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主是我事业粉》老Keng

60、第 60 章

　　在白墨江扑上去跟聂舟扭打之前，果果看见了他，主动提出要给猫洗澡，吓得他赶紧变回人形去清理身体了。

　　明疏也擦了擦脸，坐下来一本正经跟聂舟谈论起任务的细节——他倒是很快就进入状态，并且给出不少可行的建议，连聂舟也不得不承认拉他入伙真是个好决定。

　　明疏对这个圈子的熟悉是他们远远不及的，没有足够的人脉想要打探消息都无从下手。

　　但对他而言就是吩咐一句的事。

　　可怜的应扶鹏又被迫加班，将查到的内容发过来，他一头雾水：“你怎么关照起这几人来了？”

　　“怎么？”

　　“薛念，余建彬这俩人咱们比较熟悉就罢了，几个刚出行的新人我都没怎么听过，还有一些人，名声不太好。”应扶鹏与明疏多年合作，算得上推心置腹的朋友，非常诚恳地询问，“你又在搞什么鬼？”

　　明疏不想拖他下水，含糊不清说：“反正没做坏事，以后有机会告诉你详情。”

　　应扶鹏：“没干坏事你调查人家，难道是他们干了坏事？”

　　明疏：“……没到那个程度。”但也差不多，不是他来查就是政府部门去查了。

　　应扶鹏还要问，就在这时明疏看见了从浴室出来的白墨江。

　　对方不喜欢吹风机的声音，只用毛巾粗暴地擦着头发，衣服松松垮垮穿得并不整齐，湿气将布料浸成了半透明，紧紧贴在肌肤上，透出底下的肉色。

　　最重要的是，他此时并没有使用任何伪装，除了那双冰川般的湛蓝眼睛，雪白的头发也毫无遮掩地显露出来，凌乱地贴在额前，还在滴落细碎的水珠。

　　人怎么能长成这样，明疏感觉自己又遭受了一轮巨大的冲击，一时间耳朵都不进其他声音了。

　　“喂喂，”应扶鹏在电话里用上了喊叫的音量，引得坐在旁边的聂舟都抬起头。

　　明疏这才继续说话，心不在焉的，眼神跟着白墨江，看他粗鲁地擦完头发，习惯性甩了甩头，然后大咧咧从他面前走过，去喂小橘猫。

　　小橘猫在这短短几天里迅速展露了它的种族天赋，整个儿都吃大了一圈，白墨江给它泡了羊奶，把它的前肢从碗里拎出来，再添点营养膏在旁边的碟子里。

　　白墨江此时明显过于放松，一举一动都带着猫的神态，小橘猫舔得开始踩奶，他看着看着，也趴下来，折起手臂，就像猫咪揣手一样，开始打起呼噜。湿漉漉的白发间隐约冒出两只毛耳朵来，腰后探出条半干不干的尾巴，伸到温暖的地方一卷一卷，晾干自己。

　　明疏：“…………”

　　他艰难地敷衍完应扶鹏，挂断电话，拍了拍聂舟的肩，礼貌地说：“麻烦你带着果果回避一下。”

　　聂舟：“？”

　　明疏：“少儿不宜。”

　　聂舟：“………”

　　白墨江被饲主捞着腰从地上拎起来的时候没有挣扎，但明显很是疑惑。

　　猫比人多了二十四块骨头，身体格外柔软灵活，放松的时候几乎要从明疏手里流淌下去。

　　明疏在他蓝眼睛的注视下三秒都没挺过，直接把他扛在肩上，上了楼，回房，锁门，扔猫上床。

　　白墨江被扔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姿势，终于感觉哪里不对劲了：“您这就要睡觉？”

　　明疏解开衣襟纽扣，言简意赅：“我要睡你。”

　　白墨江恍然大悟，调整了下姿势，说：“来吧。”

　　他态度坦荡，大方又从容，明疏指节一顿，不免有些怀疑：“你是自愿的吗？这不会也是什么契约的约束吧？”

　　他慢慢想明白，白墨江之前的大多表现，完全是按照契妖的规则来的，没有愿不愿意，只有应不应该。只要是自己提的要求，他都会无条件遵从。

　　但明疏不愿意，不应该、不能由契约来界定他们的关系，来决定他们该如何相处。

　　因此看见白墨江这么顺从的反应，他反而失去了兴致，说了一句：“再考虑一下。”就要从床上下来。

　　一条半湿的尾巴松松缠绕上他的脚踝，带着挽留之意。

　　白墨江湛蓝的眼睛也湿漉漉的，他爬坐起来，摆出盘腿的姿势，态度依旧很坦然。

　　“我知道您想做什么，”他说，“我愿意的。”

　　明疏道：“你这个愿意，到底是你自己想做，还是规则束缚你顺从我的意愿说想做？”

　　白墨江歪了歪头，露出不理解的表情。

　　明疏一脸“果然如此”，带着低气压转头就走。

　　……然后被尾巴拖了回来。

　　白墨江不让着他的时候，一米九的大男人也抵不过巨型猫咪的力量。

　　明疏身不由己被带回床上，却没有摔进被子，而是陷入柔软的皮毛中。

　　白墨江变回了原形，满满地占据了一整张床，把饲主圈外里头。

　　他皮毛也是半干的，看起来没有特别蓬松庞大，低头蹭了一下明疏的手臂，大猫猫把下巴搁在交叠的前肢上。

　　“我不理解您为什么一定要探寻我意愿的来源，”猫说，“我愿意跟你做快乐的事，因为你是我的主人和因为我喜欢你并不冲突。”

　　明疏在毛茸茸的海洋里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跑不掉，只能自暴自弃地瘫在里头。

　　“我不想勉强你。”

　　估计这个说法太容易反驳，他立马又道：“别说你全是自愿，当然是自愿的了，你愿意为主人付出一切嘛。可这种奉献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你是从平等的、发自内心的角度来接受我。而不仅仅因为主人这个名头，就任由我对你做任何事——这样我跟那些有可能成为你主人的人类又有什么区别？”

　　明疏不得不承认，即便他对修竹说自己区别于任何人，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他有底气说出这种话，因为他是顶级演员、超级富二代、未来的总裁，是人人追捧的明疏。

　　但刨去这所有附加在人类身上的标签，对于白墨江而言，他也不过是万千众生中的一员。

　　白墨江可以认他为主，也可以去认其他人为主，允许其他人对他做同样的事。

　　所以明疏与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很想说我们是命中注定，但更有可能，只是我运气好，刚巧遇到无主的你而已。”

　　猫把脑袋转过来，两颗眼珠如同盛放星辰的宇宙，又像辽阔深邃的海洋，明疏一眼陷进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于是白墨江开口。

　　“明先生，”他谨慎地说，“你知道在你说包养我之前，有多少人想要收我为驭妖吗？”

　　实力出众，原形又能随意出入各种场合的妖怪，特别适合现代社会的驱魔师。

　　派派仗着外形伪装成萨摩耶出门已经是很占便宜，更别提白墨江本体就是马路上随处可见的猫咪了。

　　——太大这个细节暂不考虑。

　　“我都拒绝了他们。”他淡淡道，“没有什么原因，也无论他们提出多丰厚的条件，只要我不想，谁都不能强迫我认主。”

　　“至于我看中你到底是不是随便一选。”他停了下，有些无奈，“明先生，你就算对我没有信心，也该对我的种族有些信心吧。”

　　“猫这种生物，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什么奇奇怪怪的条件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中，我选择你，仅仅因为看得顺眼罢了。”

　　看得顺眼，猫才会从人群中走出来，绕着你的腿蹭来蹭去，想跟你回家。那些投喂的，温柔撸毛的，逗着猫玩的人类也都很好，很愿意陪他们玩，但能跟着走的只有一个。

　　猫不做复杂的考虑，相中了便黏上去，去哪里都无所谓，过什么样的生活也不在乎。人类来来往往，长相都差不多，因此看谁都一视同仁，到头来能记住的也就那么几个。

　　白墨江掰着肉垫都能数出来，但明疏不在其中。

　　他和其他人类都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说不出来，相貌在他眼里真的差不多，力量这种东西，除非强到聂舟那种程度，其他人也都没太大区别。

　　但明疏就是不一样，在那个玩笑的包养合同签订之前，在他们相遇的第一面之时，在他对自己说出的第一句话之后，他就已经被白墨江划分出来，单独列在了一边。

　　“你不能强迫我做任何事，”猫最后对他说，“因为我是猫。我作为一只猫，自愿认定你、追随你、愿意接受你的一切。”

　　明疏沉默了很久，很久。

　　半晌，他终于憋出了第一句话，说：

　　“老子的盛世美颜，在你眼里就跟其他人类差不多？？？”

　　翌日早餐，聂舟煮了软烂的粥，加了花生、红枣、核桃等物，末了还给白墨江包了个红包。

　　白墨江：“？”

　　明疏咳了一声，说：“你就收下吧。”

　　他莫名其妙地算算日子，确定今天不是过节。但以白墨江的资历，哪怕是过节也只有他给别人发红包的份，听饲主这么说了，便很珍惜地收起来。

　　又听明疏对聂舟说：“你什么时候结婚？我也给你对象包个红包。”

　　白墨江：“………”

　　果果在旁边捧着碗，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凑过来小声问：“你怎么这么累啊，耳朵都立不起来啦。”

　　白墨江条件反射摸了摸头顶，却什么也没摸到。

　　明疏太喜欢那对毛茸茸热乎乎的猫耳朵了，昨天在床上玩了很久，疼得白墨江最后都收了起来，死活不肯再放出来。

　　尾巴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最后都搞得一团糟，他大半夜一头毛躁地重新洗澡，逼着饲主给他吹了一夜的毛。

　　这会儿两人都困得要死，白墨江也就当是自己没控制好，不小心又漏了耳朵出来，被小姑娘看见了。

　　……幸好看见的不是明疏。

　　吃完饭各自补觉，之所以是各自，因为白墨江短时间内不肯跟明疏同房了。

　　太可怕了，虽然跟喜欢的人做快乐的事是很开心啦，但明疏实在是……他居然还去看了猫片，还学会了用猫的方式咬住他的后颈办事。

　　要知道，猫一旦被捏住后颈肉，那基本就是任由摆布了。哪怕白墨江是个成精的猫妖，也不能脱离这方面的弱点。

　　不过他又是个不太记仇的妖怪，睡一觉起来被饲主一哄，晚上又乖乖进了房间。

　　第二天又重复骂骂咧咧，分房补觉，夜里继续被咬后脖子的循环。

　　如此数天过去，方兰找上门来，见到明疏第一句话：“你们克制一点。”

　　明疏说：“关你什么事。”

　　方兰忍着气说：“现在不是大草原□□的季节了。”

　　“以前满小区野猫发春你也一个个上门让它们小点声吗？”

　　方兰说这不一样，你家猫妖力太强，大半夜叫得全小区猫猫狗狗都害怕得要死，这几天我遛派派，不知道收到多少投诉。包括派派，你看，都吓成狗了。

　　明疏：“………”

　　就算是狗仔拍到他约P视频放在网上传播，明疏觉得，都不会比全小区宠物夜夜听着他俩直播更尴尬了。以至于他久违地涌上了人类的羞耻心，暂且由灵长类进化为人，收敛不少。

　　反倒是白墨江听说之后，果断采取了妖怪的手段，蹲在明疏家阳台上，喵喵叫着骂了俩小时，把全小区宠物都吓得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