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荧野

5、第 5 章

　　白芷回到住所以后，又定定的坐在桌前，她默默的发了一会呆，然后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了一本日记，说是日记也并不完全准确，里面有很多便签、邮票、文件小样，小抄本，一些零散的散文，和明信片。
　　白芷默默翻开其中一个夹子，一张发黄的纸掉了出来，白芷看着纸上的一个地方，愣住了，过了一会，两行清泪从他的眼睛里边流到了支撑自己的桌子上面，信上的内容正是白芷的笔记：
　　“沁桑，
　　我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道歉的，但是这次我真的非常对不起，我终于知道有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那天我哭了整整一个下午，无意中看到照片背后你手的痕迹，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要失去一直保护我的人了，我觉得我可能用一生，都不一定能抚平这次所给你带来的伤害。
　　真的对不起。
　　我痛恨，有问题的时候，自己竟然想着躲避，自己借自己疲惫的理由，任由一些别的事情发展，结果造成了这么不好的结果，我又是多么后悔，没有把有的东西砸个粉碎，把那些玻璃渣子彻底的留在了你的心里”看到这里，已经有一滴泪落在了信纸上，这么多年过去了，白芷看到这封信还是会哭泣，哭到肩膀抖动，快要晕倒在桌边。
　　这次的白芷很安静，她由眼泪落下，一颗一颗的落下，她继续看着：
　　“出事以后的许多年，我一个人走过我们一起去过的箱根、富士山脚下、当年你学习的地方，我那天在那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想象你当时在那里学习、生活时的场景，结婚的时候自己就是因为省钱没能感受的到你的这段经历，现在竟是在这样一种境况下触摸着你的生活，而自己的感觉是，连好好触摸的资格都没有了，这几年来，两个人都有点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说错，哪件事做错，再次触痛，本是平静静好的生活，无端的多出这么些的小心翼翼来，真的别提自己有多难受了。
　　总是在努力消除影响，但是真的能感受到，沁桑的心有一些角落已经为我关上了，对不起，沁桑，对不起…… 在有的事情面前，对不起也显得那么苍白。
　　沁桑，你没有打我，也没有怎么骂我，反而让我更难受，我们说过，我们的生命里面不存在蓝颜、红颜，这对对方都不公平，而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自己幼稚、猖狂、无知、愚蠢，倒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沁桑不陪我出去玩的时候，白妹总可以找别的朋友啊，就算是朋友没有在这边，也应该找当地的邻居啊，跟一个陌生男子聊的那么开心，甚至还觉得对方很了解自己，最后被伤害的时候又去找沁桑，可是，姓白的，你是否想过如果对方不是拒绝那结果会是什么样子、”沁桑读到这里，眼泪又下来了，她回想起后来沁桑还是很温柔的对待她，逗她开心的那些话，在这件事情之前她都是不明白的，然而终于明白的时候好像一切都已经晚了，她忽然感觉到自己在沁桑面前就像是一个孩子，自己的行为其实被他很清楚的看在眼里，因为觉得自己是孩子，所以才配合自己，白芷的眼泪几已成河，“沁桑……”她呼唤出来，然后眼泪已如断线的珠子，连续不止的流下。
　　“后来你也知道，我开始努力挣钱，努力跑店面，努力学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而我知道，这些都弥补不了你心中的遗憾，本来结婚就不是太早，自己早前谈的男友你本来就介意，但是在我们的国家，我们这一辈人里，也没有一个好的导向，自己的家庭，给自己带来创伤的同时，也带来了救赎的可能，沁桑，真的谢谢遇到了你，后来我才明白，有你这样的性格是多么可贵，你的反应已然是高贵了，让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在你面前无所遁形，它们会无声无息的消退，用你的眼泪，而这些，对我来说，太难承受了，多以我最后还是离开了快四年的时间，第三年的时候我很想回来了，可是沁桑总是默默的做很多事，看起来还是默默承受的样子，我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除了每天用赚钱和不断地计划把自己填满，感觉自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最感激的就是每次放在门口的我新学的，或者新研制的菜谱，你都会尝，这已经是让我莫大的欣慰了。”白芷好像回忆起那段时间只有工作、为沁桑做饭这样的日子，自己终于在这段日子里变得独立、懂事起来，自己默默流泪过许多次，但最后也都擦干眼泪重新来过了。
　　“沁桑，谢谢你，那些年的守护，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几年的疏于照顾，还是离开的时间说到底有些久了，所以还是对你的健康造成了影响，我没有狠下心一走了之看来是错误，因为只要不放下，它的那种折磨，无声无息，却也一直疼着，伤口反复结痂，刺破、再结痂。如果不是我要自杀，或许我们已经分开了，对不起，沁桑，我对不起你。”到这里，白芷的眼泪一点也没有停下。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努力控制呼吸，想要不去回忆起这一段的事情，
　　“沁桑，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和你结婚太早，那我也不至于生病，也不至于有后面的事情，对不起，沁桑……”
　　白芷拿起信，她很想读完，但是今天，她哭的太多，她真的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