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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岛与魂 ...
七海建人中了彩票。
没有任何预兆,因为这只是他那个抠门老板在公司年会上作为添头给部门里的每个人都买了一张的廉价彩票而已。有个同事中了1000円,所有人都嘻嘻哈哈地要他请客喝酒——只有七海建人独自一人对着他和终极大奖数字分毫不差的那张彩票券发呆。
201810312317,这串数字普通得就像是某个日期时刻,但它代表了10亿日元。
七海建人中了彩票,是全世界仅此一位的终极大奖,而他就这样在一个无所事事的午后平淡地刮了出来。
在年轻荒唐的时候他也畅想过发了横财之后要做什么,但真正遇到这种好事的时候狂喜的心情其实也并没有持续多久。领奖,辞职,买机票——任何一个中大奖的人都会做的事,七海建人也一样不落地全部复制了一遍。只是他没有认真选择机票的目的地,在连续几年的高强度工作之后,任何温暖的海滨都足以让他放松了。
于是他就这样来到了这里,一处南国的岛屿,据说是全球富人都青睐的度假胜地。
岛上有五星级酒店,高尔夫球场,机场,免税店,各类潜水小店,白沙细软的海滩……
还有他一见钟情的女孩。
《南国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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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上的人不多,可能因为此时是旅游淡季的原因。冬日已经过去,现在是北半球吹着和煦熏风的春天,只有七海建人还有少数游客还滞留在岛上,无所事事地消磨着时光。
从上岛第一天起,七海建人就选中了这片沙滩。酒店的侍应生帮他租了一顶沙滩伞和一把躺椅,每天他都会到这里来,拿着一杯水果汁,在阳光和海风的沐浴下翻看他临走前往行李箱里塞的书。
似乎这就是七海建人梦想中的生活了,生活在温暖气候的地方,看看没有太多数字的书,甚至还不用担心物价问题——因为他可能是这座岛上目前最有钱的人。
没有什么能够让这样的生活更完美了吧,他想。
但好运气似乎无穷无尽,好像冥冥之中有个神明铆足了劲儿要给这位普通人的生活来点刺激。当七海建人放下看了几页的书,准备远眺海面放松放松双眼时,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踩在浅潮里的那个女孩。
少女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从头到脚都和这座南国岛屿格格不入。她穿着一身日式女子高中生的水手裙制服,皮肤如同终年不见日光的寒带居民一样白皙得近乎透明。海风将她紫色的及肩发吹得猎猎飞扬,而她对自己此刻蓬乱的发型丝毫不觉,只是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在拍打到她赤足上的浪花里寻找着什么。
……是日本人吗?
七海建人双手交叠在腹部,远望着海滩上的少女,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那个女孩没有察觉到远处金发男人的视线,仍然细细找寻着,一步一个湿软脚印地沿着海潮向前走,沿途留下了一串很快就被浪花推平的浅浅小坑。
她慢慢来到了七海面前的这片沙滩。
……或许她丢了什么东西。七海建人在犹豫过后这么想,他应该上前去问一问,也许能帮上忙。
金发男人放下了书,从躺椅上坐起。他穿上沙滩专用的人字拖,戴上墨镜,踩入细软的白沙,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仍然在寻找的水手裙女孩。
在走到距离少女大概两三米远的距离时,那个女孩子也察觉到了旁人的靠近。她抬起头,望向七海,神情并没有像他所担心的那样警惕,只是平和地眨了一下眼睛,仿佛是在不动声色地用眼神询问他的来意。
“你丢了什么东西吗?”七海问。
少女摇摇头。
“那你在找什么?”
“贝壳。”她说,“这里会有花纹比较漂亮的贝壳被冲上来,据说还有海螺。”
女孩的眼睛是灰白色的,颜色很浅,有点像是清晨笼罩在原野上的朝霭。七海跟在少女身后,踩着她比他的脚小上一圈的脚印,慢悠悠地一边帮忙寻找贝壳,一边思维发散地琢磨起她眼睛的颜色来。
“你是和父母一起来这里度假的吗?”七海问。
女孩转头看了七海一眼,然后再次摇头:“我自己来的。”
是离家出走吗?
七海有心想问,但最终没有问出口,毕竟这是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并不该逾越的社交距离。而他作为一个在社会中最为恪守规矩的那一类成年人,绝对不会犯这种诱使他人交浅言深的错误。
“啊,找到了。”
女孩弯下腰,从潮水刚退去的沙子里拾起一只海螺。她将海螺翻转过来倒干海水,然后对着阳光细细地端详上头的花纹,在看够了之后,她很大方地将自己的战利品递给了七海:“好看吗?”
七海接过海螺,毫不意外地发现螺壳里空空如也:“它已经死了很久了。”
“这里没有活物。”少女一点也不在意地说,“你把它凑到耳边听听看,能听到海浪声哦。”
他将海螺放到耳旁,凝神静听。少女没有作声,这片沙滩上也没有其余人,只有拍打着他脚面的海浪,还有螺壳里空旷的回声构建起了一片涛涛大洋。
“是啊,是海浪声。”七海说,“是能够让人放松下来的声音。”
女孩笑了,她背着手,望向海尽头的天际线,不无憧憬地说:“我很喜欢海,这里能让我感觉到心灵平静,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玩。”
“你呢?”
七海放下海螺:“什么?”
“大叔你又是为什么跑到这里来的呢?”她问,灰白色的双眼静静地看着他,透过那副墨镜看到了他的眼底,“你也喜欢大海吗?”
七海建人有些恍惚。
“我啊……”他说,“我只是想要找个可以让我平静生活的地方。这里凑巧很符合我的要求,所以就来这里度假了。”
“原来如此。”女孩点点头,“你才来这里不久吧?在岛上好好逛过了吗?”
七海说:“还没有,只在沙滩这里走了几圈。”
“那我带大叔你逛逛吧。”她从细沙中拔出赤足,抖了抖上面沾上的沙粒,“我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可以当你的导游。”
跟上向着沙滩边缘走去的少女,七海建人迟疑地问:“……我需要支付导游费用吗?”
她笑起来:“呀,你真好,竟然还愿意给我付费呢。我想想……那你就负责在这几天请我吃饭吧!”
七海和回身的女孩又对上了眼神,他忘了摘墨镜,所以也没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丝缕心动。
“我叫七海建人,是从日本来这里度假的。”他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应该也算是日本人吧,你叫我里子就行。”女孩放慢脚步,退到和七海并肩行走的位置,一步一步玩闹似的和他步履同调,“里子的‘里’就是‘里面’的‘里’,一会儿你签单的时候可不要写错啦。”
七海重复:“里子(Ura ko)?”
叫做里子的姑娘点头:“没错,是我。”
这可真是一个怪名字。
一般来说,“里子”这个名字的读音会是比较常见的“Ri ko”,但是这位里子的名字却用了与众不同的读法,真不知道这孩子的父母取名字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像是看出了七海的疑惑,里子解释:“你知道‘盂兰盆节’吗?就是七月十五日,佛教中魂灵回到人界的节日。我的名字‘里’(うら)读音和‘盂兰’(うら)相同,但是叫‘盂兰子’又太怪了,所以就找了一个同音字‘里’,叫我‘里子’。”
七海觉得更加怪异了,在他的认知中,除非是有深仇大恨,否则不会有父母给孩子取这种一点也不吉利的名字。
“别琢磨啦,七海大叔,这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你的眉头都快拧成一股了。”里子笑着踮起脚,轻轻用她微凉的指尖戳了一下七海的额头,“走吧,让我带你去酒店附近的树林看一看,你要记得在路过商店的时候给我买支冰淇淋哦。”
七海点了点头,里子收回手,蹦跳地转身继续前行,毫不在意身后那个男人的耳朵因为她刚才的动作烧得通红。
“日安,七海先生。”路边小商店的老板显然记住了近日来所有客人的名字,“想要买点什么?”
七海摘下墨镜,指了指里子:“她想买支冰淇淋。”
“哦,是里子啊!”老板也认识里子,“你终于找到一个冤大头请客了?”
“不要把我说得好像那种专门等着讹人的骗子一样,我是看在七海大叔像是好人的份上才让他请客的。”里子推开冰箱的拉门,在塑料包装的冰棍里挑拣起来,“七海大叔不来一支尝尝吗?岛上的冰淇淋在别的地方可就吃不到了哦?”
鬼使神差地,七海建人说:“你帮我挑一支就好。”
老板笑眯眯地接过七海的钞票,没有找零,而是从柜台上的大罐子里抓了一把糖果塞给他:“我这儿没有小面额的钱,也没有硬币,你拿这个去吧。”
叼着一根芒果味的沙冰冰棍,沙滩裤的裤兜里鼓鼓囊囊地塞着花花绿绿包装的糖果,七海建人走在蹦跳的水手服少女身旁,一齐向着岛屿的热带小杂木林进发。
“七海大叔在来到岛上之前是干什么的?”里子咬着冰棒的木棒问。
“在证券公司做社员。”他说,考虑到未成年少女对世界的理解程度特意没有说得很详细,“大概就是做帮人推荐和买卖股票这类的事情。”
“哦,是金融业从业者,是非常辛苦但回报丰厚的工作呢。”里子仿佛听懂了似的点头,“你现在是在休年假吗?”
七海抬头看了一眼高悬在天空的烈日,然后打量了一眼摆放在路边的一台稍显突兀的黑色大柜子:“不是,我中了彩票,所以辞职了。”
“哇,中彩票!这可是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梦想,恭喜你啊大叔!”里子真情实意地感叹起来,“你现在是打算在这里住到把钱花光吗?”
七海说:“大概是吧。”
通往杂木林的路不短,但也不算太长,他们有足够充裕的时间走到那里,也有足够充裕的时间用来了解彼此。
七海消遣般地数着路旁奇怪黑木柜的数量,芒果冰棒早就吃完了,现在木棒正被他捏在手里等待一个命中注定的垃圾桶。里子像任何一个女子高中生一样,对世界和陌生人充满好奇心,同时也毫不介意地将自己没有多少杂质的内心世界展现给别人,絮絮地提问,又絮絮地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知不觉地笑得越来越大声。
“七海大叔没有女朋友吗?”她也对这种情感问题非常感兴趣,“你先别说,让我猜!”
七海很体贴地保持了沉默。
“……没有吧。以前应该有女孩子喜欢过你,但是你都拒绝了,因为觉得不适合,你是那种宁缺毋滥的认真性格的人,不会随随便便谈恋爱。”里子分析,“后来到可以随便谈恋爱的年纪,反而因为工作太辛苦根本没有时间。可能遇到过几个有好感的人,但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擦肩而过,到最后干脆就放弃恋爱这个选项了。”
“我说得对吗?”
里子狡黠地笑起来,而七海因为她话语恐怖的精准而压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调查过我吗?”他只能这么问。
“我什么都知道哦。”里子哼起歌来,听起来好像是《常回家看看》之类的,“里子什么都知道~因为我是里子~哦,阿武哥你又去摘花了?”
通往杂木林的路上也并没有太多人,只是零星的游客和本地人会路过。里子打招呼的对象看起来是个本地人,皮肤黝黑,长着标志性的塌鼻子,此刻正背着一个装了半筐鸡蛋花的箩筐向他们迎面走来。
“里子要去看花?”叫阿武的年轻人对他们两个笑笑,七海注意到这个人脸色不太好,黑中透黄,“外头那圈没什么好看的,因为我刚才把花都摘了。”
“阿武哥是卖鸡蛋花花环的,专门做七海大叔你们这种外地游客的生意。”里子往阿武的箩筐里看了一眼,“我拿一朵应该没关系吧?”
阿武不介意:“拿吧。”
于是里子挑了一朵鸡蛋花,谢过继续走向酒店方向的阿武之后,她把花递到了七海手上。
“你帮我别到头上去吧。”里子要求,“电视剧里那些热带的女孩子都是这么打扮的,我也想试试。”
七海自然应允,他伸出手,拨开里子鬓边的散发,仔细地将花茎插入她耳旁和发间,还悄悄用咒力将之固定了一番。
里子应该是没有察觉到咒力,因为她在七海松手之后,依旧面露期待:“好了吗?”
“好了。”七海顿了顿,“……看起来很可爱。”
“谢谢你啊。”里子抬手小心地碰了一下鸡蛋花,然后美滋滋地继续一蹦一跳地向前走,“刚才我们聊到哪儿了?”
“那个阿武,他脸色不好。”七海犹豫了一会儿,没有继续被打断的话题,“我看他好像有肝病,眼睛和脸上都发黄。”
里子好像完全不惊讶:“是啊,阿武哥的肝一直有毛病,还挺严重的。”
“他自己知道吗?”
“知道的。”
“岛上没有医院可以治疗吗?”
“他去外地看过病,没治好。但是他说希望死了之后还能回到岛上,所以就回来了。”
里子丝毫没有对于将死之人的怜悯之情,七海觉得她说这话的时候和谈论鸡蛋花的花期时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是孩子特有的对生死之事没有实感的天真,还是同理心的缺乏?
七海猜不出来,只是觉得眼睛有些干,太阳好像也越来越晒了。
“既然来到岛上之前一直没谈过恋爱,那七海大叔上岛之后会想谈吗?”里子找回了原先的话题,“毕竟这里算是你新生活的开端,新生活就要有新面貌嘛。”
“和谁谈呢?”七海反问,“本地人,还是和我一样的外地旅客?”
“或许是介于这二者之间,比如某个来这里定居的外地人。”里子随手从路边折了一条树枝,学着武打戏里面的人物一样边甩边走,“我对这里很熟悉,可以向你提供选择名单。”
七海感觉话题越来越怪,而他回答得也越来越吃力了:“这也包含在导游服务里面吗?”
“不是,这是出于我个人的兴趣。”里子抬手扶了一下鸡蛋花,另一只手中的树枝刚巧打中了路旁的一台黑木柜,黑木柜里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毕竟这座岛上的新人并不多,我在这里也待得无聊,能做的事情都做过了,自然要试试其他比较有趣的事情啦,就比如帮你谈一次恋爱之类的。”
七海停下脚步,里子往前走了两步之后不解地回头:“怎么了?你不想谈?”
“不是。”七海看着那台刚才发出响动的黑木柜,“这里面……是不是有人?”
“是啊。”里子说,“韦汉爷爷住在里面。”
七海抬眼,然后恍然意识到,这条路的路边错落摆放的全部都是这样类似的黑木柜,而每一个黑木柜里,都住着一个人。
“他们不出来吗?”他问。
“嗯,偶尔出来吧,我想他们还是比较喜欢待在里面,毕竟人和人之间很不一样,想法千差万别。”里子用树枝捅捅黑木柜,“韦汉爷爷,你想出来看看吗?”
“不。”柜子里发出一个老头的声音,“我马上就能离开了,别吵我。”
里子耸耸肩,好像在说“你看吧,我没说错”。
“你成年了吗?”七海突兀地问了一个问题。
“我吗?”里子讶异地一指自己,“唔,应该算是成年了吧?要看你用哪里的法律来计算,不过我觉得无论是从存活年头来看还是心智成熟程度来说,我都算是一个成年人了。”
“好啊。”七海松了口气,不然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那……”
“你愿意和我试试看吗?”
里子的眼睛闪了闪,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像是想笑又有些困惑,但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那你得再多在这个岛上待上一段时间了。”
不是惊悚恐怖故事,是纯爱故事
只是碰巧全文里面只有一个活人
如果我还撑得住就会把下一章写完
里子的长相可以参考我专栏里《死神说还不能下班》封面。那本的女主是平行世界的里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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