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汪洋一片》i许多

14、13、黑市王牌

　　十四岁的远洋鹰在转学后，曾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来研究那本行李中的古籍。然而能够明白的内容并不多。
　　等到再一次捡起它时，是十六岁的时候。仅仅被□□后坐力就震到双手骨裂，终于认识到自己一无是处的鹰，决意要变得更强。
　　那时候，对于远洋的事情还懵懵懂懂的她，无法求助于已故的母亲，只能从这本书上得到答案。所以，对它的研究，从那时至今，已经持续了整整八年。八年之久，足够让她从中获取足够多的信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本书，仅仅是一个片段。换言之，它应当不止一本。
　　而这本内所记的，除了远洋家独特的鉴定技巧外，还有——

　　……。

　　在这间堆满了古埃及文物的书房中，远洋鹰用手解开了西装上衣的纽扣，把被脱下的黑色上衣放到了沙发背上。已经干涸的血液，将里面白色衬衫的左腹部染成了深红色。
　　“哦哦……难不成还要脱？”斯涅克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了脸，未合拢的指间却露出了瞳孔。
　　鹰用手拉松了深色的领带，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了锁骨：“的确，这样的话发力会方便些。”
　　“讨厌，虽然对你的□□毫无兴趣，但……”咯咯地笑着，巨蟒发出了兴奋的声响，“小鹰能想用此来偿还，也不错。”
　　“偿还？”她捏着镜框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盯着不远处的色块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女子松手，啪的一声，眼镜掉到了地板上。
　　几乎是同时，骤然抬起了手臂，掌心直对着他的头颅。

　　嘶啦——！
　　还来不及反应，便听到了什么撕裂的声音。

　　沃伦•斯涅克的头侧，布艺沙发的一部分，该说是被撕裂还是被拧断好呢？表面那华丽的布料只剩下条状的碎片，里面被搅碎的白色填充物漏了出来。坐在那里的男人看上去有些震惊，几根棕色的发丝因为冲击而缓缓落下。
　　鹰与他的距离，明明隔有三公尺以上。

　　不满地啧了一声，她放下手有些疲惫地喘着气。
　　她刚刚瞄准的——明明是他的头没错。然而不成熟的控制与近视的模糊却造成了偏差。

　　斯涅克回神，望着大口呼吸的鹰，似乎明白了什么，右手不动声色地抚上了枪杆，道：“哇，是电影中的气功吗？”
　　“……随你。”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远洋鹰重新将手掌对准了他的头部，眯起双眼，然而无论如何，也无法精确地对焦于正确的地方。

　　这只是简单的具现化的精神力罢了。并没有多高超的难度与技巧，但，终究还是超越了人类的能力范畴。所以，仅仅是轻轻的一下，对身体所造成的伤害……。
　　远洋鹰闭上眼都可以清晰看到，那本书中这一页上的……那个用红笔勾勒出的大大的“禁”字。
　　——那又怎样呢？
　　她是远洋的后嗣，所谓批判地继承啊，若是将已知的老物直接搬过来用就毫无意义了。

　　黑发女子凭着感觉，拿起了书架上的一条镶有宝石的黄金项链，好不怜惜地把它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失去的东西，只要用他者的历史填补上就好了。
　　这搭配看起来有些滑稽，染有血液的白色衬衫与千年前的古埃及文物。脸上的鲜血花掉了妆容，扭曲成了微笑一般的表情。

　　啊……为什么、脸上会有血流出呢？
　　鹰眼前的世界也泛出了淡淡的红色。可伤口却不是额头，血源之处则是双眼。

　　这一定……是因为精神太过集中而导致了皮下毛细血管的破裂吧……
　　她这样想着。

　　斯涅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起来对这自虐行为感到十分开心。
　　“既然是要反抗的话，就达到遍体鳞伤为止吧。”他站起身，带有晴之炎的枪型兵器对准了女子的胸口，“太顺利就没意思了，这才是驯鹰的乐趣所在哟……”
　　眯着双眼，巨蟒一副因满足而卖萌的表情。

　　她咽下一口唾液，说：“老实说，你还真是外行到可以。”
　　“什么？你是在仗着自己那比别人多一点点的知识，在鄙视吗？”不知被戳到哪个痛处的棕发男子羞恼成怒，边说着下一句话，边扣动了扳机，“神话的真相是，鹰首的荷鲁斯从未真正战胜过蛇神阿波菲斯，因为阿波菲斯是不朽不死的！”
　　发射出的子弹深深地陷入女子的右肩，涌出的温热殷红染湿了新的一片衬衫布料。鹰跌坐在书架前，过大的疼痛让她有些发晕。
　　不过，“是吗……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她独自喃喃着。

　　远洋鹰的右手随意握上地方放着的一件小型石雕，抬起左手，刚好挡住了斯涅克的上半身。眼前模糊的景色难以掌握，这便是丢掉眼镜的后果……然，若是不丢掉，就无法使出全力。

　　对面的男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向一旁闪去，可还是慢了半拍。他感到有股力量打在了自己的手上，不可避免地，因为吃痛而摔下了手中的枪。
　　——！
　　一时间鹰忘记了身体的不适，连滚带爬地向那武器够去。丝毫不在意地上的杂物刮破了肉色的丝袜，在腿上留下了一道道长长的血痕。

　　就差一点点了。指尖与那黑色的枪管……

　　但——
　　“啊！！”这下她可算是惨叫出声。
　　一只深褐色的男式皮鞋狠狠地跺在了她的手上。

　　“你太高估自己了，远洋。”弯下身，斯涅克对她说，“如果刚刚的那个……嗯，有你第一次打到沙发上的那个力道，我的手会被拧断也说不定。可是……”收起脚，却又重新踩上了女子的后背，在白色的衬衫上留下了一个鞋印，“即便是把身体消耗到这种程度，攻击力也只有……哈哈，你的大脑构造到底有多奇葩……黑手党的火拼果然不适合你，来，回到你该存在的地方吧。”
　　嗡嗡作响的双耳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他的挑拨，远洋鹰紧贴着地面感受着离这个房间不远处的某个气息。已经……很近了。
　　要怎样才能将他引至此处、要怎样才能在正确的时间推动这个齿轮。对于女子来说算是个无法修补的BUG。
　　“远洋家的子嗣，明明应该出入各色拍卖行与黑市，造访各个收藏家的书房，你却让堂堂的‘黑市王牌’与黑手党同流合污，坐在办公室中为彭格列卖命？”
　　“你……刚刚有说‘黑市王牌’吧？”难得听进几个单词的鹰微微开口，声色和音量多少都有些飘渺之感，“本来并不打算说的……但是……现在……”

　　轰然一声，这个房间的一面墙被炸开，墙壁的碎片夹杂着飞扬的石灰，使细碎的尘砾都带有了少许的攻击力。

　　“什、唔啊——”
　　一个弱小的黑影从烟雾中窜出，狠狠咬伤了斯涅克踩着鹰的那只腿。男子向后猛退了几步，终于看清了这个蹲坐在地上怡然自得地舔着自己爪子的小猫。

　　“在阿波菲斯被咒语困住的时候，出现了一只圣猫，它用坚硬的绳索捆住了阿波菲斯，令其动弹不得。”远洋鹰用双臂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扶着身旁的杂物站了起来，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我之前说过吧，斯涅克先生，你是个外行。”

　　空气中带有重量的碎屑渐渐沉淀，变得清明的视线可以看到墙壁被炸开的地方，站着的那名灰发碧眼的男子。

　　“啊、对了，还有……虽然不知道是从哪个笨蛋法老开始的，说荷鲁斯是鹰首人身。但是，荷鲁斯呢，最早明明是隼形的造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