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白衣少年》苏九则

80、骑自行车

　　“你有车？”苏生讶异，实在是没有看过他骑自行车。
　　“Of course。一直都有。再说我车技可好啦。”江泽一直都处于兴奋之中。
　　“可是没见你骑过。”
　　“我不喜欢。但是我想了想载着你出去转一转好像不错。”
　　江泽说出来的时候无比自然，简直是想当然的样子，好像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言外之意是为了你。这句话让苏生很开心，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也同意这句话。
　　刚上车苏生就十分坦然地抱住他的身体，准确来说，是腰。这让江泽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下子好心动啊。
　　“你干嘛抱着我腰？”江泽觉得要借说话才能缓解这样的症状。
　　“啊，不行吗？那要怎么做？”在他看来，抱着腰再正常不过，不然有危险怎么办？尤其他可没见江泽骑过车，自己也没有坐过别人的自行车，要是自己不留神摔下去怎么办？总之，危险重重。
　　“没事。”江泽蹬起了踏板，收起了自己心猿意马的小心思，“我以为你只会抓我的衣角呢！”
　　“那样不好抓吧。”苏生实事求是地分析道。不过很快他就明白江泽为什么不爱骑自行车了。因为他骑得歪歪扭扭，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倒在路边的样子。
　　“你要不慢点？”苏生小心翼翼地建议道。他可生怕打击了江泽的自信心。
　　江泽是什么人，才没有人能打击他的自信心。他骑得十分自信，同时还无奈地表示：“我这已经很慢了，再慢就没法骑了。我还想再开快点。”
　　“随便你。”
　　苏生只好抱紧了他，可不能被他给甩下来。得了许可的江泽蹬脚踏板蹬得更加卖力，一副哪吒脚踩风火轮的样子。不幸的是，他在前面碰到了减速带，一个不小心没控制好车把，连着车两人双双摔倒。
　　看着旁边倒下的车，苏生无奈地想，也许这就是天意。
　　“没事吧？”江泽活动活动筋骨，发现没摔伤哪里，就是自己的衣服被水泥地刮了一个小洞。唉，回家之后妈妈发现了又要担心地问了。
　　苏生摇摇头，看着他也问：“你呢？”
　　“没事。我这么高，一下脚就撑在地上。这高度太低了，所以没受伤。”
　　苏生瞬间有点无语，腹诽道，摔倒了还要强调自己的身高，不过确实很高就是了。
　　重新上车后，苏生不想再出现什么安全事故，就叮嘱他：“小心一点。”
　　没想到江泽反应很大，马上明白这是不放心自己骑车，要自证清白，“我刚才那是意外，你可别不信。”他依然照着之前的速度骑车，奇怪，倒也没事。而且苏生有种他骑车还挺稳的感觉。可能刚才确实是意外。他的车技也不是自己刚开始想的那样不好，后面一路上还是稳稳当当的。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清风，两个人都觉得心旷神怡。在自行车上真的很舒服。一路上还可以饱览沿途的美丽风光。这样的时光对于苏生来说，十分难得。他从上初中以来，一直都是住校，放假就回家，几乎没有在外面待过。这个小小的县城对他来说，还是十分陌生。
　　现在他看到了公园，大桥，以及各种各样的建筑。那些公园静谧而安宁，有些老人在悠闲地散步。桥下流水涛涛，听得他心潮澎湃。而苏生的目光每隔一会都恋恋不舍地从那些建筑移开。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特别有吸引力。
　　不止是这些风景，他还爱看人。他感觉外面的人可真多啊。那些人衣着打扮都不一样，而且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悠闲。
　　他好奇地一路看过去，还是看不够。
　　在半路上，苏生突然问道，“你是有路线的吗？”
　　江泽老实回答：“没有。骑到哪里算哪里。”
　　他就爱率性而为的事情。
　　怪不得，一切都是那么随心所欲的样子。苏生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光。
　　“你快看，那里好像有人在下棋诶。”苏生高兴地叫道。不是他对棋类有那么热衷，而是那个人是在公园的石桌子上下棋，看起来难得一见。不对，是对于他来说难得一见。
　　江泽握住手刹，脚落地，“行，那我们去看看。”临走的时候，苏生发现他还停留在原地，于是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没想到江泽拿起锁，将自行车的轮胎“咔哒”锁住。
　　苏生笑了，没有想到他还有一把锁，“你居然还有锁。”
　　“那是。这样才万无一失。看谁还能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把车偷走。”原来他小时候就有一辆自行车被偷走，等买了这辆车之后，他果断又买了一把锁。
　　两人慢慢向那个石桌子走去。到了之后发现原来是两个老爷爷在下象棋。一个年纪更大一些，满头白发。另一个头发虽然还是黑的，不过也没剩下多少了。江泽不像一直住校的苏生，其实他平常在路上见过很多。不过他还是很有兴趣地盯着他们的棋局看。
　　苏生更是，比江泽的眼神热切了几分。他一向对万事万物都有极为强烈的好奇心。这下凑近了看，认真地看。
　　“会吗？”其中一个老爷爷察觉到他热切的目光，心里也高兴，嘴上就不由自主地问起来。
　　苏生不好意思起来，因为他实在算不上会，于是也就老老实实回答：“只是知道一点规矩。”比如马走日，象走田这样子。
　　那位老爷爷点了点头就自顾自继续下棋。他们在旁边也就认认真真地看着。没过一会，年纪更大的老爷爷就将了另一位老爷爷的军。
　　苏生发自内心的赞叹：“厉害。”不料那位老爷爷看向苏生，“既然你没下过，那你就陪我下一局，我也顺便教教你。”
　　苏生听到后觉得诚惶诚恐，因为他连会都算不上，和他下棋能轻轻松松就赢，没什么意思。
　　另一位老爷爷也笑着说：“刚才你们两个人看棋都没有说过。听过‘观棋不语真君子’吗？”
　　苏生不怎么会下棋，这句却是听过的，点了点头。而江泽会下棋，但是没听过，就直说了出来，不过意思他猜的也大致不差。
　　老爷爷继续说了下去：“总之，你们两个人的棋品一定不差。”
　　摆好棋子之后，苏生试探着跳出了一匹马。
　　老爷爷这时却是想起来这个孩子还不大会，主动拿掉了两车两马，搞得苏生紧张了起来。
　　白发老爷爷倒是不动如山，每一个棋子都像是随意出的。如他刚开始所说的，无论是苏生走，还是他走，每一步他都会解释一番。
　　棋局还没开始多久，苏生就举棋不定，左右为难，这时候他已经落了下风。江泽倒是在一边着急，有意教他怎么下，不过另一位老爷爷刚才说的话让他没有开口。他还想保住“君子”的名号呢！
　　老爷爷是教棋大于下棋，也没有步步紧逼，让棋让的格外明显。苏生心里知道，也下了一番心思好好琢磨。然而最后下的棋和刚开始一样糟糕。江泽有幸看到他脸上很少出现的不好意思的神情，还在心里偷笑。
　　最后他毫无疑问地输了，还输的格外惨烈。不过比起输赢，学到东西更为重要一点。这样的实操和老爷爷的详细讲解也当然让他学到了很多。下完这一局棋，午饭时间也快到了，两个老爷爷也就收拾好棋具回家。所以苏生走的时候还是很不舍的。
　　两人又从江边，公园这样安静的地方骑到了闹市中。
　　江泽在停车位锁好了车，对他说：“我们也该吃午饭了。”于是带他走进一家装修得还蛮有风格的店里。
　　拿起菜单一看，苏生才明白这是一家西餐店。江泽问了他的意见之后点了两份牛排，还有其他几样吃的佐餐。
　　店里的环境高雅而幽静。他们刚开始也挺安静，等着牛排上来。
　　苏生在此之前没有吃过牛排，不过知道吃西餐的步骤，也吃得像模像样。
　　江泽刚开始也猜想他不会，结果他切得还很好，就是慢了一点。他心里还感觉到有一点自豪。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帮他切了很久的牛排，直到一大半牛排变成易于入口的小块才停下来。
　　剩下的就让他自己切，毕竟江泽认为，牛排只有自己切才有乐趣。
　　两个人聊着沿途放见闻，刚才的棋局，还有学校的趣事。江泽时不时哈哈大笑，与这西餐厅的氛围格格不入。
　　时间倒是过去得很快。两个人吃完午饭还是骑车，绕了城市小半圈。最后他们将这个城市的风景看了一大半。
　　苏生倒是感受到一番真正的假期。这样融入这座城市，拥抱自然又融入人群，简直是理想的假期。尤其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沿着城市骑行，那感觉犹如在梦里，幸福得如坠云端。而江泽就惨了，骑了那么久，又是突然开始骑的，第二天反而觉得两条腿都是酸痛的。不过也很值得，不是么？
　　他看着自己两条“负伤”的腿，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