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白衣少年》苏九则

19、便宜徒儿

　　便宜徒儿
　　早读课一到点，苏生就瞥见江泽单肩背着他那个银灰色的酷炫书包飞快跨进教室。完美，perfect！他刚好在铃声响起的时候抵达他的座位，后脚姬老头就进来了。不得不说，江泽的踩点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还从没有迟到过。苏生就没有见过哪一天他是老老实实的提前进教室的，忍不“住肃然起敬”。
　　为着看物理书，苏生昨晚到十二点才睡。不过在现代快节奏的社会，十二点已经不算熬夜了。他顶多算是比平时晚睡而已。而江泽是显而易见地熬夜，漂亮的眼睛下面是淡淡的铅灰色，不容置疑的。
　　“嗨！早上好！”江泽对苏生说
　　早读课已经开始了，大家都开始读课文或者背英语单词。教室里各式各样的朗读声掺杂在一起，吵吵嚷嚷的。偏江泽不一样，他镇定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来物理书。这本物理书也很值得一说，崭新如初，平时难得一见。因为他拿出这本书的次数屈指可数，通常上课的时候，只听得见江泽插科打诨的声音，别说书了，有时候人的心思都不在课堂上。
　　他看向苏生，笑得格外灿烂，“准备好哦！”说完，他扬了扬手上的物理书。
　　苏生点头。
　　江泽马上开始了提问。刚开始的提问是一些很和他们学的知识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例如江泽问，“你认为物理是干嘛的？”苏生就立马陷入了沉思，物理这门学科是用来做什么的呢？他仿佛心中有答案又仿佛没有。往大了说，军事，机械，重工业等方面均离不开物理。往小了说，苹果落地也是物理。
　　苏生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而江泽则对他说：“你说的基本上是对的。物理即研究事物规律，是要透过现象找出一般规律的学科。它是有意义的，所以学习物理之前要坚定这个信念，无论如何它是有意义的。”他顿了顿，又笑道，“不是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吗？就是这个道理。即使现在没有意义，不代表将来没有意义。即使对你没有意义，不代表对别人没有意义。这样学就好多啦。”
　　没想到江泽虽然平时总是笑嘻嘻的，其实心里却很明白。苏生能懂得他说的意思，也清楚这样的话是他平时绝不会说的。这样满含着深意却不是和人开玩笑时会说出口的话。
　　江泽布置的任务很紧，几乎是在赶着苏生去发挥他的潜力。他的问题由大到小，逻辑清晰。从给苏生搭一个框架开始，再到细细添加其他的东西，十分精细。时不时还会给苏生讲一个笑话，以免他感到太过枯燥。
　　总之才一个早读课，苏生感到受益匪浅。这比他上个学期全部学的加起来还多。他还感受到物理的一些崭新内容，有趣宏达的一面。
　　唯一不妙的是，他们得躲过姬老头犀利的目光。也不是躲，就是没有理会。他们整整一节课都没有碰过语文书，尤其姬老头转到他们身边时也没有一分一秒的装模作样。本来江泽不屑于掩饰，而苏生则太过沉浸被物理大佬碾压智商的过程，也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下课后，苏生心里很高兴。于是他傻乎乎拿出来一个包子递给了江泽。江泽眼睛突然瞪大，然后大笑出声。他笑得很放肆，引来了四周同学的注目。
　　苏生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打算把手伸回来。江泽立即眼疾手快捉住了他的手，“你给我的？”
　　“嗯。”苏生恨不得隐身，立马消失不见。太蠢了，他居然答谢心切而拿出了早餐时的包子，关键是它还是食堂的包子。
　　众所周知，只要食堂自己做包子，那必然没有卖相，也不怎么好吃。之前食堂还在做实验的时候，做出的包子皮厚无比，硌得牙疼。现在还算勉强能入口。
　　“正好我早上没有吃饱。”江泽将到手的包子利落地解决了，还不忘揶揄他一句，“你给的东西挺特别的。”
　　”明天我给你带外面的包子吧。我家附近的包子店就不错。”
　　苏生本来习惯性地拒绝，没想到江泽又忍不住偷笑了一声。他的心思混乱起来，简直是没有脸见他了。于是苏生就忘了拒绝。
　　当然该上课的时候大家都很认真，没有太过放肆的。因为现在才开学不久，新鲜劲还没有过去。也因为学习氛围好了起来，大多数人还是专心学习的。
　　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班级内部已经慢慢开始熟悉。连苏生这样的人也将班上有哪些人给全部记住了。同学之间已经能够在路上偶遇时互相打招呼，真实的情况更加好。
　　对于苏生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飞跃。他尝试着慢慢从以前的阴影走出来，将那大段大段的黑暗抛在脑后。苏生的妈妈还是给他很少的钱，但是他决定放下自尊多要几次。虽然每一次都很痛苦，很绝望，但是他还是决定承受这些无法避免的伤害。
　　其实他知道他的心理还是有很大的问题，但每每他想起，又觉得毫无办法，好像只能带着这些不光彩的心理问题活下去。有时候就像美人鱼的舞蹈，看似正常，实则步步都踩在刀尖上，步步鲜血淋漓。
　　好在他勉强保持的正常看起来真的很正常。白天尤为是这样。而且白天他不讲话，江泽是偏要讲的。他经常性和他讲话，逼得他也讲出了比平时多的多的话。要么听他和其他人的聊天也蛮有意思的。
　　晚自习下课，江泽对他说，“我决定每天给你布置一个任务，你可有异议？”
　　“你来决定。”苏生觉得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帮助自己的学习。而且江泽要花费很多精力，怎么说都是自己占了江泽的便宜。但是江泽好像生怕自己不愿意，还要问他一句。
　　“好。为了我们‘无敌组’声名远扬，我一定竭尽所能。”江泽很夸张。
　　于是他又毫不留情给苏生布置了今天的任务。今天的是数学，和昨天的作业大同小异。苏生已经有了一些浅浅的经验，也立马应允下来。
　　不过苏生还是心里惶恐不安，自己白白占用了别人的时间和精力，总归是欠别人的人情。况且名不正言不顺的，别人的学习小组也没有这样。
　　磨蹭了很久，他还是叫住了即将要回家的江泽。
　　“那个，我拜你为师吧？”
　　“什么？你真的要做我的徒弟？”江泽浅笑。
　　“你教我物理和数学，花了那么多时间，算是我的师父吧。”
　　“你说的哦。苏生，你可别反悔，先叫声师父来听听。”江泽的笑容逐渐放肆。
　　“——师父。”苏生的声音很轻，很软，但是咬字清晰。
　　“诶！”江泽很开心，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了一个徒儿，这就是“好为人师”的喜悦吧。
　　这下倒是名正言顺了。
　　江泽放学路上和双言一块走，忍不住向他炫耀，“小爷我可是有徒弟了。哈哈哈。收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体会不到。”
　　“你从哪骗来的？”双言一脸的不相信。
　　“没有骗。靠我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和深厚的学识吸引过来的。”江泽一脸得意。
　　“你就吹。谁被你骗了，快说。”
　　“我可爱的小同桌啊。你羡慕不来。”
　　“我的妈呀。苏生这种大佬都被你拐来了？这世道真是险恶。我要离你远一点，别哪天也被你拐了。”
　　“你有人要拐吗？自作多情。再说，苏生不是我拐来的，取长补短懂不懂。”
　　“反正你不是什么好人。”
　　“说对了。我就不是什么好人。”
　　“苏生落你手里可惨了。”
　　“放心。我不是恶魔。你以为我会和对你似的，那么残暴。”
　　“好哇！你终于承认对我残暴了。”
　　“是你说我不是好人的。”
　　他俩在互相打闹中走回了家。
　　而苏生转头一想，好像自己太着急了。他居然这么轻易的拜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师父，好像还有点莫名其妙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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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