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公务员的学神之路》鹿往南行

6、第 6 章

　　闵衡抱臂俯视着罗杰，用你奈我何的眼神看着他，“我就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罗杰憋着眼泪，失落的穿过的防盗门，然后在门口蹲了下来。
　　确定罗杰不在屋子里，闵衡这才松了一口气，安心的睡下。

　　第二天，阳光穿过白色的窗纱，落到闵衡格外恬淡干净的脸上，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他看起来才像个十六岁的孩子。

　　七点钟的闹钟响了，闵衡睁眼关掉了闹钟，穿衣洗漱，下楼买早餐。
　　开门的时候，罗杰就躺在家门口，嘴里流着口水，看起来睡得很香。

　　闵衡疑惑地看着罗杰，鬼也是要睡觉的吗？
　　当然，心里虽然疑惑，并不代表他非要知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闵衡关上门，然后伸出腿直接从罗杰身上跨过去。
　　而睡得跟猪一样的罗杰根本没有发现闵衡已经走了。

　　在楼下慢悠悠的吃着早饭，油条豆浆，还有小笼包，闵衡看着一中二中的学生背着书包走得老快，和他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不过十二中是丰都县吊车尾的中学，和一中二中这种数一数二的学校是不一样的。
　　所以气质也都不一样。

　　他们一看就是好学生乖宝宝。
　　闵衡就是一小流氓，虽然是英俊潇洒的流氓，那也是流氓。
　　一眼看过去，闵衡脸上就写着三个字，别惹我。

　　可是吧，闵衡正准备吞掉最后一口鸡蛋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那声音闵衡一听就认出来了，那不就是班主任老于的吗？

　　寻着声音看过去，老于骑着自行车，停在马路边正看着他，他环顾四周，似乎是在观察有没有车辆，好到闵衡这边来。

　　闵衡可不想和老于顺路，最后一口鸡蛋也不吃了，提起书包丢下几块钱就跑，老于看见，蹬着自行车想追但是没追上。

　　笑话，他一米八大长腿追得上个屁。

　　难得遇上老于，今天闵衡没有迟到，算是踩点进教室。
　　他在的这个班级十班，是掉车尾学校里的吊车尾班级。
　　学校之间有鄙视链，班级之间也有鄙视链。

　　闵衡一进门的时候，叽叽喳喳的教室里就没声儿了，他目不斜视，眉眼带着还没睡醒的困意，书包也没好好背，吊儿郎当跨在左肩膀上，走到最后一个位置书包一甩就坐了下来。

　　动作随性又洒脱，在女生眼里看起来，就是一个帅字。

　　痞帅，痞帅的那种，好想去勾搭，但又怕被打，这可怎么办？

　　但是在闵衡看起来就不是这样了。
　　他莫非又被人讨厌了？

　　闵衡这样想也不奇怪，因为从小的时候，他就能见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其他孩子都不愿意和他玩，视他为洪水猛兽。

　　以前闵衡害怕一个人，他也想要交朋友，可是现在，他却不这样想了。

　　爱咋地咋地！老子我一个人也很好，而且感觉棒极了。

　　今天是星期一，第一节课不是老于的，是一节英语课。

　　闵衡没打算要出国，想着这课也没意思，便把书支起，拿出手机打游戏。

　　这时候窗边突然探出一个头来，正是老于的，他正阴森森的看着闵衡。

　　闵衡怵得慌，收回了手机，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老于看见这才缩回了脖子。

　　闵衡暗自拍了拍胸脯，我去，这人比鬼还要可怕。

　　这时候，抽屉里探出一个脑袋出来，突如其来不给人准备，要不是闵衡心里素质强大，早就尖叫起来了。

　　那颗脑袋正是罗杰的，罗杰朝着闵衡扮了一个鬼脸，然后扒拉着身体从抽屉里爬了出来，他的身体折成一道柔软的弧度，就跟没有骨头似的。

　　闵衡克制住自己，用左手压着右手，心里默念着，别动手，别动手，要做一个文明人......
　　教室里这么多人呢，他不想别人当成神经病。

　　闵衡压低了声音问，“你搞什么鬼？”
　　罗杰反倒是一脸幽怨，“你早上走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啊？”
　　“我叫你做什么？”闵衡挑了挑眉。

　　“我想你和一起。”罗杰说。
　　闵衡听见阴恻恻的说，“你死了不投胎，跟着我做什么”

　　罗杰一脸小媳妇样，“你卖掉了我的游戏装备，怎么说咱们之间也是卖家和买家的关系吧，收了我的钱，就不能对我好点吗？我都听说了，只要给你钱，你就可以变得很温柔。”

　　闵衡生硬的扯起假笑，暗示意味地说，“那前提也得是钱呐，嗯？”

　　罗杰一脸不解，“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闵衡指了指嘴边的伤口，“那是你赔付的医药费！”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歉也道了，钱也给我，你还要我怎样？”

　　闵衡不客气地说，“我很贵的，没钱就别浪费我时间。”

　　罗杰嘟囔着嘴，“好衡衡，别这样嘛，人和鬼之间难道就只剩金钱了吗？难道世界都不能充满着爱吗？要知道这个世界，钱并不是最重要的......”

　　“停停停！你给我打住，别和我讲这么道理，谁说钱不重要，我告诉你，没钱，咱们就没得谈，你要是找陪聊，我可没这么多的时间，你要么从哪来就从哪去，要么就离我远远的，我脾气不好，你难道还想领教领教？”闵衡话里面已经有警告的意思了。

　　罗杰听到，立马闪退，和闵衡保持了两米的距离。

　　但是他还是没有离开，他坐在了前两排的桌子上，用幽怨的眼睛看着闵衡，而且还唱起来了。
　　“你还要我怎样，要怎么样......”

　　教室里的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到罗杰，只有闵衡才看得到，而且还听得到。

　　罗杰一边唱着歌，一边还时不时的看着他，他有时候躺在其他学生的桌子上，有时候趴在老师的讲台上，有时候趴在过道上。

　　闵衡觉得自己的眼睛遭到了污染，耳朵也遭到了污染。

　　过了会儿，闵衡举起了手。

　　英语老师看见，用鼓励的目光看着闵衡，“现在有同学举手了，那么请闵衡上来做这道题吧。”

　　班上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闵衡。

　　这时闵衡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是......他不是举手做题的。

　　“老师，我想去上厕所！”闵衡觉得自己需要解释一下。

　　老师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瞬的失望，她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闵衡起身，瞪了过道上了罗杰一眼，然后出了教室。

　　罗杰看懂了闵衡的眼神，那分明就是在说，有种你出来！

　　罗杰吹了吹口哨，装作没看见，傻子才出去。

　　闵衡这个厕所上的有点久，直到下课了以后，他都没有回到教室。
　　当然也不会回去了。
　　傻子才回去。

　　反正他逃课已经成为常态，他们十班，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班级，逃课什么的，是正常操作。

　　闵衡嘴里叼着一根冰棍，蹲在路边，看起来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他现在正处于上班状态。

　　路上的行人很多，鬼魂却没有多少，要么就是以前眼熟的穷鬼，面生的鬼倒是没怎么看到。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能这么安静呢？
　　鬼呢？都去哪里了？

　　就在这时候，耳边探出了一个头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吃着呢！”
　　闵衡没有回头，听着声音就知道是罗杰了。

　　“你有完没完？我又没有急支糖浆。”闵衡真的是服气了。

　　闵衡观察了四周，时不时就有行人经过，在这里动手容易当成神经病，他看了看后边的小树林，朝着罗杰示意，“你要是有种就跟我过来！”

　　罗杰却一把扑到了闵衡的脚下，抱住了他的小腿，诚恳央求地看着他，“衡哥，衡爷，衡爹！您就帮帮我吧，只要你帮了我，就就老老实实去投胎，再也不打扰你！”

　　“要是我不帮你呢？”闵衡问。
　　听到闵衡这么说，罗杰那一张脸突然变得扭曲可怖，“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算是不投胎，我也要缠着你一辈子！”

　　闵衡冷笑一声，“你威胁我！”

　　罗杰血红的眼睛，格外的执拗疯狂，“我管不了那么多，你就帮帮我吧，求你了！”

　　闵衡叹了一口气，“你冷静！”
　　罗杰疯狂摇头,“我冷静不了！”

　　过儿好一会儿，闵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果决地踢开罗杰，“我帮不了你！”
　　闵衡现在还记得罗杰在网吧里说的话，他还没有谈恋爱，没有去旅游，没有交朋友，没有正常的社交，没有吃遍美食。
　　这里的每一件事，闵衡都帮不了。

　　唯一能解决的方法就是借助他的身体，但是......
　　没这个可能。
　　身体不能借给他！

　　罗杰失望的看着闵衡，他站在原地，孤零零的，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孩。

　　走到一半的时候，闵衡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身后，确定他没有跟上来才算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安静的日子过了两天，那只牛皮糖没有跟着他，闵衡像往常一样，上学，放学，回家，然后挨村长骂。

　　一切就像恢复了原样，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闵衡回家的时候，顺便买点洗发水时，听到超市和客人说着话。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这个小区有点怪。
　　“你也觉得怪？就跟闹邪了似的，老是听见墙面崩裂的声音，声音老吓人了，我还以为我们房子要垮掉了。”
　　“昨天找人看过了，请的专家来看的，虽然是老小区了，但是承重没有问题，那专家保证了，垮不了！”
　　“专家？是转头的砖吧，专家的话也不能全信，要是真垮掉了，死了算谁的？”
　　“还是努力凑点钱吧，去市中心买房子，这里哪儿哪儿都不方便，年轻人都不住这里了，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租都不好租！”
　　“有钱谁愿意住这里啊？”

　　闵衡拿了一瓶洗发露和两袋泡面，面无表情的放在结账台，“你好，结账。”
　　“一共二十五块钱。”

　　闵衡付了款，然后装作没听到似的出了小卖部。

　　提着袋子，闵衡慢悠悠的走进了小区，走上楼梯的时候，梨形灯一下就暗了，以前还时不时的闪烁一下，现在是真的暗了。

　　一个楼梯一个灯，一条过道五个灯，可是就在这一天，全都不亮了。

　　要说是停电，闵衡是不信的。
　　要是是偶然，闵衡也不信。

　　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闵衡照亮了过道。
　　墙角处又是吱轧嘎吱的声音，就像玻璃咔嚓的破碎声，和超市老板描述的一模一样。

　　要是换做以前，闵衡便会跑到家里，把自己藏起来，但是闵衡现在却谨慎地探出脚步，寻找这诡异的声源。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是闵衡的人生信条。

　　闵衡一直慢慢走到了走廊尽头，随之放大的嘎吱声越来越清晰。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囫囵吞枣地啃骨头，和他平时啃鸡脆骨的声音有点像。

　　拐角处是一个死角，声音就是从死角里传来的。
　　闵衡走到那里就停下了脚步，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探出了头。

　　他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
　　更确切的说是鬼魂的背影。

　　长长的头发拖曳在地上，周身冒着森森寒意，那浓厚的黑雾逼近扩散，压得闵衡喘不过气。

　　那个女人歪着头抱着一个鬼，那应该是她的猎物，她头放在猎物的脖子上，耸动着，随之传来急促的咯吱嘎吱声。

　　确认过眼神，是打不过的鬼，闵衡脚下动作更轻，像是踩在了云上。
　　为了不被发现，他还是装作没有看见得好。

　　猎物的手垂放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没有，闵衡不知道。
　　因为这样的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

　　就在正准备走的时候，猎物动了，像是做最后的垂死挣扎，闵衡清楚看到了猎物的脸。

　　不是罗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