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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合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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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渊一路上都抱着盛菲,他手臂的肌肉结实有力,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盛菲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心跳声脸颊发烫。
“陛下快把臣妾放下来!光天化日的这么多人都看着,成何体统?”
“无妨,他们不敢看。”楚明渊脚步未停,边说边用警告的视线环视四周。
盛菲向周围看了看,果然路上的宫人都低着头,可是……那也是光天化日啊!
“臣妾长了脚,自己会走。”她挣扎。
“不行,血光之灾不得不妨,在朕怀里安全一些。”楚明渊说着抱得又紧了一些。
盛菲有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走路如何会有血光之灾?陛下快放臣妾下来。”
“朕娶回来的媳妇儿,就要抱着,为什么要放下?”楚明渊理直气壮。
……
两人一路斗嘴斗到了醉风阁,院中的合欢花开的正盛,粉色的小伞在绿叶丛中向他们招手,清风中伴随着阵阵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楚明渊把盛菲放在了树下的软垫上,自己在她对面的石头上靠着树干坐下。
宫人们眼疾手快地送上小凳软垫,布置好茶桌和点心又利索地退下。
楚明渊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翠粉摇曳的树冠:“菲菲喜欢这棵合欢树吗?”
盛菲听他这一问当即兴致勃勃地打开了话匣子:“当然喜欢,臣妾那日走着走着就看到院墙里飘出了一朵粉色的祥云,进来之后就舍不得走了。”
“是啊,你向来喜欢粉色。”楚明渊喃喃地道,他第一次见她时她穿的就是粉色的裙子。
当年他第一眼看到这树花时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她,于是经常偷偷往这里跑,后来他成了先太子的伴读,先太子要给他安排住处,他主动说了要住在这里。
“朕也喜欢。”他勾了勾唇,好看的桃花眼深情地望向盛菲,“菲菲可知道合欢花的寓意?”
盛菲一愣,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她只是因为合欢花好看才喜欢的,并不是因为合欢花的寓意啊!
见她不答,楚明渊俯身凑近她狡黠地道:“合欢即是鸳鸯相合,与君欢好之意。”
“噗!”盛菲刚喝的一口茶猝不及防地全部喷到了他脸上。
楚明渊:“……”
“呃……臣妾帮您擦擦。”盛菲很不好意思地递上手帕,楚明渊没接手帕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就着她手里的手帕一点点把自己脸上的茶水擦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刚说的那句话,盛菲只感觉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热得发烫。
灼热的温度顺着手臂直接蔓延到全身,浑身都躁得慌,她挣扎着收回手:“陛……陛下说笑了,合欢花怎么会是那个寓意?”
“那菲菲觉得是何意?”楚明渊问。
盛菲道:“自然是夫妻和睦,一家团聚的意思。”
楚明渊满意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朕过几天就搬过来与菲菲一家团聚。”
“啊?”盛菲刚把浑身的燥热平复下去,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只瞪大懵懂的眼睛愣愣地看向他。
楚明渊抬手摸摸她的头失笑道:“怎么?菲菲高兴坏了?”
“陛下刚刚说什么?”盛菲终于回过神来。
楚明渊:“……”
“朕已经和丞相说了重开科举一事,估计很快就能定下来,只要圣旨一下,朕就可以搬过来住了。”楚明渊说完得意地抿了口茶。
这次盛菲听懂了,赶紧拒绝他:“醉风阁地方小,离议政殿又远,陛下何必委屈自己?”
“菲菲说合欢花是夫妻和睦,一家团聚的意思,你很喜欢合欢花,应该很向往夫妻和睦,团聚一堂的生活,朕自然要搬过来满足你的愿望。”
盛菲:“……”大可不必!
“如此做甚是不合礼法,陛下就不要为难李大人了。”
楚明渊胸有成竹地靠着树:“朕都已经想好了对策,李子言若再反对,朕就把清澜殿的牌匾一并搬过来。”
盛菲叹为观止:“李大人年纪大了,陛下就少气他几次吧。”
楚明渊想了想:“那等这花谢了,菲菲就跟朕搬回清澜殿住,科举结束后朕给礼部换个年轻的尚书,等明年花期到了咱们再一起搬回来。”
盛菲觉得自己说不过他,反正她是不会搬的,现在和他争论也不会有结果,干脆转移话题:“陛下今日过来到底有何贵干?”
“朕想你了。”楚明渊开门见山。
盛菲心道:这人撒起谎来可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朕听花匠说御花园的君子兰开了,樱花树也栽好了,朕陪你去看看好不好?”
盛菲心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兵器库里的神兵利器有看头。
楚明渊又问:“你怎么不说话?不喜欢吗?那咱们去演武场骑马?”
盛菲有些心动,但还是忍住了,她没能找到桃红的下落,前世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她还不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再陷入情爱里使自己失去判断力。
和楚明渊有简单的肢体接触都会让她脸红心跳,再陪他去赏花骑马她会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所以必须要远离楚明渊。
“陛下自己去吧,臣妾累了。”盛菲说着起身退后几步让出路来低头道,“臣妾恭送陛下。”
“你怎么了?”楚明渊担忧地站起来,“身体不舒服吗?”
“臣妾只是有些累,不能陪陛下去了,陛下请自便。”盛菲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楚明渊皱着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盛菲进屋后就坐在桌前发呆,楚明渊悄悄进来在她对面安静地坐下。
两人谁都没说话,宫人们都很有眼色地没来打扰,屋里静极了。
楚明渊忽然觉得盛菲离他好远好远,两人之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不知过了多久,楚明渊张了张嘴,小声问道“你到底为什么答应嫁给朕?”
这个问题藏在他心里半个月了,不问他不甘心,问了又怕听到答案,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盛菲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就见他逃也似的离开了。
盛菲:“……”
她刚想好把他赶走的办法,还没来得及施展……
楚明渊步履匆匆地出了醉风阁,漫无目的地乱走,李公公很快就闻讯赶来,在后面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
京郊一个荒废的大宅子里。
赵文斌从地窖里钻了出来。
周围迅速围上来一圈手持长剑的死士,见是他又收起了剑把他带进屋。
魏尽忠脸色苍白地躺在屋内的木床上,见他来了挣扎着坐起来靠在了床头:“外面查的还严吗?咱家以为你来的时候会带些伤药。”
赵文斌低下头把自己空空的双手背到了身后:“这次来的急,明日再来给你送药。”
“你这个时辰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魏尽忠问。
赵文斌叹了口气:“朝堂失控了。”
“什么?”魏尽忠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盛捷重新掌兵权之后,朝中大臣明里暗里都去与他示好了,就连老夫最信任的杨烨都……”赵文斌提到杨烨就咬牙切齿。
魏尽忠若有所思:“小皇帝对此是什么反应?”
赵文斌如实道:“他很生气,说是被盛捷威胁迫不得已才把兵权交给他的,让老夫帮他重开科举,把朝堂大换血,再让老夫重新笼络朝堂势力。”
魏尽忠冷笑一声:“哼,他如意算盘打得倒响,依咱家看,这一准是他和盛捷联合起来诓你的,待你帮他肃清朝堂之后他就一脚把你踢开。”
赵文斌道:“老夫起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小皇帝说盛捷知道了他儿子的死因……”
“什么?”魏尽忠打断他,“盛捷怎么知道的?他知道多少?”
“老夫今日前来正是要问此事,小皇帝说当日你在宫里当着盛家那小丫头和幽冥主的面提过此事,你那时是怎么说的?”
魏尽忠道:“她当时拦着咱家的去路,咱家只说若她想知道她哥哥的死因就让开,她迟疑了一下,应该是信了那件事另有隐情,但咱家并未透漏过那事和老皇帝有关。”
赵文斌猜测:“莫非是盛捷猜到的?”
魏尽忠道:“那小丫头难道给盛捷传信了?她在小皇帝眼皮子底下能把这么隐秘的消息传出去,也算她有点本事。”
赵文斌嗤笑一声:“她哪有那个本事!是小皇帝自己作死,带她回了趟门,结果回宫的路上就遇到了刺杀,小皇帝虽然对自己的伤情遮遮掩掩,次日却拖到了午时才露面。”
“今日小皇帝亲口和老夫说当日在侯府与盛捷就兵权一事发生了口角,可能情急之中盛捷说了什么让小皇帝觉得他知道了那件事的真相,两人后来不欢而散。”
“小皇帝认为盛捷拉拢朝臣只为给他施压,让他把先皇罪行公之于众,但老夫却觉得盛捷是打算起兵造反,拉拢文臣只为日后皇位能坐得稳。”
赵文斌问他:“如果真是这样……咱们的计划怎么办?”
魏尽忠眯起眼:“那就让他们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