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灰》桃因

12、余灰

　　这件事谣言四起，仿佛没有开始没有终结。
　　明狸回到别墅洗完澡坐在床上还能看到帖子的人数还在逐渐增加，仿佛没有尽头。

　　她关掉手机，从茶几下面拿出医药箱，给自己手心消毒，好在里面黑色的东西清干净了，涂上药又贴好创可贴，应该很快就能好。

　　等处理好伤口，明狸穿着拖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是一个惊悚美剧，有点无聊。
　　身上盖着个毯子，无聊地玩着手机。

　　企鹅号上忽然有一个新的联系人消息，明狸点进去看到是一个太阳的头像，网名就一个字母C。
　　下一秒她就想起了这个用这个字母的是谁，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的好友添加。

　　班级里有一个小群，是匿名的，这个群号码之前封可给她发过，说更贴近全班的生活。
　　她之前把消息设置为不提醒，今天群里艾特了全体成员，忽然就跳了出来。
　　明狸点进去看了一眼，才知道贴吧的那个帖子已经被删了。

　　不知道今天谁申请了吧主，还直接申请成功了，成功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帖子给删了。
　　还加了一个叫做明狸的屏蔽词，也就是说以后带有这两个字的帖子会直接禁止发布出去。
　　甚至连字母ML都是屏蔽词。

　　发帖的人不信邪，发了几个阴阳怪气的词汇，字字指向明狸，结果还是秒被吧主删掉。

　　且匿名群的吧主好像也在里面，在人多眼杂讨论激烈的群里直接爆出了发帖人的信息。

　　是樊鹿。

　　【卧槽？樊鹿？啊这啊这。】
　　【其他人就算了，如果是樊鹿的话，我倒是感觉这东西有些假，樊鹿不是挺不喜欢明狸的吗？】
　　【听说樊鹿好像跟周猛分手了吧？周猛现在去哪了都没人知道，而且听说她这次也被记小过了，计入档案的那种。】
　　【那岂不是就明狸没事呗？】
　　……

　　明狸退出了贴吧卸载了软件。

　　临睡前她喝了一杯刚热好的牛奶，医生说这样可以治疗睡眠困难的情况。
　　不知道是今天打拳太累，浑身酸痛，还是牛奶真就这么有疗效，闭上眼几分钟之后就沉入梦乡，没了知觉。

　　第二天醒来是被闹钟吵醒的，她对着浴室的玻璃刷着牙，才恍然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睡这么熟了。

　　-
　　封可看着旁边正写着作业的明狸，偷偷瞅人看了不知道多少眼，见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也不敢再提起昨天晚上那件事。

　　旁边好几个同学都时不时好奇地往这边看，明狸充耳不闻。
　　相对于那天晚上，那件事就仿佛烟消云散一般，没有人再提起。

　　一直下了课，明狸叫封可：“去超市吗？”
　　这还是第一次明狸想要主动去哪，以往都是封可揪着她往外跑的。

　　“去去去，走。”

　　封可把手指伸在棉袄里，拐着胳膊下了楼。
　　外面寒气逼人，光秃秃的树杈上都是残留着的雪，远处操场白哗哗的一片，整个世界都仿佛被白色晕染。

　　学校的小卖部处于教学楼后面那一排，旁边是一排正对着宿舍的水龙头。
　　小超市规模还算大，里面各种生活用品都有，旁边还有一个奶茶店。

　　这几天很流行mp3，几乎有不少人偷偷把mp3放在口袋里，散着头发耳朵里塞着个耳机，而外面这种人多的地方最适合戴上了。
　　封可把自己mp3直接放在明狸口袋里，示意她从衣服里面掏出来。

　　“周杰伦的歌，好听吗？”

　　明狸买了两杯奶茶，两人抱着往外走，耳畔的歌声流畅动听，她不怎么听歌，歪头看到封可哼着歌笑，也跟着心里都暖烘烘的。
　　“好听。”

　　“过年你准备干什么？”封可问。

　　明狸挑眉：“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当然要提前问了。”

　　“你呢？”

　　封可眼神转了转：“我可能要出国一趟吧，我爸爸在国外来着。”
　　明狸吸了一口奶茶，一张小脸上都是认真：“没什么打算，就待在家，或者会找个兼职吧。”

　　她可能不会上大学，等到高三毕业就要自己生活，到时候随便找个工作过一辈子也挺好。
　　等到哪天坚持不下去了，也不会有很多遗憾。

　　封可点了点头，一抬头，看到远处走过来的几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常白隐。

　　林荣被退学之后，连带着许放都不上了。
　　常白隐也不只是跟他们几个关系好，要说起来他跟谁的关系好像都一般，似乎是个很随性的人。
　　但也因为太过瞩目，学习好的坏的都乐意跟他混一起。

　　他旁边那几个是一班的几个学霸，常年在光荣榜上挂着那种。

　　旁边一男生瞅见明狸，又往常白隐身上看了一眼。

　　他们还没忘记早自习拉着阿隐上厕所那件事。

　　厕所挺空旷，早上没几个人，隔壁一男生说话的声音都能传到外边去。

　　“哎哎你看到没，网上发的那张明狸以前的照片，卧槽那个身材……现在还是冬天，等到夏天，啧啧。”
　　一阵讥笑：“樊鹿没她大吧？”

　　“不是说她之前是江煜对象吗？说不一定床技也挺……”
　　“我听说樊鹿跟常白隐好上了？也不知道常白隐试过没。”

　　话还没说完，站在门口按着打火机的常白隐忽然大步走过去，一脚直接把厕所的门给踹断了。

　　男生歪过头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看到常白隐的那一秒更是慌到不行：“常……”

　　常白隐的打火机忽明忽暗，嘴角扯着懒散的笑，眼睛一动没动地盯着他看：“说谁呢？”

　　男生小心翼翼提着裤子：“没谁没谁。”

　　最后还是被常白隐揍的不行，伤全在身上看不见的地方，回教室的时候都捂着肚子，被问起还只能憋屈地说摔的。

　　那节课下课，就有人传常白隐是不是跟樊鹿在一起了？
　　毕竟朋友妻不可欺。
　　有人偷偷跑去樊鹿，她也不吭声，一直到旁边小姐妹说常白隐不厚道，樊鹿才没忍住：“我本来喜欢的就是阿隐。”

　　这件事算是坐实了。

　　但他站在旁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要不是那几个人提到明狸，常白隐也不至于眼神都变了。
　　毕竟这位爷在学校打架从来都懒得出手的。

　　明狸跟没看见人似的，歪过头轻声问：“好喝吗？”

　　封可点了点头，拉着明狸就想要快点走。
　　她对常白隐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次跟明狸打架上，不知道常白隐出手没，反正多少跟明狸是不对付的。
　　这种人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们……”
　　封可的话语还没说完，拉着明狸没拉动，扭头一看，常白隐正捏着明狸的肩膀。

　　厚重的棉袄在他手心里被捏出肩膀的形状，明狸皱紧眉，正想挣脱，一想起那天晚上，直接泄了气。
　　“干什么？”

　　常白隐轻笑了声，微垂着眸。
　　“没加我号？”

　　明狸扯着嘴角：“我加你干什么？”

　　封可在一旁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

　　加号？企鹅号吗？
　　这话还是常白隐被拒绝了？？！

　　旁边几个男生勾肩搭背没吭声，站在一旁饶有趣味地做一个旁观者。

　　明明别的同学玩一个mp3都要藏着掖着，恨不得长长的头发把耳机全部盖住，常白隐就这样大大方方把手机拿了出来，明明是一个嚣张到不行都举动在他身上却随意极了。

　　跟上次那个不一样，他换了一个黑色的，还是最近流行的小刘海。
　　递给她说了句：“手机号。”

　　明狸毫不客气地对上他的视线：“不给。”

　　常白隐轻笑了声：“没事，拳击馆好像有。”

　　有病？
　　明狸懒得理她，转身就跟着封可离开。

　　封可一路上都没从刚才的震惊从反应过来。
　　“卧槽，那刚才那是常白隐？你们之前不是有仇吗？”

　　“嗯。”
　　“那他要你手机号干啥？”

　　明狸：“不知道，大概是看我过得惨挺开心的吧。”

　　封可：“啊？”

　　明狸没在吭声，回了教室把mp3递给她：“学校除了天台，还有什么很隐秘的地方吗？”

　　封可纳闷，她想起上次明狸就问过一次。
　　“你要干什么啊？”

　　明狸没隐瞒：“抽烟。”

　　封可愣怔了一下，大概是她第一次见抽烟的女孩，有些震惊。
　　且明狸这个样子，除了这张脸长得过分娇烈，谁一眼都会觉得她是学习好的那种冷傲尖子生，抽烟这种不良陋习仿佛跟她沾不上边。

　　封可想了想：“好像……没有了吧，不抽不行吗？”
　　明狸翻着书：“戒不掉。”

　　封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托着下颚想：“好像真没有，天台要不是那个门坏了，学校舍不得花钱修，也不会让上去的，其他地方都有学生会的巡逻。”
　　“学生会？”

　　封可点头：“对啊，就……刚才在超市门口看见的那几个就是 ，其实就是一班二班几个学习好的轮流着来，平常会在门口检查迟到情况来着。”
　　明狸哦了声。

　　一直到晚上下课，明狸今天值日，跟封可一起，两人就直接没去吃饭。
　　夏阳光也没去。

　　明狸扫完地，一抬头就能看到前面擦黑板收拾讲台的两个人，大概是因为自己在，夏阳光腼腆到不怎么敢说话。

　　明狸朗声：“我去把外面扫一下。”

　　封可连忙点了点头：“行。”

　　明狸把外面过道的垃圾扫了一下，又捏着洒水桶撒了水，刚放下桶，就看到远处已经吃完饭回来的白虞。
　　这么快？

　　也就看了一眼，就捏着垃圾桶准备下楼倒垃圾。

　　白虞顺手抬着另一边：“我跟你一起吧。”

　　明狸摇了摇头：“不用，不用的，而且也不远。”

　　教室在五楼，倒在四楼的垃圾通道就行。
　　白虞一双干净的手指捏着垃圾桶有些不适合，他那双手，仿佛只用来写过字。
　　能看出他在家里应该也是个没干过什么重活的大少爷。

　　白虞轻笑：“没事，就那么远，几分钟就好了，走吧。”

　　明狸点头：“谢谢。”
　　一边走着，明狸问：“你吃完饭了吗？这么快？”

　　白虞：“嗯，就吃了饼，你让同学给你带饭了吗？”
　　明狸摇了摇头：“我回去再吃。”
　　白虞点了点头：“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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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阿隐碰壁了，刚给人要手机号还要不到。”
　　“之前不是还打架吗？你怎么忽然看上她了？因仇生爱？”

　　陆冬挑眉：“这叫不打不相识，语文怎么学的。”

　　常白隐没坑声，手里还勾着一支烟，看到两人歪着头有说有笑往楼下走，烟被狠狠抽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