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主是我事业粉》老Keng

15、第 15 章

　　“按照流程，对方会把得罪你的人带来当面道歉，介于那两人应该没法做到，这一步可以省略。然后也许会找二至五个谈判人员……你在听我说话吗？”

　　白墨江忙放下手机：“不好意思，我饲主找我。”

　　林沂瞪了他一会儿，白墨江心虚地说：“那个，契约妖怪本来就应该随叫随到的。”

　　林沂自然明白这点，可是……

　　“他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如果把白墨江当成正常人，就算是包养，也不能每隔十分钟就要找一次人吧。

　　白墨江：“他是不知道，他只是比较无聊。”

　　林沂万万不信明疏这个地位的大佬会没事干，但他也没法管明疏的日常：“专心一点，按理讲坐在这里的人还应该包括了你的饲主。既然你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就给我今天把麻烦结束掉。”

　　白墨江忙说好的，匆匆回复了明疏一句在忙，便收起了手机。至于明疏那边如何跳脚，也得等他把这里的事了结了再说。

　　不多时柳哥也过来了，却是单独一人。

　　“两位久等。”他一身黑衣，嘴角挂笑，看起来风度翩翩，一点也不阴沉。

　　柳哥看起来比他们年长，举手投足很有领导风范。林沂不是能说会道的人，白墨江更没有控场的意识，于是见面之后，柳哥便成了场面的主导者。

　　他的态度很谦和，让人发不出脾气，更何况白墨江本来也没什么脾气，很快就把事谈拢了。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好说话得多。”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厅，人少环境安静，柳哥结了帐，看白墨江小口小口地吃蛋糕，眼神仿佛在看人类幼崽。

　　白墨江说：“没有，我超凶。”

　　柳哥笑了起来，探过桌揉了揉他的头。

　　他很有一套摸动物的手法，白墨江被揉得舒服，一时不知道是享受还是反抗，他思考了一下，决定算了。

　　柳哥说：“你的主人不怎么摸你？”

　　“他忙。”

　　林沂翻了个白眼。

　　柳哥了然：“明影帝自然是忙得很，这种场合也不出面。”

　　白墨江干笑，我也想饲主多陪陪我，最好一整天都跟我待在一起，但这明显不可能。

　　柳哥说：“看起来你是个很喜欢亲近人的妖怪，犬科？”

　　白墨江对他哈气。

　　柳哥淡定道：“哦，是猫科。”

　　然后他又很感兴趣地询问：“你是几级妖怪？”

　　白墨江无辜地瞅着他，试图装作听不懂。

　　柳哥：“能在人类社会生活的妖怪要么性格比较友善温和，要么实力低到不会影响正常人。你是哪一种？”

　　白墨江：“我又菜又怂。”

　　对方大笑起来。

　　“你起码是二级的妖怪，”柳哥边笑边说，“能重伤我那两个徒弟，是一级我也不奇怪。”

　　林沂不得不出言：“柳先生。”

　　擅自打听已认主的妖怪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虽然他看白墨江也不在乎暴露自己的真身。

　　最主要的是，他没有主人威慑对方。

　　这才是别人得寸进尺的根本原因。

　　林沂忧心忡忡站在白墨江旁边，他俩送别柳哥之后，白墨江还要去给明疏买东西——林沂看到那份清单，恨不得把他脑壳打开。

　　“到底是你饲主养你还是你养你饲主？”

　　白墨江对照清单，回答：“哦，他报销。”

　　“你跑腿是吧。”林沂叹气。

　　白墨江说：“好吃的他说可以多买点，我不需要节食。”

　　明疏一副演员需要保持身材跟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顶着应扶鹏的死亡注视给他列出长长的零食清单。

　　白墨江排除掉高糖和对胃不好的选项，准备一项一项购买——其中一些甚至点名了要去哪家店，林沂算了算排队的时长，拳头都硬了。

　　白墨江还安慰他：“没关系，我也喜欢吃。”

　　他对大部分人类食物接受良好，舌头也没有很敏感，吃什么都香。

　　简单来说，就是很好养。

　　但也太好养了，林沂自己没有养妖，不知道是不是结契之后的妖怪脾气都这么好。

　　不过他想了想，白墨江本来也很少跟人发生冲突，应该还是他自己的性格原因。

　　白墨江回到医院，发现病房里没人。

　　隔壁病房已经清空了，另一边的军人也已经出院，他没什么顾忌，直接以自己的办法找人。

　　明疏在楼下的小花园里，这里不对外开放，除了几个坐轮椅下来晒太阳的老人，几乎没有额外的人会经过。

　　他身后站着一名护士——自从他上回从医院溜出来想解救白墨江结果演变成两个人去吃大餐之后，应扶鹏对医院表示无论明疏去了哪里，都一定要有人跟随。

　　没有白墨江给他带路，明疏这次刚出病房就被逮着了，他说只想下楼透透气，于是这个护士一路跟着他到了楼下，寸步不离。

　　明疏久久望着院子中央一棵高大的银杏树。

　　护士介绍：“这是我们院长从很远的地方好不容易移植回来的，长得非常茂盛。”

　　明疏：“能爬吗？”

　　护士大惊失色：“当然不可以，您的手臂还没好全。”

　　明疏：“哦。”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真的不爬树，你不要这么盯着我。”

　　护士心里MMP，脸上维持温柔的微笑：“好的，您小心一点。”

　　白墨江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明疏慢悠悠地绕着树走，而护士一脸紧张地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护士先看见了他，脸上露出“得救了”的表情，对明疏微微一躬：“有人来探望您了，我先离开，有需要请再联系我。”

　　明疏也看见了他，眼里露出一些怪异的情绪。白墨江感觉有点不妙，这个眼神他挺熟悉，像他的同类在考虑要不要生气。

　　为了结束柳哥的事，他今天没去医院。没等到他按时去病房打卡的明疏从早上开始就不断给他发消息，但这种事详情不能告诉他，白墨江又无法对饲主说谎。只得努力糊弄，糊弄不了了就干脆无视他。

　　估计明疏已经气坏了。

　　他赶紧拿出新买的零食：“明先生，我们来吃东西吧。”

　　明疏的目光在他和他手里的零食之间过渡了几下，白墨江拆了一包糖直接喂到他嘴里。

　　明疏鼓着腮帮子，陷入要不要继续闹腾的挣扎中，片刻后他露出笑容，决定不生气了：“好啊。”

　　白墨江觉得他饲主也不是那么难哄。

　　明疏跟他在树下坐着，吃了一会儿零食又抬头，说我想爬树。

　　白墨江也跟着他抬头，看了一会儿树，然后很为难地说：“这个树不太行，您要爬最好还是去野外，找一棵上百年的大树，那个比较有意思。”

　　明疏说：“你很有经验？”

　　“当然。”白墨江说，“不过最好不要爬上了岁数的银杏，这很冒犯。”

　　明疏：“我为什么要尊重一棵树？”

　　白墨江一本正经：“万物有灵，谁知道你爬树的时候，它会不会偷偷在骂你。”

　　明疏感觉这个对话有点智熄，应该出现在什么保护自然的儿童文学里，但白墨江说得很认真，而且他是唯一一个会把他的爬树宣言当一件可实施的事来讨论的人，所以明疏对他的幼稚表示既往不咎。

　　然后他又有了新的妙想：“要不你去参加综艺，亲近自然的那种。”

　　“那是什么？”

　　“就是把一群人扔到野外生活个五天四夜之类的活动，全程录像跟拍，剪辑之后做成节目。”

　　白墨江说：“这也太无聊了。”

　　他在山里生活得久了，完全不理解人类为什么放着又好玩又舒适的都市不待，喜欢看别人在丛林里荒野求生。

　　“我觉得挺有意思，”明疏反而跃跃欲试，“之前有个邀请给我，但是鹏鹏不允许，怕我出意外。”

　　白墨江想了想他的作死之路，觉得应扶鹏的担忧非常有道理。

　　明疏说：“不过带上你的话，他应该不会反对了。”

　　他对白墨江循循善诱：“你想想我们可以一起钓鱼、烧烤、晚上还有篝火晚会。而且这种综艺很好提升人气，你搞个吃货人设，我再跟你互动多一点，肯定能红。”

　　白墨江：“……明先生，你其实是自己想去玩吧。”

　　好家伙，这真是又能玩得开心又能明目张胆给他拉人气的办法了。

　　显然明疏虽是认定他必须以作品说话，但不介意用综艺拉动他的知名度，如果是自己亲自参与那就更没问题了。

　　白墨江只能表示，你是金主你说话，我都没意见。

　　不过这种涉及野外的节目大都在春秋两季进行，还有小半年时间可以协商。

　　明疏是个想到什么就会去做的人，当即打电话联系了节目组。

　　“这样的话我对你的规划要做一点小调整，正好那时候你的电视剧也上了，加上这个节目……”明疏一边安排一边跟他透底，一个接一个的行程听得白墨江头都大了。

　　他抓住明疏言语激动时跟着乱挥的一只手，强行插了话进来：“那个，明先生，你对我这么上心，自己的安排怎么办？”

　　明疏说：“扔给鹏鹏去办呗。”

　　鹏鹏哥，你辛苦了。

　　白墨江在心里表达了对经纪人的同情，冷不防又被明疏捏住了脸。

　　明疏的手很大，张开来直接把他半张脸都包住了，稍一用力，白墨江脸上的肉便挤成一团。

　　那只手强行扭过方向，白墨江被迫面对了演艺圈顶级神颜，明疏眼睛微微眯起，纤长的睫毛投下小小的阴影，他的双瞳藏在那阴影里，像极了正打量猎物的野兽。

　　白墨江两只眼睛无辜地瞪圆，不知道饲主又发什么疯。

　　虽然脸被捏得变形，嘴也捂住说不出话，但他一点挣扎都没有，只用眼神表示疑问。

　　就像初生的小动物一样，被人捏在手里了也不懂是什么意思，毫无自我保护的意识。

　　明疏觉得不该继续欺负他，又想更加狠狠地欺负他。

　　最后他放开他，若无其事说：“小孩，我这么帮你，没有什么比培养你更耗费我的心血，你该怎么回报我？”

　　白墨江几乎没有犹豫：“明先生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什么都可以？”

　　“当然。”

　　“杀人放火也行？”

　　“可以。”白墨江回答得眼睛都不眨，直到明疏的视线也带了些诧异，才反应过来似的迟疑说，“哦，这种事好像犯法。”

　　明疏缓慢眨了眨眼，继而荒谬地笑了起来——白墨江毫不犹豫地答应为他杀人放火，然后才意识到这种事不能做，与正常人的思维是反过来的。

　　“鹏鹏还总念叨我祸害了一个纯良乖巧的小孩，”他拈起白墨江的下巴，“不过我看你骨子里也挺疯狂的。”

　　白墨江老老实实说：“老板，我是良民。”

　　“放心，不会让你干违法犯罪的事的。”明疏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一般，“我目前对你的要求除了努力工作之外，只有一样。”

　　“什么？”

　　“尽量留在我身边，”明疏轻声说，“去哪里都要给我报备，不许擅自离开，像今天这样瞒着我的出行不许再发生了。”

　　白墨江有些震惊地看着他，明疏欲盖弥彰地补充：“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哦。”白墨江好像被说服了，一点异议都没有。

　　明疏揉了揉他的头发，他越来越发现，白墨江跟他非常合得来。就算一开始是因为惜才想要庇护他，如今却是因为某种私心，他忍不住想把白墨江长久地留在身边。

　　希望他不要太早发现我对他有着如此强烈的掌控欲。明疏心想。

　　白墨江被柳哥撸的时候还有所挣扎，这会儿饲主亲自上手，顿时毫无心理负担地享受起来。

　　饲主终于可以成天陪我了吗，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