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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漫漫夺剑谱之路 ...

  •   突然,楚逸掐着大腿的手感觉到被温暖包裹起来,低头看去,宁古仂的手覆在他冰凉僵硬的手上:“你看,就知道你总是忍着,松手。”
      楚逸乖乖卸了劲儿。
      “如果你用这样的方式发泄,我更难受,我实在不想你再受哪怕一丁点伤。我伤你够多了……”
      楚逸眼眶发热,狠狠盯着宁古仂,倏地把人揽在怀里,在耳边轻轻说:“你信我,一定有办法的,一定。”
      “是你教我不要执着,如今我学会了,你倒都忘得一干二净,我没有任何遗憾。”
      “可是我有!”楚逸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你凭什么,在我一个人清清静静的时候跑去招惹我;你凭什么,在我习惯你的存在后突然不辞而别;你又凭什么,骗我去洛阳像傻子一样过了两个月。你的计划里根本没有考虑我怎么想。”
      “我考虑了,我什么都想过了,但是我没那么自信的,阿逸。我还没有拿回残阳剑谱……”
      “我不要剑谱了,我要你活着。”
      “可是我就要死了!”宁古仂突然一字一顿有些负气道,“这是无法挽回的事实,你得接受。”
      “我不接受!我还什么都没做,一定还有什么法子我们没有想到,我什么力都没使上,我就像个废物,我……”
      宁古仂用尽力气吻了上去,把楚逸没能说出来的自轻自贱的话统统堵了回去。
      陌生的触感让楚逸脊柱发麻,局促又呆愣地定在那里,眼睛瞪得牛大,好像被点了穴道。
      当宁古仂的舌头撬开楚逸紧咬着的牙齿彻底伸进楚逸嘴里时,楚逸才反应过来他该回应。
      一瞬间所有感官敏感度都无限放大,他尝到宁古仂喝过药的嘴里苦涩的药味,听到嘴里分泌的口水因接吻而发出“滋滋”声,感觉到宁古仂鼻子里喷出的热气打在自己的脸上和心上。
      可只是很短暂的一个安慰一样的吻,两人便主动分开。宁古仂抵着楚逸的额头喘粗气,如今他虚弱得好像连接吻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甜。”宁古仂说。
      “好苦。”楚逸说。
      接着便都咧开嘴笑起来。
      这下,宁古仂才算满意了。他们之间,就该是这样最原始最纯粹的感情羁绊,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他早就想这么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吻他了。
      重逢后那个傍晚,看他跌跌撞撞落荒而逃时,想一把拽回来抱他、吻他;抢被子不小心撞进自己怀里的时候,想再也不松开手,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吻上去;坐在与他不过三尺远的墙边看他入睡时,想恶劣地把他吻醒再强行将两人裹进被子里……
      片刻后,宁古仂呼吸才恢复平稳,楚逸心疼地捧着宁古仂的脸,像在发誓一样庄重说道:“从现在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我想出去走走,你扶我起来吧。”
      “好。”楚逸扶着宁古仂下床,帮他穿好衣服,还用梳子理了理枕乱的头发。
      “你回来一定都还没有好好看看谷中被我糟践成什么样了吧?”两人步履缓慢地出了房门,来到前院,走出不到百米,便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棠树,花开得正旺。
      “谷中何时长出了成片的海棠树?好看。”
      “还没来得及跟你邀功,这满山满谷的海棠树,是讨好你献殷勤用的。我想了好些办法,栽了好几次,花了好多钱,终于栽活了。你说‘一草一木皆有其生存法则’,应该‘顺其自然’,我摸清了它的法则,顺着它的自然,倒把你这雾仙谷变成海棠谷了。”
      “早上醒来时,雾气很浓,还是雾仙谷。”
      “你知道的,海棠花只开一个来月,好在你这里四季如春,什么时候栽种都恰是开花时节。所以我命人每个月栽一些,这样一年到头都有花开着,美哉美哉。”
      “『柔光掠丝柳,清风翻海棠』这不是京城的景致,分明是我雾仙谷美景罢。不过你这份殷勤我很受用,很满意,很开心。”
      “你看到了?”宁古仂讪讪地挠挠头。
      “我问问你,若能一直瞒住我,你打算写到什么时候?”
      “写到我娶亲吧,我给自己编了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一个你绝对不会想来拆穿的结局。”
      “那你可想错了,我楚逸不是什么圣贤君子,是谁从我手里抢走了你,定然要与她论上一论。”
      “那你不要我,我不能等你到年老色衰吧?到时候即便是将军府二公子,行情也不好了。”
      “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话赶话不妨就脱口而出,楚逸有些羞赧地低下头,不是因为无意说了一句情话,而是他确实曾经打算不要这个人了……
      宁古仂心里热热的,轻轻捏了下楚逸的后脖颈,示意他继续搀扶自己往前走。
      两人沿着海棠林边继续散步,不觉走到河边,远远看见砚生端着笸箩从桥上走过。
      “你别以为这桥是为了他们建的,是为了你。”宁古仂循着楚逸的眼神看过去,解释道,“你没了武功,按过去那样踩着高石过河必然会湿了鞋袜,所以我搭了桥给你。”
      楚逸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都忘了这条河本应该要怎么过。
      没有武功之前的生活,大都记不太清,打小过这条河他都是用轻功,连河里凸起的石头都懒得踩。十几年皆是如此,习惯已经化成本能,从未把这条河当作自己出行的障碍,所以昨夜回谷是怎么过的河,他都完全没印象,可宁古仂却想在他之前了。
      宁古仂还想再带着楚逸转转,身体却支撑不住,脚步虚浮,身上还冒出许多虚汗,只得作罢回去。
      “我背你吧?”楚逸想快点带他回去歇着,提议道。
      “我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夫人背。”
      “走的力气都没了,还贫。”楚逸轻轻拍一下宁古仂的手背算作惩罚,然后挡在他脸前半蹲下,“上来吧,你男子汉大丈夫,扭捏什么。”
      宁古仂也不再推辞,扑了上去:“我不是扭捏,我是怕对你图谋不轨。”
      楚逸也懒得搭理他这幅死鸭子嘴硬的样子,不疾不徐返回:“你给我讲讲怎么杀的甘藜吧。”
      “我跟他真的死磕太久,九重楼连根毛都让我薅干净了你知道吗?你师父怎么教你们的,躲躲藏藏的本事真没得说,我服。这几年一共逮到他三次,第一次被他用剑谱吊着,犹犹豫豫人就跑了;第二次抢到一半剑谱,我体内的毒不合时宜地发作了,跟我出来的几个人都把精力放在我身上又给他跑了;第三次我豁出去剑谱不要也要他死的心,把他逼到绝路,他倒是拿出另一半剑谱想换条命,可我去拿剑谱的同时还是狠狠推他一把,谁知这人奸诈得很,不肯松手,想着不是我把他拽上去,就是他把我拽下去,既然他不松手,那我松手好了……”
      “噗……”楚逸知道宁古仂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但没想到他会在那一刻舍弃近在眼前的剑谱。
      他几年来的信念和一身的伤痛,都是拜这剑谱所赐,任谁想都应该无论如何要拿到才对。
      可事实上,在宁古仂心里,比起帮楚逸完成所谓的师命,和害得楚逸跟自己形同陌路相比,显然后者更像根刺扎在心上。
      他本就是个会变通的人,既然这剑谱没有内功心法不能练,不学全了也不能练,那如今这样的结局,已然不可能让这门武功存于世上,对楚逸的师父来说,足够交代。他甚至都帮那老头子杀了孽徒,半本剑谱而已,谁会计较?
      “我后来不放心,命人去悬崖下寻了。嗬,脑浆子都流了一地,不过剑谱却未寻到。这也是为什么我坚持要把你送到洛阳去的原因,一定还有他身边的人活着,偷走了剑谱,我怕他去寻仇,你现在没了功夫,很容易出危险。”

      听到这里,楚逸突然停下脚步,想到什么似的提高声调:“那为什么不继续追查了?万一是那个人间蒸发的右使。”
      “要是我还不早去追了吗?那右使从知道左使被我杀了之后就完全脱离九重楼了,甘藜这些年也在找他,七夜杀手没有足够的解药,九重楼土崩瓦解得很快。”
      楚逸蹙眉,像是不愿放过哪怕一星半点希望,心里想着什么,便不再同宁古仂聊天。
      回到房间,宁古仂看楚逸神色,知道他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于是慢条斯理分析:“九重楼天罗地网遍布天下,我又不是什么神人,甘藜会有残兵剩将再合理不过。因为对残阳剑谱不了解,只知道你我在追讨,所以甘藜把它当宝贝藏着,他身边起了贪念的人怕是早就虎视眈眈,只是碍于我们穷追猛打吃不消不敢动妄念。如今甘藜死了,他们可不就趁机将那剩下半部残卷偷走,右使是个炼药的,要剑谱做什么。”
      “只要人还活着,就不可能人间蒸发。那叛变了的分坛主呢?”
      “你都知道啊……”宁古仂没想到楚逸翻旧账能翻那么久远,被戳破后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不自在。
      “我也是知道甘藜的狼子野心后才明白过来的。想那京城九重楼的老板杨希杰,自雁儿山救下甘藜后却没跟着逃去火岩洞伺候甘藜,定然是见九重楼大势已去,分道扬镳了。”
      “他确实在我这些年追剿九重楼和七夜杀手上提供了不少线索,但我们有过约法三章,此生只见三次,从此便江湖不见。我三次机会都用完了,天大地大,如今他人在哪,我也无从知晓。”
      “你宁二爷什么时候也信守承诺,说一不二起来了。”楚逸嘴上说着,手里该干什么却没停,整个对话别看内容严肃又紧张,但俩人愣是聊出了“你吃了吗”的随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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