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伏黑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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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态度端正、做事认真的攻略者，你肯定不会说了再见就真的不见。
关键如何自然不做作地再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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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就是个好时机——
喷泉广场被整个笼罩在帐里；以蟾蜍为形的式神从影子中显现，捕杀着意图无差别攻击的咒蜂。
术式为穿透的秃顶大叔仗着伏黑惠暂时无法切换式神，步步紧逼，把他逼得险象环生。
而真正险恶的杀机，正如同捕猎的毒蛇，衔准空隙对伏黑惠发起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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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咬着唇，举起了已经换成实弹的现代化武器，扣下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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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枯细瘦的诅咒师倒在距离伏黑惠一米不到的位置，死不瞑目地往你所在的方向转动头颅。
你并没有多么关心他临终的样子。
已经召唤出巨蛇的伏黑惠也不需要再操心。
你离开原地——奔着藏起来操纵咒蜂的最后一人，没有片刻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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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师不会好心地特意驱散普通民众。
倒不如说，在对战咒术师的时候，他们也是一样好用的道具。
——但这只对善心的咒术师有用，你以为你的诅咒师同伙都知道这一点。
然而他却像是慌不择路，面对你的时候，也朝着旁边还处在惊惧茫然的女孩子抛出咒物，解放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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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原！”
在咒灵的獠牙快要触碰到女孩子皮肤的前一刻，你听到了伏黑惠的声音。
你叹了一口气，把咒力凝聚在左手上，掐住那个异形生物的脖子把它从少女的身旁扯开，右手从腰后抽出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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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被伏黑惠制服、委顿在地，大概骨头都被大蛇缠得断了很多根的诅咒师不甘地抬头瞪着你发问。
你垂下头看他，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杀人的人，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这件事情很难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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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面对伏黑惠的时候，你就很难再这么随便搪塞发言。
他总是极度内敛，因此看上去总是拒人千里之外；但唯独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你，像是干净的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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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诅咒师，你上次这么提醒了。”他站在还留着厚重残秽的土地上，沉默了很久，才问。
“第一次见面时，你就知道我的身份吧？”
鸦羽一般的睫毛下敛，挡住了他一半的眼瞳，“为什么还是选择了我？”
你不自在地屏住呼吸，舔了舔唇。
“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就像是身陷囹圄、食不饱腹的人也记得仰望月亮，喜欢就是那么虚无缥缈、不可理喻的东西。”
你停了下来，想了一下又说，“不过也可能是下意识利己的选择，因为你看起来也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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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这一次总算能够以较上次更为平和的方式道别。
“野原小姐，你除了做诅咒师，其实也可以有别的选择。”
伏黑惠在分别的时候说。
这一次你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轻佻地糊弄过去。
“这种重大人生规划调整，还是要认真思考一下的”，你拿出手机，“下次见面的时候，我来告诉你答案。”
“如果惠愿意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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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你约了伏黑惠见面。
位置在一家有名的甜品店。
你第一次把脸上的烟熏妆洗干净，露出来干净的、略显稚气的眉眼。
你评估一番，最终选择了素色条纹的和服，搭配云纹的手袋。
——要论坚定的人性，你眼下肯定是没有的。
总不能大言不惭地说，虽然染发杀人逛夜店，但是你是一个好女孩。
只能尝试从别的地方尽量贴近伏黑惠的喜好。
你猜他也许喜好传统一点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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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反正你也不是非要让他喜欢上你。
只要不恶感到影响你的贴贴计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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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到场比约定的时间点要晚了一点。
他来的时候，你已经点满了一桌子的蛋糕、松饼、奶昔和冰淇淋。
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形象异变的你。
并且没有迟疑地坐到了你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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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提上次约定好的答案，而是平缓了一下吐息，问你，“你杀掉了余下的诅咒师？”
你含着冰淇淋的勺子，无奈地叹气，“窗的消息真灵通啊。”
伏黑惠没有动眼前的甜品，也没有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问你。
“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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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况下是做不到的，毕竟上次逃掉的诅咒师已经带回去了你反水的消息，这次可没有办法再下黑手偷袭。
“是束缚哦，”你把勺子按在唇上，笑着回答。“我拿全部的咒力为祭，换来的力量是不是还挺厉害的？
伏黑惠拧紧了眉头，没有回答。
于是你笑着接下去。“所以我真的不做诅咒师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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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你的回答，伏黑惠的神情也没有变得好看。
“雇佣你们的是不是山田？”他突然说。
你有点意外。“原来你知道呀。”
“那块土地，本来有财力吃下的就只有谷村地所和山田组。”
是没错。
你点了点头接下去，“谷村胜券在握，因为他承诺在新开发项目里配建公园和福利院，但是山田是不可能那么做的，诅咒师要价再高也会比那个便宜。”
“所以他可能会找你报复。”伏黑惠压低着声音，仿佛带着不明所以的稀薄怒气。“你没有了咒力，是非常好的泄愤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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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的要当心，”你夸张地捂住嘴回答，“我这种执念深重的人，要是被杀了说不定会变成诅咒。”
你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到时候能不能请惠来祓除我呢。不想其他人动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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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一下站起来，拍在桌子上。
精致的碗碟跟着他的动作跳起来，碰撞出泠泠声响。
“别开这种玩笑了。”
他说，那双总是沉静又淡漠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星星点点的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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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你老实道歉，给他看你买好的多张机票。
“我一会儿就出境了。”你说，“给自己一个漫长又惬意的旅行。”
你看着他，轻声说。
“以后都不会再纠缠惠啦，说不定旅行里能遇上我的真命天子。”
然后你图穷匕见，耍赖道。
“最后能不能跟惠要一个送别的拥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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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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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成功呢，明明我做了这么多。”
你在心里和那个“神明”抱怨着。
“真可惜。在身份不对的情况下，攻略惠果然好难。”
你咬着店里送的薄荷糖，随意跳上路过的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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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的下午，河岸边基本没有人，于是你找了一个看起来顺眼的位置躺了下来。
太阳很暖和，让人想睡觉，只是嘴里的糖果渐渐开始变得不太甜。
束缚真的很有意思，你原本的术式是五感强化，于是在你生命开始流失的时候，第一个副作用也是五感渐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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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树叶和河水流淌的声音渐渐听不到，在一片宁静里，你突然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
“野原。”
你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片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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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惠吗？”你问，“为什么会回来？”
你没有听到回答。
“之前是骗你的，我死于自己的咒术，死后也不会变成诅咒。放在这里不管也没有关系。”你说。
或许是听觉完全丧失，也或许单纯是他没有回答。
你隐约觉得有人在触碰你的脸颊。
然而感觉也一瞬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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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触觉的辅助，你已经很难知道自己脸上会浮现出什么样的表情。
失去听觉，你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发出正确的声音。
但是你觉得你必须发出声音。
“所有人都要为做过的事情支付代价。”你一字一句地说。
“事到如今，你不会还在同情诅咒师吧，伏黑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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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你却永远也不能知道伏黑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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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你听到了那个“神明”的声音。
恭喜你，目标达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伏黑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