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繁花落尽与你细水长流》木子雨田

6、缘起3

　　808站桩和柴华的家，二者间的距离不过1000米，平常人只需10分钟，便可以走完全部的路程，但他俩硬是走了20分钟，也不过走了全程的1/2。

　　此刻正值饭口的时间，街道两侧，早就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吃摊。香味的四溢，加之夺人眼球的奇葩美食，仿佛诱饵般吸引着倦鸟归巢的打工族，纷纷相聚于此。饭桌之上，他们或推杯换盏，或吟诗作对，再配以斑斓的夜色，不仅可以释放舌尖上的味蕾，拉近彼此间的距离，还可以借此契机，舒缓疲惫的身心以及一天的劳累。除此之外，接地气也是吸引食客慕名而来的原因之一，在这个充满烟火气息的一亩三分地，草根文化被市井百姓，演绎得可谓淋漓尽致。虽然有些食客者，在吃饭的过程中，衣不遮体或者淫言狎语，有违社会伦理道德，但这就是市井百姓当下生活的真实写照。或许，随着中国环境管理体系的日臻完善和国人饮食观念的彻底转变，大排档将会被终结于未来的某一时代，但关于它的味道和其本身自带的情怀，仍旧会通过时间的缩影，成为某些人心目中，永远都无法取代的独家记忆。

　　“即便经过了9年的岁月洗礼，但你漂亮可耐的小脸蛋儿，仍旧和初中一样，没有任何衰老的迹象。”李铭宇如实说道。

　　“谢谢夸奖！”话音刚落，柴华便把目光，放在了李铭宇的身上，然后把手平放在李铭宇的脑门上，再缓缓地平移到她自己的胸部位置，心中有数道，“相较于初中而言，你的海拔，至少增长了10个百分点。”

　　“那是当然的了。”李铭宇打趣道，“我可是雷打不动地补了9年的小鸡鸡母液。”李铭宇在整个说话的过程中，其眼角的余光，始终盯着柴华，仿佛馒头般大小的丁香乳，非常饥渴地抿了抿嘴。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就是饿了，真没有别的意思。

　　“你刚才说什么母液？”

　　“是小聪聪母液！”李铭宇马上改口道。因为，李铭宇小的时候，每逢寒暑假，便会在农村的姥姥家度过。与鸡常年打交道，即便说顺嘴，也实属正常现象。

　　柴华粲然一笑道：“真没有想到，即便相隔九年，你还是那么风趣幽默。”旋即她话锋一转，“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按图索骥！不过此事说来话长。”李铭宇在心理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我目前就职于宏腾保险有限公司，从事与保险有关的代理工作，通过该公司发放的客户资料，再结合我实际的工作经验，发觉你的父亲，还是有这方面的潜在需求。哪成想，你的父亲前两年突遭变故，所以，我才对你的父亲谎称自己是社区工作者。此举绝非推卸责任，而是我担心，你父亲再把之前的保单拿出来，新账旧账一并算在我的头上。那我可绝对吃不了兜着走。相信你也知道，有些特殊的意外险，是不在保单承保的范围之内。”

　　“这你大可放心，我父亲在你们保险公司，总共买了三份保险，全都是关于我的商业养老，不涉及到其他险种。”

　　“有你这番话，我心理也便踏实了些许。”李铭宇顺势反问道，“你最近在哪里高就？”

　　“我？呵呵！”柴华化微笑为苦笑，“我今天刚被快餐店的老板炒鱿鱼了，理由是玩忽职守。”

　　“实际上？”

　　“实际上我确实玩忽职守！根据顾客投诉的内容，大致分为三种：①外卖的秘制烤鸡里面，有鸡和塑料手套，但没有番茄酱；②有鸡和番茄酱，但没有塑料手套；③有番茄酱和塑料手套，但没有鸡。某些时候，我连杯装的饮料或者奶茶都封闭不严，以至于满满一杯饮料或者奶茶，送到顾客手里的时候，基本见底了。正所谓：打蛇打七寸，斩草要除根。这不，今天下午，老板就把这个月的工资，提前给我结了，然后让我卷铺盖走人。”

　　柴华的经历，确实好凄惨，但怎么就让人同情不起来呢？当然了，柴华是李铭宇的梦中情人，所以，他的胳膊肘自然不会向外拐。李铭宇对其安慰道：“没关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中国这么大，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现在，你又要领失业补助金了。”

　　“还没到这个份上。”柴华解释道，“前几天，不知道是谁，把一箱通体雪白的小猫咪，放在了我家的楼道里，然后便撒手不管了。出于怜悯，我把他们全部抱回了家，但猫粮实在是太贵了，我便上夜市，把它们全部卖给了猫奴们。总共有10只，每只纯获利500软妹币，足够我逍遥快活一阵子了。”

　　话音刚落，李铭宇便停下了脚步，同时也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电线杆上的寻猫启事上：波斯猫，十只，通体雪白，脖子上挂有酒红色的小铃铛。出生尚不足6个月，无故消失于楼道。请拾到者速速与本人联系。必有重酬。联系电话：1868686886。

　　喵了个咪啊！李铭宇心想：柴华这下可摊上大事了。一只既不纯种，品相也不好的波斯猫，最起码也得4000元打底，反之柴华不得倾家荡产啊？李铭宇虽然对宠物的行情不太关注，但有一期的《动物世界》，就是给波斯猫这么定价的。倘若当事人，想小事化大，只需一纸诉状，便可以把柴华告上法院，结果毋庸置疑，柴华必然以败诉告终。为了防止自己判断失误，李铭宇对其明知故问道：“是否每只猫咪的脖子上，还挂有一个酒红色的小铃铛？”

　　柴华瞪大了眼睛，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随口一问，一般中国人养猫，都喜欢把酒红色的小铃铛挂在猫咪的脖子上。这种习惯，寓意着什么我不知道，但《动物世界》里面曾经提到过，这种习惯是中国改革开放之初，从美国的唐人街传过来的。”说罢，李铭宇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到柴华的手上，“倘若过两天，你想搬家的时候，记着给我打电话，我一定来。”他四下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大排档以后，继续道，“可否赏个脸儿，跟我吃口便饭？”

　　“现在恐怕不成。因为今儿是我和腾飞相识9周年的纪念日。按照以往惯例，他得请我去德克士吃大餐。”

　　“那可是咱吉林市，最有档次的西餐厅了。如此看来，腾飞对你真心不错。但令我好奇的是，你俩为什么拖到现在，都没有步入婚姻的殿堂？”

　　“没有家，即便结婚，也是流浪。”柴华说话，素来简洁明了、一语中的。

　　“明白了！对于女孩而言，有家才有安全感。”此时的李铭宇，下意识地看一看手表，离六点还有五分钟。“正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看你还是止步于此吧！你的父亲，还得需要你的照顾；而且这么重要的纪念日，你还得打扮一番不是。再者，我寝室一哥们儿的女朋友，今天过生日大寿。我还得去站桩的百货商店，给她买份生日礼物，挺费时间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改天有时间，我请你好好地搓上一顿大餐。”

　　李铭宇点头示意。

　　“再见！”柴华对李铭宇挥一挥手，便微笑着转身离去。

　　看着柴华渐行渐远的身影，李铭宇的心理，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毕竟，柴华是李铭宇第一个暗恋的女孩，而且世界上，任何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都是以久别重逢作为大前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和腾飞现在还保持着恋人的关系。要知道，浮躁是现代人的通病。即便青梅竹马的恋人，也未必可以保持9年的恋情。所以，无需辩论，李铭宇也知道自己保证没有戏。

　　不管怎么样，相较于以前彼此虽生活在同一城市，却没有半点交集，这一次关系的重建，其实际意义远远大于象征意义。最起码李铭宇骨子里面的自作多情，也可以有的放矢。事实上，他还真希望像以前一样，想方设法地继续讨柴华欢喜。正所谓：明骚易躲，暗贱难防。想到这里，李铭宇犯贱的心理，便仿佛拨开云雾见青天一样，豁然开朗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