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剧棋魂]你眸中有浩瀚星河》旧时光里拥抱你

7、第 7 章

　　07.
　　-“老公。”

　　车内寂静无声，俞亮也不准备在这种时候跟时光讨论这种话题，他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也更害怕得到最坏的答案，于是他启动车子回家。

　　时光心不在焉地望着街边飞速倒退的街景，一时也不想解释什么。

　　他跟俞亮的关系就是这么别扭，两人之间互相试探，一直到现在这个年纪，时光没由来的心累。

　　外面天空黯淡下来，从道馆回去的路要走蛮久一段距离，下班高峰期一眼望去整条街上满是亮眼的红色尾灯，车子行驶的很慢走走停停，时光感到有些困倦于是闭上眼睛。

　　俞亮敏锐地看到时光似乎有些疲倦，他默不作声把车内的温度调高。

　　时光心里有点难过，他想起那天洪河在电话里吼他的那句话，全世界都知道俞亮喜欢你，你跟我这装什么傻？

　　时光自嘲的勾起嘴角，谁说他装傻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他跟俞亮一起下棋的时间都比别人多，他又不是傻。

　　他只是现在还没办法回应俞亮同等的感情，他逃避的不是俞亮的喜欢，而是逃避面对俞亮付出那么多努力却无法回应的自己。

　　时光心里有道坎，现在的他没办法跨过去。

　　两年前的突然离开并非只是一时任性。那年刚结束名人战，时光自认那天的表现不输人，但他最终还是输给了俞亮。他们俞亮一起下棋的时间太久了，他们都非常熟悉彼此的套路，因此几乎输赢各半。

　　那场对弈结束后，他跟俞亮一起被记者采访。冠冕堂皇的话他们在镁光灯下是在说了太多，时光本就对这种采访毫无兴趣，乱七八糟地问题答案他尽量让俞亮去回答。

　　有跟他们关系很好的围棋杂谈类记者在大多数人散去后，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俞亮，“有很多刚接触的围棋的女孩们希望我问一下你，你的择偶标准是怎样的？”像是害怕俞亮不屑回答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那位记者赶忙补充道，“如果这个问题涉及到隐私，可以选择不回答。正式采访已经结束了，您二位可以离开了。”

　　那时，时光只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围观这个不合时宜的采访答案，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俞亮思考了片刻边开口道，“我希望未来我的伴侣，在围棋上是能够跟我比肩的人，甚至能够打败我，比我更强。”

　　说这话时，俞亮微微侧头嘴角噙着笑意，既内敛又满怀自信，但时光能从俞亮的眸中看到深情满满又无比坚定。

　　那一刻起，时光才真正意识到，俞亮的喜欢是如此认真。

　　时光却倍感压力，自那以后时光在围甲上连续几盘比赛，一把输得比一把离谱，被实在担心时光状态的俱乐部换下场，做了几场替补。

　　同时，那赛季俞亮强大到一场没输过。

　　似乎永远走在自己前面的人，已经越来越远。就快要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见。

　　那段时间，时光十分讨厌比赛。他不想去下围甲，也不想参加任何围棋比赛。他只想去那些没有任何竞争性质的地方下棋，无论输赢自己都开心满足。

　　那赛季结束后，时光跟俱乐部高层详细讨论过自己的状态问题，最终他不想让俱乐部为难，主动提出解约，他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时光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他不想再去追逐俞亮的身影前行，也不再对输赢充满执念。

　　那这样的时光，你还喜欢吗？时光无数次想问俞亮这个问题，可直到他离开，这句话都没有问出口。

　　就像俞亮也从来没问过时光，他两年前离开的理由一样。他们只是很怕听到那个答案，长大以后全然没了少年时代的坦率与勇气。

　　车子停稳时已经回到小区地车库，这一趟赶上下班高峰期时间上花费有点多。俞亮转头想去叫醒时光，但这会时光已经醒了，他的眼神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光？”俞亮轻声叫他的名字，时光没反应。俞亮有些担心，他伸手在时光面前晃了晃，突然时光抓住了他的手。

　　“俞亮。”时光放开俞亮的手，他直起身表情看上去很认真，“我没有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难以启齿。”

　　在时光回来后，这还是第一次肯正面回答俞亮的问题，俞亮安静的听着。

　　“我只是从来没想过我们之间现在这种关系，我该怎么称呼才是对的，”时光第一次发现解释也是很麻烦的事情，他斟酌着措辞，“难道告诉他们你是我男朋友？咱俩扯证的关系肯定不合适吧？说你是我老婆、媳妇你愿意吗？”时光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自己回答之间也得过脑子的好嘛！

　　“难道让我叫你老……咳！”时光的声音戛然而止，响起时光的战术性咳嗽，时光恨不得想抽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一下。

　　俞亮却看着时光的表情笑出声，他当然知道时光刚才没说完的半句话是什么，于是他解开安全带倾身靠近时光，他连声音里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你想说老什么？”

　　时光瞥了眼俞亮，他表情几乎要扭曲，他手放在车门上扳了两下，车锁打开。他局促地回头自暴自弃地给出答案，“老公！”

　　说完，飞速地开车门下车，只留俞亮自己在车里为了个称呼喜不自胜。俞亮心里嫌弃自己幼稚，可他就是想听时光这么叫他。

　　俞亮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这醋没白吃。

　　晚饭后，时光拉着俞亮复盘前几天他输得那盘棋。俞亮有点头疼的看着时光认真地样子，“这盘棋我复盘不止一遍了，今晚让我在家好好睡一觉吧。”

　　时光想了想觉得俞亮最近是够辛苦的，于是为了给俞亮解压，他拉着俞亮坐在棋盘前，把棋盒递给无精打采地递给对方，“那就跟我下盘棋吧，让我看看我这个过气的职业选手和现役最有商业价值的职业选手之间有什么差距。”

　　俞亮无奈地看着时光自信满满的表情，心里微微一动，“可以，但是我要求一小时包干。输得人要回答胜者的提问。”

　　一听有赌注，时光瞬间来了兴趣。他眼睛里像是闪着光亮，俞亮有点垂眸低笑。

　　一小时后，时光丧气地像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时光叹气把手里的棋子全都扔回棋盒里，他倒是没忘下棋前跟俞亮的约定，“问吧问吧，费这么大劲给你解压，你倒是下手毫不留情！”

　　俞亮被时光逗得笑起来，“这叫愿赌服输。”俞亮手里还攥着个棋子，他有点紧张地把棋子在自己指尖绕来绕去。

　　等半天也没俞亮动静，时光耐心全无地威胁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洗澡睡觉去了。”

　　这样拖拖拉拉一点也不像自己，俞亮索性把棋子攥进自己手心，他抬头看着时光的眼睛，“我希望这个问题是我第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问。”

　　“时光，跟我结婚，你后悔了吗？”

　　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们互相望着对方，沉默不语。

　　半晌后，时光如释重负一样，他撇撇嘴收拾起棋盘上的棋子，他黑白两次分门别类放进棋盒里。

　　俞亮说不紧张是假的，他表面上风轻云淡实则心里慌得不成样子，就像在等待时光给他的判决一样。

　　虽然，即使时光的答案是后悔了，他也不可能放手就是了。

　　时光挠挠头，装模作样清清嗓子，“我可没后悔过。”他撇开视线，“我其实挺高兴你选择我。”

　　说完，时光起身去了浴室，边走还边解释，“我准备睡觉去了。”

　　俞亮靠在客厅沙发上笑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