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坛］带球跑》长青剑

2、C2 代孕母亲

　　厄运如密布的箭弩落下，而你无可躲避。
　　——恺撒
　　身体的酸疼无比真实。
　　“你醒了。”女护士口音浓重的西语听得林青头大，“你没事了，一会儿你的家人来接你，注意安全，别去危险的地方。”
　　我怎么知道去参观遗迹还会撞鬼？林青腹诽道，“谢谢你，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下午五点。”护士看了一眼手表。
　　逢魔时刻。
　　“六月二十四日？”这么说她只晕了一天不到，想到父母焦急赶来的样子，林青心里不是滋味，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日。”护士奇怪地看了一眼仿佛睡傻的林青，林青居然从中看到了一丝同情，不是揶揄，是真的同情。
　　“我昏迷了六个月？”林青心里一凉，开学是肯定赶不上了，她的第一学期难道就莫名其妙睡过去了？
　　“你没昏迷那么多个月，你只睡了一天。”护士脸上微妙的同情更明显了，“没事了，事情过去了，万幸地是，你的胎儿很健康。”
　　“我的…什么？”林青还没反应过来，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强壮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既然醒了就不要浪费时间，快走吧。”
　　这位阿姨你是谁啊？
　　“没听见我说话吗，英迪戈？”女人过来拉扯她，“跟我回家。”
　　“你是谁？”林青推开了女人，翻身下床，“放手！”
　　林青下床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她以前有这么高吗？
　　“女士，你再纠缠我，我要打911了！”
　　“911？你以为你在哪里，蠢丫头，跟我回家！”
　　中年女人伸手去扯林青的头发，林青当然不会任人摆布，一脚踢了过去，把中年女人踢得一个踉跄，自己也跌倒在地。
　　小腹传来一阵绞痛，林青震惊地看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她什么时候变胖的？
　　护士把中年女人拉开，呵斥了几句，扶起了林青，“她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如果再虐待这个女孩，你什么也得不到！”
　　我有…什么？
　　“我在哪里？这里是哪里？”她握住了女护士的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医院，你很安全，冷静点。”女护士显然见多了这种情况，连安慰的话也充满了套路。
　　“我知道。”林青斟酌着语句，“我在哪里的医院？”
　　这里说西语，恐怕她并不在马里兰州，爸爸妈妈肯定不会把她一个人扔在秘鲁六个月，难道她遇到了贩卖人口？
　　“你在比利亚埃尔莫萨的综合医院，娇小姐。”中年女人恶狠狠地开口，碍于护士的警告，她没再对林青动手。
　　比利亚埃尔莫萨…墨西哥湾？
　　“为什么我在这里？”
　　“你受了伤，解离性遗忘可能要维持数天到数月。”女护士没有正面回答她，“觉得迷惑是很正常的，别想太多。”
　　我忘了什么？
　　“这里有人会说英语吗？”林青寻找着可以反抗的工具，“我要去最近的中国驻墨领事馆。”
　　“你的脑子真是出了问题。”中年女人嗤笑一声，威胁道，“我最多再让你住一天的院，英迪戈，明天你就要回家，住院的事不能被中介知道，如果露了口风，我就把你卖到乡下去。”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林青毕竟不是墨西哥人，语速一快，她听得便略有吃力，“贩卖人口是犯法的，无论在哪里，女士。”
　　“啪！”中年女人狠狠地扇了林青一个耳光，她被打得头晕目眩，耳边像是要炸开，一时间什么也听不到。
　　“你的两个表姐这几年已经挣了不少钱，我养了你十几年，没卖了你…不知感恩的死丫头…”
　　耳边的嗡鸣声还未退去，林青一阵气血翻涌，竟不知是该据理力争还是该抄起塑料凳跟这泼妇同归于尽。
　　“我根本不认识你。”她咬紧牙关，冲女护士道，“我不认识她，我是英迪戈·林，弗尼吉亚大学的新生，我向你保证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女人涉嫌跨国贩卖人口，求你行行好，帮我联系中国驻墨领事馆，只要我离开这里，我的父母会付给你很多报酬。”
　　“你有什么父母，贱种…”中年女人又要动手，护士拦住了她，把她推了出去，林青满头冷汗，耳膜隐隐作痛，可能是鼓膜穿孔，外面中年女人的声音小了下去，女护士又进来了。
　　“你能帮我吗？”林青哀求道，“我的父母一定在找我，只要我平安回去，他们会给你报酬的。”
　　“在遭遇了那些之后，暂时的记忆迷惑是正常现象，你会回忆起来的，英迪戈。”护士的脸上是淡淡的怜悯，“需要我去叫医生为你检查一下耳朵吗？”
　　“我没有失忆！”林青几乎要疯掉，“你看不出来吗，我是华裔，和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是一起的！”
　　“根据你的入院记录，你是扎哈拉·英迪戈·塞拉诺·马西亚斯。”女护士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单表，“女孩，无论你是哪国人，都不可能是华裔的。”
　　“我不信。”林青去抓女护士手中的单表，却被自己的双手吓了一跳，原先柔软肉感的手指变得修长而骨节分明，微黄的白玉色也成了深沉的蜜色。
　　“你不信的话，盥洗室里有镜子。”
　　是她！
　　是山上的神秘女人！
　　扎哈拉！
　　高大的骨架、深色的皮肤、深邃的眉眼、丰满的嘴唇…镜中的年轻女子一点儿也看不出东方特征，林青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不信邪地又换了一面镜子，结果还是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林青茫然无措，现在发生的事已经超过了她所学所知的程度，她的大脑除了下意识地求助，无法做出任何有效反应。
　　“很抱歉告诉你这些，英迪戈，某个杂种侵犯了你，你差点流产了。”女护士并不知道林青的问题所在，答非所问，又给了迷茫的林青重重一击。
　　“我…”林青惊怒交加，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我要做STD检测和HIV阻断，我不知道我之前有没有接种过肝炎疫苗…”
　　“HIV检测试纸显示是阴性，你会没事的，阻断药物有可能会伤害你的胎儿，造成流产…”
　　“胎儿…什么胎儿，不行，我要做流产手术，我不能生孩子…”
　　“英迪戈，终止妊娠是犯法的，医院不会提供这种手术，就算是合法，引产超过十二周的胎儿也是有危险的。”女护士劝慰道，“反正不是你的孩子，生下这个孩子，你就有钱了。”
　　为什么不是我的孩子？
　　为什么生下孩子会有钱？
　　“我是代孕母亲吗？”
　　迎着女护士同情的目光，林青气急攻心，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