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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

  •   惠妃被训了一通,回去后就将那张嬷嬷叫了过来,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你这老东西,本宫信任你,才叫你去管着八阿哥的院子,你倒好,竟干出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在外头污了本宫的名声,还害得本宫被皇贵妃训斥!若是叫皇上知道了,本宫讨不着好,你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张嬷嬷叫屈,“奴婢每日都在阿哥所管着琐碎事,也不曾跟着八阿哥身边,哪里知道底下那些瘪犊子就这般大胆呢?八阿哥回来也不曾说过……”

      “还敢狡辩?秀珠,给本宫掌嘴!”

      张嬷嬷是万万没想到,这主子一言不合就让掌嘴,等想要求饶时已经来不及了,只余脸上火辣辣的疼,想叫都不敢叫出声来。

      约莫打了二十个大嘴巴子后,惠妃才喊了停,看着跪在面前的老货,冷笑道:“本宫在宫里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你们这些狗奴才那点子心思?本宫骂你也好打你也罢,给本宫老老实实认了也就罢,还敢狡辩妄图糊弄本宫?本宫看你是活腻了!”

      张嬷嬷连连磕头,“娘娘恕罪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饶了奴婢这回吧……”

      她作为八阿哥院里的管事嬷嬷,的确是不会整日跟在身后伺候着,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知道底下那些人的一些小动作,说有谁刻意苛待,那是真没有,只是怎么说呢……惠妃平日里连问都不会多问一句八阿哥的情况,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伺候得好了不会有赏赐,伺候不好也不会被责罚,那还有谁能那么尽心尽力呢?

      每日里懒懒散散的谁也不愿意多揽活儿,遇到实在没办法偷懒的事儿,比如每日中午给八阿哥送饭……这才会你推我我推你,然后慢慢吞吞不情不愿的去做,这也就是为何总能迟到的缘故,真不是故意作践,纯粹就是懒得干活儿,对这个出身卑微又没人疼没人管的小阿哥不上心罢了。

      追根究底,其实源头还是在惠妃身上,就是因为她的冷淡漠视,才会导致下面的奴才不上心。

      但是这话张嬷嬷是万万不敢说的,只得求饶认错罢了。

      “昨日夜里皇贵妃也叫人来训斥奴婢了,今儿娘娘您又……纵是借奴婢一百个胆子,也是万万不敢再放肆了啊……求娘娘恕罪,奴婢往后定当严格管教底下那些瘪犊子,绝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

      惠妃冷冷的看着她,神色漠然,“本宫不管你们想什么,总归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不能叫旁人指摘本宫,可记住了?”

      这意思也就是说,只要表面工作做得好,叫人挑不出大毛病来,其他私底下……

      张嬷嬷的眼神微微闪烁了几下,“奴婢明白了,娘娘放心。”心里却在暗骂这女人当真是狠心,好歹也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呢,还能这么冷漠。

      又想起过去那个乌雅氏与皇贵妃之间的恩怨,但是乌雅氏所生的四阿哥却一直被皇贵妃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里养着……这人啊,到底是经不住比较,差得远了。

      张嬷嬷仔细琢磨了一下,决定还是老实点罢了,惠妃只是冷漠不愿意管八阿哥好不好过,但是皇贵妃却是明明白白说了的,伺候不好就让他们都滚去浣衣局。

      皇贵妃到底有多少眼线耳目呢?没人能知道,总之这些年后宫里都是皇贵妃的一言堂,宫权从未落在旁人手里过,加之皇贵妃的四阿哥还在阿哥所里呢,这地方肯定是被皇贵妃重点监管的,她可不敢在被警告过后还瞎胡闹了。

      惠妃却不知她心里想什么,只意有所指的问道:“回去之后你知道该怎么说了?”

      张嬷嬷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挨的巴掌,原来还有这样一层用意。

      “知道知道,娘娘知道奴才们苛待八阿哥,气得狠了……”

      惠妃满意的点点头,就叫她回去了,等到夜里阿哥们下了学,又大张旗鼓的送了许多赏赐给胤禩,有几匹顶好的绸缎,还有一些笔墨,另外再一些吃食、补品。

      冷淡的养母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关怀让小小年纪的胤禩实在有些不知所措,送走了惠妃的奴才,看着屋子里桌上满满当当的东西就发起呆来。

      张嬷嬷在一旁就笑道:“娘娘可真疼阿哥……”

      疼?

      胤禩暗自失笑,看了眼她那高高肿起的脸颊,略显愧疚的问道:“嬷嬷可是因为我被惠额娘责罚了?”

      张嬷嬷就说道:“娘娘才知道底下的奴才竟敢这般懈怠,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好悬没将奴婢打死……奴婢整日在院子里忙着处理那些琐碎事……尽管如此,奴婢也确实是监管不力 ,辜负了娘娘的信任,也叫阿哥您受委屈了,这顿责罚也是应当的,是奴婢该受的。”

      “这回娘娘是当真被气到了,奴婢回来前还对奴婢千叮咛万嘱咐,叫奴婢一定要尽心尽力照顾好阿哥,再不能叫阿哥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了……”

      话里话外表露的意思无非就是惠妃不知情,且惠妃很疼爱他很关心他。

      若是他昨日夜里不曾听到皇贵妃的宫女教训她的话,怕是还真要以为惠妃这会儿是突然良心发现了,可是他听见了,所以他知道,定是皇贵妃敲打过惠妃了,否则惠妃才不会管他过得好不好,反正只要活着就行了。

      心里这般想着,但胤禩的脸上却还是露出了感动的神色。

      于是,打从这日起,胤禩就发现自己的生活条件突然好了很多。

      中午用膳时再也不用饿着肚子等了,太监会掐准了时间在外头候着,保证他一下课就能立马吃上可口的饭菜,同时又能保证饭菜不会冷了,夜里下学回到阿哥所就有热水可以沐浴,他做功课时手边随时都有热腾腾的茶水,有香甜的瓜果,还有美味的糕点……床上的被褥每日都是清清爽爽软软乎乎的……平日里但凡有个什么吩咐,奴才们也再不会推来推去磨磨唧唧了……

      身上穿着皇贵妃娘娘才送来的新衣裳,胤禩的眼睛微微红了,努力眨眨眼将泪意憋了回去。

      小小年纪的孩子,心里却已经对“权势”二字有了朦朦胧胧的认知。

      原来,有权势的人可以仅仅只凭一句话,就将一个人从地狱拉到天上,同样……也可以一句话将一个人从天上打入地狱。

      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没什么波澜,前头噶尔丹率领两万精锐一路已经打到了乌珠穆沁,而大清的将领阿尔尼率两万兵马迎战,却被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几乎全军覆没,康熙这会儿正震怒,哪里又有那闲工夫和闲心思进后宫溜达呢?

      争抢的男人都没空,后宫的女人自然也就安分下来了,且前朝战事失利导致龙颜大怒,也没人在这个时候闹什么幺蛾子出来,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怒火中烧的帝王给一巴掌拍死了,故而整体还都挺平静的。

      后宫里平静了,管理后宫的佟芷柔也就轻松了许多,这些年她自己的势力已经壮大了不少,各个重要的位子上也安插上了心腹,到如今宫里那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已经不需要她自己再去亲自劳心劳力了,底下的人自然会处理妥当,是以这日子还是过得挺舒坦自在的。

      这日,闲来无事的佟芷柔正在寝宫里亲自给儿子做衣裳,却突然听见奴才疾步匆匆。

      “娘娘,慈仁宫传来消息,太后娘娘不大好了。”

      佟芷柔皱起了眉头。

      她在慈仁宫安排了眼线的,自然是知晓太后的情况,自打太皇太后和苏茉儿都相继死了之后,这位太后就一直有些郁郁寡欢的,这些年更是紧闭慈仁宫的大门谁也不见,只时不时的病一场,太医看了也只说思虑过重郁结于心,却没想到竟然这般严重了?

      “随本宫去瞧瞧。”

      将没做完的衣裳仔细收好,佟芷柔便带着一众奴才去了慈仁宫。

      这些年她也没再踏进来过,乍一见了慈仁宫的模样,还以为自己走错地儿了。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没了,甚至连原来的那几棵松柏、桂花树都被砍了,整个院子光秃秃的,一派空旷萧条之色。

      有那机灵的奴才看到她的脸色就忙解释,“是太后娘娘叫人弄的……”

      一踏进寝宫,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混杂着熏香的味儿,实在是算不上好闻。

      佟芷柔上前几步一瞧,就见太后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细算下来也才不到五十的人,头发就已经全白了,原本生得圆润很有福气的一个模样,如今却是已经瘦脱了相,脸颊都凹进去了,看着比实际年龄要老了十来岁,倒不免叫人觉得有几分心酸的感觉。

      “太后的身子怎么样了?”佟芷柔问一旁的太医。

      那太医就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大乐观……太后娘娘这些年一直就郁结于心,再是高明的医术,再是天天灌汤药,这自己都不放过自己,那什么也无济于事啊……”

      其实说来这结果也并不很意外,这位太后这一辈子最幸福快乐的时候估计就是在草原上那十来年了,后来嫁给了先帝,一国之母愣是被一个妾室压得死死的,没有宠爱没有孩子,后来索性连男人也没了,年纪轻轻的就守寡,亏得太皇太后护着才有点好日子过。

      后来太皇太后死了,康熙这个名义上的儿子也因着曾经太皇太后做过的那些事,和后来五阿哥身上发生的事,而对她这个嫡母再没了一丝感情和尊敬。

      一个不被帝王所重视尊敬的太后,空有一个身份,一丁点权利都没有,底下的奴才又怎么会多尊重她呢?明明出身高贵,明明身份尊贵,却硬是落到这步田地,但凡稍微心思重些的,都能活活将自己给憋屈死。

      没过两日,慈仁宫便传出了消息,太后死了。

      康熙正被前线战况弄得焦头烂额,问讯只叫佟芷柔全权负责太后的葬礼罢了,只交代要一切从简,不必铺张。

      这倒也不能怪他,实在是太后刚好赶上这个时候了。

      噶尔丹一路已经几乎打到了大清的家门口,大军距离京城已不足千里,如今京城内已然生了乱相,不少商铺都索性直接关闭了,物价疯狂上涨,大米都已经要三两多至四两银子了。

      康熙一面要遏制这种现象,要平定躁动的人心,一面还在准备御驾亲征,又哪里能有功夫去处理其他事呢?这场战争要打多久,能打成什么样,如今谁也说不准,考虑到后方补给的问题,眼下各方面自是都要给战事让道儿,能省则省,真不是出于私人恩怨才要这样对待太后,他还不至于做这种小家子气的蠢事。

      “皇上,准噶尔军之所以如此勇猛,无非就是依仗着老毛子的武器支持,倘若能断了老毛子的武器支援,准噶尔军不足为虑!”索额图率先站出来说道:“皇上,奴才愿前往与其交涉谈判!”

      上首的康熙眉头紧拧面色凝重,沙俄对大清一直贼心不死,一面在大清地界搅浑水,一面又时不时的在侵犯北边国土,实在是恼人得很。

      他是真想将这些狼子野心的王八犊子都收拾了,但是很显然他根本腾不出手去,大清的国力也无法支撑,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将大清内部安定下来,以免内忧外患腹背受敌。

      但是要说服那些狼子野心的老毛子断了对准噶尔军的支援,显然光凭嘴上说是绝不可能的,少不得要给出些好处……

      康熙想到先前喀尔喀军在贝加尔湖与老毛子打得正欢,结果那王八犊子噶尔丹从背后剑指喀尔喀,与前头的老毛子形成夹击,以至于喀尔喀军腹背受敌,最终只得往回撤,而那老毛子也就此机会由贝加尔湖向东大幅扩张。

      康熙心里有数,这次真要跟老毛子谈判的话,恐怕是要损失一些领土了,作为一个帝王,他是真的很不甘心,可是眼下准噶尔军就在大清的家门口叫嚣着……

      沉思片刻,康熙便允了索额图的请命,又指了佟国纲,道:“佟卿随索额图一同前往尼布楚交涉此事。”

      这意思也就是叫索额图为使臣团之首,而佟国纲为辅了。

      二人对视一眼,都没人有异议,不管平日再如何正锋相对,这种时候也由不得他们瞎蹦跶。

      “奴才遵旨。”

      裕亲王福全说道:“噶尔丹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或许可以一用。”

      上一任噶尔丹大汗僧格死于暗杀,而后噶尔丹就从西藏返回,强势登上了大汗之位,这里头究竟有没有什么古怪谁也不好说,总之僧格的儿子策妄阿拉布坦一直对噶尔丹就没服过。

      这噶尔丹也是个狠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先是杀了自己的弟弟,后又想杀侄子,可惜侄子策妄阿拉布坦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人,带着父亲的数千旧部和数万的部众跑了,噶尔丹追击还反倒吃了瘪,就此,准噶尔一分为二。

      噶尔丹啃不下侄子这块硬骨头,于是野心勃勃的他索性调转枪口奔着喀尔喀等蒙古部落和大清来了。

      “如今噶尔丹大军南侵,想来策妄阿拉布坦也很愿意借此时机去捅了他的老巢,届时噶尔丹没了老巢,又断了老毛子的支援,何足为虑?”

      众大臣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提议。

      康熙同意派出使臣前往,接着君臣众人又详细商讨了一番具体的战事规划准备,一直到月上中天也不曾散去。

      这一次,不仅康熙御驾亲征,连带着才十六岁的皇长子胤褆也被钦点为副将,奉命随驾出征。

      消息传回后宫,惠妃当即就晕了,醒来后抱着儿子就是一顿痛哭流涕。

      “你才十六岁啊,怎么就要上战场了呢?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万一……你叫额娘可怎么办啊!不许去,额娘不许你去!”

      已经长得人高马大身形健硕的胤褆很是无奈,“儿臣自幼习武,早就盼着有朝一日能上战场为大清效犬马之劳了,如今强敌入侵,就在我大清的领土上肆意叫嚣,我身为大清的皇长子,如何能坐视不理?再者皇阿玛都要御驾亲征了,无论是作为一个儿子还是作为大清的阿哥,儿臣都理应随驾前往,万没有皇阿玛在前方作战、众大清将士在浴血沙场之时,我这个皇长子却在宫里享乐的道理。”

      惠妃被儿子说得哑口无言,只得抛去了讲道理这条路,不管不顾道:“我不管你说什么,总之我就是不许你去!”担心儿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担心皇上御驾亲征,万一……毕竟她听说这噶尔丹来势汹汹,大清将士在他手底下败了好几回了,万一皇上出个什么岔子,那岂不是便宜了太子?她哪里肯放儿子离开。

      胤褆见她油盐不进,心里也有些烦躁,直接说道:“无论如何儿臣都不可能做到临阵脱逃的孬种!再者皇阿玛圣旨已下,倘若额娘不允,便是要儿臣抗旨不遵,额娘当真确定吗?”说罢,抬脚就走了。

      惠妃瞪着他的背影简直要气疯了,可是心里却又很无奈,多少总算还有点理智,知道自己绝不能去找皇上求情,否则别说她了,儿子也讨不着好。

      在这样的情形下,太后的葬礼办得就很是简单了,不过也无人指摘什么,毕竟事有轻重缓急,谁都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太后的棺椁很快就送入了地宫,而与此同时,康熙也带着皇长子胤褆、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简亲王雅布、信郡王鄂札,及佟国维、明珠等大臣,率领着十万大军北征去了。

      送走了北征大军,当天惠妃就又晕了,佟芷柔的心情也很是沉重。

      家里的伯父、亲阿玛都去了,作为皇上的侍卫,隆科多自然也被提溜去了……这都是她最亲近的亲人,如何能不担心呢?只是她也没办法开口要求他们不要上战场,倘若一个个都将自私自利刻进了骨子里,那大清就该亡国了。

      心里头存着事儿,佟芷柔的精神就有些萎靡了,胤禛见着这情形,索性每日下了学就来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不过还没等佟芷柔萎靡几日,宫里便又生事了。

      “你说什么?”佟芷柔一脸的懵逼。

      太子宫里的一个宫女怀孕了?这怎么可能?太子又不是傻子,更没疯,太后才死,热孝期都还没过呢,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会犯这种要命的差错?再者就算是年轻气盛一时没忍不住,事后也不过就是一碗药的事,怎么可能会留下这种后患?

      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就出了漏子,那宫女怀孕了,可是知道消息就赶紧的悄悄处理了不就完了?怎么还会传得人尽皆知?

      佟芷柔觉得,太子绝不是这么急色的人,更不会这么蠢,这事儿从头到尾就透着股邪性,指不定是谁在背后搞鬼。

      芸茵小声说道:“储秀宫里这段日子有些动静。”

      “你的意思是平妃?”佟芷柔有些讶异,但是却又觉得仿佛在情理之中。

      当年平妃的儿子死了之后,她狠狠哭了好些日子,接着便关起了储秀宫的大门,终日茹素念佛,再没侍寝过,也再没踏出过储秀宫的大门,看着仿佛心如死水了,但是佟芷柔知道,并非如此。

      平妃只是暂时蛰伏起来了,用了几年的时间制造出一副心如死水的假象迷惑别人,暗地里却从不曾忘记过仇恨,一点一滴不动声色的早已将手伸进了毓庆宫。

      这次的事,若说是平妃所为,还当真是一点都不叫人意外。

      眼下太后才死,前方战事吃紧,连堂堂帝王都御驾亲征去了,而身为大清储君,他却还在享乐贪欢……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太子的名声可不要糟透了?原本最支持嫡子的汉臣们只怕都不免要心生质疑不满了,甚至就是康熙本人,心里恐怕也是很愤怒很失望的。

      这一手,是真狠啊。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明天一天时间拉,后天就要开奖了哦,想参加抽奖的宝宝注意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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