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小可怜在一起了》江太渔

3、第 3 章

　　陈澄把拉链拉至锁骨处，两手又习惯性地插兜，尔后抬眼便看到了江之远。
　　江之远什么话也没说，带着审视目光看向陈澄。

　　“如果可以的话，帮个忙，打个120。”

　　“你是谁？”江之远一把拉住身侧陈澄的手腕。

　　陈澄蹙起眉头，看着被箍住的手，暗中使力，发现对方手劲不小。

　　“陈澄，还有松手。”

　　“你不是陈澄。”江之远使出更大的力。

　　“是或不是，与你何干？”

　　陈澄承认他是在迁怒江之远，刚刚那么小打小闹根本没有消除他暴力因子，一部分原因还是他为原身感到不值。

　　江之远沉默着，手慢慢松开，眼底浓黑得渗人，混杂着复杂的情绪。

　　“江之远，陈澄是一个怎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陈澄与江之远擦肩而过。

　　陈澄走出巷子，江之远并没有跟上来，他刚刚是在试探江之远来验证自己的想法。如今也基本上能够确定，原身所做的一切都有他的隐衷。

　　但这背后的隐情，他并没有多少兴趣。

　　看着时针跑到了九，陈澄琢磨着要不要休学或直接退学。他一个十多年没上过学，基本上没有早起概念的三十岁老男人，昨天早起是因为原身生物钟和闹钟。但是现在让他早起实在做不到，遑论他以前念高中的时候，还是出了名的逃学打架第一名。

　　他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否则也不会读了个高中就没念，去当打手了。

　　所以单就这点而言，他真不如原身。

　　但是如果不读书，还是去当打手吗？可是他也不是几年前的陈澄了，“金盆洗手”后接手了师傅的武馆，日子好像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养猫遛狗逗鸟，闲来无事还去公园和一帮老头打太极，还一起加了一个群。

　　陈澄吐出药膏泡沫星子，漱了漱口，抬头看见镜子里的那张稚嫩青春的脸，依稀觉得还是梦。

　　但是里面的芯子却是早就没有激情，很早之前便失去了生命力，只等着一天躺进棺材入土为安便是好。

　　算了，出去逛一圈吧。

　　从原身衣柜里随便抓了件T恤休闲裤套上，习惯性地双手插兜，却发现这条裤子没有裤兜，但又不想再换一条裤子，陈澄叹了口气带上了大门。

　　早间的这片城区倒有些生机，来来往往不少人，还有骑着三轮车卖货的叫卖声。听着熟悉又陌生的方言，陈澄觉得这世界真是很奇妙，明明从来没接触过的，但只那么一瞬间记忆的接收，所有的好像的确是自己所熟悉的。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陌生的。

　　拿出手机买了三个包子和一杯豆浆，算是早餐。陈澄百无聊赖地溜到了步行街，到了这里才感受到城市的繁荣和喧嚣，人来人往皆是行色匆匆。

　　走了好几条街也没有看到武馆，甚至是连少儿武术班都没见到几家，倒是看到好几家书店和兴趣班，陈澄决定先找个座休息一下。

　　陈澄拿出手机看时间纳闷，今天不是周末，怎么一家家奶茶店都坐满了人。最后只好打包了一杯加糖的奶茶离开，在广场角落找着了一张凳子。

　　喝到第一口奶茶的时候，陈澄觉得身心舒畅，陈澄个重度嗜甜分子，对此他的徒弟也没办法，因此倒成了附近牙医诊所的“常客”。

　　如果想捕捉一个城市的人生百态，广场是不得不来的地方。只需稍稍观察，可以看到满身奢侈品的男男女女，也有一身地摊货的人，可以欣赏恋爱中男女甜蜜的神情，还有失恋男女的落寞……光鲜亮丽和满目疮痍并不矛盾，在越是繁华的大都市，这种矛盾体越多。

　　一杯奶茶慢慢品饮到一半的时候，陈澄看到了让他感兴趣的一幕。

　　那是个一身一看都是便宜货的男孩，浑身的行头加起来有个五十都是往上说的。个子也不知道是否与年龄相称，但单看身形，瘦弱得可怕。一头头发胜在多，但枯黄不良的明显。

　　男孩皱着眉像是忍耐着什么，手不安地握拳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让陈澄最在意的还是男孩一脸倔强但屈辱的神情，眉间有着几分狠戾。

　　陈澄觉得有点意思。

　　与此同时，他还注意到就在那个男孩子不远处有另外一个男孩，除了那神情和样貌，其他没什么差别。他见那个男孩子还在犹疑不决，便先打量起另外一个。

　　另外一个眼睛始终紧锁着来往的行人身上，目标很是明确。终于锁定了目标，就见他神色自然地与目标擦肩而过，轻车熟路地伸出手轻飘飘地顺走了目标身上的钱包，很快便走入人流当中，很难再看到身影。

　　陈澄失望地喝了口奶茶，目光再次回到刚刚的男孩身上。

　　他见到那个孩子再次握紧了拳头，低下了头，看不清神情，但也知道他在挣扎。

　　等到男孩抬起头的那刻，陈澄分明从那个孩子眼里看出了不甘和抵抗，还有那么一丝疯狂。

　　于是下一秒，他就看到男孩先是缓缓地迈开腿走进了人群，尔后像是阵风一样，在人群中像脱线的风筝人偶奋力地奔跑，跑向了他这个方向。

　　就在男孩跑的时候，陈澄看见人群中有两个成年男子跟着他，嘴里咒骂声不断。

　　陈澄笑了，笑出声，一口气喝完最后一口奶茶，随手便丢进了垃圾桶。

　　他悠悠站起身来，与迎面跑过来的男孩撞上了视线，只一秒的停留。随之而来的便是人群中跑出来的两个成年男子，紧追着男孩。

　　男孩仗着身形较小，在人群中随意穿行，以混淆追击者的视线和追踪。

　　但热闹人多的地方毕竟有限，在一段时间的追击后，男孩还是迫不得已地离开了人群。见后面的人很快追上来，也顾不上车流，径直翻过马路隔离栏，任司机开窗辱骂。

　　男孩开始气喘，身体机能开始下降，支撑不了多久。

　　最终还是被逼到了没有人的死胡同里。

　　矮胖一点男子上气不接下气，粗重的呼吸声在僻静的胡同里很是清晰。

　　“草、草、草你-妈，个死崽种，老、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男孩双手紧握着，指甲陷进了手心，眼底一片死寂。

　　另一瘦高的男子眼角有一道疤，面色阴冷狡诈，任谁都知道这种人比前面的人难对付多。

　　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毒蛇在吐信子，“别反抗，自己过来。”

　　男孩冷笑一声，松开死死握紧的拳头，右手伸进裤兜里。

　　瘦高男子嗤笑，“还有骨气。”

　　紧接着便抽过斜靠在墙上的半截竹竿，直直靠近男孩。后者在竹竿落在自己身上之前，很快一个闪身避开，但空间场地限制，还是被抽到身子，闷哼了一声。等瘦高男子再次逼近，一直放在裤兜的右手突然伸出来，然后狠厉划向眼前的男子。

　　“啊！！！”瘦高男子嚎叫了一声，捂着腹部，手渗出血来。

　　只见男孩手中拿的正是一把小刀，刀口沾着血。

　　矮胖男子见状，立马冲上来，“草，妈-了-个-逼，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他捡起竹竿，眼神恨不得把男孩千刀万剐，但男孩只是冷冷地站着，没有一点动作。

　　如果他认真看，会发现男孩眼神并没有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他身后。

　　矮胖男子只当男孩目中无人，心下火气更大，用了全身的力气想抽死男孩，但在他抬手之际，他的手被人从后方扼制住，无法动弹。

　　“谁？”

　　矮胖男子和瘦高男子一同看向身后。

　　陈澄本来打算直接回筒子楼，但某一刻让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一时恍惚竟跟着过来了。

　　他看着那个被逼至角落的男孩，冷静得不像一个小孩，在拿小刀刺向男子的时候，陈澄捕捉到他眼里的狠戾。

　　矮胖男子和瘦高男子见是一个高中生模样又瘦弱的男生，脸上尽是不耐和狠毒，“臭小子，别他-妈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

　　话还没说完，那矮胖男子惊叫了一声，竟是手腕被陈澄扭了一个方向，手中的竹竿掉在了地上。
　　那瘦高男子见状，悄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砖，想从背后偷袭陈澄。

　　陈澄冷笑一声，头也没回地伸腿朝他踢了过去，后者吃疼了一声倒在地上。

　　然后就见那本来站在角落的男孩阴沉着走过来，蹲到地上，拿出刚刚的小刀，竟想刺向瘦高男子的腹部。

　　“你确定你要这样做？”陈澄一把扯住他的手，皱着眉头。

　　男孩没说话，只是抬眼看着陈澄，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哑着嗓子：“他们该死。”

　　陈澄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狠，比起当年的自己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定睛看着男孩道：“该不该死也不是你决定的，我报了警。还有，想没有后患，不是打杀掉一两个人就够的，况且你连这两个人都解决不掉。”

　　男孩手捏得死死的，指骨泛白，过了一会像是认命一般，收起了手中的小刀叠放在兜里。

　　很快，胡同外面传来警车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他又看了看压制住两个人的陈澄，那人又恢复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但此刻他不想再思考什么，只想坐一会儿，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