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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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遥到厂里上班，她脸上的红痕还没消散完，但是比起第一天，看上去已经好很多了。
张月看到她的脸，问她，昨天有没有事。
张月人还不错，相处起来感到挺轻松，许遥笑着说没事。
大概是想到昨天发生的事，王丽对她还有误解，面对着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尴尬，王丽没说话，许遥也没理她。
许遥埋头把手里的表单填完，抬起头伸了个懒腰，仰了仰微酸的脖颈，站起来动了动，扭了扭身体。
她喝完刚接的一杯温水，问旁边的张月：“你看到秦香了吗？”
张月想了想，道：“刚才好像见她拿着单子往乙班那边走了，怎么了？”
许遥摇摇头：“没事。”
许遥放下手里做得差不多的工作，往乙班走去找人，路上遇到好几个人，经过她的时候，一起突然安静，然而等她一走过，就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然后几个人不顾形象地哄闹起来，许遥觉得可笑，默默翻了个白眼。
走到乙班的时候，一群女工正在干活，三三俩俩地坐在机器面前。“请问秦香在哪儿？”许遥走到一个正在休息的女工面前，问道。
一个女工指给她看，许遥道谢后走过去，“秦香，找你说两句话。”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秦香警惕地看着她，察觉到许遥来者不善，秦香并不愿意跟她走。
许遥眼神耐人寻味地看她一眼，“你确定，非要在这儿说是吧？”
周围人见她们两人之间气氛不对，火药味浓厚，纷纷看好戏似的站在周围旁观，并不上前来掺和。
“说我和刘主任有特殊男女关系，是勾引刘主任的小三，这些谣言是你传出去的吧？”
话题劲爆，许遥一说出这句话，感觉周围顿时都静默了一瞬。
许遥并未控制音量，声音足够让周围人都听清，让所有人听见也是她的目的，她的话效果不错，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后，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就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秦香瞳孔瞬间睁大，慌张地向四周看去，“许遥，说话要讲证据，空口无凭，你就想污蔑我，请问证据呢？”
许遥看着秦香生气发怒的样子，胸腔里感到一阵名为发泄的愉悦，她说道：“秦香，你敢承认你自己喜欢刘主任吗？”
秦香沉默着，没说话。
许遥又问：“怎么，你不敢吗？”
秦香压抑着自己的心跳，看着许遥，“我凭什么要承认，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前些时候，你散布我和刘主任的谣言，说我和刘主任关系不清不楚，你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和人说的吧，你还说你是听别人讲的，于是听你讲的那个人也信了你，真以为是别人说的，又跟另外的人说，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我的谣言越传越广，就差厂里的人开个会来讨论我的谣言了。”
秦香道：“你这样的话我也能编好几条，你说了别人就信吗？凭什么你说了就觉得我们会信呢？”
“我这样说别人当然可能不信，你说我要是和刘主任老婆说，和刘主任有不正当关系的人一直是你，你看她会怎么对你？”
周围传出嘘声，秦香看到周围人的眼光，她眼神闪躲，呵斥许遥道：“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自己都被刘主任前妻找上门来了，还想把锅甩到别人的头上。”
“要我更直白地说出来吗，我一来厂里，你就给我眼色看，我什么都没做，你也对我阴阳怪气，我是怎么忍的你啊，一直不想计较，老虎不发威，你可能就把我当成好欺负的病猫了，散播谣言造谣我这种事做得这么顺手，让厂里的人误会我孤立我，还去找刘主任他……前妻，对了，秦香，你怎么知道那天来的那个人是刘主任前妻啊？刘主任前妻好像没有说过她和刘主任离婚的事情吧，厂里的大家也都不知道，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秦香脸色一变，心急让她慌张起来，她仿佛听到了周围女工的议论声。
许遥接着道：“你当然知道那是刘主任前妻，至于你从哪里知道的，我们就无从得知了。你告诉刘主任前妻，有个叫许遥的人勾引刘主任，并且和他有了不正当男女关系，所以刘主任前妻一怒之下，冲到厂里来教训我，想让我吃个教训知难而退。”
秦香脸色越发难看，双眼死盯着眼前的许遥。
许遥目光向四周扫射一圈，看到周围的人，大声说道：“昨天，大家知道有人来找了我吧，那个人就是刘主任前妻，我和你们一样，都不知道那就是刘主任前妻，秦香却知道，不过就算你们不知道，等下几个朋友间聊起来也就知道了，这里，我的脸上还被打了一巴掌，当然，我打回去了，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被打？”许遥指着自己的脸。
“怎么，还不承认吗，要一起去找刘主任前妻确认一下吗？”
“恨我恨成这样，不惜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想让我身败名裂，声名尽毁，秦香，你真是好手段啊。”
许遥的声音清晰，旁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在所有人面前说这件事，洗刷自己的冤屈，告诉大家事实的真相，至于大家相不相信，许遥觉得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那于她而言，并不重要了。
秦香控制不住心虚与愤怒，赫然扬起手，向许遥打过去，恨恨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给我闭嘴！”
许遥伸手接住她的手，用力死死捏住，同样狠狠道：“怎么，这就心虚急眼了？想打人？”
许遥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不就是因为你喜欢刘主任吗，你觉得是我来了，把他抢走了，但是我告诉你，我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我不像你，想法那么阴暗，那么没有节操。”
“我做过的事情不会不认，但是没做过的事情别人也休想按在我的头上，你在背后怎么编排我，我不计较不代表我不知道，既然死不悔改，那咱们就把各自拿到阳光底下来晒一晒，看看是谁阴暗。”许遥这段话，既是说给秦香听的，也是说给周围这一群听着她们谈话的人听的。
心里的秘密骤然被人揭开，曝光于人前，秦香咬着牙齿，死死捏着拳头，指甲狠狠掐入肉里。
许遥将她的手狠狠往下一扔，目光扫视了四周一圈，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又转身往回走，脊背挺得笔直，没有回头，回到了办公室。
身后的人怎么做怎么想，不关她的事，也影响不了她了。
而后，许遥去了刘远彬办公室。
刘远彬看到她来，第一反应是感到惊喜，平时她能不去找他则不去找他，想不到她今天会主动来他办公室找他，他看到许遥，感到一丝欣喜。
“许遥，你怎么来了，快坐。”刘远彬起身，走去给她倒茶。
许遥在凳子上坐下，刘远彬倒好差将茶杯放到她面前，“茶是温的，刚泡好，可以直接喝，清胃养脾。”
“谢谢刘主任。”许遥握着杯子，双手并在一起。
刘远彬见她有事要说，便问：“怎么了？”
许遥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道：“刘主任，我是来辞工的。”
“什么？辞工？”刘远彬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
许遥点头确认道：“嗯，我想辞工，我不打算再在厂里继续做下去了。”
“许遥，等一等，”刘远彬皱着眉心，想了想，斟酌语言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辞工这个想法，你才来厂里不久，你是因为厂里别人的看法，还是觉得因为我在这里，所以要辞工？”
刘远彬在猜测她要辞工的原因，这个岗位工资高，干的活也轻松，对年轻女性来说，这是一份非常不错的工作，从这个理由来看，她没有理由嫌弃这份工作，所以不会是这个原因。
许遥道：“刘主任，感谢你对我们一家人工作上的支持，也感谢你给我这份工作的机会。”
许遥决定辞工，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主意，没有和马春兰许光国他们商量过，当然，她觉得他们也干涉不了她，即便他们有反对意见，她也不会采纳。但她也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辞工，而影响许家一家人的工作，所以要来刘远彬这里，和他好好解释一番。
“刘主任，和你说实话，我一直感觉自己不太适合这份工作，做这份工作，没有办法让我感到满足，另外是我不太喜欢现在这个环境，尤其是最近，我的各种流言都在厂里流传，尽管我已经尽量不去在意了，还是感觉每天都过得很忍耐。”
刘远彬理解地对她道：“哦，原来是流言那个事，那个事我会去处理，你可以不用担心那个事。”
“不用了，刘主任，具体是谁在传我也不知道，也不想去关心了，但是堵嘴肯定是堵不住的，大家也不知道那些流言是真是假，越不让她们说，她们越可能就觉得是真的，真相我知道是什么样子就好了，我现在只想远离让我不好受的地方。”
许遥说得半真半假，真情流露，整个人显得伤心又坚强，然而她心里却知道，刘远彬之前未必不知道是秦香在背后主使，只是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管而已。
现在她辞工的时候，顺便提醒他一遍，流言因谁而起，不是因为她，而且反正她要走的原因是客观原因，也怪不到她头上。他实在要怪，就怪他自己手下的员工和没有及时阻止乱流传的流言吧。
刘远彬还没得到许遥，对许遥又正是兴趣浓厚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她从他眼皮子底下走了。
刘远彬问道：“难道你就不能稍微克服一下吗？能不能试试克制一下呢？” 语气中带着引诱与试探。
许遥没说话，但她态度明显，她决定要走，就无法转圜，这是通知，不是商量，只是怕刘远彬不肯让她好好走，来他面前卖卖惨而已。
见许遥苦笑着，就是不答，刘远彬感到无奈。
刘远彬不想让许遥走，又不想和她起争执，也不想在她面前用领导的官威去压她，对于许遥来说，不当的追求方式，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只能想办法极力挽留她。
“当初你父亲找我，给你安排工作，我把你安排进了待遇好的办公室做正式工，多少人挤破头想要这个待遇都要不到，现在没有背景，没有文凭，女孩子找一份正式的好工作也不容易，何况是我们红兴纺织厂，多少人想进来做工，这里辞工出去容易，但再想进来就难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刘远彬怕她一时冲动没有考虑清楚就下决定，和她分析利弊。
“我是为你好，我心里怎么想的你也清楚，我不可能给你出馊主意的人，我的良苦用心也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考虑好了，还是要走，那我也没有办法强留。”
尽管刘远彬已经极力挽留，许遥还是决定要走。
许遥把工作交接好后，拿着刘远彬签字的单子，去找财务领工资。
拿到钱的那一刻，她觉得一切忍耐才终于有了回报，她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果然，钱最能让人发自内心地愉悦。
“秦香，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秦香站在刘远彬面前，看着这个三十三岁的男人。
他是成功的领导和商人，也是一个有能力的男人，他身上有一种成熟的魅力，因此吸引着她。
“远彬，我……”
刘远彬打断她，面色不耐，斥责道：“好歹现在在厂里，别乱了称呼，让人听见，像什么样子。”
秦香眼神委屈，也害怕惹恼了对方，“好，主任。”
“说吧。”刘远彬看着她，眼神中尽是冷漠。
“主任，对不起。”
刘远彬道：“对不起什么？”他在问话，让秦香是否会对他坦白。
秦香喜欢他，他心里清楚。没有一个男人会讨厌一个喜欢他的女人，尤其是长相不错的女人，最多是不喜欢而已。
他能在秦香眼里看到崇拜，倾慕，那让他充满了成就感，大大地满足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他和秦香好过一段时间。一个男人，在情感生活寂寞的时候，有一个姿色不错的女人主动凑上前来，他没有理由将其推开。
那时候他和苏雪已经离心，相看两生厌，他身边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他理所当然地和秦香好上了。
一个男人，哪怕是现在，对一个爱过他现在还爱着他的女人，男人的心里都有一种怜惜之情。
“你不该在背后去散播许遥的谣言，更不该把我和许遥用肮脏的谣言扯在一起。”刘远彬开口道，他面色凝重，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反感。
即使是爱着自己的女人，然而犯了这样的蠢，给自己带来了困扰，那点可有可无的怜惜也随时可以收回。
这就是他刘远彬。
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犯点蠢，那是情趣，他可以忍，可是秦香不自量力，在背后做小动作，妄图赶走许遥，妄图影响他控制他，这就让他眼中生刺，而不得不动手拔除了。
想到许遥，刘远彬心中一阵憋闷，在许遥面前的失败，他心里憋着气等着撒出来。
秦香一听他发了火，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哽咽着，语无伦次地不住自白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这样，我只是害怕你以后和许遥在一起，我和你再也没有机会了，我怕你不要我了。”
秦香在面前哭哭啼啼地流着泪，刘远彬看着她的眼泪，心想，真是奇怪，秦香也算有点姿色的女人，之前他和她也算好过，然而当新鲜感过去，他此刻竟然一丝怜惜的感觉都没有了。
“秦香，我上次已经和你说过，相信你的记性不至于那么差，”刘远彬停顿片刻，说出那句话，“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怎么会呢，你带我去买的项链，我很喜欢，一直戴着，你送给我的香水，那么香，我每天都喷，就想给你闻到……你说什么我都会听，我会听你的。”
想起香水，当时她进刘远彬办公室，看到桌上有一瓶香水，差点脑子不清醒就去打开闻了，然后她问刘远彬，香水是谁的，刘远彬当时要送香水给许遥，结果没送出去，直接说没谁，见秦香对香水一脸的欣羡与渴求，顺口就说送给她了，秦香既高兴又惊喜，欢欢喜喜地收下了。
秦香双眼的眼泪滚落，眼泪迷蒙中看着坐在对面的刘远彬。
刘远彬还是一副成熟的成功人士模样，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金丝框眼睛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疏离又冷情。
“你喜欢过我吗？”秦香问，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一颗眼泪从她眼睛里滚落，从唇角流进嘴里，她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就像她爱着眼前这个男人，此刻的感受一样，又苦又涩。
刘远彬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短促而轻微地笑了一声。
他没说话，但他是什么意思，表达得很明显。
秦香不死心，她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吗？就一点都没有吗？”
刘远彬看着她，“当初我和我前妻感情破裂，你到我身边来，安慰了我一段日子，我记得，那段日子是很美好的，你说呢？”
秦香苦笑着，“是啊。”
“你喜欢许遥吗？”秦香问，像是不得到一个答案不会罢休似的。
刘远彬听到这句话，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许遥的时刻，从许光国背后出现的女孩，在她父亲的介绍下，对他笑了笑。那时候他心里跳动的感觉，让他就像是回到了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感觉心像重新活过一般。
刘远彬静默地看着虚空，似乎透过那虚空看到了什么人，眼底的温柔那么明显，不会作假。
秦香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如绞痛。他也有喜欢的人。
“秦香，你要继续在厂里上班工作，我不会赶你。”刘远彬说道。
这是秦香跟在他身边一场的回报。
他和前妻苏雪还没离婚的时候，秦香看到他和苏雪吵架，在苏雪离开之后，给他送了茶，安慰一下。
她年轻好看，眼光也高，从来看不上周围平庸普通的男人，反而对刘远彬这种成功的商人，心里又仰慕，又敬重。这种男人才会让她上心。
就这样，在她的主动下，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
好了一段日子，刘远彬和苏雪离婚之后，苏雪的位置终于让位，她心中更是怀着巨大的渴望，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待在他身边。
直到前段时间，刘远彬说要和她断了，她没有想到男人的心会变得这么快，以为男人是腻了，后来见到许遥之后，她才明白，或许刘远彬根本没有喜欢过她，可是她怎么甘心？
她要留厂里，只要留在这里，就还有机会，反正许遥都要离开了不是吗。
没有了爱情，不能再丢了工作，这份工作说出去体面，多少朋友知道她在纺织厂里当文职员，都羡慕她，工作轻松又体面，工资也比她们高出一大截。
“我想继续在这里工作，以后我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我会好好认真工作。”秦香抹去脸上的眼泪，及时地示弱。
刘远彬听了她的话，倒也没再说什么，只要她听话，不再妄想，他不会对她赶尽杀绝。
许遥上个月的工资是三十六块钱，这个月没上满一个月的班，只差几天就满一个月，好在财务也给她按一个月算了，也领到三十六块钱。
她在心里算了算，四百三十二块三毛钱，再加三十六块钱，现在她总共有四百六十八块三毛钱。
在纺织厂里上班，收入稳定，但是却不自由，还要应付厂里一堆莫名其妙的人，她才懒得伺候了。
许遥在办公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张月她们交接好工作，就等着要走了。
知道今天许遥和秦香在乙班的那一场闹剧之后，张月脸上对许遥多了一丝惋惜。她觉得，许遥是被流言逼走的。王丽也听说了，她脸上讪讪的。
秦香不在办公室，今天和许遥吵了一架撕破脸之后，就没有回办公室，不知道是怕两个人再聚在一起尴尬还是什么。
郭翠翠探着头敲响办公室的门，许遥转过头，看见她迈着步子从门口进来。
一到许遥身边，她就开口问道：“许遥，我听说你要走了啊？真的还是假的啊？”
许遥点了点头，让她看自己身后桌上收拾好的东西。
“我本来以为是假的，可以我又听说，你都去把工资领了，我有点不放心，就请人和我调一下班赶紧过来看看你。”
听到许遥要离开，郭翠翠觉得伤心又惋惜，许遥人好，她喜欢许遥这个朋友。
许遥和张月她们道过别之后，抱着自己的东西，就准备离开了。
郭翠翠跟在她身边，坚决要送她。
“你脸上还没好吗？”郭翠翠问道。
许遥用手蹭了蹭脸，“没那么痛了，再过两天，等印子消掉就好了。”
“那就好，”郭翠翠叹口气，“我都听说了，秦香她怎么能那样，你和她无冤无仇的，她四处污蔑你。”
郭翠翠又道：“我就说那段时间怎么大家都在说你，各种乱传你的八卦，原来是拜她所赐，真是气死人了，原本你在我们女工之中最受欢迎了，人长得漂亮又好相处，大家都很喜欢你，结果搞成现在这样，真是可惜，都怪那个秦香。”
许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大家都知道是她做的事了，她也算得到报应了。”
“也是，作恶是要遭报应的。”郭翠翠道：“那你就这样辞工了，你以后怎么办呢？”
“以后啊，可能做点小生意吧。”
“你不会舍不得这份工作吗？”郭翠翠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戳中许遥的伤心事。
谁知许遥坦然道：“这份工作是好，可是再好的工作也要看适不适合自己，不合适也是白搭，不喜欢就索性换了它。”
郭翠翠羡慕又敬佩道：“许遥，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的工作，你一进厂就去了办公室，和我们干的活，拿的工资都不一样，岗位又体面又轻松，我们一直都在纺织，女工大家都很羡慕那些坐办公室的员工，我们求都求不来的岗位，你说辞工就辞工了，你真厉害。”
许遥微微一笑，为郭翠翠直爽单纯的话语。
“我也真希望我以后能想辞工就辞工，不再看人眼色。”
许遥听到她的话，说道：“那你要先攒点钱。”
郭翠翠受到鼓励似地点点头。
郭翠翠将许遥送到在红兴纺织厂的门口，刘远彬开着车，在门外等她。
郭翠翠看到前方的刘主任，在门内就停下了脚步，对许遥道：“那我就送到这里了。”
“我家在西大同梧桐巷子，你有空可以来找我玩。”
郭翠翠点头答应，说让许遥多多保重。
许遥对她道：“快回去吧。”
“嗯。”
许遥拿着东西出门，郭翠翠在她背后挥手。
许遥出门时，门口的保安和她打招呼，“这么早就走了吗？”
许遥冲他笑了笑，“对的。”
保安帮她把门打开，许遥转身说谢谢。
刘远彬打开车门，从车门中出来，从还没反应过来的许遥手里接过她抱的东西，然后放进车里，让她上副驾驶座。
许遥站在车门口，没有动。
刘远彬将副驾驶车门打开，“进来，今天送你回去。”
许遥上了车，将安全带系上。
“你回去，接下来怎么安排？”刘远彬手掌着方向盘，看着前方。
“来看吧，可能要先休息几天。”许遥不打算把自己的计划和他说得太清楚。
刘远彬道：“这段时间停下来休息休息也好，有想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不要跟我客气。”
过了一会儿，刘远彬问：“等下你回去怎么和他们交代？”
“我是怕他们误解你，怪你，毕竟好工作不好找，怕你这样贸然辞工，也没和她们说一声，他们会对你有意见。”
“如果有需要我去帮忙解释的地方，就来找我，不要怕麻烦我。”
许遥道谢：“嗯，谢谢刘主任。”
刘远彬突然笑了起来，许遥看过去，“怎么了？”
刘远彬摇摇头，“没什么，就是你已经不在纺织厂里上班了，你还喊我主任。”
“别叫主任了，叫名字吧。”刘远彬转过身来，看一眼许遥。
许遥看着刘远彬的身影，道：“好。”
许遥下车后，刘远彬说他还要回厂里一趟，就先走了不坐了，让她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有空他来找她。
许遥对着车挥了挥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根本没打算要请他下来坐一坐……这人自恋起来的时候，就有点把握不清分寸。
许遥进门后，回到卧室屋里，反手将门关上。
她拿出她的箱子，打开，把手上袋子里的工资拿出来，又摸出箱子里的钱，把钱拿出来来来回回地数了一遍，总共四百六十八块三毛钱。她数完确认完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将钱放进箱子里的隔层暗箱里，把箱子关好之后，她把密码划乱，又将箱子摆在不显眼的地方，将衣服随意地搭在上面掩盖起来。
许遥弄完之后，去洗了个澡，顺便洗了头发，换了衣服之后，把衣服洗来晾了，然后躺在床上休息，这几天有点累，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晚上马春兰回来的时候，直接往她卧室这里来，将睡眠中的她喊醒，问她怎么回事，怎么把工作给辞了。
睡梦中这样被人叫醒，许遥虽然没有什么起床气，但是脸色也十分难看。
“嗯，是辞工了，已经和刘远彬说好了。”
马春兰道：“我下午回来的时候，在厂里门口那里遇到刘主任了，他和我说了这个事情，让我不要怪你。我一开始还不信，原来你真的辞工了，这么好的工作，你就舍得辞工啊。”
“什么？”许春大吃一惊，大喊一声，“姐，你辞工了？”
许遥点点头，看着许春凑到她面前的一张脸，伸手拨开，“嗯，辞了。”
“为什么你要辞工啊？姐，我听厂里的人说你办公室的岗位，工作轻松，拿的工资又多啊？”许春一脸的震惊，不知道她姐为什么这么好的条件也要辞工。
“厂里待不下去了，里面什么谣言都乱传，把我传成什么样子了，我大闹了一场，就辞工了，而且我不适合那个工作。”
马春兰看着许遥，想起刚才刘远彬为了许遥叮嘱她时候的样子，就觉得，应该也不用为她那么担心。
“刘主任他对你说什么没有？”马春兰她关注这个。
许遥道：“没说什么，让我好好休息几天，有事可以找他帮忙。”
马春兰知道今天是刘远彬送她回来的，就放下心来了。
“刘远彬这个人年轻，还是很会做人做事的。”马春兰说道。
许春对她妈道：“三十几岁，不年轻了吧，我今天听厂里的人说，刘主任都结过婚，又离婚了，还有个儿子。”
马春兰怼二女儿道：“你懂个什么，离过婚有什么，才三十三岁，这个年纪的男人才知道疼人，女人要的就是男人会照顾人，其他的都不重要。”说完后又看看许遥，见许遥有没有在意她都说了些什么。
许春对马春兰做了个鬼脸。
马春兰骂了句死丫头后走了出去。
许遥把她俩的话当耳旁风，穿起拖鞋下床梳头发。
“姐，你对刘主任有没有那个意思啊？”许春看着她这个姐，厂里这几天好多人和她聊八卦的时候，问她姐姐和刘主任是不是真的。
许遥放下梳子，冷冷道：“没意思。”
“哦。”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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