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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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傍晚，正在为晚上侍寝做准备的袁贵人意外迎来了四妃。
袁贵人诚惶诚恐将四人迎入殿中，心中惊疑不定，不知这四位来意为何。好在，四妃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一坐下就直入正题。
淑妃率先开口：“今夜袁贵人便要去侍寝了，可有准备妥当？”
袁贵人低眉顺眼道：“多谢娘娘关怀，臣妾已按照掌事女官的教导，准备好了。”
贵妃微笑道：“掌事女官教导的都是一些中规中矩的东西，袁贵人若想给陛下留下深刻的印象，就得按照陛下的喜好来做准备。”
袁贵人闻言心中一惊，扑通跪下结结巴巴道：“贵、贵妃娘娘，臣妾……臣妾不敢……”
贤妃上前扶起她，柔声道：“诶呀袁贵人快起来，别怕。贵妃娘娘此言是真心提点你，不是要怪罪。”
“？”
袁贵人闻言心下更是惊诧，她本以为四妃是来给她下马威的，毕竟在这后宫之中，众妃嫔表面上再是“姐姐”“妹妹”一团和气，实际上都是竞争对手。袁贵人想不出这些人有什么理由，要“真心提点”她。
“贵妃妹妹，瞧你把袁贵人吓得。”
似是打趣般对贵妃说完，淑妃转向重新坐回座位上的袁贵人，笑意温和道：“袁贵人刚入宫还不清楚这后宫里的情形，怕是听了坊间传言，以为后宫妃嫔都似戏文里那般，实在不必。”
“陛下的妃嫔虽不多，却都亲如姐妹，尤其在服侍陛下一事上，大家都一心只想着让陛下满意。那日选秀本宫一见袁贵人就知道你这样貌陛下定然喜欢，今日初次侍寝，可千万别浪费了给陛下留下好印象的机会。”
一直没说话的德妃忽然起身围着袁贵人转了两圈，又细细瞧了瞧她的发饰衣饰，问：“袁贵人打算就穿这身去侍寝？”
袁贵人战战兢兢道：“是……不知是否有所不妥？”
贤妃抢道：“陛下近来偏爱清爽的颜色，尤其是湖蓝和浅碧，纹样也不宜过于繁复，建议袁贵人换一身衣服。”
德妃抬起袁贵人的手臂，略略撩开她的袖子，道：“比起金饰陛下更喜欢银饰，如果要戴玉千万别戴绿翡翠，陛下十分不喜那颜色。”
贤妃又道：“还有还有，上回我戴了个有小铃铛的足饰，陛下很是喜欢，说细碎清脆的铃声很是悦耳，袁贵人要是有类似的配饰不妨戴上。”
淑妃闻言插话道：“本宫那儿正好有一串腕铃，精致可爱铃声动听，袁贵人若是不嫌弃，等下本宫就命人送来。”
袁贵人赶紧道：“怎敢劳烦娘娘。”
淑妃不在意地笑笑：“无妨，只要能让陛下高兴就好。”
说着，淑妃即刻吩咐了侍女去取来。
德妃盯着袁贵人的脸瞧了片刻后，道：“袁贵人天生丽质，也不必施以脂粉了，陛下更喜欢清水出芙蓉的自然之美。不过倒是可以在眉间点个落樱妆，更显肤白胜雪。”
说完，德妃又恢复成一贯懒洋洋的模样，坐回椅子上不说话了。
贵妃道：“这些身外之物都不过是锦上添花，妥帖的言行举止更为紧要。袁贵人务必记得，陛下喜欢落落大方有气度的女子，切不可矫揉造作或太过怯懦。”
淑妃颔首道：“陛下对妃嫔很随和也很宽容，极少动怒，所以袁妹妹不必害怕。若是妹妹恰好对古茶道有研究，不妨和陛下探讨探讨，陛下会很高兴的。”
袁贵人边仔细听，边示意侍女按四妃所说的去准备。等到淑妃的侍女送来腕铃，众人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袁贵人起身向四妃盈盈一拜，感激道：“多谢各位姐姐指点，妹妹都记下了。”
贵妃笑道：“祝袁贵人旗开得胜，今夜一举获得陛下青睐。”
淑妃也道：“祝妹妹心想事成。”
贤妃比了个握拳的手势，打气道：“袁贵人，加油噢！”
德妃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加油。”
“……臣妾会努力的。”
面对四妃看起来格外真心的祝福，袁贵人不由感觉有些玄幻。
贵妃看了一眼角桌上的漏刻，对众人道：“时候不早了，袁贵人还需要再准备准备，咱们可别误了袁贵人的吉时。”
亲自恭送四妃带着浩浩荡荡一群宫人离开后，袁贵人松下一口气，转身进了内殿。
侍女们已经按照方才四妃的嘱咐搭配好了一身新的行头，见袁贵人坐到妆台前开始卸除佩好的首饰，小枫犹豫道：“小姐真要按她们说的来准备？”
袁贵人面无表情道：“既然她们有心抬举，我自当好好利用。”
小枫道：“小姐信她们？奴婢怎么看都觉得她们……”
“透着古怪对吧？”
袁贵人冷笑一声，“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自然不信她们，只是她们方才说的那些，和我们搜集到的许多消息都是一致的。原本我还不敢投陛下所好得太过明显，如今既有各位姐姐专程来‘提醒’，妹妹我怎么能辜负她们的美意呢！”
袁贵人站起身来，小枫立刻上前替她更衣。
“这些人在打什么主意我暂时还不清楚，如今既然有人愿意铺路，我就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至于以后——唯有陛下的眷顾和家族之势才是后妃最有力的倚仗。”
出了袁贵人的寝殿后，和她同住在春明殿的贤妃没有回自己的寝殿，反倒和另外三人一起往皇后的住处而去。等四人抵达朝阳殿时，除三个新人之外的其余妃嫔都到齐了。
刚绕过正堂进入内殿，便闻到一股诱人垂涎的香味扑鼻而来，贤妃眼睛一亮，也顾不得什么端庄持重了，像只被放出笼的小鸟般朝香味传来的方向跑去。
内殿西侧小花园的空地上放了一张可以围坐十余人的大圆桌，圆桌正中央挖空了一块，空心处立着个造型别致的铁架。
铁架上边呈倒立的伞形，比桌洞略小，其上稳稳当当放着一只从中间一分为二的铁锅，锅里一半白汤一半红汤，正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铁架下边置了一座可以控制火势的炉子，里边燃着最耐烧的炭。
圆桌上摆满了各种洗净切好的食材和点心，品类丰富，荤素搭配得当，摆盘也十分精致，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淑妃一进花园就惊喜道：“哇！今天吃太极锅吗？！”
先到的几人已经和皇后一起围坐在桌边了，此时见到四妃姗姗来迟，众人也没有像往常那般拘泥于礼节，纷纷坐在座位上招呼刚来的四人入座。
“快来快来，终于可以下菜了，我都快饿死了！”
“赵嫔你往旁边挪一点，我要挨着鸡胗坐！”
“瞧你这点儿出息！”
“我今日不能吃辣，谁跟我换个位置？”
“冯昭仪，麻烦递一下你面前的番椒给我。”
“我要吃笋，梅儿快帮我下一点。”
“等一下等一下！”
玉贵人忽然出声阻止了正欲上前帮忙送菜下锅的侍女，义正辞严道：“姐妹们！吃火锅最重要的就是要自己动手，乐趣就在于大家一起在锅里捞菜时的热闹！若是都让旁人来煮，就失去火锅的灵魂了！！”
众妃嫔闻言面面相觑，冯昭仪抬起手臂露出大袖，冷漠道：“这要怎么自己煮？一人兜一袖子汤回去吗？”
冯昭仪的毒舌在后宫是出了名的，玉贵人也不计较，只道：“这个不用担心，我早有准备。”
说着，玉贵人击了击掌，便有八个侍女从花园门口鱼贯而入，每人手中都捧了一件面料看上去有些特别的衣服。
待侍女在每名妃子身后站定，玉贵人起身张开双手让侍女替她将送来的衣服穿上，边穿边解释道：“这是我让人定制的罩衣，专门在吃火锅的时候穿的。”
众人看着她身上那件袖口收得很小，需要从前面套进去，在身后系系带的奇怪的罩衣，眼中都露出嫌弃之色。
穿好罩衣后玉贵人挥了挥手，笑道：“看，这样袖子就收起来了，还能防止汤汁溅到衣服上，是不是很棒？”
满座妃嫔显然并不买账，都在想着怎么拒绝穿这么难看的衣服，只有皇后饶有兴趣的翻看着送上来的罩衣，席间一时沉默，锅里咕嘟咕嘟的声音顿时显得格外清晰。
玉贵人不禁有些泄气，即将妥协放弃之际，却见皇后忽然起身，张开双臂让侍女给她穿上罩衣，笑道：“还是小羽的办法多，有这罩衣可就方便多了。”
原本还一脸嫌弃的众妃嫔顿时争先恐后起身穿衣，并且纷纷附和。
玉贵人：“……”
呵，女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