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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我爱上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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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成拥和冉星几人在月畔吃跨年饭,边上一个公司大搞年会,敲锣打鼓楼上楼下地表演节目,给旁观的几人逗得拍桌狂笑。
疫情防控敬工三年没办过年会了,这次开放,无论如何也得热闹一下。
于是当天钉钉通告称重启年会,每个部门,每个组都要参演节目,表演完毕每人一个抽奖机会,奖金奖品待定。
项目组以掷骰的方式确定表演节目的人选,众人拿着手机围在一起,互相祝福对方一抽即中。上完洗手间的许一言打开手机也加入其中,结果手气臭,一发入魂,剩下的人也不用抽了。
众人笑得想死,顾不上别的,纷纷问她是不是上完洗手间没洗手。
许一言看着手机上那个骰子顿感心塞,难道要她去表演现场画图算零件?还是要她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去唱歌跳舞?
人生多艰,再添社死。
【见钱眼开(6)】
许总:你们怎么不去唱歌跳舞呢?
拥抱暖得一批:三等奖最新款折叠手机6台,二等奖全球旅游机票4位,一等奖嘛,暂时未定
许总:奖品不奖品的,我主要是爱表演
冉星星:忘了跟你说,你不在抽奖人员范畴
许总:?
敬工最帅:一等奖呢?
对家想挖的技术狂:@拥抱暖得一批那一等奖呢?
拥抱暖得一批:老子私人掏了二三等奖啊,你们几个打算一分不出?想白嫖啊?门儿都没有!
冉星星:我出安慰奖10名,一名1000
对家想挖的技术狂:冉哥你好抠噢,你又没女朋友,攒钱做咩?
冉星星:老婆本儿三年前被你们掏了10个一等奖,10个啊,几个项目组的游戏奖金全逮老子一个人薅,你们他大爷的记性被狗吃啦?啊?〔怒.jpg〕
冉星星:对,就是你!@敬工最帅,你今年不大出血我名字倒过来跟你姓!
敬工最帅:你知道的,我刚结婚,老婆管得严……
拥抱暖得一批:放屁,温医生不打牌不逛街连个包都不买,你攒那么多钱留着以后给自己烧?
敬工最帅: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在想一等奖设什么好呢嘛?
拥抱暖得一批:你最好是「微笑」
敬工最帅:我出一等奖10个,每个10万
苗苗是个小可爱:我老婆刚刚问现在办入职还来得及不?
许总:能不能直接打我账上?黎总@敬工最帅
冉星星:都说了你不在抽奖人员范畴
许总:我不是人吗?
冉星星:没让你出钱已经很仁慈了
苗苗是个小可爱:安慰奖会不会太少了,对比之下,抽到的人会很心塞吧?
冉星星:就你话多,你来添
苗苗是个小可爱:〔溜.jpg〕
……
本来想讹几个抠门鬼一笔的,钱没讹上反倒被几人联合坑了一道,用她去年被扣押的半年工资添了个特等奖,怄得许一言直接拍案而起。
杀了,都杀了!
年会场地在黎敬名下的月畔酒店,省了一大笔场地开支。舞台是酒店经理韩映亲自安排的,台下是宴席,表演完抽奖完直接上菜开吃,非常方便非常科学。
年会当天,看着台上那群疯子跳广场舞,邹成拥捂着心,痛得如割如绞:“老子花那么多钱,给我看这玩意儿。”
冉星:“还好我只花了一万块。”
丁伟,苗栗,崔志:“还好加一。”
花了一百万的人:“……”
邹成拥:“为什么别人的年会又唱又跳的,到咱这儿就这么幽默?”
几人环顾四周十几桌冲台上吹流氓口哨的gai溜子,纷纷思考起了敬工到底有没有所谓的企业文化,又回头一道看向某人。
黎敬目不斜视:“关老子屁事!”花钱吃屎第一人。
几人顿时摇头叹息,又心照不宣地看看隔壁桌的许一言,项目部最后的荣光。
许一言福至心灵般疑惑回头,不好,有人在算计她。
采购部几个女孩上台时,台下嚎声一片,仿佛刚从神农架出来的野人第一次见识文明社会,弄得几个小姑娘脸红成了大苹果。
果然,没什么企业文化的公司是这样的。
卿殷看了一眼正低声诵读的人,“师父,这就是你的节目吗?”
许一言瞥了眼旁边那桌,捏着那张A4纸冷哼:“这是我的愤怒!”
待看清书名号里的内容后,卿殷偏头忍笑,许总反讽是有一手的。
这厢轮到许一言了,她起身掸掸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施施然走向台上。
“许工你也要唱歌吗?”
“许工别开腔啊,都是自己人!”
此话一出,台下轰然大笑。
许一言对此充耳不闻,从容地调整立麦架。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底下指定没一个活口,尤其是最中间那一桌,不留全尸!
她瞥了眼台下众人,清清嗓子开口:“诗朗诵,朗诵者,许一言……”
“切~~~”
“许工你还是唱吧!我憋着不笑!”
台下一片唱衰置若未闻,修长指节捏着白纸继续:“朗诵题目——《我爱上班》,我……爱上班?……”
全场顿时安静了一秒,台上人停顿又疑惑地扬声,随即爆发出震天笑声,话筒传出的声音都被掩盖了,连隔壁厅办婚礼的都忍不住过来探听……
苗总:“作孽……”
邹总:“都说了别抠她钱……”
冉总:“还得是许总……”
丁总:“下次别弄了,遭笑……”
黎总:“谁有烟给我根……”
周源一手掐着路远的大腿,一手捏着卿殷的手臂,差点连椅子都坐不稳,发出阵阵鹅叫:“卧鹅——槽鹅——”
“手拿开——”路远一边打一边薅开周源的无情铁手,周源一边躲一边掐,又一边鹅叫,被路远一脚踢开凳子,退开老远。
卿殷对身旁的打闹视若无睹,偌大的舞台上,聚光灯下,高挑丽影遗世独立,她从容低语,又忍不住勾起嘴角。
再棘手的问题到了她手上,现场走一遍就有了解决方案,三下五除二利落搞定,可她真爱上班吗?恐怕连她自己都不信吧?
生活里她明朗大方,总是笑着,眼睛亮亮的,似乎有她在的地方,永远不会冷场,永远欢乐开怀。
她就是这样,希望她一直这样。
许一言下台后被离得近的几人围过来捏肩捶背,好一顿捧,顶风作案,许总NB!
抽奖环节,周源在透明箱里搅和了半天还是抽了个安慰奖3000块。
本来他挺高兴的,听到第一个一等奖出来时直接昏了过去,路远拿起桌上的牙签就要扎他人中,被他一把挥开,又趴在桌上嚎啕大哭,仿佛看见新车在眼前飞速离去,就这么和他擦身而过。
痛,实在是太痛了!
等到路远抽了一箱车厘子臭着脸回来时,他又立马换了张脸,对着路远嘴贱:“好兄弟,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难过!”
路远冷冷道:“能不能死远点?”
眼见手机和机票抽完了,一等奖也越抽越少,台下气氛随着大屏幕上一个一个灰掉的金蛋而越发紧张,众人都盯着透明桶里的黄色小球,祈祷自己就是下一个幸运儿。
周遭欢呼和哀嚎此起彼伏,许一言瞥了眼卿殷,他正眼带笑意看着台上,别人抽中奖品他也跟着开心鼓掌,压根没期待自己中奖。
从巨款失之交臂痛苦中缓过神的路远问:“许一言,听说特等奖是你去年被扣押的工资?”
不提还好,一提她又心痛到窒息,登时面目紧皱:“谁抽中了就过来给我捶一个星期的背!”
安坐一旁的卿殷笑了笑,他听周源说过去年她被扣下的工资数额,别说捶一个星期的背了,就是一个月一整年,抽中的人也是血赚,就是不知道谁有这个手气了。
周边又是一片欢呼,一等奖又少了一个,此时还剩下两个一等奖,一个特等奖,以及安慰奖若干。
主持人念到卿殷名字让他上台抽奖,许一言却伸手拦住他,嘱咐道:“抽之前给手上吹口气。”
不说欧皇附体,别跟她一样非酋也是顶好的。
卿殷噙着愈深的笑意,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会儿还唯心上了?
不过,伸进透明箱之前,他还是给右手吹了一口气。
待抻开球里的纸条,那个大写加粗的“特”字映入眼帘时,高大的身形怔了怔,立时看向台下那个方向,她正坐在座位上,笑意溢满眼底。
耳边是经久不息的欢呼,主持人在恭喜他成为今晚最大的幸运儿,他没什么心思听,只看见她似乎用口型说了什么,却被站起来欢呼的人挡住了。
她在鼓掌,在迎接,在欢笑。
他不动声色躲开了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快步往台下走,几步回到桌上。
许一言本在默默祈祷着卿殷能抽个一等奖,再不济安慰奖也有3000块,毕竟他还只是个实习生。
结果这小子直接来了个手气大爆炸,她很意外,也很欣慰。也算他这大半年跟她一起出外勤,上工地,熬夜画图,当私人助理的一点点回报吧。
“好小子果然没让我失望!”她拍拍他的肩膀,对着一桌人兴奋道:“看到没,这就叫传承!”
一桌的人对着师徒俩笑骂,说肥水压根儿不流外人田。
“记得来给我捶背!”
卿殷直直点头,他被一波又一波的喜悦冲击着,说不出话,可他心知这份喜悦无关奖品。
晚宴时,一群人勾肩搭背转着圈地喝酒唱歌,将偌大的宴会厅变成了大型K歌现场。许一言揉了揉耳朵实在听不下去,虽然自己也五音不全,但也没全程不在调上吧?
在她不忍卒听时,被拉走喝酒的卿殷又回到她的面前,温轻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欢欣:“师父,我敬你一杯!”
他说这话时,许一言面前只有一杯果汁,她思忖片刻后,直接将果汁倒进了碗里,给杯子里添上酒,碰上了卿殷的杯。
原意是他喝酒,她喝果汁,可她却满上了杯与他相碰,动作自然又迅速,卿殷一瞬忘了阻止。
此前她推了所有人敬来的酒,只回以杯中的果汁。
他眸光闪了闪,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那些永远没办法说出口的,全都融进了酒里,又酸又涩,又让他欢欣若狂。
同事间断描述下,他渐渐还原了任临出走真相。
当初的敬工双壁势头强劲,项目一个接一个,总工的位置也势必在两人中择一人。但鉴于邹成拥年盛力强,这个“势必”显得有些遥遥无期。
任临无意中得知许一言和黎敬的真实关系,不可抗力地心生嫌隙,认为升职无望。为图长谋,多次在工作中给许一言项目组添堵,被她反击之后威势不如从前。
后来他带着手下几个心腹出走,在外建立了新公司,新公司的第一个大项目是敬工放的水。
任临此人能力拔尖,却输在气量不够,或者说,他是对于输给许一言心有不甘,在外明里暗里诋毁敬工,被后者推波助澜,彻底成了天顺弃子。
世道对女性的苛刻难以想象,更遑论在一个男女比例如此失衡的工种中,她的职业生涯稍有不慎就会被摧毁。
这种情况甚至在每个项目伊始,每个甲方身上都会出现。
技术大会上,她拧眉听着,可是越听越不对劲。原本想着只要把工作做好,那些偏见便无从生起,可那些男人吃遍性别红利又开始打压冒头的女性,似乎有女人高他们一头就是莫大的耻辱。
她沉声质问,事关技术有理有据,让人无从辩驳,而不学无术又恼羞成怒的人选择出言不逊,可她一个脏字没带却让满口仁义的人落于下风。
甲方主场的大会上,向来雅致风趣的邹成拥也在众目睽睽下拍案而起,与她一起双双开骂,底下的人都惊呆了。
于是,她和邹成拥都被扣了那个项目的工资。
“师父,这个特等奖是你的。”
“别傻了,他们早就在年终奖里还给我了。”
两人被扣工资可不是因为骂人,单纯是没把握好尺度给小心眼甲方整心塞了,被恶意验收耽误了项目三天进度而被扣的。
工地女土匪岂是浪得虚名,更是一种自我保护,治浑人就得比浑人更浑,先做坏人再做好人,不然被当成软柿子想捏就捏。
如今,她走过风雨,赢得台上台下的尊重和簇拥,其中的苦与汗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偏偏在如此纷繁复杂人人自保的社会里,她秉持一颗赤诚之心,为他领路,教他生存,一言一行,皆出自真心。
他何其有幸,有她领路。
——
团年饭吃得好好的,百记握着手机突然感叹:“许工他们年会看着好壕啊!不愧是大公司!”山珍海味都整太齐全了。
余霁闻言想起许一言前两天还在问他表演什么节目合适来着,此刻唇边笑意渐浓,温声道:“那也得老总舍得才行。”
众人闻言颇为赞同,毕竟资本家的嘴脸可是丑陋无比,你要他钱,他要你命。
前两天邹总在酒吧带走了许多限量版威士忌,市面上很难买到,就连身边这哥也是花了些精力才凑了那些,结果全被带走了,说是年会上要喝。
此刻桌上名酒名烟堆积如山,已经不是一个壕字能概括的了。
百记把手机递给余霁,后者接过低头瞥了一眼,屏幕上是冉星发的一条朋友圈:「我让她过来喝酒,她说不胜酒力,转头就跟亲亲徒弟喝上了,呵呵,图片.jpg」
呵呵……
觥筹交错间,她坐在纯白布艺椅子上给自己倒酒,面前立身的人看不见表情,不过她既然笑意盈盈,那面前的人自然也是。
余霁将手机丢还给了百记,捏着杯子喝酒,百记见他面色沉然,笑着圆场:“哥,等咱开了新店也这样壕!”
虽然在酒吧工作,但平时也很少喝,众人一道举杯,此刻微醺面上尽是憧憬希冀。
余霁笑了笑碰上大家的酒杯,又问还吃些什么,众人都说吃不下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准备转战去唱歌或者spa。
余霁说让百记带他们尽情玩,明天找他报销就行。众人问他怎么不去,他只是拎起桌上剩下的那瓶酒,说自己还有点事。
将几人送上车,余霁站在夜色中拎着酒瓶,叫了代驾。
一路灯红酒绿,他靠着车窗低头浏览朋友圈,今天晚上算是被敬工的人刷了屏。
他在别人的朋友圈里找她的身影,那个陌生世界的尊重和簇拥,是她十年如一日拼搏而来的,她是一呼百应的引领者,拥有着绝对话语权,与志同道合的好友同事一起拼搏事业,她说她的理想不至于消磨殆尽。
他无可自拔地痴迷于这样的她,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让他醉生梦死是她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
她身边有太多太多优秀的人,淡然如他也不可避免地心生酸楚,危机感十足,破天荒地,怕自己争不赢那些人,争不来她那颗爱憎分明的心。
四季城。
许一言刚洗漱完听见门铃在响,拉开门就见余霁一手撑着门框垂落着头,见到自己便抬起来,侧身往里走。
“你不是知道密码吗?”她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纳闷。
“不一样。”上次是怕她生病出事,这次她好好的,又这么晚了,自然不能擅闯。
“你喝酒了?”他此刻神清目明,可她依旧闻到一股淡淡酒香,低头扫了一眼,果然,他手上拎着一瓶剩了大半的威士忌,他常喝的那款。
看样子可不像是只喝了这一点。
这厮忒讲究,尤其是在喝酒方面,只喝好酒,而且从来不对瓶吹,醉成这个样子还在吧台找杯子。
他问她喝不喝,她说不喝,他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倒了两杯,端起一杯仰头就喝完了。
不知道他唱的哪出,遂抢下他手里那瓶酒,许一言沉声道:“别喝了。”
这么晚了就为了在她家找杯子喝酒?
“那你喝。”他摇摇欲坠,端起另一杯给她。
“我不喝。”
余霁轻哼一声,夺回酒瓶仰头就喝,也不管杯子不杯子了,酒液直接下去了一大截。
许一言来不及阻止,轻喝道:“再喝就进医院了!”
“医生治不了。”
闻言她也不拿他酒了,抱起手好整以暇地睨他:“到底喝了多少?”
“不记得了。”
“那你为什么喝酒?”借酒消愁?看起来也不像啊,他面上淡淡的,也没听他说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就是有烦心事,以他的性格也不至于借酒消愁。
“因为你。”余霁颓然坐回高脚椅,手撑在台面上,支着头,敛着眼,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挑眉看他醉酒含混的样子,别给她乱甩锅。
再想问,他却不答话了。
她倒了杯柠檬茶让他喝,年会上她喝了一些,有些头晕,回来便泡了柠檬茶,他倒是会赶时候。
余霁喝了半杯柠檬水,突然喊她名字,她放回茶壶应了一声,伸手扶着他,怕他从高脚椅上滑倒,他却突然窜起来,一把扯过她抱住。
半晌,许一言才温轻出声:“余霁,你真的喝多了。”原来他喝多了酒品也这么拉垮,上次还好意思说她,她轻叹:“醉了就睡觉好吗?”
“不睡,头疼。”
“睡觉了就不疼了。”她无声笑,哪有25岁的人喝醉了还要人哄的?
“只能是我,好不好?”
这语气又硬又软是怎么回事?
他手上使了劲,她挣不开,遂放弃挣扎,“什么只能是你?”
“卿殷比你小了6岁,你都快当他……”他突然顿住,当妈感觉不妥,当姐平辈他又不爽,遂抱她更紧,再不吭声。
许一言直接气笑:“6岁算什么?我不也比你大3岁呢?”
“严希说的,女大三抱金砖。”
“那女大三十还送江山呢,你怎么不找个大你三十的?”
“我对富婆不感兴趣。”
“……”
那段时间,他心急如焚还得面带微笑,可转念一想卿殷比他更惨,被她当成小孩儿,压根儿连讲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余霁抬起头又搁在她另一侧肩膀上,含糊呢喃:“你是不是故意装蒜?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你抱这么紧我怎么看?”
“我不想听你讲话。”他开始耍赖。
不想听我讲话还抱着我一直讲干嘛?许一言想赏他两个暴栗,可惜他抱得太紧,动弹不了。
“你嘴里没有一句能听的。”余霁似控诉般又说。
许一言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嘴里就有一句能听的了?
“你不是说喜欢帅哥吗?那你怎么不喜欢我?我很帅的。”余霁松开她,盯着她的眼睛,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她的微表情。
许一言心中憋笑,面上越发淡定:“比你帅的多了去了。”
“但是他们又不喜欢你。”他竟毫不留情地戳破。
“……”
狗日的,扎心了。
“长得帅、喜欢你、陪你上分、给你调酒喝、给你做饭吃的……”他复又靠在她肩上,温言细语哄人:“就我一个。”
狗男人思路这么清晰,一点都不像喝醉了的人,正所谓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许一言咂摸半晌,终于回味过来,郑声道:“余霁,你是不是没醉?”
“……”
肩上的人倏然睁开眼,勾了勾嘴角,不小心露出马脚了。
“不说话装哑巴是不是?”
余霁突然松开她,捞起那瓶酒在她的注视下直接对瓶吹,瓶子里本就没剩多少了,这一仰头直接喝了个精光。
许一言挑眉,什么操作?坐实罪名?
来之前就喝了不少,这一瓶威士忌也几乎是他一个人喝完的,他轻轻呼了口气,看着她笑起来。
眼前倏然飘忽,连墙壁上的灯都开始重影,与她一同化成温暖的颜色,渐渐蔓上心头,滋生那些灼烫的爱意,让他想靠在女孩的肩膀与她耳鬓厮磨,一心一顿地告诉她,他真的很喜欢她。
无论清醒,微醺,还是沉醉。
等等,她是不是也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