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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自从与谢棠不欢而散,陈悦铭就陷入了一种很撕裂的情绪之中,人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句话放在他的身上永远适用。
      他让人去查,看谢棠到底是找到了什么靠山。
      但这两天,谢棠音信全无,找不到踪迹。

      陆萌看了很不高兴,她对陈悦铭有好感,一直都有,但是陈悦铭的眼睛一直看着谢棠。

      “你说谢棠那个臭丫头到底有什么好的,昨天连我哥都问我,最近有没有谢棠的消息,气死我了!”
      齐萱萱笑了笑,也蛮有兴趣听听陆萌的抱怨,完全是以一个吃瓜群众的心态在听。
      在她看来,陆萌这点小女生的喜欢太幼稚了,现在的海城,秦宴才是那条最大的鱼。
      就连陈家对上他,都节节败退,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
      所以齐萱萱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秦家的晚宴,是秦宴,这是一件能给她与家里带来好处的事情。

      齐萱萱安慰着她,实则并不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你放一百个心,既然有机会,你就好好把握,没听说么,陈总晚上的女伴是他表妹呢,根本没谢棠什么事儿,你再努力一点,他慢慢就会发现你最好了。”
      陆萌得到了安慰,哼哼唧唧的,又开始试衣服了。

      *
      苏桐觉得,她表哥这个人,说看得透也看得透,说看不透也看不透。

      说他看不透,是因为谢家破产了,此时的谢家,显然已经不是他最好的选择,可这个男人偏偏还是揪着那个谢家的大小姐不放。
      而说他看得透,是因为被秦宴这样下了面子,光明正大的抢去了生意与客户,他依然可以笑着带她去秦家参加晚宴,该低头时就低头,想要退而求其次,成为秦氏的合作伙伴。

      苏桐觉得这个人有点矛盾,一会儿像个聪明人,一会儿像个糊涂蛋。
      苏桐与齐萱萱几人在同一个工作室做造型的时候,听见齐萱萱很惊讶的说:“谢棠也会出席秦家的晚宴!”
      苏桐好奇的转过头,问她:“她自己说的吗?”
      她不是这些名媛小姐们同一个圈子里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些消息。

      一旁摆弄着指甲的陆萌冷笑:“该不会是跟王全意去的吧,不陪他一天就给十万么,不少了。”
      她可看不上王全意,年纪轻轻,吃喝嫖赌,谁都看不上那样的人,偏那男人成天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帅到掉渣。
      谢棠已经沦落到屈从与那样的人了吗?

      齐萱萱说:“不是,是韩梦芝说的,韩梦芝发了条朋友圈。”
      那是一张照片,谢棠给她分享晚礼服。
      韩梦芝抱怨有人在享家里的福,有人在吃工作的苦。
      不过谁都明白,这分明是在变相告诉别人,谢棠过得很好。

      韩梦芝这条朋友圈再次挑动了吃瓜群众的神经,所有人都好奇,谢棠会不会带男伴。

      苏桐也升起了几分兴趣,她主要是想看看她的表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她换上了昂贵的礼裙,化了精致的妆容,从名贵的豪车上拎着裙摆款款走下,挽着陈悦铭的手臂,听着那些人的低声交谈,走进了秦家的宅邸,走进了宴厅。

      一走进,她就又听到了别人的小声议论。

      “听说了么,这次不止是秦宴要招待客人,他还要介绍他的妻子。”
      “他什么时候结婚了?”那声音很惊讶。

      苏桐也很惊讶。

      如果秦宴结婚了,那她今晚是来干嘛的?

      不止是苏桐,许多人都抱着同样的心思,所以他们同样的惊讶。

      “不对啊……没听到过消息,也没人参加过他们的婚礼,国外找来的妻子吗?”
      “不清楚,不过听人说,是最近刚结了婚的,而且是想等秦家老爷子好转一些,再办婚礼。”
      “他家那个老爷子,还能好?”
      “……不好说。”

      随着议论声,苏桐走到了前面,她不由自主的看向陈悦铭。

      陈悦铭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衣着得体的管家欢迎了尊贵的客人们,并郑重的请下了宅邸的主人。

      苏桐的目光沿着旋转楼梯上面看去。

      她确实看见了两个人。

      入眼,只在传闻中听过的秦家新家主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西装的料子很特别,看上去有些厚重。
      他个子很高,尤其在仰视的角度,那冷峻的灰让他显得凌厉,完美的侧脸被吊顶的水晶灯照出斑斓的影,让那西方骨、东方皮的五官愈发深邃迷人。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他骨子里流着兽血。
      但是那深灰西装的袖口、领带和口袋的细节上,装点着暗红,这抹不同于冷峻沉色的红,像是绽开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的唯一玫瑰,恰到好处的收敛了一些凌厉,给这个人平添了几分贵气,像是刚下了战场、擦掉了血,又换上华服,来参加晚宴的国王。

      他慢慢走下,逐渐露出了身侧的女人,女人一袭丝绒收腰红裙,侧面开叉露出白皙小腿,天鹅颈上缀以太阳神钻石项链,波浪卷发柔顺垂下,正好垂在右上臂黄金色的臂钏之上,她眼尾似带着钩子一般,扫过场下,红唇挑起一个明艳的笑。

      他们牵着手,手上带着对戒,姿态亲昵,是一对幸福的情侣。

      那一刻,苏桐的脑子里闪过两个想法——

      她想——

      啊,原来表哥心心念念的谢小姐成了死对头的妻子。

      啊,原来他们口中秦宴的妻子,是谢棠。

      ……

      是谢棠!居然是谢棠!!

      此时这不但是苏桐脑中的想法,还是宴厅中的大多数人脑中的想法。

      陆萌与齐萱萱有多震惊自是不必多说,就连从刚才开始就一副冷漠的等待着谢棠出现在这里的陈悦铭也忘记了反应。

      不过这一年轻小圈子中的人敌不过场中别的人精,剩下的人,不管真心还是有意,全都拍手祝福。

      陈悦铭呆愣之后,那双眼睛死死盯在了谢棠的身上,看着那对他素来没个笑脸的女人亲昵的靠在他视如仇敌的男人的身边,只觉一股屈辱之感由上而下,慢慢如岩浆一般浇进他的心里,让他生起了怒火。

      因为这种愤怒的情绪一下子攀上顶点,所以陈悦铭居然被气笑了。

      哈。

      谢棠那副神秘的模样,原来是找上了秦宴。

      大概是因为陈悦铭的目光几乎快要化作实质,所以谢棠终于肯朝他所站的方向挪去目光了。

      秦宴一直站在她的身旁,所以自然不会错过她这点动作变化,于是他也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谢棠朝陈悦铭歪了一下头,然后很大方的冲他笑了笑。

      她站在水晶吊灯下,灯影将她优秀的五官和明亮的眼睛打得熠熠生辉,她自信的站在那里接受所有人的打量,就好像那其中暗藏着的揣度与恶意的目光不存在一样。

      她当然是一个有争议的人,一个家中破产欠下巨额债务的大小姐,站在另一个风头正盛的人物的身旁,这其中耐人寻味的东西可太多了。

      当她朝陈悦铭看过来的时候,许多人心中也都看的明白。

      陈悦铭一直对谢家这位势在必得,但是现在,谢棠居然站在了秦宴的身边。

      苏桐是距离陈悦铭最近的人,所以当谢棠看过来的时候,除了陈悦铭,就只有她的感受最直观。

      苏桐没有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任何一点心虚或者高高在上的得意表情,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样。

      苏桐忽然就觉得,她这个表哥,从来都没有掌控过谢棠,选择的权利从来都是在对方的手上,不管她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还是那个已经破产、人人都等着看好戏的落魄千金,从来都不是她是否走投无路的问题。

      就算她已经走投无路,选择的权利依然被她牢牢的握在手上。

      就算是那个秦宴,也不过是幸运的刚好被她选中了而已。

      陆萌高兴了,她没错过陈悦铭的一丁点表情变化,知道他与谢棠的关系再次朝不可挽回的方向迈了一大步。
      齐萱萱却不高兴了,因为她是冲着秦宴来的。

      不止是她,这里的很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孩子,都是奔着秦宴来的。

      结果辛苦大半天,惦记那么久,那位不但有了女伴,而且一步到位,还是新婚的妻子。

      谢棠没管别人在想什么,她很快就别开了眼睛,这里的人一大半她都认识,剩下的不认识的也提前做了功课,所以陪在秦宴的身边应酬的时候,她总能恰到好处的拿捏其中的度,叫人挑不出错来,把旁边的成娟看得咬牙切齿,痛恨不已。

      她看着那挽在一起、俨然一对男女主人姿态招待客人的夫妻,眼中的阴霾浓得几乎都要溢出来。

      陈悦铭脸色相当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谢棠说:“这就是你找的靠山?”

      谢棠还没来得及说话,她旁边的男人就开了口。

      秦宴的个子比陈悦铭高了一些,两个人站得比较近的时候,这种对比和差距尤为明显。
      秦宴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倒显得面带怒容的陈悦铭有些小家子气了。

      苏桐屏住呼吸,与许多默默吃瓜的男女一样,悄悄注视着。

      秦宴揽着谢棠的腰,对隐带薄怒的陈悦铭道:“请陈总注意你的说话态度,谢棠是我的妻子。”

      陈悦铭冷笑了一声,微微抬高了声音:“开什么玩笑!”
      秦宴睨了他一眼,也没被他问到,只说:“我们两个的私事,有必要告诉外人么?”

      谢棠眨眨眼,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像是要科普一般的说:“结婚这种事情不难的,民政局工作日一直开着,证件户口没问题,几分钟就能搞定。”

      陈悦铭看谢棠的眼神愈发的阴鸷起来:“你们毫无感情基础,现在说结婚就结婚,你自己不觉得荒谬吗?”

      谢棠正要接话,旁边的男人忽然开口,声音微沉,却带上了笑意。

      “谁说我们没有感情基础?”

      陈悦铭下意识朝他看,只听这低着眼睛看她的男人道:“这是我与谢棠结婚的第一年。”

      “但却是我暗恋她的第十年。”

      谢棠很想露出震惊的表情,但是当秦宴那专注的眸子看向她,就好像她是他的全世界的时候,她却有些说不出话。

      可暗恋十年,这过分了吧?

      十年那是什么概念,那不是他从17岁就开始喜欢她了,那个时候她也不过才15岁。

      胡扯也要有个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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