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主是我事业粉》老Keng

27、第 27 章

　　……一般人根本想不到也做不到把灶台上的铁锅端起来吧。

　　这锅根本就与灶台是一体的啊！

　　你又拆了人家的厨房啊！

　　白墨江心中不知道该想“怎会如此”还是“果然如此”，郁腾直接靠着姜奕笑疯了，表示一定要把这件事写进剧本。

　　明疏半晌才回过神来，放下锅跟他打了一架，闹完了，一群人还得连夜修灶台。

　　这算是多出来的工作量了，可见明疏这个队友不光不能与他们共担风雨，有时候还会带来不必要的风雨。

　　忙完之后所有人都累坏了，本来晚上还有其他活动，比如说找了个当地老人讲讲本地传说禁忌，大家再来个夜谈会烘托氛围……这下除了睡觉谁都不想做多余的事。

　　白墨江等到其他人都熄了灯，从房间里爬起来，避开摄像头翻到明疏屋里。

　　修灶台的时候他的震惊情绪已经过了，被郁腾带着还没心没肺跟着笑，气得明疏对他说：“都怪你。”

　　即使是对饲主百依百顺的契妖，白墨江也觉得有点冤：“我本来也没想让你进厨房啊。”

　　“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进厨房？”

　　“那是你的原因，关我什么事？”

　　明疏哼哼唧唧说不出个道理来：“反正都怪你。”

　　白墨江对上明疏蕴着不满的眼眸，饲主不加掩饰地瞪着他，活像白墨江欠他什么。

　　饲主生气什么？

　　他有些莫名其妙，人类的情绪真是复杂多变，白墨江虽然看过不少人的记忆，但也仅仅是旁观，他本身并不太能理解。

　　现在也还是不懂的，只觉得饲主的火气来得真是毫无源头，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刚才的操作太丢人，饲主一股火发不出去迁怒到他身上来了。

　　这样一想，白墨江反而释然了。

　　当出气筒而已，饲主你有什么怒火尽管冲着我来呗。

　　又想也许是这里人多，饲主不好发泄得太明显，于是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凑到明疏耳边说：“晚上窗户不要关太死。”

　　明疏：“…………”

　　他愣了一下，然后一晚上都闷头干活，再也没跟他搭话。

　　白墨江：“？？？”

　　怎么回事，饲主怎么变得更冷淡了，难道连气都懒得发了？

　　不管怎样他晚上还是如约翻窗而入。

　　房间内一片漆黑，一个人埋在被褥里，看起来像是已经睡了。

　　这个点远不到明疏正常休息的时候，奈何劳累一整天，山里手机信号也很不佳，除了埋头睡觉没别的东西玩——当然，白墨江翻进来明疏就能玩他了。

　　可他扑到床上左翻右翻，饲主也只是把他捞进怀里，不松不紧握住了他的手腕，就没别的动作了。

　　白墨江在他怀里拱了几下，调整身位，伸着脖子去蹭饲主的脸。

　　明疏觉得痒，把他推开，这才睁了眼：“安分点。”

　　白墨江看出他兴致不高，但也没有不耐烦。兴许是等他过来的时间已经酝酿出了困意，这会儿还不太清醒。

　　明疏半睡不醒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手大，五指张开来能扣住白墨江的后脑，揉得他很是舒服，又往饲主身上蹭了几下，希望他不要停。

　　明疏被他拱得人都要掉下床去，不轻不重拍了他一下，斥道：“别闹。”

　　白墨江恨不能翻身晾着肚皮给他打个滚耍赖，可察觉到饲主是真没心情跟他闹，只得不甘不愿地蛰伏下来：“哦。”

　　趴在明疏肩上安静了一会儿，白墨江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力道很轻，搭在身上的手也软软的没有力气，轻声说：“明先生，你困了吗？”

　　明疏好一会儿才答道：“有一点。”

　　白墨江有点担心地跟他贴了贴额头，明疏闭着眼睛说：“没生病，也没不舒服，就是困了。”

　　他也很费解：“就像身体觉得我该睡觉了，可我一般不会这么早就困。”他在努力想打起精神，却不知为何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明明刚进房间的时候还很期待白墨江的到来，结果这会儿就困成这样了，莫非是白天太累的缘故？

　　白墨江一双眼在黑暗里也看得清清楚楚，把他的困倦尽收眼底。

　　然后他又蹭了蹭明疏的手，力道很轻，让他连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

　　“应该是今天累着了，睡吧，我守着你。”

　　明疏理智上还想跟他说说话，可身体完全不配合，在听到白墨江低沉温和的承诺之后，几乎下一秒他就失去了与困欲抵抗的力量，坠入黑甜的梦乡。

　　而白墨江抽出身来，化为一只通体雪白的猫。

　　这是他第二次在饲主面前现出原形。

　　想像上次那样趴在饲主胸口，刚抬起一只爪就想到明疏对他体重的吐槽，整只猫在半空僵了一下，然后还是把尾巴卷起来，团吧团吧缩到饲主的臂弯里。

　　窗户没有关死，一线月光倾泻进来，月色如水，深夜里夏虫的鸣叫无处不在，却不觉得吵闹。

　　这是大城市里绝不能感受到的田园体验，寂静却又充满生机，仿佛让岁月这么安静地流淌下去也全无关系。

　　白墨江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他在山里待了许多年，已然对山林失去了任何兴趣。

　　在这样平静又普通的夜里他化作兽形，冰蓝的眼注视窗外，耳边听着饲主绵长的呼吸，宛若一尊守护雕塑般一动不动。

　　＊

　　第二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明疏的低气压。

　　高筱战战兢兢跟其他人说：“早啊，睡得好吗？”

　　“睡得特别好。”郁腾回答得很真心，他的工作压力大，日程紧的时候甚至要靠药物助眠，一直以来睡眠质量都不太好。

　　可昨晚真的一夜无梦，躺上床一闭眼人就没了，早上起来都容光焕发。

　　高筱：“我也睡得特别好，好久没有这么高质量的睡眠了，也许是这里的环境特别好吧。”

　　蝉鸣虫叫，包括早上鸟儿的叫声对他们来说都是难得的白噪音，不仅不会嫌吵，还会睡得更加舒服。

　　郁腾笑了两声，说：“看来有的人睡得不太好。”顿了顿，又说：“或者是，睡得太好了。”

　　明疏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

　　白墨江从厨房端早餐出来，大家又若无其事开始聊今天的任务。

　　他放下盘子擦擦手，听到郁腾抱怨说这次的任务瞒得紧，他们想提前一天知道都不能，恐怕要被折腾得不轻。

　　——这节目已经办了两期，风评不错，加上这回除了明疏还有几个大腕儿加入，观众们呼声又高，导演索性抛弃了前两期节奏平缓的田园风，直接带着整个组空降群山峻岭，看起来是正儿八经想搞一回荒野求生。

　　光是已经爆出的活动内容就有露营打猎种地等，谁知道还有什么折腾人的活动藏在节目单里。

　　其实导演想怎么做白墨江都无所谓，只是对这地方有些在意。

　　楚云省气候湿热，地形复杂，繁茂的树林虽比不得东北的老林子，然而千年下来也孕养得出不少精怪。白墨江自入住村子就能感应到附近若有若无的妖气，时代变迁，现在深山老林里的精怪轻易不会与人打交道，可不小心闯入进它们的领地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想得出神，高筱又跟安安静静喝粥的姜奕搭话：“姜老师，你昨天拉的曲子好好听，是准备出的新曲吗？”

　　昨天他们忙着收拾明疏拆的厨房，姜奕的手干不了太多粗活，干坐着也不是，就给他们拉了一段小提琴——这个操作挺离谱，颇有种队友们被怪日得嗷嗷叫，而吟游诗人还在读条的荒诞感。

　　白墨江出力最多，也没仔细听他的曲儿，这会儿想起来，多看了他一眼。

　　姜奕也正好看过来，两人对视几秒，各自移开视线。

　　姜奕道：“以前写的曲子，不会发表的，希望节目组后期剪掉。”说完，还对摄像点头示意，一派理所当然。

　　导演：“………”

　　节目组还没丧心病狂到让这帮大佬们一下子进入丛林，这一天依然在村庄附近活动，请了几位资历很深的猎人手把手教他们狩猎技巧。

　　因为是练习，节目组在固定的猎场里放几只鸡鸭充当猎物，让嘉宾设下陷阱等它们入套。这些家养的禽鸟警惕性不足，简直能在后边撵着它们跑，倒也没指望靠掌握狩猎诀窍逮着它们。

　　即便如此大半天下来白墨江也一无所获，他的陷阱没一个猎物买账。

　　明疏终于有机会嘲笑他：“你也有学不会的东西。”

　　白墨江专业能力不说，生活技能实在太强，跟他待久了明疏时常有种自己是废物的错觉，难得有他做不到的事，真是让明心生愉悦。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只肥硕的老母鸡冲他炫耀。

　　“………”白墨江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手里明明被反剪翅膀，却依然拼命挣扎，全身心抗拒与自己靠近的老母鸡，为这些小动物点了支蜡，“您开心就好。”

　　家禽对人的警惕性不高，高筱都能很轻松抓到鸡鸭，然而它们对白墨江抱有一种本能的恐惧，隔着老远就四处奔逃，白墨江倒也不是抓不住，只是当着一堆摄像头的面不敢表现得太非人类。

　　那边郁腾也说：“我是看出来了，小白很没有动物缘啊，你在这你我们都要抓不住鸡了，一边呆着去吧。”

　　白墨江只得走到场外，那边有一群村里的小孩子，趴在围栏外看热闹。

　　白墨江不讨家禽的喜欢，却很得人类幼崽的喜爱，第一时间就被团团围住了。

　　其中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娃娃，伸着小短手要摸他头顶，白墨江配合地蹲下来任她摸。

　　小孩下手没轻重，头发被揉得乱糟糟不说，好几次明显把他扯得痛了。有大孩子看不下去，想把她抱远点，惹得她哇哇大哭，含糊不清地吐字：“耳朵……耳朵……”

　　大孩子问哪里有耳朵，小娃娃指着白墨江乱糟糟的头顶，很着急地想说话，但因为太小了，吐出来的字根本听不清是“毛”还是“猫”。

　　明疏把抓到的家禽扔进笼子，回头就看到白墨江哄着一群小孩，气氛十分融洽。

　　走近了一听，那个最小的不怎么会说话，一着急对着白墨江就喊起了爸爸。

　　明疏：“……………”

　　郁腾擦着汗从他边上路过，冷不防看见明疏的表情吓了一跳：“嚯，你这是怎么了？”

　　明疏双眼微微泛红，一副十分动情的模样：“为什么我看见小孩叫他爸爸会这么感动？”

　　郁腾犹豫了下，还是迟疑着开了口：“也许……”

　　明疏：“难道我也想认小白做爸爸？”

　　郁腾：“…………”

　　郁腾把那句“也许你也喜欢孩子”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