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十三福晋晴雯》清供

45、潭柘寺

　　王青捂着被踹了一脚的屁股，跑出了书房。

　　出去没多久，他就笑嘻嘻地哼起了小曲。

　　这时书房里飞出一个胖乎乎的小雀儿，直奔着贾府的方向去了。

　　王青没来由的，就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

　　没想到啊没想到，十三爷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人家晴雯姑娘开食店竟都没跟十三爷提上一声。

　　王青嘿嘿笑了两声，心想：

　　这晴雯姑娘还挺有心气儿，有这样大的靠山也舍得不用，只依着自个儿的心意来。

　　虽叹晴雯性子太过刚直，王青私心里却也觉得，只有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十三爷。

　　若像那些成日里只想着攀龙附凤的女子一样，谁知道她们是中意十三爷呢，还是中意天子的儿子呢？

　　越是十三爷这样高贵的出身，反而越难有真心相待的女子相伴。

　　不过王青心知肚明，晴雯姑娘若一直是如今的出身，别说是福晋，恐怕来日十三爷建府，想纳她做个格格，也未必能如意呢！

　　然王青转念又想，除了晴雯姑娘，十三爷平日里不近女色，若没有旁的女子争风吃醋，是妻是妾，亦或是外室又有何分别呢？

　　王青是男子，因而并不能对女子的处境感同身受，他又以为十三爷天潢贵胄，高不可攀，便觉得哪个女子能得十三爷倾心是了不得的事，名分不过是锦上添花。

　　这话要是叫女子听见，就算不敢明着骂，恐怕心里要忍不住啐他一口。

　　站着说话不腰疼。

　　……

　　贾府，晴雯听见窗外扑棱棱的声音，立刻走到窗前，将圆滚滚的小雀儿接在了手里，解下了它腿上的信。

　　小雀儿歪了歪头，自顾自蹦到桌子上，吃碟子里的米糕去了。

　　这是晴雯专给它备的，虽庄子上的米还未收成，但厨房的李嫂子手巧，特地用果蔬的汁水来做米糕，是以这米糕不仅颜色好看，味道也比寻常的米糕好了不知多少。

　　鸟儿不知道什么灵气不灵气的，只知这东西好吃，便要凑上去尝尝，一次叫晴雯瞧见，之后便每日都会给这小雀儿留上一块。

　　天长日久，这小雀儿也愈发圆润，远远看去，像个毛球似的。

　　偏偏又被灵气滋养着，动作竟也不见笨拙，反而灵活得很，毛团子一只，飞得比燕子还快。

　　晴雯看这小家伙蹲在碟子里啄个不停，一点也不见外，不禁摇头失笑，半晌，才低下头，将信在灯下展了开来，细细读了起来。

　　“咳……”

　　晴雯读了信，莫名地便有些不自在。

　　十三爷信中除了正事，并未有别的话，是晴雯自己想到食店的事并未告知十三爷，心中不免尴尬。

　　原来十三爷于信中告知晴雯，那位陈参领的原配夫人自女儿失踪后，便一心向佛，不问世事，是以每月都会到寺庙小住几日，念经颂佛，以静其心。

　　因陈家小姐当初失踪得蹊跷，十三爷也不好派人大肆探查，为的也是避免打草惊蛇。

　　是以十三爷派人查出了陈参领原配夫人外出礼佛的日子，以及礼佛的寺庙，并全部告知了晴雯，望其当日寻个由头外出，到寺庙里，自会有他的人安排她与那位老夫人见上一面。

　　十三爷信中提到的寺庙，是香火鼎盛的潭柘寺。

　　潭柘寺不是平常的小庙，历来接待的便是达官贵人，寻常六七品的小官，在潭柘寺焚香礼佛，恐怕也不能得寺庙住持亲自接待。

　　若是无人暗中相助，即便晴雯进了潭柘寺，也无机会与陈参领那位原配夫人相见。

　　信读到这里，本还没什么。

　　偏偏十三爷末尾提了一句“潭柘寺素斋尚可，若与陈夫人相谈并无所得，不妨在寺中用过一餐再走”。

　　又是寺庙，又是素斋的，晴雯看了，怎能不想起自己那食店？

　　于是晴雯一时以为十三爷话里有话，一时又以为这不过是巧合罢了，兀自不安了许久，才猛地红着脸站了起来。

　　十三爷又不是她什么人！

　　做什么这样思来想去的？

　　不过是开了家食店，人家天潢贵胄的，哪里看得见这样的末节小事呢？

　　晴雯想到这，不免恼自己自作多情。

　　她不知道，十三爷写这封信，便是在旁敲侧击呢！

　　两人一个恼自己自作多情，一个又以为暗示得不够，之后几日往来书信，竟都没再提及此事。

　　这日，晴雯支走了几个小丫鬟，独自一人服侍黛玉梳妆时，禀报了自己要外出的事。

　　“什么人这样好心，竟平白无故帮你查身世？”黛玉看着镜中站在自己身后的晴雯，脸上闪过一丝怀疑。

　　她不知与晴雯通信之人是十三爷胤祥，只偶然见过几次那送信的小雀儿，本以为是庄子和食店的下人以此法送信，不成想写信的竟是个陌生男人！

　　这人既然能帮晴雯查身世，自然是个能在外头行走自如的，黛玉至于转念一想，便知这人必是个男子无疑了。

　　听出林姑娘语气不对，晴雯看了一眼镜子，轻声说道：“也不算是平白无故，那人的父亲前阵子得了重病，谁看了都不见好，我看着可怜见的，就送了两丸药，推说是高人所赠，只余下这两颗。那人也不疑心，收了药便给他父亲服下了，几日后病也果然好了，是以才要帮我查查身世，算作报答。”

　　黛玉闻言，以为是晴雯外出时碰见的，未曾想那人进过贾府，于是道：“依我看，你也太过心善了，不知根底的人，贸然送药，他岂有不贪心的道理？若是没骗过他，以为你还有旁的宝物，岂不更要使计诓骗你？”

　　这道理平日说来固然有理，然放在十三爷胤祥身上却不妥当。

　　毕竟天家子弟不比寻常人，若真看上了什么，强夺亦无不可，又何必绕这么大弯子？

　　难道晴雯一个小丫头，还有机会找皇上说理去不成？

　　不过晴雯也知道林姑娘如此说，是看重自己，否则换一个人，林姑娘断不会如此上心，于是道：“姑娘安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这么容易就叫人骗了去？且我那日也不去旁的地方，只去潭柘寺，潭柘寺香客众多，又多是达官显贵，便是有歹人，也断不敢在那里行凶的。”

　　黛玉这才稍稍放心，道：“既是这样，去看看也无妨，只是要多带几个婆子，断不可跟着外男去别处，否则叫人看见，也只你一人吃亏。”

　　“我省得，姑娘。”

　　……

　　几日后，黛玉便说是林府那边不知怎的，铺面上的账目出了些纰漏，叫晴雯去铺子里看看。

　　凤姐儿信以为真，便叫小厮套了车，由着晴雯和几个婆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