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伙》泠萸

68、第 68 章

　　自从阎如玉怀孕之后，阎如谨便主动包揽了妹妹的工作，同事们放假过双旦，他在店里加班。圣诞周过后，大家回来上班，他仍是每天留到最晚的一个。
　　周末凤贤耐不住儿子软磨硬泡，带他来看阎如谨。前一天就约定了时间，阎如谨却忙忘了，凤贤父子在路希的小公寓外撞了锁，打电话给阎如谨，阎如谨这才想起来。
　　豆包儿噘着小嘴嘟囔：“谨叔不爱我了。”
　　凤贤斜睨着他刻薄吐槽：“皮的上天入地，谁会爱你？”
　　豆包儿：“你爱我。”
　　凤贤：“狗才爱你。”
　　豆包儿：“小五，你什么时候变成小狗了？”
　　凤贤：“滚！”
　　豆包儿轻松扳回一局，安分了三分钟，扯扯父亲挽在胳膊上的大衣：“小五，我渴了。”
　　凤贤抬手看了看时间：“那你要渴一会了，你谨叔去超市买菜了。”
　　豆包儿气愤道：“你不爱我了！”
　　凤贤哂然一笑：“当然，我不是狗。”
　　豆包儿鼓起包子脸，踮脚掏他的大衣口袋，嘟囔：“我自己去买饮料，不给你喝。”
　　凤贤赶苍蝇似的挥手：“拿开你的小脏爪，新做的衣服，别给我摸脏了。”
　　豆包儿松开肉嘟嘟的小爪，就地一坐开始作：“快来看呀，后妈虐待我，不给我水喝，宝宝好可怜呀呜呜呜~~~”
　　干打雷不下雨，但耐不住他嗓门高，放任他“呜”下去，整层的邻居都会被“呜”出来围观恶毒后妈虐待小可怜。
　　凤贤当即败下阵来，恨恨的拎起熊孩子，领他下楼买水。
　　豆包儿如愿以偿的喝上了庄琦明令禁止他喝的碳酸饮料，打了个嗝儿，满足又得意的样子。
　　凤贤气的肝疼：“豆包儿，打个商量，你能不能专一点，别一边随着你爹，一边随着你爸，抽空还随随你四伯？余生那么长，我不想每天都在揍你和压抑揍你的冲动中度过。”
　　豆包儿晃晃小脑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凤贤：“少装傻！”
　　豆包儿咯咯地笑：“不用装，我傻，随你。”
　　凤贤吸气吐气，努力压抑在外面揍他的冲动。
　　豆包儿忽然道：“小五你看！”
　　凤贤冷冷的看着他：“有灰机吗？省省吧，这些都是你爹玩剩下的。”
　　豆包儿把饮料瓶抱在怀里，腾出一只小手指向街道对面，道：“你看呐，不是灰机，是你的小灰灰。”
　　凤贤楞了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自己才花万把块换了新车膜便被强行借走的“小灰灰”停在街道对面的临时停车位上。
　　凤贤领着儿子的小肉爪穿过街道，叩了叩车窗，不等车窗落下豆包儿就拉开车门爬了上去，天真的问：“四伯，你来还小灰灰吗？”
　　凤楼偏头看着侄子没有说话。
　　凤贤把儿子拎到后座，自己坐到副驾驶位上，砰地一声带上了车门，冷冷道：“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你，怀孕的是阎如玉，不是谨哥，他没和蜂鸟在一起？”
　　凤楼满脸胡茬，眼睛里的红血丝被车厢里的昏暗掩去了，但那身混合着烟草味的颓废气息无从遮掩，声音沙哑的像是从喉咙里研磨出来的：“你该告诉我，否则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凤贤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四哥，别这样，权当是为谨哥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凤楼古怪的笑了一声：“过去？怎么过去？”
　　如果可以，谁也不想弄的自己这么难堪，面对感情上的失去谁不想做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问题在于他放不下。他无时无刻不在压抑把阎如谨找回来的念头，无时无刻不在和这种违背阎如谨的意愿而且很可能会伤害到他的冲动念头对抗。这很耗费理智，凤楼能感觉到他用理智筑起的牢笼快被撞破了，也许下一秒，禁锢在里面的野兽就会冲出牢笼，不管不顾的去找回它失去的东西。
　　“……四哥，你还好吧？清醒点，你这样怪吓人的。”一向神经大条的凤贤被他笑的直发毛，感觉他比来问自己阎如谨是不是怀孕了那天还要危险。
　　凤楼像是被唤回了神，暂时从那种病态扭曲的情绪里抽离了出来，拿起随手搁在杯架里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疲于开口般摆了摆手，示意堂弟该干嘛干嘛去。
　　凤贤不敢再刺激他，连忙拎着儿子下了车，站在车外对他说：“四哥，你也去找个心理医生疏导一下吧，我不是开玩笑，你这样太危险了，你自己疯了不要紧，你疯起来别人就遭殃了。”
　　凤楼没骂他，只把捏扁的空烟盒砸了出去，示意他快滚。
　　阎如谨回来时，自己喝光了一整瓶饮料的豆包儿正背身站在他家门前嘘嘘。当然他没嘘在地上，空饮料瓶派上了用场。
　　凤贤用大衣帮他搭了个临时卫生间，一脸糅合着无奈、嫌弃、好笑的复杂表情：“你也知道害臊？真新鲜。”
　　豆包儿：“尿尿为什么要害臊？我又没尿裤子。”
　　凤贤：“那你让我帮你挡着？”
　　豆包儿：“我怕你掐我屁股，找点事情给你做。”
　　凤贤翻了个白眼，循着脚步声回头，朝拎着食材走来的阎如谨说：“谨哥快来，这有个熊孩子在你家门口撒尿。”
　　疑惑父子俩在做什么的阎如谨：“……”
　　凤贤掌勺，阎如谨帮厨，家常但不失美味的四菜一汤很快就准备好了。
　　豆包儿再如何鬼灵精也是个宝宝，不解大人烦恼，身边有他亲爱的谨叔，桌上有他爱吃的饭菜，他就一本满足。
　　阎如谨不知前夫心理健康堪忧，自己已然从牧羊犬牧丢的绵羊变成了疯狗嘴边的一块肉，安闲的给从小胃口就好的豆包儿布菜剥虾，一边和凤贤闲聊。
　　饭桌上唯有凤贤食不知味，想提醒阎如谨当心他四哥，又不知如何开这个口，含糊其辞道：“听说附近治安不太好，你尽量别太晚回家，当心落单被尾随抢劫。”
　　阎如谨不明就里，疑道：“有吗？”
　　圣帕区是全帝都最繁华的街区，每条街道都装有监控，路希精心选定的公寓又位于繁华喧嚣里的安宁处，治安绝对有保障。
　　凤贤煞有其事的点头，神情郑重：“有，你千万小心，落单的omega很容易被劫匪盯上。”
　　豆包儿吐出一块嗦的干干净净的鸡骨头，怂恿阎如谨搬去他家住，夸耀说：“有掌柜在，来再多坏人也不怕，掌柜一只手就能把他们打跑。”
　　凤贤脸上的郑重被无语取代：“你别见缝插针，你谨叔忙死了，没时间给你做家教。”
　　豆包儿：“不做家教也可以搬去住呀，你不欢迎谨叔吗？”
　　凤贤：“别激我，这也是你爹玩剩下的，要玩心眼就玩点原创的。”
　　豆包儿撇起油汪汪的小嘴切了一声，转头就朝阎如谨摇尾巴：“谨叔，搬去我家住吧，我的床让给你睡，你抱我睡就行了。”
　　凤贤翻着薄薄的眼皮儿吐槽：“终于把真实目的说出来了，虽然你不说我们也知道。”
　　豆包儿把啃了一半的鸡翅放进父亲碗里，敷衍道：“乖乖吃饭，别说话了。”
　　凤贤夹起鸡翅丢回去：“像狗啃的一样，自己留着吃吧。”
　　阎如谨笑，把剥出来的虾仁放进豆包儿里碗里：“多吃点，长大了就可以保护谨叔了。”
　　豆包儿看着碗里的虾仁，肉嘟嘟的小脸很有些忧愁：“那要好久呢，我现在就想保护谨叔，可我打不过坏人，我连四……”
　　凤贤眼疾手快的夹起虾仁塞进儿子嘴里，把余下的话堵了回去，朝若有所思的阎如谨干笑：“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