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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酒吧被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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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跑我这来了?”
何意撕开一包薯片,闻言觑了发小一眼,理所当然地说:“不然呢,难道我要留宿街头吗?”
郑竹一脸头疼:“我不是这个意思,少爷,我这儿也不安全啊。”
何意:“什么意思?”
郑竹有些为难:“何叔昨天找过我了。”
只这一句话,何意瞬间就明白什么意思。
敢情他爹前脚从他这套出来是谁告的密,接着就跑郑竹面前敲打。
一时间,何意气到说不出话来。
他连薯片都没心思吃了,往旁边一丢,疲惫和失望涌上心头,连他眉眼都变得颓靡不少。
郑竹犹豫片刻,又说:“其实也还好,应该能再撑几天,不过我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庄家那种庞然大物,不是区区郑家能抗衡的。
等庄昀山查到何意的下落,没有人能阻止对方带走后者。
钱权向来如此,毫无道理。
显然何意也明白这一点,他深呼吸,忽然站起来,说:“走,出去玩。”
郑竹看着比他都愁:“玩什么呀,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玩呢。”
何意睨他一眼,说:“就是因为到这个时候,再不玩真就没机会玩了。”
既然无法解决问题,那就先放纵一刻。
郑竹挑眉,灵光一闪。
庄氏。
不知第几次加班到深夜,庄昀山揉着酸胀的太阳穴,举杯喝水。
吴沛敲门进来:“庄总,明天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请您过目。”
庄昀山接过随意翻了翻,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动静吗?”
吴沛意会道:“从医院离开后,何少打车去了郑家幺子郑竹那里,直到刚才,两人从住处一起离开,抵达市中区的酒吧。”
庄昀山的手指一顿,抬起眼:“酒吧?”
吴沛推眼镜:“是本市最有名的gay吧。”
“……”
“来这里干嘛?”
拒绝好几次搭讪,何意皱着眉躲进角落,不满地问郑竹。
郑竹老神在在帮他把酒杯推了推:“哎呀,别着急嘛。”
何意:“我说的是去玩车,你带我来gay吧干嘛。”
这样说完,他一脸嫌弃地看着不远处蠢蠢欲动的几人,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何意自认性取向一直都很正常,甚至格外厌恶男同,总觉得这个群体不干不净还充满变|态。
也是因此,在知道自己要跟一个男人结婚时,他反应才会那么大。
“别这么抗拒,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恐同即深柜,说不定你只是还没认清自己,来见识一下世面或许就不那么抗拒了。”郑竹慢悠悠地说。
何意闭眼,咬牙切齿地说:“但凡你不是我好哥们,我的拳头就要落在你脸上了。”
郑竹来了兴趣:“什么情况,我错过了什么?”
何意没说话,握着酒杯,闷闷喝了一大口。
喉结攒动,他脑海中闪过一段记忆。
上大学的时候,何意住的是四人间,虽然他家里有钱,但性格平易近人,因此很快和舍友打成一片,其中跟对铺关系尤其好。
两人经常成双入对,亲密无间,其他舍友还曾戏言他俩是gay,腻腻歪歪的。
那时何意不以为然,抱着好哥们的肩说gay又怎样,没想到不久后惨遭打脸。
适逢小假期,宿舍只剩他跟对铺,两人晚上喝了点酒,何意迷迷糊糊,突然收到对方的表白,还被人压在床边强吻。
何意呆滞。
何意怒了。
他一个过肩摔将对方摁在地上,破口大骂三百句,往上问候祖宗十八代,嘴角都擦破了皮。
第二天,何意就搬出去租房住,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gay没几个好东西。
轻浮放|荡,素质低下。
不会真觉得强吻很浪漫吧:)
郑竹拍了拍手,一脸震惊:“卧槽……也是个狠人。”
何意长得好,从小到大收过的情书数不胜数,极端暗恋者也不是没有,但不像这人一样,用这么下流的方式,成功把何意给恶心到了。
“哎哟,我的错,”郑竹开始后悔,“我真不知道这事,不然我不至于带你来脱敏。”
那时候郑竹在外地上学,有些事确实不知道,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意跟谁都没提过。
何意摇摇头:“算了,来都来了,喝两杯再走吧。”
他现在倒是看开了,没再跟刚才那样骂骂咧咧,默默抿着酒,灯光下的脸愈发忧郁帅气。
郑竹有些于心不忍,叹了口气,说:“这都是什么事,你也太惨了点吧。”
被男人偷袭过也就罢了,接下来还要跟同性结婚,这放谁身上能不膈应。
难怪这两天何意气成那样。
郑竹斟酌着问:“现在怎么办?”
何意把酒喝光,一双桃花眼略显潋滟,看向他:“什么怎么办?”
“你跟庄家那位啊,”郑竹托腮,愁眉苦脸说,“总不能退婚吧,那你还是得跟他结婚。”
一提这个,何意就开始烦,他点了点桌面:“再去给我拿杯酒。”
郑竹看了眼桌面,空掉的酒杯排排坐:“哥,你怎么喝这么多了,确定还要再喝?”
何意皱眉,催促说:“废话什么,去就是了。”
郑竹四下扫视一圈,无奈应声:“好吧,不过你注意一下自身安全,遇到搭讪的等我回来处理,千万别起肢体冲突。”
何意这人就是莽,一上头就不管不顾发疯,郑竹真怕他被搭讪的人惹恼了,连带着把酒吧拆掉。
何意没说话,额头抵在手臂上,冲他挥了挥手。
其实何意的酒量还可以,只不过今天混着喝了不少洋酒,后劲有点大,他靠在手臂上本想缓一缓,谁知这一缓连梦都做了。
当然不是什么好梦,他梦到自己跟庄昀山的婚礼,两人交换戒指,然后亲在一起。
何意被吓醒,慢吞吞抬起脑袋,就看到刚才噩梦的主角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睨着他。
何意:“……”
他揉了揉脸颊,又开始晃脑袋,含含糊糊地说:“见鬼,噩梦入侵地球了。”
这样说着,何意四下扫视,没看到郑竹,于是摇摇晃晃起身,准备去看看对方是否在吧台。
只不过,他刚迈出去第一步,就感觉身体摇摇欲坠,要不是眼前人伸手拽了一把,他大概要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何意懵了,他不敢置信看向发麻的双腿。
大概是坐得久了,他有些行动迟缓,走路都费劲,更别提越过人山人海去对面的吧台找郑竹。
酒吧里有些吵闹,烟酒味混在一起,空气不流通,嗅着头昏脑胀,胃里翻涌。
偏在这时,何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沉木香,让他心神稳了稳,这才不至于难受到吐出来。
他扶着眼前人的手臂,慢慢站直身体,然后仰起头,看向对方的脸。
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庄昀山的脸轮廓愈发立体,如冰山一样神圣不可侵犯。
那双看向他的眼中,除了平静,再无其他情绪。
何意忽然想起下午的大胆行径,其实摔完手机他是有点害怕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庄昀山的面骂脏挑衅。
但出乎他意外的,庄昀山没有计较,对方深深看了他一眼,弯腰进了后车门。
全程,庄昀山没有斥责他半句话。
何意站在原地,手里攥着装有止疼药的袋子,目送宾利远去。
那时候,他确实感到懊恼,但更多的是发泄出来的舒爽,以至于到现在再次见到庄昀山,他的情绪格外复杂。
“你怎么在这儿?”何意大着舌头问。
他不想装了,连敬语都不再说。
庄昀山似乎在打量他,目光巡视过他的脸,半晌才沉沉地说:“这里不安全,你不该来。”
这话一出,何意那股叛逆劲又开始叫嚣。
他稍微调整了下站姿,不爽地说:“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哪里会不安全,而且,我想来就来,我不仅来了,我还喝酒了呢。”
说完,他忍不住打了个酒嗝。
庄昀山大概有些在意,松开了扶住他的手。
何意本来不觉得如何,但酒精放大了一切情绪,让他有种被人嫌弃的感觉。
他睁大眼睛,面颊红着,一脸不悦地凑过去,攥住庄昀山的手:“躲什么躲,我手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你也太过分了。”
这样说着,他还有些不满意:“来都来了,你一脸棺材样干什么,真不讨人喜欢。”
“那你很讨人喜欢吗?”
何意想了想,理所当然点头:“当然,刚才找我搭讪的人可多了,要不是你来扰我好事,兴许我都和人喝完酒准备去别的地方玩。”
他的言行举止格外轻佻,仿佛自己刚才正在猎艳,只待找准目标便去厮混。
这话说完,何意忽然感觉下巴一痛,他眯起眼睛,不高兴地看向庄昀山,就见对方眼底似乎酝酿起什么。
那只捏住他下巴的手仍在用力,他下意识扑棱,想要逃开对方的钳制。
“我倒是不知道,何家居然养了个这么出色的少爷。”庄昀山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