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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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贸易谈判已经取得共识，围猎结束后没几天摩柯罗使团便向萧昱珩辞行回国，没有赖在大封蹭吃蹭喝。
扎古的问题暂且搁置不议，谈判有了结果也算是了了一桩大事，萧昱珩终于能松一口气，去后宫也勤了许多。
不过让他有些郁闷的是，经过那晚的“卧谈”，张梦柳对他的态度却并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想方设法把他往别的妃嫔那儿推。唯一有所改变的，大概就是在他正该宿在朝阳殿的日子，张梦柳不会像从前那般毫不掩饰地把“不情愿”三个字挂在脸上了，两人还能心平气和闲聊几句。
为此，萧昱珩专门去请教了太后。
太后似乎并不意外，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陛下还需徐徐图之。”
萧昱珩皱眉：“这话听起来怎么像在指责朕？”
太后举杯掩唇：“陛下多虑了。那换成积少成多滴水石穿如何？”
萧昱珩眼角一抽，道：“听起来道阻且长愈发艰难了。”
太后又道：“那‘量变决定质变’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太后笑道：“这是哀家从皇后那儿听来的说法，说是玉贵人告诉她的。”
萧昱珩按着额角，头疼道：“母后，玉贵人疯疯癫癫的您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朕不是来跟您抠字眼的！”
太后边慢条斯理剥着颗荔枝，边道：“陛下这几年不待见玉贵人，可哀家瞧着皇后倒是器重她，也爱听她讲那些梦里的事儿。其实不只是玉贵人，皇后总是给后宫每个人说话的机会，也乐于听取其他妃嫔的合理意见——尤其是贵妃和淑妃的。”
萧昱珩面色不虞道：“哼，朕瞧着这些人在朕面前都没那么殷勤，也不知道皇后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太后看了萧昱珩一眼，随即摇头叹息：“带不动带不动。”
萧昱珩：“……”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儿子是自己的，追不上媳妇儿她也跟着着急，所以太后最后还是多提点了几句。
“联合其他妃嫔帮陛下旁敲侧击潜移默化会吗？不会的话投其所好总会吧？”
“再过不久陛下不是要带皇后微服出巡么，一路上朝夕相伴便是让她了解陛下、增进夫妻感情的最好机会，陛下可要好好把握。”
“若是出巡归来你二人还是没有任何进展，那哀家以后也就不抱什么指望，陛下也别白费功夫了，趁早物色新皇后的人选，到时间就放梦柳出宫吧。”
萧昱珩：“……”
您可真是亲妈。
微服出巡暂定于七月中旬出发，正好能在宫里过完七夕。
从前宫里是不怎么过这个节日的，顶多是宫女们私下组织一些乞巧、斗巧的小活动，妃嫔们并不会参与。
但自从玉贵人“康复”后，将“梦里”那个世界七夕的习俗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又将七夕也是“情人节”的概念推广了出去，于是这两年每到七夕，各宫妃嫔也会亲手做一些香囊缎袜行服带之类的小物件，赠予萧昱珩以表心意，同时也暗暗攀比各自的手艺。
萧昱珩作为接受心意的一方，对这种无伤大雅的庆祝方式采取了默许甚至支持的态度。
离七夕还有几日时间，众妃嫔往朝阳殿跑得又勤快起来，美其名曰向皇后请教。实际上张梦柳对女红几乎是一窍不通，刚开始妃嫔们还装模作样来请教萧昱珩的喜好，后来干脆借口都懒得找，直接带上各自的手工半成品到朝阳殿围坐一圈边聊边做，热闹而又其乐融融。
因着围猎开幕祭上的“一牌之缘”，柳贵人和祁贵人同其妃嫔渐渐熟识起来，隐约觉察到这后宫里的妃嫔和她们原本想象或是道听途说的很不一样，近来正逐渐开始融入后妃的圈子，在其他妃嫔的邀请下也参与到每天到朝阳殿报道的行列中。
袁贵人虽心思颇多，但日常言行上藏得滴水不漏，为人处世也很是圆滑，从表面上看倒是比另外两位新人更快进入了角色，和常有接触的几位妃嫔关系都处得不错。
如今后宫众人都积极地为七夕做准备，她心里虽然对众妃巴结皇后的态度很是不屑，自己却也没落下，每日也早早就到朝阳殿请安了。
张梦柳本就爱热闹，因此众妃天天来报道她也欢迎，不但每日命人备好各种小食茶饮，还请了绣苑最拔尖的三位绣娘来给众妃提供指导，只是自己并没有参与到她们中间。
张梦柳打小就不像寻常女孩子那般文雅细腻，舞刀弄枪她在行，做点草编打个绳结也还成，但要坐下来安安静静绣花织针就太难为她了。更何况她也压根没打算要在七夕送萧昱珩点什么，于是便只是坐在一旁围观吃东西或是和玉贵人下趣味棋。
进入七月后，天气一日热过一日。七夕前一天早上，终于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雨，虽然不能尽解暑热，总算是比前两天要好些。
张梦柳见众妃这两日都有些恹恹的，便吩咐宫人将热茶换成了冰镇梅子汤，清爽又提神，众人都很是喜爱。
贤妃看了看自己面前不同于其他人的红枣银耳羹，又伸手摸了一下琉璃碗，还是温热的，抬头可怜巴巴对张梦柳道：“皇后娘娘，臣妾也想喝冰镇梅子汤。”
张梦柳喝了一口手上的梅子汤，不为所动道：“你这两日不是正值来月事么？喝了凉的又该肚子疼了。”
贤妃小声道：“就喝一两口也不碍事吧……”
张梦柳看她一眼，道：“上个月是谁贪凉结果痛得在我床上打滚的？太医不也说了你天生体寒，饮食方面更要注意。还想不想要小宝宝啦？”
贤妃撅起嘴嘟哝道：“反正这两年也不需要怀——”
“咳咳。”
忽然响起的两声咳嗽打断了贤妃的话，贤妃下意识看过去，正对上德妃意味深长的眼神，瞬间反应过来。
张梦柳见她猛然收口，不明所以道：“这两年怎么？”
贵妃笑着接过话头，道：“贤妃妹妹是想说，这两年一定会听皇后娘娘的话好好调养，对吧？”
贤妃立刻点头如捣蒜，然后一口气喝完了面前的红枣银耳羹。
皇后满意笑道：“这还差不多。”
袁贵人不动声色将众人的微妙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暗嘲皇后又在装模作样，贤妃也果然是个没脑子的。
午后太后差人送来一只三尺见方的浅木盒，木盒里铺了一层湿润的细土，其上密密挤挤长满了两寸来高的豆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很是好看。
张梦柳让人接了盒子，看向送盒子过来的刘嬷嬷，问：“这是前几日母后让我帮她撒种的盒子？”
刘嬷嬷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
张梦柳不解道：“这是豆苗吧？母后给我这个作何用？”
刘嬷嬷微微笑道：“太后说明日是七夕，娘娘一定用得到。”
张梦柳仍是不解，刘嬷嬷却未再解释，传完太后让张梦柳明日去康宁宫用午膳的口谕后，便领着随行宫人回去了。
张梦柳对着盒子研究了半晌，忽然伸手去拔：“难道是炒着吃？”
贵妃眼疾手快阻止了她，忍俊不禁道：“娘娘，这是种生盆，可不是拿来吃的。”
张梦柳不懂就问：“什么是种生盆？”
其他妃嫔也一脸好奇地望着贵妃，显然都不清楚。
贵妃解释道：“这是民间过七夕的习俗，在木板或水盆中播撒麦或菽的种子，待长出嫩苗后在七夕这天以彩线束起，以祈多子多福。”
众妃听罢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皇后却仍旧不解道：“母后给我种生盆干嘛？”
淑妃掩唇笑道：“自然是希望皇后娘娘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啊，太后想抱皇孙也不是这一两日的事了。”
“那就更不应该送给我了啊……”
张梦柳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咕哝了一句，转身让宫人将种生盆收好，打算明日去太后宫里时再问问。
七夕当日，萧昱珩如往常一样下朝后便回了承天殿，批阅完分类摞在桌案上的奏疏后，韩松正好替他换上一盏新茶。
“陛下，各宫娘娘为您准备的七夕礼物都送到了，陛下可要瞧瞧？”
萧昱珩喝了口茶，道：“呈上来吧。”
韩松很快就将各宫妃嫔送来的东西用托盘盛着送到萧昱珩面前，萧昱珩随手翻看了几个后，似是漫不经心道：“皇后可有送什么东西过来？”
韩松顿了顿，才道：“……尚未”
萧昱珩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面上倒是没什么愠色，毕竟他也没真指望张梦柳能突然开窍。
“都收起来吧。”萧昱珩兴致缺缺地将手里的香囊丢回托盘，转而道：“出巡事宜准备得如何了？”
韩松道：“一应物资均已置办妥当，几位随行的大人也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萧昱珩又问：“张家那边呢？”
韩松道：“半月前就已派人前去知会，想来他们应该也做好接驾准备了。”
萧昱珩想了想，道：“张家平日里和朝堂没什么瓜葛，朕此去也算是带皇后回娘家省亲，告诉他们不必太过兴师动众，随意些就好。”
韩松欠身领命：“遵旨。”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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