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公务员的学神之路》鹿往南行

12、第 12 章

　　跟着警察去了警局，校长一起也跟了过去。

　　“要不是罗芳的邻居报警，我们还不知道人是你救的，找了好半天的监控才知道原来你是十二中的学生。”警察笑着道。

　　闵衡笑得讪讪，有些心虚的说，“做好事不留名嘛。”

　　“现在这个社会就是需要你这样热心的好人。”
　　闵衡面色一红，没再说话。

　　最后做完笔录的时候，还拿了一面锦旗出来，闵衡就这样得了一个见义勇为奖。
　　说句实话，闵衡觉得他受之有愧，要不是罗杰那事，他肯定不想多管闲事。
　　所以这锦旗他受不起。

　　而班主任和校长面上喜气洋洋，他们能不高兴吗，凡是这个县城的人一提起十二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垃圾中学，培养的都是社会溜子，当然也不全是这样，哪个学校没有学渣？不过就是比例问题。
　　他们学校只是比例高了一点点而已。

　　现在终于有一个学生出来正名了，他们十二中也是有热心善良的好学生的。
　　回去一定要做个校园周刊出来。

　　“对了。”走之前警察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你是怎么知道罗芳自杀的？这个我一直很好奇。”

　　班主任和校长也在看着闵衡，闵衡思索了一下然后道，“托梦，我梦到了罗杰，他告诉我的。”

　　“这个......”警察迟疑着面面相觑，他们更愿意相信他只是因为路过偶然发现，托梦这也太玄学了，不过好在他们也没有深究，提了一次也就没再提了。

　　出了警察局，还没走几步，便来个两个电视台记者，拿着话筒举着摄像机杵在了闵衡的面前，“你好，听说你就是救了自杀女士的中学生是吧，能方便和我们做一个访谈吗？”

　　“这个......”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记者，闵衡着实有些手足无措。
　　这时候校长看着记者率先问道，“你们是电视台的？”

　　记者亮出了记者证，“是的，听说丰都县发生了一起自杀案件，救下自杀女士的正是一位高中生，听到消息以后我们便赶了过来。”
　　“方便方便。”校长赶紧接过话。
　　闵衡还没有打算接受采访，他立即插.入记者和校长的谈话，“我没有想过接受电视台的访谈......”
　　校长推攘了闵衡一下，低声示意，“闵衡同学请你配合一下，这是一件好事，别急着拒绝。”
　　“可是我没打算接受访谈。”闵衡皱了一下眉头。
　　校长听见劝道，“这可是为学校正名的好机会，而且我和老师主任们临时开了一个会，专门为你成立一个建议勇为奖项，我额外拿出两千块钱来作为奖金，放心吧，教育局也知道了，肯定还有其他的奖励。”

　　还有这等好事？
　　听见以后闵衡犹豫少了很多，“访谈可以，不过，是要上电视吗？”
　　“当然。”记者回，“这是一件很积极正能量的事，虽然只是地方台，但它值得去弘扬。”
　　“那可以打马赛克吗？”
　　“马赛克？为什么想打马赛克？你形象这么好，这不很浪费吗？”
　　“如果不打马赛克我就不接受访谈。”闵衡斩钉截铁地说。
　　“额......好。”
　　面对这位很有个性的小伙子，记者只能是答应他，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做完访谈以后，闵衡一个人走在街上。

　　听记者说，罗杰的妈妈就在这个医院，说好了要替罗杰去看他妈妈闵衡当然要做到。

　　医院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找到了罗芳的病房，闵衡一眼就把罗芳认了出来，罗杰和罗芳长的有些相识，更何况她的桌子上放着许多慰问的礼品和鲜花，上面还有某电视台的广告。

　　罗杰妈妈头发布满不少白头发，整个人病恹恹的，脸上没有一点对生存的欲望，整个人也很苍白消瘦，卧在病床上呈很小的一团，像个小老太太。

　　“阿姨你好。”闵衡走进了病房，手里提着水果篮，声音有些紧张但很礼貌。
　　“你是......”罗芳并没能把闵衡认出来，毕竟当时她去往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混沌的状态。

　　闵衡并没有说出自己是救命恩人的身份，“我是罗杰的朋友，我叫闵衡，以前......罗杰经常和我提起过您。”

　　一提起罗杰，罗杰妈妈无神的眼神终于有一丝的光亮，“你是......小杰的朋友？”
　　闵衡点了点头，“这次过来就是想来看看您。”
　　罗杰妈妈不知想起什么，伸出干瘦如枯槁的手擦了擦眼泪，“我从来没见过小杰朋友，他原来也会在朋友面前提起过我。”

　　“当然。”闵衡顿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杰出事的那一段时间，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不好，他总不回家，整日整夜的呆在网吧里，我以为他是在和我置气，所以才不想回家，你说他死的时候是不是都在恨我，是不是我害死了他？”罗杰妈妈越说越激动，像干柴的手用力紧紧抓住闵衡的胳膊。

　　闵衡低头看着那双瘦弱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这时他感受到一股来自失去儿子母亲的害怕和后悔。

　　这时他又抬头往上看，病房门前站着一个人。
　　不，已经不是人了。

　　罗杰还是一身白色的背心，看起来十分不修边幅，只是他的脖子好已经修补好了，密密麻麻的针脚线，从耳朵处一直延续到锁骨的位置，很是扎眼。
　　他一直在哭，可惜能看到的也就只有闵衡一个人。

　　闵衡不擅长安慰，他拍了拍阿姨的肩膀，然后走出了病房。

　　在安静无人的过道里，闵衡坐在长椅上，而罗杰就坐在另一头。

　　“你一直都在这里？”闵衡转过头看着罗杰问道。
　　罗杰闷闷的嗯了一声，“把脖子补好我就过来了。”
　　“你和你妈关系不好？”听罗杰妈妈的意思，好像前段时间吵过架。
　　“也不是不好，其实一直都挺平静的，我妈她没什么文化，和我爸离婚以后拉扯我一个人长这么大不容易，我很感激她。”

　　“那为什么会吵架？既然知道她不容易还一天天的泡在网吧里打游戏。”

　　罗杰沉默了好一阵才道，“我失业了，说起来挺可悲的，我好歹一个大学生，出来以后却混不成人样，每天都被老板骂，也挣不到钱，做什么什么干不成，面试的时候还总失败，那段时间我妈的确是挺唠叨的，所以我才跑到了网吧里躲一阵子，其实我就是loser，不敢回去面对她而已，你说像我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可是我妈不应该死，这跟她没有关系，她却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

　　“你算什么惨？”闵衡嗤声道。
　　你又没有我惨。

　　别人都说他天生命格不好，一出生就克死了妈。
　　闵衡其实时常都在夜里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克死妈妈的克星。

　　他不知道，他连自己妈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而有的人，明明有妈却一点都不珍惜。

　　回到了病房里，罗杰妈妈还在哭，闵衡知道，活在懊悔里的人一辈子都会受折磨。

　　“阿姨，其实罗杰告诉我他一点都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闵衡坐在罗杰妈妈的床边说道。

　　可是闵衡这样说并没有让罗芳妈妈好受一点，她始终认为都是自己的错。

　　“阿姨，不知道您相不相信，罗杰其实就没有离开您的身边。”
　　罗杰妈妈听到闵衡的话，终于抬起眼看了过来。

　　“您心里不必自责，罗杰活着的时候曾经告诉我，他整日不回家不是因为恨您，而是不想看到您失望和担心的样子，他知道你在他身上付出了许多心血，对他抱有期望，而他没有做到，让您失望了所以才不敢回家，他不是恨您，他是恨自己而已。”

　　“他......他真的这么跟你说？他真的不怨我？”罗杰妈妈哽咽地问。

　　闵衡顿了一下道，“哪有儿子会恨妈妈的，他只是怨自己做得不够好而已。”

　　迟疑一下，闵衡继续又道，“他出事那天真的是意外，跟您没有关系......说起来也是神奇，就在您自杀的前一夜，我做了一个梦，他告诉我让我去救你，其实救你的人不是我，是他，因为担心您，所以他走的时候并不安心。”

　　罗杰妈妈听完闵衡说的话，哭得很大声。
　　而闵衡不知道怎么安慰，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从愧疚懊悔中释怀。

　　他站了起来鞠了一个躬，“阿姨，您保重身体，我先走了。”

　　走在门口的时候，罗杰妈妈忽然喊了一声，“闵......衡是吧？”

　　闵衡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她。
　　“谢谢你。”罗杰妈妈说。

　　“您不用谢我。”

　　走出病房的时候，闵衡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