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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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脸色发黑，一直在瞪着金子轩。
江厌离有些奇怪地拉了拉他：“阿澄，你别这样看着金公子。”
江澄冷哼一声：“你是不知道他干了什么……算了，姐你别理他就是了，离他远点。啧。魏无羡要是醒着，怕是又要揍他一顿！”
只是魏无羡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金子轩脸上红红白白，张了张口，像是想要解释什么，石壁却在此时亮起来了，众人把目光投向石壁，江厌离急着知道魏无羡怎么了，也随之转过了头，没人注意金子轩……除了若有所思的孟瑶和左顾右盼知道内情的聂怀桑……但是依旧没有人理他。
金子轩一番话语胎死腹中：“……”
【石壁上是云深不知处内那一堵长长的漏窗墙。应是蓝启仁在介绍讲解。每隔七步，墙上便有一面镂空雕花窗。雕花面面不同，有高山抚琴，有御剑凌空，有斩杀妖兽。蓝启仁讲解道，这漏窗墙上每一面漏窗，刻的都是姑苏蓝氏一位先人的生平事迹。而其中最古老、也最著名的四面漏窗，讲述的正是蓝氏立家先祖蓝安的生平四景。
这位先祖出身庙宇，聆梵音长成，通慧性灵，年少便是远近闻名的高僧。弱冠之龄，他以“伽蓝”之“蓝”为姓还俗，做了一名乐师。求仙问道途中，在姑苏遇到了他所寻的“天定之人”，与之结为道侣，双双打下蓝家的基业。在仙侣身陨之后，又回归寺中，了结此身。这四面漏窗分别正是“伽蓝”、“习乐”、“道侣”、“归寂”。】
江厌离没有去过云深不知处，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处墙，看得津津有味。
金子轩脸色不是很好，想到接下来的一幕，觉得脸上有点烧得慌。
【这么多天来难得讲了一次这样有趣的东西，虽然被蓝启仁讲成干巴巴的年表，魏无羡却终于听了进去。】
蓝启仁：“……”
他看向蓝曦臣：“曦臣，确实如此？”
蓝曦臣：“……许是魏公子……”许是怎样倒是说不出来了，好在蓝启仁也不是要个答复，蓝曦臣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心想：夹在叔父和忘机之间真是……为难人。怎么都往我这来呢……
【下学后笑道：“原来蓝家的先祖是和尚，怪不得了。为遇一人而入红尘，人去我亦去，此身不留尘。可他家先祖这样一个人物，怎么生得出这么不解风情的后人？”】
虽然蓝家以古板闻名，但石壁上一闪而过的是蓝忘机的脸，显然魏无羡说的就是蓝忘机。
蓝家三人：“……”
蓝曦臣尴尬的笑笑：“魏公子倒是总结的恰到好处。”
其他人也跟着笑，倒是江厌离看看蓝忘机又看看魏无羡，笑容中仿佛夹杂了些什么，看的江澄后背心发凉。
蓝曦臣看着还有些愣神的蓝忘机，又想起来父亲，心中叹气——不见得一定是不解风情，但纯情和长情倒是真的……
【众世家子弟也是料想不到，以古板闻名的蓝家会有这样的先祖，纷纷讨论起来。讨论讨论着，中心便歪到了“道侣”上，开始交流他们心中理想的仙侣，品评如今闻名的各家仙子们。】
聂怀桑偷偷看向蓝启仁，果不其然看到蓝老先生皱起的眉，回想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也许蓝老先生能对魏兄的影响有所改观吧……
【这时，有人问道：“子轩兄，你看哪位仙子最优？”】
金子轩一顿，强行想要无视其他人看过来的、特别是江厌离的目光。
江澄则是满脸怒色。
【魏无羡与江澄一听，不约而同望向兰室前排一名少年。
这少年眉目高傲俊美，额间一点丹砂，衣领和袖口腰带都绣着金星雪浪白牡丹，正是兰陵金氏送来姑苏教养的小公子金子轩。
另一人道：“这个你就别问子轩兄了，他已有未婚妻，肯定答是未婚妻啦。”
听到“未婚妻”三字，金子轩嘴角似乎撇了撇，露出一点不愉快的神色。】
江厌离有些愣神，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看，只是敛了敛眼睑，挡住其中一点失落。
金子轩脸上发烫，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先发问的那名子弟不懂察言观色，还在乐呵呵地追问：“果真？那是哪家的仙子？必然是惊才绝艳的吧！”
金子轩挑了挑眉，道：“不必再提。”】
“哼！”江澄从方才就对金子轩没有好脸色，此时再次听到这话，想着这会情形不明，忍住了没打人，还是忍不住冷笑。
【魏无羡突然道：“什么叫不必再提？”
兰室众人都望向他，一片惊诧。平日里魏无羡从来都笑嘻嘻的，就算被骂被罚，也从不真的生气。而此刻他眉目之间，却有一缕显而易见的戾气。江澄也难得没有像往常那样斥责魏无羡没事找事，坐在他身旁，面色极不好看。】
从方才看到现在，真的没见到魏无羡生过气，这回看到他如此，众人都是有些惊讶的，不禁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感到越发好奇了。
【金子轩傲慢地道：“‘不必再提’这四个字很难理解吗？”
魏无羡冷笑：“字倒是不难理解，不过你对我师姐究竟有何不满，这倒是难以理解了。”
旁人窃窃私语，三言两语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方才那几句，无意间捅了一个大蜂窝。金子轩的未婚妻，正是云梦江氏的江厌离。】
江澄见江厌离有些低落，气得直瞪金子轩，转身安慰她：“阿姐，不理他便是了，他眼睛不好！”
金子轩尴尬地开口：“江姑娘，我……”
可惜江澄不让江厌离理他。
其他人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一时间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金子轩。
众人皆知江厌离是江枫眠长女，江澄的亲姊。性情不争，无亮眼之颜色；言语平稳，无可咀之余味。中人以上之姿，天赋亦不惊世。在各家仙子群芳争妍之中，难免有些黯然失色。而金子轩则与之恰恰相反。他乃金光善正室独子，相貌骄人天资夺目，若是论江厌离自身的条件，照常理而言，确实与之不相匹配。她甚至连与其他世家仙子竞争的资格都没有。江厌离之所以能与金子轩订下婚约，是因为母亲出自眉山虞氏，而眉山虞氏和金子轩母亲的家族是友族，两位夫人打小一块儿长大，关系要好。
【金子轩反问道：“你为什么不问，她究竟有何处让我满意？”
江澄霍然站起。
魏无羡把他一推，自己挡到前面冷笑道：“你以为你自己又有多让人满意了？哪儿来的底气在这儿挑三拣四！”】
江澄握住姐姐的手，声音中满是怒气：“金子轩，你究竟哪里来的底气这么说我姐？”
金子轩无言以对，看着正在看向别处的江厌离，内心有些后悔自己年少的狂傲。
金氏家风矜傲，这一点金子轩继承了十成十，眼界甚高，早就对这门婚约不满了。不光不满意人选，他更不满意的是母亲擅自给他决定婚事，心中愈发叛逆。金子轩当时逮准机会，正好发作，这会却是躁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而因为这门亲事，金子轩对云梦江氏素无好感，也早看不惯魏无羡为人行事。况且他自诩在小辈中独步，从未被人这样看轻过……想起当时一时气血上涌说的话，一时间捂住了脸。
【金子轩脱口而出道：“她若是不满意，你让她解了这门婚约！总之我可不稀罕你的好师姐，你若稀罕你找她父亲要去！他不是待你比亲儿子还亲？”
听到最后一句，江澄目光一凝，魏无羡怒不可遏，飞身扑上，提拳便打。金子轩虽然早有防备，却没料到他发难如此迅速，话音未落就杀到，挨了一拳，登时麻了半边脸，一语不发，当即还手。】
听到这里江澄忍不住一拳打向金子轩，金子轩毫无防备，被他打懵了。其他人见他还想打，连忙拉住了。
江厌离拉住他，道：“阿澄，别这样。”
金子轩看着江厌离，想道歉，又说不出口来，脸上火辣辣的疼。
至此，蓝启仁算是知道了魏无羡打架的前因，半晌道：“当时到时我错怪他了。”
聂怀桑摇着扇子，看向金子轩：“子轩兄，这件事真的是你的不对了，怎能这般……”
蓝忘机这时开口：“空口无凭。”
蓝曦臣有些无奈蓝忘机对魏无羡的维护，但实际上蓝忘机也没说错。
金子轩说的那些话，辱了江厌离、江澄与魏无羡之间的手足之情，也有些许语人是非，挑拨了关系。
众人脸上都是一副不赞成的表情，金子轩嘴唇动了动，最终很轻地说了声：“……对不起，江姑娘……”
江厌离只是摇了摇头，江澄冷冷地看着他，倒是没再动手动口。
当时若不是魏无羡动手了后众人拦住了，自己也是会凑上去了揍金子轩一顿的。
后来的事情众人倒是知道了，毕竟这一架打得惊动了两大世家。江枫眠和金光善当天就从云梦和兰陵赶到了姑苏。
说了什么倒是不知道，但是江厌离和金子轩的婚约就此解了。
蓝启仁想起当时两家家主见到了被罚跪的两个打架的人，被自己一通痛斥，双双抹汗，寒暄几句，江枫眠便提出了解除婚约的意向。
蓝启仁当时也有些惊讶，不过倒是能够理解，江枫眠对金光善道婚约原本就是江厌离的母亲执意要定下的，自己并不同意。双方都不大欢喜，还是不要勉强了
当时的金光善也吃惊，略有迟疑。毕竟无论如何，与另一大世家解除婚约，总归不是件好事，他倒是觉得大可不必理会，然而最后婚约还是解除了。
毕竟做长辈的虽然能帮他们定下婚约，却不能代替他们履行婚约。毕竟将来要共度一生的是他们自己。
蓝启仁看着蓝忘机，有些难言，但是倒也释然，既然忘机喜欢，那便如此吧……
许是这桩婚事原本就不是金光善的意思，若想与世家联姻巩固势力，云梦江氏并不是唯一的选择，也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他历来不敢违背金夫人而已，所以才有了这么个婚约。
江厌离和江澄眼眶发红，到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又一次看到江枫眠，内心触动……
知道了解除婚约是江枫眠主动提出的，江厌离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了，只继续看石壁。
金子轩内心有点怅然若失，不知道该说什么。
【罚跪的魏无羡此时还不知他这一架打散了什么，跪在蓝启仁指定的石子路上。
一开始还好好地，老老实实，过了一会，魏无羡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根树枝，开始在地上挖挖刨刨。】
众人：“……”有点无语，但是这倒是魏无羡做得出来的事。要是魏无羡老老实实地，那倒是奇事一桩了。
蓝曦臣见蓝忘机脸上表情有点怪，有些好奇这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魏无羡跪直了，丢下树枝，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一片白色衣角出现在魏无羡余光里，鼻尖似有似无的一阵檀香……魏无羡挑了挑眉——蓝湛？来看我跪好没有么……】
这都能认出来，江厌离越发觉得魏无羡也是对蓝二公子情深而不自知了……
【不一会脚步声又远去了，魏无羡拿起树枝继续挖，过了一会，魏无羡便挖出了一个蚂蚁洞，像是发现了好玩的，笑了起来。
脚步声又折了回来，魏无羡一时措手不及，笑还没停，蚂蚁也还在地上乱爬。
“魏婴，你……”声音骤然顿住。
魏无羡抬头，恰好把蓝忘机的表情纳入眼底，一瞬间大笑起来，气的蓝忘机转身就走。】
蓝曦臣：“……”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但是他也很想笑……虽然蓝忘机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收全的担忧——怕是以为魏无羡跪着跪着怎么了吧……
其他人在憋着笑，就怕蓝忘机听见了。
蓝忘机：“……”
他又不由得想起来魏无羡身上那些阴冷的怨气，摩挲了下魏无羡的手——魏婴，这三个月，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蓝忘机走了，过了一会江澄便远远走来，讥讽道：“你倒是跪得老实。”
魏无羡幸灾乐祸道：“我常跪你又不是不知道。但金子轩这厮肯定娇生惯养没跪过，今天不跪得他哭爹喊娘我就不姓魏。”】
这句话有点信息量，倒是坐实了某些江家的传言。
蓝忘机有点心疼地低头看着魏无羡。
【江澄低头片刻，淡淡地道：“父亲来了。”
魏无羡道：“师姐没来吧？”
江澄道：“她来干什么？看你怎么给她丢脸吗？她要是来了，能不来陪你给你送药？”
魏无羡叹了一口气，道：“……师姐要是来了就好了。幸好你没动手。”
江澄道：“我要动手的，要不是被你推开了，金子轩另一边脸也不能看了。”】
也不是没动手，这会打了回来了，金子轩内心苦笑，半边脸火辣辣地。
【魏无羡道：“还是别了，他现在这样脸不对称更丑一点。我听说这厮像个孔雀似的特爱惜自己那张脸面，不知此刻看了镜子有何感想？哈哈哈哈……”说罢捶地大笑一阵。】
聂怀桑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后把脸挡在扇子后头憋笑。
金子轩：“……”
【魏无羡又道：“其实我应该让你动手，我站在旁边看着，这样江叔叔没准就不来了。但是没办法，忍不住！”
江澄哼了一声，轻声道：“你想得美。”】
江澄捏了捏眉心。
魏无羡这句话不过随口说说，他心中情绪却十分复杂。因为他心知肚明，这并不是假话。
江枫眠从来不曾因为他的任何事而一日之内飞赴其他家族。无论好事还是坏事，大事还是小事。
从来没有。
【魏无羡见他面色郁郁，以为他还在为金子轩说的话不痛快，道：“你走吧，不用陪我了。万一蓝忘机又来了，你就被他抓住了。有空去围观一下金子轩那傻球罚跪的模样。”】
金子轩：“……”我忍！
【江澄微微诧异：“蓝忘机？他来干什么？他还敢来见你？”
魏无羡道：“对啊，我也觉得他还敢来见我，真是勇气可嘉。大概是他叔父叫来看我跪好了没有的吧。”】
蓝曦臣笑而不语，叔父怕是并没有叫忘机，许是忘机自己去的吧……
他看向蓝忘机，蓝忘机不理他，耳根上倒是泛着一层粉。
【江澄本能地预感不妙：“那你当时跪好了没？”
魏无羡道：“当时我跪好了。等他走出一段路，我就拿了个树枝低头在旁边的土里挖坑，就你脚边那堆，那儿有个蚂蚁洞，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等他回头的时候，看到我肩膀在耸动，肯定以为我哭了还是怎么样，过来问我。你真该看看他看见蚂蚁洞时的表情。”】
蓝忘机：“……”
蓝启仁已经麻木了，习惯就好。
江厌离有点想笑，阿羡这个性子，当真是……
【“……”江澄道：“你还是快滚回云梦去吧！我看他是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不会。”蓝忘机突然道。
蓝曦臣无奈。
江厌离和聂怀桑对视一眼，恰逢孟瑶看过来，霎时都笑了。
江澄：“？？？”
【当天晚上，魏无羡就收拾了东西，和江枫眠一起回云梦了。】
石壁又暗了下来，不知道下一次亮起是啥时候。
蓝曦臣看着定定地看的魏无羡的蓝忘机，想起当时魏无羡回去后的时光。
蓝忘机仍然会去听学，但是目的怕是在世家子弟的谈话之中吧……
不然也不会知道那么多与魏公子有关的事或话语了……
当真是……想来叔父也像是看淡了，忘机跟魏公子怕是没什么阻碍了吧。
众人神态各异，没有交谈，对现下的状况还是保持警惕的，只等着接下去的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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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某天）
魏无羡：“蓝湛居然以为我哭了？？”
蓝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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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孔雀，相信还有你更后悔的时候。
我一定不会让你太快娶到师姐！！
一时开屏一时爽，等着真香追妻火葬场~~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