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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   离开帝都的第七天,凤楼被踹下床的第三天,不走寻常路的旅居车终于开出了严冬笼罩的北部地区,沿途风景从沉闷的黑褐枯黄逐渐鲜活,绿色的灌木;白色的石滩;潺潺的流水;终于肯和凤楼说话了的阎如谨。
      傍晚时分,只在僻静处落脚的旅居车停在了一条不知名的河流边。凤楼下车转了一遭,检验了一下水质,确认过滤之后可以用于洗衣洗澡,将连接过滤器的水管顺进河道,打开抽水阀。做完这些,他打开车子的外置炉灶和桌板,开始准备两人的晚饭。
      阎如谨像只无所事事的猫,在干净松软的床上窝累了,伸个长长的懒腰,缓缓踱出车厢,软底拖鞋踩在地上几乎听不到声音。
      凤楼却背后长眼似的,一边清洗着等下做沙拉要用的小番茄,一边叮咛慢步走到河边的人:“别碰水,很凉。”
      已经俯下~身的阎如谨顿了顿,一手探进清澈的河水里,只半秒就收了回去,站在那里甩手的样子像只一爪踩进水盆的猫。
      凤楼忍俊不禁:“媳妇儿,你是进入叛逆期了吗?告诉别碰,非要试试,凉不凉?”
      阎如谨没理他,自己溜达了一圈,回到车边,在折叠椅上坐了下来,继续无所事事的窝着。
      凤楼回身递给他一小串葡萄:“出发前就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不凉,吃吧。”
      阎如谨终于有了事做——窝在椅子里吃葡萄吐葡萄皮。
      自从阎如谨把凤楼一脚踹下床,让他睡了两天沙发之后,肉票前妻的地位就神奇的上升了,结婚三年阎如谨都没体会过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高兴就甩凤楼个冷眼让他一边待着去,这几天通通试了一遍。不得不说,很痛快,相比之下,以前的生活简直就是自虐。
      为什么要惯着别人虐待自己呢?
      为什么抓着自己的过错不放自虐式的活着呢?
      阎如谨忽然迷茫了,然后他在这样的迷茫里开窍了。
      我错了,你也错了,不去斤斤计较谁有错在先,谁错的更多一点,权当两人扯平了。
      抛开对错,回到第一题:我结婚是为了惯出个逆子来虐待自己吗?
      显然不是,我是想和他组建一个家庭,相扶到老。
      衍生问题来了:已经惯出来了怎么办?
      扔了他?这逆子属狗的,咬人不撒嘴,咬完人他还哭,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感化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一律听不进去,感化一条智商倒数的松狮犬说不定都比感化他容易。
      问题进行到这里,阎如谨忽然想起一句古话——棍棒底下出孝子。
      态度决定一切,阎如谨低进泥土里的地位就这么一跃而上了,而神奇之处在于凤楼的无条件配合,最神奇的,也是阎如谨最无法理解的,他似乎乐在其中。
      以前说他两句,他都要摔门去制造车祸,如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自己抱着枕头毯子去睡沙发,隔天准点起来做早饭,笑容可掬的送到床边,屁股后面隐约有条大尾巴在讨好的摇着:“媳妇儿,别生气了,我以后不乱说话吵你睡觉了。起来吃早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虾滑粥。”
      阎如谨吃掉最后一颗葡萄,听到车尾传来嘀嘀的提示声,下意识的站起身,准备去把抽水阀关掉,把水管收回来。
      凤楼又递给他一盒酸奶,自己去关水阀、收水管,回来继续做晚饭。
      阎如谨腹诽着“总有习惯要害爹”换了个姿势窝着,吸管噗地扎进锡纸孔,一盒酸奶很快就喝完了,他闲极无聊的嘬着吸管,空奶盒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凤楼对猫化的前妻毫无抵抗力,一会喂点这个,一会喂点那个,等到晚饭做好,阎如谨已经差不多被喂饱了。
      凤楼又好声好气的哄他:“多少吃一点,这个鱼肉很嫩,好消化,吃点吧。”
      “……这是半条。”
      “你先吃,剩下给我。”凤楼把剔去鱼骨的净肉放进他碗里,附赠一个怎么看都像在哄宠物猫的微笑,“吃吧。”
      “……”
      入夜下起了雨,南部冬季特有的潮冷显现了出来。阎如谨却热醒了,凤楼像只热烘烘的大狗一样倚着他,推了几下才推得他翻了个身,阎如谨才舒了口气,他又翻回来了,含糊不清的嘟哝:“媳妇儿……”
      阎如谨哭笑不得,不会是做梦娶媳妇儿呢吧?
      凤楼缩起偌大的身板,拱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颤颤地打着哭腔:“我错了,我改,你别走……别不要我……”
      阎如谨怔在那里,半晌才意识到不对劲,开灯一看,那张戴着口罩下车买二斤土豆都能晃的卖菜阿姨搭绺香菜的脸烧得通红,狗都烧成大虾了还死死抱着他的腰:“我再也不忙起来就不着家了,再也不会忘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
      阎如谨推着搂着自己不放的狗爪子:“放开,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放开你就跟他走了!”凤楼终于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在半梦半醒之间说着胡话,“你别听他忽悠你,他不是好人,对别人老婆下手,能是什么好东西?他就不是个东西!”
      骂着人他还委屈上了,眼里噙着泪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行了,哭多了就不新鲜了。”阎如谨摸了摸他的额头,顺手抹去了从眼里滚出来的一颗金豆,“我去给你拿药。”
      凤楼眨了眨烧的泛红的眼睛,又眨下来一颗金豆,这才松开搂着阎如谨的手。
      阎如谨找出他给自己备的感冒药和退烧药,倒了杯水,来到床边忽然觉得不对:“你什么时候感冒的?”
      凤楼的抗病能力比土狗还强悍,阎如谨都想不起他上次感冒发烧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再说他这烧发的也太奇怪了,晚饭之前他还活蹦乱跳的,一点感冒症状没有,怎么好端端的发起高烧来了?
      “我感冒了吗?没感觉啊。”披着被子拢成一大坨的凤楼伸出来一条胳膊,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鼻子不塞,嗓子也不疼,就是觉得冷,关节有点酸。”
      阎如谨看着他胳膊上的小红疹,破案了:“你过敏了。”
      “啊?我没乱吃东西呀。”
      阎如谨去放药的抽屉里翻了翻,还真找到一盒脱敏药,等他吃过药,又去冰箱里拿晚上喝剩的复合果汁,不意外的在配料表里发现了能叫抗病能力比土狗更强的凤楼死去活来的奇异果。
      “你乱喝东西了。”阎如谨点了点配料表,“你的最恨。”
      “操!”凤楼脸色骤变,腾地弹了起来,一头扎进了卫生间。
      “现在吐来不及了。”
      “我试试,万一管事儿呢,吐完再吃药,呕——!”
      “……祝你好运。”阎如谨帮他带上门,回去等着。
      事实证明,阎如谨比凤楼更了解他的身体状况,痛苦的催吐没有换来幸运的“万一”,重新吃过药,体温缓步下降,凤楼开始疯狂的抓痒,他自己抓身前,让阎如谨给他抓后背。
      “媳妇儿,再使点劲。”凤楼恨不得生出八只爪子,把这身皮挠碎了。
      “你别乱动。”阎如谨抓的手都酸了,换只手继续抓。
      “我痒的坐不住,痒死我了!操!我恨奇异果——!”
      “……”
      “怎么不抓了?继续啊。”
      “破皮了。”
      凤楼回手摸摸:“没事,那是你之前抓破的,结痂……”
      “闭嘴!”
      凤楼把嘴一闭,一声都不敢吱了——东西不能乱喝,话更不能乱说,被赶去睡沙发还好说,一怒之下不给他抓痒了就要命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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