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梦》叶木容

12、天下之变

　　天边落日的余晖慢慢消失，月华也被乌云挡在身后，整个帝都正好是这个天地的盲点，陷入了黑暗，但是一朵朵魔法灯的灯花从偌大的宫中散开，彰显着这个皇宫的华丽和辉煌。对于帝都里的星星点点的烛光，也许，那根本构不成光明。
　　“小的告退。”侍卫长的身影退进了黑夜中。
　　冷枫看着眼前这元和宫，宫身雕龙附凤，宽大的宫门里面已经洋溢着笑声和举杯相击的响声，冷枫自嘲笑道：“我来早了么？呵呵，好一派皇宫风范，估计小偷进来了，也不知道去哪偷东西。”
　　紫色的长袍没有赚来众位贵族伯爵的目光，那些浸淫名牌服装数十年的贵胄们，对于这件朴素的长袍的更多是鄙弃：靠，哪个乡下小吏也混进宴会，这套服装也不怕丢人么？冷枫轻松一笑，坐到角落独自品酒，他最怕的就是一些贵族又上来把关系，客套两下，那样可真够恶心的。
　　“哟，张大人，最近可好？”
　　“李大人，最近混的不错，怎么样，要不要给你介绍两个贵夫人。”
　　“哈哈，走吧。”••••••
　　冷枫厌恶地扭过脸，却吓了一跳，因为在他的身边坐了一个老头儿，正慢慢喝着手里那杯红酒，饶有兴趣地看着大臣贵族各自的惺惺作态，巴结奉承：“怎么，这宫廷小丑的作秀演得不好么？“
　　“嗯？什么？“冷枫还在打量着这个老人，刚才是不可能坐在这里的，能以这样的速度，无声无息的身法，第一种判断，老人是鬼，额，排除。第二种，老人的实力太过恐怖，已经远远超过自己，以至于何时接近都没发觉。
　　“这群小丑，除了奉承拍马屁，什么也不会。丑态百出呢。好好欣赏吧。”老人道。
　　冷枫有一种预感，这老人绝不简单。
　　“陛下驾到。“一声尖锐的男声传进来。皇帝慢慢迈着步子进来，所有人都站起来，除了冷枫那个角落的两个人。
　　“不表示对皇帝的尊敬么？”老人笑着在桌子又倒了一杯红酒，“他要过来了。”
　　果然，皇帝没接受皇后的邀请，没理那些王公贵胄的问候，径直朝这个角落走过来，端起老人倒的红酒，慢慢品了一口，笑问道：“我可以坐这么？”
　　冷枫小小的鄙视了皇帝一下，靠，整个皇宫都是你的，还问我？
　　“做吧。”皇帝放着老人身旁的大部分座位不坐，挤到冷枫身边了：“冷公子来参加这个宴会，就是给本皇面子，这杯酒我先干了。”
　　好一套笼人手段，冷枫举杯，也不拘谨，一饮而尽。
　　好俊的娃儿，皇帝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冷枫，我要把你搞到手。
　　“那个在陛下身边无理的家伙是谁？”大厅开始议论纷纷，有的甚至说到是皇帝的私生子了，这些都没有逃过老人的耳朵，老人起身来，缓缓道：“各位，以我宰相的名义宣布，在我身边的小伙子，正是今晚的贵客冷枫冷公子，大家表示点欢迎吧。”说完，老人又坐下了。
　　宰相？冷枫心里一动，仅仅是宰相么？这个资本足以对皇帝不敬么？可是，他却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那些本来鄙意相向的贵族们立即换上一副笑脸，一切过渡的都那么自然，长期的宫廷生活没培养他们过人的才干，这套生存法则，倒是炉火纯青。只见贵族伯爵，纷纷端着美酒过来争先献媚。
　　“老实说，我不喜欢这一套，陛下，我的礼貌也到此为止了，今晚的宴会必定有文章，那就直说吧。”冷枫淡淡道。
　　一语既出，四座俱惊。皇帝挥挥手，众位大臣王爵散去，皇帝笑道：“老实说，我很好奇你的家族背景呢。”
　　靠，查户口啊。如果我说没家族，还不立即被你强行招安吧。冷枫慢慢倒了一杯红酒，又是一饮而尽，看着皇帝，很装B说道：“我也老实说，我家的大人不喜欢别人探听呢，因为这个家族已经在历史上消失了很久了，那段历史不堪回首。”
　　破落的家族么？皇帝心里一喜，有戏！
　　“不过，“冷枫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心里暗暗赞着这宫廷红酒，脸不变色地说道：“最近几个叔叔修行结束，要继续家族的往日风采。”
　　什么，皇帝心里一抖，是个白痴都能听出冷枫话里的意思了：别惹我，我有几个修为高深的叔叔做靠山！皇帝暗自庆幸当初没有轻易动冷枫了。
　　宰相笑道：“想必这个家族与上官家族有所渊源吧，可惜，上官家族却对这个神秘的家族没什么印象呢。”
　　什么？这群老混蛋，在我身上查不出就找清舞的资料，等等。冷枫的神色凝重起来，万一来日我闯下什么大祸，那清舞••••••
　　宰相看冷枫神情有异，连改口：“是老夫多嘴了。”
　　冷枫站起身来：“陛下，如果没什么事，我该去修炼了。”
　　皇帝的嘴舌一滞，本来准备好收拢冷枫的话一句也没说来，心里又顾忌冷枫身后那神秘的家族，于是只能象征性地表表意思：“如果冷公子对本国有心，本国的大门永远为公子敞开。”
　　宰相也站起身：“公子好好准备下个月的新手赛吧，老夫很期待公子的非凡表现。”
　　冷枫点点头，一点也不留恋这繁华之地，大步迈出宫门。
　　“这人，不简单。”皇帝站起来，招呼着男侍：“起驾。”
　　哼。宰相看着皇帝的背影，龌龊的男人，指定是看到冷枫又泛起那□□。
　　上官清舞，上官清舞。冷枫低着头走着，的脑海里不断闪现这丫头的笑脸，怎么办？怎么办？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小巷子里，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什么人！”冷枫喝道，巷子里回响着他的声音，可是只有路口那昏暗的白烛的火焰晃动了一下，“那里！”冷枫疾走如飞，朝路口飞奔过去。
　　“呜呜，呜呜。”女人的哭声一阵一阵地从一户偏僻的农宅里传出，冷枫暗念心诀，慢慢推开柴门走进去，烛光忽地便灭了，屋里满是腐臭的气味，哭声也停止了。
　　明光术。冷枫有些厌恶这样的黑暗，心念一动，咦？这里没有光明元素！
　　“公子”，一道声音在屋里响起，是个女人。
　　“谁？”冷枫喝道。
　　“公子，我没有恶意，我本是已死之人，只是这心愿未了，执着之念始终不散，特借今云蔽天月之夜出来寻觅帮忙，公子请看。”
　　一团幽蓝的鬼火莫名地从面前燃起来，看清了，眼前木椅上坐着一个女人，已经死去多时，咀虫和老鼠在她身上肆意撕咬，冷枫心里一怔，也亏了心境空明，不然常人在这吐了的还算好的，胆小的已经晕过去了吧。
　　“公子，希望奴家残身没吓着你，公子只看奴家手上的孩子，这孩子尚有一息，是我用鬼气强拘下的生气，奴家前日在家，旧疾复发，一时不振，便去了，唯一挂念的就是这孩子只望公子帮忙送到城里姐姐的家中。”冷枫定睛一看，果然，在尸体的怀里紧紧护着一个孩子，冷枫心受感动，这，便是母爱吗？值得一个女人放弃可以修炼的鬼气为孩子护体么？值得一个女人生前细心地养着，死后还挂念着么？值得！
　　“云将散，奴家得重入鬼道了。姐姐家的地址在抽屉里，奴家无以为报，只能提醒公子一句，方才已有人在公子周围伺机而动了，想把公子引入一个地方，今日被我搅局，想必他日又会下手的。”
　　“你还活得了么？”冷枫叹道，“失去了鬼气，永消与天地间。还能入鬼道吗？好吧，老头帮帮你这可怜的女鬼。“靠，这老头又强据了我的意识，不过，看起来，他很弱啊。冷枫的意识又离体了。好像耗费了这个大魔头的大量元气。
　　“嗯？”女鬼的声音带着点欣喜。
　　冷枫的身体冲天而起，冥羽的意识虚弱的对冷枫道：“小子，等完事了，马上带着孩子走！不要逗留！我这些天的真元力会通通回到你身上，但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的了，我这一身的魔气爆发出去，必定引来几位死对头啊，呵呵。”
　　“你，动悲怜之心，受到我的影响么？”
　　“恐怕是的。”冥羽巨吼了一声：“魔君来访天地！五位护法，速速遵从我的命令！”
　　黑气在帝都上空轰地散开了，天下震颤！
　　黑暗中，五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闪了一下，嘴角喃喃道：“魔主。”
　　南海深万丈的海底，一只巨大的龟壳动了一下，里面浮出一个人，喃喃道：“冥羽！”
　　北极坚冰以下，一具冰棺，慢慢动弹了下，里面传出：“老东西！”
　　西部第一大山，绝地峰，据说已有万年历史，此时突然崩碎，里面出来一位老道：“老混蛋！还没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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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道的各大老道主都在屋里不停地踱步：天下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