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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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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顾南看见傅致远背着虞初礼快步迎了上去:“初礼怎么了?”这话虽问的虽是傅致远人却看着虞初礼。
虞初礼从傅致远背上滑下来。
“初礼脚扭伤了。”傅致远回答周顾南。
周顾南蹲下身查看虞初礼的扭到脚,发现从脚关节到脚背都肿起来了。他转过身对虞初礼说:“上来。”
虞初礼很听话的趴在了周顾南的背上,周顾南站起来问傅致远:“你怎么落最后面了?”
“累了,慢慢走。”傅致远回答的漫不经心。
他们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了抬滑竿的,三个人是最后到达终点的,大家看见虞初礼受伤了纷纷上前问候。
周顾南扶虞初礼上了大巴,进入市区后让徐项东他们先回宾馆自己带着虞初礼去了医院。
周顾南发现虞初礼的情绪很不对,从接到她以后就闷不吭声,回市区的大巴上一直看着窗外发呆,周顾南和她说话她都用“啊,是,没。”一些单音节词回答他。而傅致远的态度也很奇怪,三个人一路走来他基本上都不主动说话,到了集合地点后就马上和他们分开,好像很不愿意和他们呆在一起。
在医院拍给虞初礼了片子,她的脚没有什么事,医生给她开了一些消炎药,嘱咐他们回去要给脚做热敷。
从医院出来,周顾南打车把虞初礼送回宾馆的房间,打来热水嘱咐朱笑给她热敷,然后就出门回自己的房间,他出门的时候虞初礼甚至连招呼都没有和他打,这样的虞初礼太奇怪了。周顾南决定去找傅致远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虞初礼之所以这个样子,是因为自从听了傅致远的话后,精神就一直处在恍惚的状态。
没有人知道,虞初礼在去美国的第三年里,曾经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那时候虞初礼正在读研究生,带她的老师是一个40多岁的英国人,在学校里以教学严谨著称。当时的虞初礼在一群西方面孔的学生里非常引人注目,她年纪小,学习又很好,每天沉默寡言的看起来很乖巧。
带虞初礼研究生的老师开始在暗地里偷偷的追求她,因为他已婚,开始的时候只是在无人的时候做一些语言上的暗示,虞初礼对这些暗示一直都置之不理。后来那个老师看虞初礼无动于衷,就用学分威胁她。
当时的虞初礼背负了很大的精神压力,她向学校投诉,但是因为没有证据,学校没有受理。
虞初礼向学校投诉后事情并没有结束,有一天在没有人的解剖室里,那个老师想要□□她,在反抗中虞初礼用手术刀扎伤了他,惊动了别人。
那件事后,虞初礼被他的老师反告成为了学分□□老师,因为没有成功,就威胁他,并用手术刀扎伤了他。这件事在学校里引起了很大的风波,直接导致了虞初礼后来在学校里几乎受到了所有人的排斥,只因为虞初礼是亚洲人本来就受排挤,而那个老师平时的名声又太好。
这件事情后来还惊动了警察,虞初礼被拘禁了48小时,在美国监狱那样的环境里,让她的精神几乎崩溃了。
48小时后虞初礼被莫名其妙的释放了,最后的结果是校方高层有一位大人物出面干涉辞退了那位老师,虞初礼继续留校完成学业。
虞初礼回到学校后接受了一年时间的心里治疗,在那段时间里她因为无人诉说,曾经疯狂的想念傅致远,夜里抱着电话睁大眼睛到天亮,她想打电话给傅致远,可是当年的那个号码早就打不通了。她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她只想听听傅致远的声音。
直到有一天虞初礼接到维肖尔电话,维肖尔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学生?只要她来考试他就收她。
虞初礼不明白维肖尔是博士生导师怎么会收她一个研究生做学生,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她还是去参加了考试。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后她从新把精力投注到学业上,生活才从新回到正轨。
今天傅致远的一番话,让虞初礼想起了在美国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在那段时间里她那么疯狂的想念他,可他却曾与她擦肩而过,如果当年傅致远叫住她,那他们如今会怎样呐?
周顾南回到房间果然看见傅致远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他先去把窗户打开,然后从写字台里拉出椅子在傅致远对面坐下。
周顾南开口说:“说吧,你和初礼怎么回事?”
傅致远把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掐灭,然后抬头看着周顾南,傅致远很好看,他没有周顾南高大但五官比较精致,现在整个人透出一种忧郁的气质。他就那么看着周顾南。
“说话啊!”周顾南看他这样子有些窝火。
“顾南,如果我告诉你我和虞初礼很早就认识,而且她还曾经是我的女朋友,你会怎样?”傅致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
周顾南被傅致远的话震住了,回想虞初礼和傅致远有限的几次见面,找不到任何他们曾经熟悉的蛛丝麻线,一瞬间他有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周顾南不知道怎样回答傅致远的话,他座在那里震惊的看着傅致远。
接下来傅致远把8年前和虞初礼之间的纠葛告诉了周顾南,他说的很客观,甚至把自己为什么要离开虞初礼的心理都告诉了周顾南。
周顾南听完后只给了傅致远一句话:“你够混蛋的。”
从小长大的朋友和自己喜欢的女人曾经是恋人,如果都过去了还好,可现在看傅致远的样子明明还是喜欢着虞初礼。
周顾南觉得有些烦躁,自从查出脑瘤后他就已经戒烟了,可现在他却克制不住的想抽。
他从傅致远的烟盒里拿出一颗烟点燃,吐出一口烟雾后问傅致远:“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傅致远苦笑着道:“你知道我和周梅的婚礼就在下个月,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想清楚,如果你打算和初礼在一起就不要辜负她,她是个很单纯的人。”说完这些后傅致远就起身离开了房间。留周顾南独自坐在那里发呆。
第二天他们旅程结束返回B城,周顾南发现傅致远和虞初礼表现都很正常,早上在宾馆大堂见面都礼貌的向对方问好。
在长沙机场登机的时候,负责行李托运的韩述说了一句经典的话:“旅游就是个力气活。”
从张家界回来后,虞初礼带伤的照常上班了,好在她的脚伤不严重养两天就好了,十一长假放完后他们医院开始组织学习共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文件,要求每位不上夜班的医生每晚6点倒9点在医院大会议室集中学习。
虞初礼不懂什么是和谐社会,她不知道对大多数人来说不过就是走走形式,每晚都老老实实的按照要求关了手机和大家一起学习。
周末学习的最后一天虞初礼从会议室出来,看见傅致远等在门口。
傅致远看着她微笑道:“这次你终于认出我了。”
虞初礼也朝他笑了笑。
傅致远把虞初礼约到离医院一条街外的星巴克,两人坐下后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傅致远拿出一张结婚请柬交给虞初礼,邀请她参加下个月他和周梅的婚礼。
收到的傅致远的结婚请柬,虞初礼心情很平静,她是真的把傅致远放下了。如果说以前还有些意难平的话,在知道傅致远曾经去找过她后,以前的那些意难平现在也平了。
虞初礼微笑的接过请柬,真诚的向傅致远表示祝福。
看着虞初礼脸上的笑容,傅致远知道,虞初礼是真正的把他从心里放下了,不禁有些失落。但他知道从很久以前,在他接受周梅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失去了站在虞初礼身边的资格了。
傅致远从当年的狂妄无知,不负责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没有原因的。
其实当年傅致远在英国并没有完成学业就匆匆回国了,他的家里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傅致远的父亲在官场上是一个固执不知变通的人,因此得罪了很多人。这么多年之所以没有出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爷爷还在世。
傅致远在英国的第三年,他的爷爷去世了,随后不久他的父亲就被双规了。
傅致远匆匆赶回国后,看见家里一片混乱,当时在加拿大的哥哥知道父亲出事的消息后明确表示不会回来,她的母亲每天以泪洗面。好在他的母亲还算坚强哭过以后擦干眼泪就和傅致远一起四处奔波,希望能救出他的父亲。
那段时间傅致远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世态炎凉,每天他都四处碰壁,身心疲惫的回家后,还要安慰伤心的母亲。这种经历让他真正的成熟起来。
就在傅致远几乎放弃希望准备做最坏打算的时候,周梅出现了。周梅是他高中的同学,她家里的亲戚在官场上是真正的盘根错节,势利深厚。
在周梅的帮助下,傅致远父亲的事情最后不了了之,最后的结果是病退了。再后来周梅和傅致远共同出资合伙开了贸易公司。
周梅是个聪明的女人,从来不在傅致远和他家人面前以恩人自居,对他的父母也恭顺,孝敬。这么多年下来傅致远也说不清楚对她是什么感情,到后来两个人结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从星巴克出来以后傅致远开车送虞初礼回家,对于当年的事傅致远没有对虞初礼道歉,在他看来“对不起”这三个子在多年以后说出来显得太矫情和虚伪了。他想对虞初礼表达的歉意,在收到虞初礼真诚的祝福时就已经完成了。他今天亲自给虞初礼送请柬,也是想对自己的过去有个交代,从此以后他就只能把虞初礼作为终身的遗憾放在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