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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索性烫伤不严重,娘娘注意今明两日手背不要沾水。”

      几年不见,裴述变了,没了少年的意气风发,眉宇间隐约透露出些许愁思,行事语调中多了几分沉稳。

      白色的膏药涂在江映雪手背上,薄薄的一层,凉凉的。

      接下来,裴述一言不发,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拿出枕垫,又拿出一套装银针的锦缎。

      “萍儿,本宫想吃御膳房的白玉软糕了,你去催一催。”江映雪打发走殿里的侍从后,目光一直在裴述身上,喉咙中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裴述给她诊脉,脉象比他预想得还有糟糕,一想到之前他知道的种种,心中有气,“你是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声音很冷,甚至是带着几分怒气。

      但江映雪知道裴述并没有半分怪她的意思,一时间所有的情绪涌了上来,日复一日的思念、久别重逢的喜悦、无所为之的无奈。

      她鼻子酸酸的,唤了他一声,“述哥哥……”

      裴述的身子明显晃了一下,埋头将诊垫收进药箱,紧接着便再次听见女子的声音。

      “你不该来的。”

      “我若不来,怎知你的处境如此艰难?我若不来,怎知你一心寻死?!”裴述对上江映雪的眼睛,指尖死死扣住桌沿试图压制住情绪,虽然可以压低了声音,但是依旧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

      裴述:“你可知你的身体禁不住你这般胡闹折腾!!”

      胡闹折腾倒是有的,但江映雪不想让裴述知道那些事,于是也不打算承认,“述哥哥此话何意?小雪不懂。”

      “我在太医院任职,已有一年有余,”裴述眉眼沉沉,说:“萍儿来太医院抓药的方子是你自己开的吧。”
      当初就不该教你医术。
      悔不该啊。

      半晌,寂静无声。

      “我能怎么办?深宫红墙之中你说我能怎么办?!”
      深吸一口气,江映雪平复好心情,坦言,“就算是哪天我死在宫里,皇上怕也不会放在心上,失宠的妃子,死了也不会细察,草草了事罢了。”
      怪就怪晚宴那日那剑不长眼,刺偏了。

      裴述:“皇上不会,但我会!”

      房间里一片死寂,安静得可怕。

      ===

      这日,江映雪从早上后起来便觉得身体不舒服,胸闷闷的,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入夜,萧承述来了琼芳殿。

      一来,他便把宫里的人全部遣走了。

      江映雪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皇上喝酒了?莫不是有烦心事?

      这么想着,她去桌边斟茶,背后传来萧承述冷冷的声音。

      萧承述:“朕前几日才知道你和裴述都是扬州人。”

      拿茶壶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手,掩去脸上的一丝不安,她转身将茶端给萧承述,“裴家和江家一向交好,臣妾和裴述自小认识。”

      萧承述负手而站,没有半点要接下那茶的意思,勾了勾唇角,“青梅竹马。”

      眸光冷峻,江映雪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中徒然生出一抹不详的预感,然而下一秒萧承述抬手打翻了她手中的茶杯。

      茶水洒了一地。

      一阵痛感传来,江映雪的手腕被萧承述用力握住,整个人没有防备地被他拉过去。他一手揽过她的细腰,一手紧握她的手腕,眉宇间满是杀戮。

      “仅是认识?”

      声音很冷,面对萧承述的质问,江映雪感觉四周散发着寒意。

      不等她回答,萧承述拦腰把她抱起,一把扔到床上。

      “那声述哥哥叫的是裴述吧。”萧承述俯身而来,猛地钳制住江映雪反抗的双手,举到头顶,“你是朕的妃子!”

      “今生今世,你都是!”

      密密麻麻的吻接踵而来。
      突如其来的亲热,让江映雪很是反感,面对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纵使是皇帝又怎样?

      她只觉恶心。
      一侧头,躲过萧承述的吻。

      然而这好像激怒了九五至尊,萧承述单手钳制住头顶乱动的双手,另一只手突然猛得钳住江映雪的下颌,硬生生将她侧着的头搬正,迫使她的脸对着自己。

      他在她耳畔低语,热气尽数洒在她耳侧,龙涎香的味道越来越浓,“忘了给你说,边关战事吃紧,伤员无数,朕让裴述去了边塞。”

      “仗未打完,不得回朝。”

      江映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仅存的一丝牵挂就这样被萧承述生生扼死。
      突然间她心如死灰,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反抗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到最后索性由着他折腾。

      萧承述的手插/进她乌黑的头发中,“朕让你看着朕!!”

      烛光摇曳,轻纱朦胧。

      “蓉蓉,蓉蓉。”

      “朕好想你。”

      “蓉蓉,你别哭,朕轻点,轻点……”

      萧承述伸手轻轻拭去江映雪眼角的泪水,随手拿了床上散乱的衣服揉成团垫在她腰下,双手抱她更紧……

      翌日,整个盛京气温骤降,狂风大作,冰冷的雨水滴在屋檐上,啪啪作响。

      江映雪病了。

      萧承述传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来,一个月后她大病初愈,只是精神状态大不如前,身体也更弱了。

      整个人懒洋洋的,也不愿意说话,常常盯着一处地方发呆,一看就是几个时辰;有时候还好,在屋子里弹琴。

      “娘娘,裴太医……没了。”
      萍儿去了趟太医院,听御医们谈论,回来忙把这个消息告诉江映雪。

      “知道了。”
      江映雪脸上没有太多情绪。

      她累了,想歇歇。

      同年腊月,盛京下了一场雪。

      白雪纷纷,满城白茫茫一片,煞是好看。

      红梅映雪,一片美景。

      “下雪了,好美。”

      江映雪脸上难得露出笑脸,强撑着从软榻上起身,让萍儿替自己梳妆。

      可能,就是今日了。

      水榭阁琴声悠扬,余音绕梁,琼芳殿伺候的奴才都以为自家娘娘身子好转了。

      翌日。

      江映雪去世了。

      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躺在床上,抱着那同她一起入宫的琴。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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