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白衣少年》苏九则

63、篮球手办

　　自从在游戏厅里碰见苏生之后，郑飞对他又有了一层改观。明明是一个学霸，还会去游戏厅玩，这距离感一下子就减小了很多。何况苏生还是那样一个清澈的人，平时要么学习，要么看书，生活极其简单。
　　“那个游戏机你会了没？”郑飞问苏生。要是会了的话，他还真的打算以后邀请他一起去。
　　“差不多会了。”苏生回答得腼腆，因为想到了江泽教他的情形。
　　“你小子行啊！这么快就学会了，有机会我们一起去，你看怎么样？”郑飞兴奋起来，这可太好了，想想就激动。
　　后面的婷哥听到了这段对话，对郑飞说：“你可别带坏别人。人家好学生呢，你怎么净想着带人家去干坏事！”语气里自有一股威严在里面。她向来管理班上事务，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种什么都要管的习惯。不过她也是管的在理，从不多管闲事。
　　这时候轮到郑飞委屈了，“婷哥，你可别冤枉我。这游戏厅不是我带他去的，打游戏也不是我教的。这些都是江泽做的，和我无关啊！是吧？苏生。”
　　“呃，是。”苏生在两人中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他说的也好像蛮有道理的样子。
　　“江泽？是他啊，那没事了。”婷哥语气放松下来，“泽哥带人玩肯定有分寸，应该没事。”
　　“还能这样？我就没分寸了？我一样有的好不好！”郑飞不服气。
　　婷哥上下扫视了他一眼，说：“既然你有分寸的话，英语作业写完了没？英语课代表可是和我反映了好几次，要是你再不写，她可是要报告给老师的。”
　　听到这话的郑飞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脸顿时耷拉下来。他扯着婷哥衣服的袖子不停地摇晃：“婷哥，婷哥——你行行好吧！我数学作业还没写好，那个英语作业就宽限再我几天，我保证完成！”
　　他又用手发誓，生怕婷哥不给他机会。
　　“我可没有这个权利。”婷哥故意刺激他，“不告诉英语老师是为着英语老师的心情，可不是为了你！但既然你这样说了，苏生说几天完成你就几天完成，让他监督你。”
　　苏生听到他们两个聊得火热之后就埋头看书，没再参与进去。越和身边人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说，他也在无形之中被这些琐碎的快乐感染到了。
　　没过一会，他居然发起呆来。原因很简单，他平时学习勤奋认真，闲下来的时间就渐渐变多了。时至今日，他的性格也随着自己的经历变得沉静内敛，于是乎他喜欢上了发呆。
　　他盯着书中的某片空白突然想起江泽的生日快到了。
　　说来也是好笑，苏生并不是亲自问出来的。刚认识不会想到问，到了后来，相处的时候也来不及想到这个。好在江泽实在是一个人缘极好的“风云人物”，不用特地告诉别人，大家都会从不同渠道得知。
　　苏生竟然是从一群女生口中知道的。事情是这样的，白清清来找婷哥，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白清清就摇了摇婷哥的胳膊，似乎在撒娇。
　　“好吧，反正我也要送。”只听婷哥无奈下说了这么一句。
　　白清清这才停止撒娇，开心地笑了起来。
　　婷哥又去找了几个女生，把她们召集在自己的座位旁边，俨然要开一场大会的样子。
　　一群女生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因为总是提起江泽的名字，苏生就比较敏感，也就听出了她们实际上是在讨论给江泽过生日的事情。
　　苏生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叹了一口气，心里不免有些吃醋：这是和女生玩得多好，才会有这样的“待遇”？还有白清清还特意过来，他清澈的思绪混乱了起来。
　　不过终究吃醋是一码事，自己喜欢的人生日又是另一回事。他也很快将这件事重视起来。而他重视的方式就是绞尽脑汁地想。他实在不是一个经常送别人生日礼物的人，这在他这里相当于一个大难题。最重要的是他预算有限。
　　即使他学习再怎么好，也无法改变他如今窘迫的现状。他的钱勉强够他维持生活，做别的就有些吃力。不，已经不是吃力，是不能。
　　妈妈一心在哥哥身上，而哥哥也没有给家里人省心。上次出走之后，又陆陆续续离家出走好几次。每次都是偷拿家里的钱，花光了才回来，如此循环往复。做生意欠的钱也没有还清，家里的经济情况算来已经捉襟见肘。
　　他就是一个被遗忘的小孩，活得艰难。长时间的和家庭拉扯下，还算勉强地活着。可是，他还是想给喜欢的人有心意的礼物，寄予他那深切而绵绵的情意。
　　江泽生日当天，教室里热闹了一阵子。要不是知道什么事情，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值得全班庆祝的大事，比如放假这种的。他本人倒还是嘻嘻哈哈，看起来毫不在意。傍晚进教室的时候，他一手拎着一个蛋糕，格外引人注目。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转到他身上，他也不会不好意思，反而憨憨地笑着说：“今天我生日，都来吃蛋糕吧！”
　　大家于是起哄。三言见状到他身边帮他打开蛋糕盒，用刀切蛋糕。江泽则在一边和大家聊天。大家都对他说生日快乐，或诙谐搞笑，或一本正经。他都热情地回应了。但他最想听到的祝福还没有听到。苏生其实从他一进门就看向了他，但没有第一时间过去，好像早就预知了这样的场面。
　　白清清近水楼台先得月，先送了江泽生日礼物。
　　“谢谢啊！”江泽礼貌地收下了，又问：“是什么啊？”
　　白清清俏皮地回答：“你猜。”大家立马表示想知道，于是她只好揭晓了答案，是一整套的漫画书。她向婷哥打听的也是关于这件事，总算没有白打听。
　　江泽又说了几声谢谢。这之后，送礼物的送礼物，吃蛋糕的吃蛋糕，气氛很欢乐。等江泽差不多脱身的时候，都已经上课了。老师看到大家急急忙忙放下蛋糕的可怜样子，只好发话道：“继续吃吧！”大家就又都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唯有苏生，江泽在意却又心疼。他觉得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到他身边去的。像他这样的人，每年过生日都热热闹闹的，可他知道苏生不是这样，还知道苏生的经济情况，所以并没有特意告诉他生日这回事。
　　终于一天的学习结束，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俩个的时候，江泽拿出了一个更小的蛋糕。
　　连苏生都没有注意到江泽带了两个蛋糕，不由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江泽不服气地问。“一起吃蛋糕吧！”
　　“祝你生日快乐！”
　　“还有礼物给你。”
　　江泽感到很惊喜，拆开一看，是一个黑发的男孩子穿着暗红色的篮球服起跳扣篮的手办。江泽想起这就是他那天打篮球的样子。
　　“这是我？！”他还是很惊讶。
　　“嗯。”他很不好意思地回答。也只有他才明白，怎么遇见一家小店，怎么画下他的样子，又怎么把钱省下来，才得到这样一件合乎心意的东西作为礼物。
　　“给你。”苏生的声音很温柔。他的眼睛移开，有点害羞。
　　江泽握住他的手，才感到心安。他还想抱住他，但是太过感动，以至于只是紧紧握住了苏生的手。
　　“许愿吧！”苏生对他说。
　　他看着蛋糕，闭着眼睛虔诚地许愿：希望苏苏永远快乐！
　　他们一起快乐地吃蛋糕，苏生想，要是一直一直这样就好了。
　　江泽将那个手办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