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霸道总裁小逃妻5 ...
-
虞歌乖巧地泡在热水里,活动着自己因受冻而又痒又胀的脚趾,发出一声安逸的喟叹。
“原来你们虐恋科也喜欢用苦肉计啊。”
444鼓励她:“我觉得可以再接再厉!我这里还有好几种‘身患绝症’的金手指,宿主要不要用啊?”
虞歌把下半张脸都埋进热水里,含糊不清道:“不了吧,还没到放大招的时候,得先让楚总虐痛快了再说。”
“那你岂不是得一直上赶着找虐……?”
“倒也不必,”虞歌道,“我估摸着,我家楚总接下来应该会主动来虐我了。”
她把手臂从水里伸出来,将手腕上几道明显的血口撕得更大了一些。
“444,有强力安-眠药吗?给我喂一片。”
浴室内一直悄无声息。
楚思端在门外站定,将手按在门把手上,踟蹰了片刻,才轻轻地推门而入。
虞歌一动不动,脑袋搭在了浴缸外,一头黑得发蓝的长发顺着洁白的浴缸垂落到瓷砖上,配上脸上青白的气色与水中醒目的血色,简直像是个气息奄奄的濒死之人。
楚思端心中悚然一惊,眼皮重重地跳了两下。
她飞快地跨步上前,坐到浴缸边沿上,小心翼翼地扶住了虞歌的脖子。
怀里的年轻女人已经睡得不省人事,被托住后脑后很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从喉咙深处溢出几声小猫崽似的哼唧声。
楚思端替她将黏在脸上的长发拂下去,又打开淋浴的莲蓬头,试了试水温,把虞歌的头发重新冲洗干净,动作放得又轻又缓。
她正要起身去取浴巾,就看见虞歌的一只手挣扎着向上抬了两下,又力竭一般的落回了水里。
“阿端,阿端。”
她的嗓音有些哑,听起来还带着股明显的哭腔,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却无处可诉,只好化作睡梦中叹息般的呢喃。
“对不起,我真的好想你……。”
楚思端的脊背蓦地一僵。
她垂眸,将指腹贴在虞歌湿润而柔软的唇上,沿着下唇柔和的轮廓摩挲了一圈,脸上的神色在那一刹那显得异常复杂。
既像痛恨,又似怜惜,仿佛还影影绰绰地掺了些无法言表的不甘与遗憾。
她又回忆起了过去的情境。
虞歌在大学时期身兼数职,常常累得在浴缸里睡着,被叫醒也不会自己起来,反而很喜欢扑腾着耍赖卖痴。
“阿端,替我冲干净嘛。”
“阿端,给我吹头发,好不好?”
“阿端…哈哈哈别亲那里好痒哦……。”
那声音永远都饱含着亲近而依恋的意味,虽与她隔着遥遥的数年岁月,恍惚间却如同近在咫尺,依旧如风如流地回荡在她耳边,飘浮在这间蒙着水雾的浴室里,最终又落回了她怀里、那张分毫未变的脸庞上。
她与虞歌,曾是这世上最亲密的恋人。
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少年相识相知,青年携手相伴,无数次在一起畅想未来,约定终身。
在楚思端心里,虞歌是她生命中曾经得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哪怕在她最沉最离谱的噩梦里,她也从未想过,虞歌有一天会离开她。
但是在她倾尽心血的那场婚礼上……
映着一层层的玫瑰拱门与垂地的白纱,她年少时梦寐以求的幻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把撕破,沦为了一场荒诞至极的笑话。
自此,虞歌从她的人生中匆匆退场,只留下了遍地狼藉与一句荒唐而讽刺的说辞。
她们相爱的整整十年,原来竟也抵不过虞歌口中的耽误二字。
楚思端脸上一片空白,无悲无喜,也不见丝毫怒意。
她望着虞歌的睡颜,用温热的手心覆盖在她的眉宇间,抚平了对方在睡梦中也紧蹙着的眉头。
如果虞歌是为所谓的真爱而离开她,那么那个人现在又在哪里呢?
如果虞歌早就和她的真爱分开,为什么时隔四年才回到自己身边?
虞歌在这四年之间究竟藏身何处,又做过些什么,为什么无论如何都查不出任何踪迹?
楚思端不知该以什么立场去盘问虞歌。
她与虞歌曾经的感情不容遗忘,但隔着一场婚礼与四年光阴,现如今虞歌的一言一行她半点都不敢相信。
躺在浴缸里的这个女人,已成为她在这世界上最为熟悉、又最为怨恨的至亲至疏之人。
而这一切,都是虞歌自己做出的选择。
虞歌的睫毛微颤,像是幼虫柔弱的触角,悄悄蹭过她的掌心。
楚思端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镜片后的目光黑沉沉的,辨不出情绪。
【感化进度:9%】
……
虞歌打量了一圈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还睡在客卧里,不由得失望地叹了口气。
“唉…我恨楚思端她是块木头……。”
“得了,你就知足吧。”444不留情面地戳穿她,“你刚才还瞅着你那双爪子傻乐呢!”
女人都是这么口是心非的吗!
“嘿嘿。”
虞歌高举起双手,借着窗帘间透进的晨光看了一会,才美滋滋地下了床。
她手上的所有伤口都被人悉心地涂上了厚厚一层药膏,手指上的血口上贴着透明创可贴,手腕还被缠上了几圈绷带。
看这极不熟练的包扎方法……
一看就是楚思端亲手替她料理的。
都替她处理伤口了,怎么就不能留她在主卧里过个夜呢。
虞歌揉了揉泛酸的鼻头,开始在脑海里和系统插科打诨。
“宿主…你觉得攻略目标要怎么虐你啊,总不会就这么一直晾着你吧?”
“……以楚总的性格,”虞歌怂唧唧道,“干晾着我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推开房门,准备下楼去找点东西吃,还没迈出第一步,就被人拦住了。
堵在客房门前的,是两个人高马大的男性保镖,二人都侧对着房门,站得笔挺,宛若两尊黑面的门神。
这两个人,在虞歌回到楚宅的那一天,都曾在楚思端身边见到过。
见她出来,为首的那一位转向房门,微微红了脸。
“虞歌小姐早,”保镖道,“楚总说……。”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面带犹豫道:“……楚总说,不能放任您在家里白吃白喝,让我们等您起来就立刻送您去公司。”
虞歌脸上的笑意登时便敛得一干二净。
她沉默了几秒,轻声应下了。
“好,那就麻烦您了。”
楚思端的办公室选在集团顶层,是连通会客室与休息室的单独套间,虞歌没寻到机会四处转转,径直被保镖领进了一间小的接待室内。
“不好意思,楚总让您先在这里稍候片刻。”
虞歌捂住自己因久未进食而隐隐作痛的胃,听话地坐在了椅子上。
实时监测她身体状况的444适时发出了提醒。
“宿主,你目前的血糖值略低于正常值,还是尽快进食吧。”
虞歌吞了口口水,看了眼四下无人,从桌上的托盘里抓了两包点心。
她拆了一包,里头是两块撒着砂糖粒的黄油曲奇,不太甜但非常酥,奶香味十足,是她从前最喜欢的小零食之一。
她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包,抽了张纸巾擦干净嘴,还未来得及将残骸丢进垃圾桶,就有人从外头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接待室的磨砂玻璃门。
来者是方才送她过来的保镖之一。
虞歌低眉顺目,对这位保镖大哥露出一个怯生而略显羞赧的微笑。
保镖站在桌前,对着她略一欠身,“虞歌小姐,楚总让你现在去收拾一下休息室,她晚上要用。”
他交代完任务,又替虞歌拿了一瓶矿泉水,便转身离开了接待室。
走出几步后,他回过头,看着玻璃门后的身影,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他是在十分钟前被楚思端叫进办公室的。
这位顶头上司当时正在埋头工作,听见他进门,一如往常地点头示意。
保镖在原地站了一会,悄悄瞥了眼总裁的脸色,发现楚思端面色不虞,目光落在屏幕上的某处,许久都未曾挪动。
看起来…竟像是在发呆。
他低声道:“楚总…楚总?”
楚思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屏幕。
监控画面中,虞歌正蜷缩着上半身,努力地往嘴里塞饼干。
虞歌胃不好,挨不得饿,这还是小时候在福利院里落下的病根,从前,楚思端每天都亲自看着她少食多餐,而现在……
这全是她自己应得的。
楚思端用眼镜布细细擦拭着镜片,语气淡漠。
“你去,让虞歌现在就去打扫休息室,就说我要用。”
作为回报,她也为虞歌备下了一份厚礼。
……
444道:“宿主,你不是说要任人家虐的吗?”
“那也不是这种虐法,我最讨厌做体力活了。”虞歌拎着水桶,单手掏出了休息室的钥匙,“我想要的,是那种傻瓜总裁式虐法……。”
她嗲着嗓子,一字一顿道:“富婆,冷冷,抱抱。”
444:……
你要真这么说话,攻略目标可能会直接送你去看精神科。
虞歌推开门,吭哧吭哧地走了两步,骤然愣住了。
这间休息室应当只是供楚思端稍作休憩,内里的装潢十分简单,不过就摆着最基础的双人床、衣柜与床头柜。
而现在……
在皱成一团的羽绒被下,赫然躺着一个衣不遮体的长发女人。
那女人听见响动,正慢吞吞地坐起来,倚在床头上,摆的是慵懒而倦怠的倨傲架子,连被子都只是随意地搭在身上。
而在她骨肉匀婷的肩头上,那小面积的淤红印痕就显得分外刺目。
“你新来的,怎么不敲门啊?”女人点了根烟,瞟了虞歌一眼,脸上是不加掩饰的不屑与轻蔑,“真够没家教的。”
这是楚思端自己的办公室,休息室也只有楚思端本人或经她应允的人才能进来。
在四年以前……
这间休息室甚至是专门拿来给虞歌饭后午睡的。
虞歌不自知地打了个寒颤,手中的水桶“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她扶了一把门框,面上的神色惶惑又无望,耳边一阵嗡鸣,甚至听不清那女人恼怒的惊呼。
……
被重金聘来扮演总裁情人的林潇潇也怔了怔,她一只脚踩到地上,几乎忍不住要去搀虞歌一把。
这小姑娘脸色都灰了,还直冒冷汗……可别真因为她闹出个好歹来。
造孽哟。
雇她来的那个总裁看着不苟言笑的,像是个正经人,一张口就让她配合演一场捉奸大戏,说是为了报复前妻。
可她看这前妻倒是长得又乖又文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值得被报复的。
林潇潇心虚地瞧了瞧虞歌,又将自己的眼神飞快地伪装成一个白眼。
她只是个十八线小模特,该不会因此掺和进什么狗血的豪门恩怨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