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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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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潇潇的猫死了。
黎元初的唇瓣很柔软,色泽鲜红欲滴,即便没擦口红看起来也总是艳丽诱人。但她落下的吻依旧冰冷而生疏,每一次都带着敷衍的意味。毫不夸张地说,虞潇潇嫁给黎元初两年,不仅没体会过爱的滋味,甚至没品尝过性的可口。
她原本慢慢学会了演戏,可今天她没有心情,因为她的猫死了。
猫是黎元初送给她的,嫁给黎元初两年,猫猫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比黎元初要多得多。
如果一定要选,她宁愿……不,黎元初还是好好活着吧,她还没有恨黎元初到这个地步。
可是,她的猫死了,她也觉得了无生趣,所以面对久违回家的黎元初,她懒得再去维持贤妻良母,温良恭俭的形象,所以面对最怕的雷暴天,她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恐惧。
所以面对黎元初难得的亲密,她感觉不到一丝欣喜。
她在被黎元初脱下全部的衣物时,脑子里想到的是猫猫冰冷的身体。
在黎元初回来之前,她把猫猫埋在了别墅后院最大的那棵树下,没多久就下起了暴雨,比起十年前的那场雷暴雨有过之而无不及。
猫猫的身体一定已经被雨水淹没了吧?
这倾盆而下的冰冷雨水,像是在演奏一场末日的序曲。
虞潇潇因为侵入的疼痛本能地抓紧了黎元初衣物,已经飘远的思绪也终于稍微回到了眼前。
那张美丽而冷艳的脸庞罕有地出现了一丝红晕,额间甚至有些微的汗水。虞潇潇迷茫地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听她用暗哑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啊,她正在和黎元初例行公事。
黎元初并不热衷情事,不知是天生性冷淡还是单纯对她不感兴趣。虞潇潇也从刚开始的主动热络到后来的矜持温顺,只要黎元初不开口,她就绝口不提。
“潇潇,你没有专心?”
黎元初皱着眉这样问她的时候,虞潇潇突然很想笑。
她没有掩藏自己,久违地真心笑了出来——在外人眼里聪明干练的黎元初,其实一直都不知道妻子在最私密的事上演戏,真是可笑至极。
“怎么了?”
黎元初显然没有领会她这个笑容的含义,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妻子,那张素来温柔乖顺的脸上突然绽放出的张扬笑容异常的炫目。
“元初,我的猫死了。”
“我知道,”黎元初的声音难得出现了一丝波澜,对妻子反常的表现似有不解,“你喜欢猫的话我再给你买一只,这次我在家待不了多久,我们要抓紧时间。我妈催得很紧,我觉得我们也到了要孩子的时候,有了宝宝你可以不用那么无聊。”
“你还记得它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你是说猫吗?”黎元初想了想,“想不起来了,它叫什么?算了,这件事不重要。你需要专心一点儿,让身体尽快做好准备。我先去拿授孕器,你先冷静下吧。”
黎元初拢了拢有些汗湿的长发,冷淡的姿容因红潮而显出几分性感。虞潇潇冷眼望着她,心底对她无所谓的态度已经产生不了任何一丝波澜。
啊,她爱黎元初吗?
虞潇潇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从小定下的婚约,嫁给黎元初,成为黎元初的妻子,一心一意地爱黎元初就是她的理所当然。
“元初。”
黎元初披上睡袍下床,听到妻子平静到有些冷淡的声音,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她低头看向虞潇潇,却看到了一张冷静淡然的脸庞,印象中温婉柔顺的女人在这一刻看起来竟有一丝锋利。
虞潇潇拥有纤细修长的四肢,单薄的肩背,天鹅一般的脖颈以及白得发冷的肌肤,黎元初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小妻子其实拥有着十分深刻的五官,玉雕般的骨相,卸去妆容之后竟是这般的冷清与凉薄。
黎元初心口微微一突,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她陡然发现结婚两年,自己和虞潇潇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两个月,自己似乎从来没好好看过她。
她望着虞潇潇的时候,虞潇潇也直直地望着她,偏淡的褐色瞳仁仿佛一滩死水。
突然,窗外一道明亮的闪电劈落而下,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黎元初在这一瞬间看清了虞潇潇的脸,惨白惨白的没有生气,只有单薄的唇瓣红得艳丽。
房间的夜灯骤然熄灭了,随之而来的是隆隆的雷声,树木的倒塌声以及屋顶坍塌的巨响。窗户的玻璃应声而破,黎元初眼睁睁地看着树枝戳穿窗户直朝自己砸来。
黎元初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作大脑一片空白,她手脚僵硬,浑身冰冷,在短短的瞬间体会到了漫长的临死体验。
她要死了吗?
这整件事未免太荒唐了。
就在她仿佛被定身了一般的时候,一道身影矫健地从床上跃起,迅捷地将她扑倒在了身下。
黎元初呆呆地看着破了一个角的屋顶,狂风骤雨从破洞涌入,冷冷地刮着她裸露的肌肤,与参天大树一起将房间破坏得一片狼藉。
“潇潇?”
电闪雷鸣没有停止,黎元初终于找回了一点儿理智。她还活着,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的妻子将她扑倒在地。
“潇潇,潇潇!”
她慌乱地抚摸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在摸到裸露脊背上明显的伤口时,整个人彻底手足无措。
“不不不,潇潇、潇潇……”她喉咙发紧,双手颤抖,当不同于冰冷雨水的鲜红液体滴落到她的脸上时,黎元初终于哭出了声,“来人、来人!潇潇,你不要吓我!”
虞潇潇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身躯似乎失去了温度。
“潇潇,你回答我,潇潇……”
黎元初的声音被风声、雨声以及雷声淹没,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也第一次发觉相敬如宾的妻子对她来说是那么、那么地重要。
“潇潇,你不要吓我!潇潇、潇潇……”
她的哭喊终于起了一丝作用,将她死死压在身下的虞潇潇微微动了动。
“潇潇!”黎元初因听到了虞潇潇的呻吟而面露喜色,“潇潇,你没事吧?”
“嗯……”虞潇潇声音虚弱,语调中却奇异地带着一股欣喜,“我、我终于想起来了……”
“起来?你想起来吗?”黎元初慌张地抱着她,强自镇定地安慰道,“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你不要动,不要——”
“不是,”虞潇潇不顾黎元初的劝阻,用手臂艰难地支撑起了身体。猩红的血液布满了她整张脸,黎元初在又一道闪电中看到了她脸上灿烂而解脱的笑容,“我是说我想起来了,我不是虞潇潇,而是T-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