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今天爆红了吗》星涯

88、葬礼

　　羽风去开会的时候，环顾了一下主创人员班底：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导演，一个怀揣艺术梦想，兼顾制片人、投资人和编剧的土豪金主爸爸，还有两个最近频繁用负面新闻上热搜，黑料高如山的男主角。
　　说这是一个草台班子，草台班子都会觉得名誉受辱的程度。

　　大家简短地开了个会，羽风这才知道导演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段嘉茂的大学同学，上一次拍片子还是一年前。在拍片过程中不幸得罪了一个行业大佬，一年了，一个活儿都没接上。
　　羽风看着和段嘉茂抱头痛哭的导演，嘴角直抽抽：这个剧组干脆改成，金主爸爸扶危济困专项保护被恶势力按在地上摩擦的小可怜基金会吧！
　　羽风愈发觉得这个剧组命运多舛了。

　　开完会，段嘉茂回去接着写剧本。羽风和叶鸿林回去接着干坐着。
　　也不能说干坐着，两人开始清理仓库里段语萝的遗物，试图找出那个决定性的证据。

　　“真得太多了吧。”羽风盘腿坐在地上，把一箱子已经检查过的东西堆到一边，又翻出一箱新接着检查。
　　箱子塞得很满，羽风划开封箱的胶带，里面“砰”地一下跳出了一个毛绒仓鼠。

　　“这个好可爱啊，给小远吧，他肯定喜欢玩。”羽风rua了rua仓鼠极富有手感的肚子，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是你喜欢吧。”叶鸿林好笑地白了羽风一眼，把毛绒没收了：“家里没地方放这么大的玩具。”
　　“切，小气”羽风哼了一声，刚准备做点什么反击一下叶鸿林这个小气鬼，一旁扔在地上的手机手机突然弹出条新闻。

　　羽风两只手还抱着一个陶瓷的天使小雕像，便伸长脖子去看新闻推送：繁广集团cfo今日被有关部门要求调查。
　　“我天！”羽风大叫一声，险些把手里的雕像扔出去。
　　“衡文泽进局子了你这么高兴？”叶鸿林不解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也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羽风高兴地把雕像放到一边，凑到叶鸿林身边，兴奋地说道：“常伯存是不是玩脱了？”
　　“别想太美，配合调查而已。”叶鸿林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又把手机放回去了：“好好干活吧。”
　　“哦。”羽风垂头丧气地答应道。

　　但是事情比羽风他们想得更顺利一点，之后的几天，关于繁广集团以及其他下属子公司的报道就没有停过，如同节日里四处盛放的烟花在各大报纸上到处炸开。
　　羽风甚至专门拜托小齐买了各大报刊的报纸，把有关常伯存的新闻都剪了下来，幸灾乐祸地做了一本剪报本欣赏。

　　叶鸿林一开始觉得这个行为非常阿Q，矜持了一下，但后来还是抵不住揶揄之心，跑去翻了羽风的小本子。
　　“啧啧啧，有些人不是说不被一时的快乐蒙蔽嘛，怎么还是看了？”羽风在一旁指指点点。
　　“羽风。你过来看。”叶鸿林翻了几页剪报，神色突然变了，叫了羽风过来：“这个人你认识吗？”

　　羽风凑过头去，顺着叶鸿林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几篇最早关于常伯存的负面新闻的报道的署名，都是卫飞白。

　　卧槽，这不是小说男主之一嘛！
　　羽风一下子来了精神。
　　命运的齿轮这是终于要“咔咔”转起来了吗！

　　“是个记者。”羽风努力回忆了一下原书的情节，发现……记不清楚了。
　　叶鸿林：……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线索。”叶鸿林诚恳地说道：“不然我都不知道写新闻报道的人是记者。”
　　羽风：……

　　羽风恼羞成怒，锤了他一下，才道：“这个人我有印象，你等我想想……”
　　“算了，不指望你了。”叶鸿林笑着敲了一下羽风的脑袋，转而上网去搜卫飞白的生平。

　　卫飞白的个人经历简单如一张白纸，在报道常伯存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叶鸿林找了半天，只在娱乐版找到几篇零星的稿件是他写的。
　　“一个新入行的菜鸟，就敢去正面刚行业大佬，这人不是理想主义者，就是和常伯存有仇。”叶鸿林屈指弹了一下报纸上卫飞白三个字，觉得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我找人打听一下这人的联系方式吧，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他。”

　　叶鸿林说完，拿剪报册子戳了戳羽风，道：“来，把你的幸灾乐祸本收好。”
　　羽风没说话。
　　叶鸿林还以为刚才嘲笑他的时候把羽风惹毛了，回头去看他，却发现羽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歪在了沙发的另一角，昏了过去。

　　羽风又穿了。

　　羽风警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敢吱声。
　　虞穹此时站在客厅里，正对面放着一张叶岭的照片。
　　照片里的叶岭看起来丰神俊朗，眼如秋水，嘴角含笑，帅得一如既往。问题是，照片是黑白的。
　　黑白照片，配黑色相框，上面系着一朵写着奠字的黑色绸花。

　　羽风看得后脊生凉。

　　羽风发现这一次虞穹没有摘护身符，身体的主控权还在他身上，此时似乎正在送最后一波来吊唁的宾客。
　　“到底怎么了？”终于等人全部走了，羽风赶紧问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虞穹似乎没想到羽风会出现在这里，吓了一跳。
　　“呃，就在刚才。”羽风看着叶岭那张遗像，心中涌出一阵阵后怕。他沉默了一下，才道：“你别难过……”
　　虞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他抽了抽鼻子，没让眼泪掉下来。

　　“没事，我现在好多了。”虞穹带着鼻音说道。
　　之前给虞穹鞍前马后的十几口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虞穹抱着一个抱枕，缩在沙发上。

　　“到底出什么事了？”羽风追问道。他看着遗像上和叶鸿林几乎一模一样的叶岭的脸，心中充满了不安。
　　“岭哥自杀了。”虞穹说完，眼泪“唰”的一下冲了下来：“常伯存旗下好几家公司接连被查出来账务问题，岭哥留了封遗书，揽下了一切罪名，自杀了。”

　　羽风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你、你别哭了。”羽风不擅长安慰人，他磕磕绊绊地说道：“叶岭也不想看你这样的……”
　　这干巴巴的劝慰毫无作用，虞穹依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你哭也没用啊。”羽风想了半天，换了个角度劝他：“与其这样，不如想办法找到常伯存的罪证，替叶岭报仇。”
　　羽风说完，虞穹倒是安静了一下。
　　片刻后虞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岭哥都对付不了的人，我能有什么办法。”虞穹哭着说道。

　　不要在这个时候突然认清自己啊！
　　羽风紧张到脑子一团乱。
　　小花瓶虞穹虞穹确实没办法对抗庞然大物般的繁广集团，但叶岭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把他逼到自杀，说明常伯存现在也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你把叶岭的遗书给我看看。”羽风让自己冷静下来，对虞穹说道。
　　虞穹有点犹豫，他现在实在不想去看那遗书一眼。

　　“带我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呢？”羽风接着哄道。
　　虞穹似乎被这句话说动了，手指动了动，最终从沙发上起身，走向一楼的书房。

　　书房里收着一份遗书的复印件，羽风读了一遍，上面除了坦诚自己的罪行，把能抗的雷全抗了一遍以外，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想想也是，这个东西一看就是给警方和媒体公开用的，更私人的信息也不会留在这上面。

　　“叶岭有没有给你留什么话？”羽风把遗书放回原位，轻声问道。
　　“没……”虞穹没什么精神地答道。

　　“他一句话也没给我留，一定是因为我太废物了。”虞穹说到这里，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你、你别哭啊。”羽风一看他哭，紧张得舌头打结：“这件事真得不怪你，要怪该怪常伯存他们才对。”

　　“你不知道……都是因为我，岭哥本来不用死的，都是因为我。”虞穹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剧烈地哭泣，边哭边说道：“我听到常伯存和岭哥的对话了，常伯存说了，只要按他说的办，他会照顾好我的。”
　　“我太笨了，我没想到常伯存是这个意思。”虞穹说到后来，几乎变成了嚎啕大哭。

　　羽风静了静，才说道：“这不怪你。叶岭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这确实不怪虞穹。
　　从叶岭投诚常伯存之后，他一直充当着常伯存的白手套的角色。或许从一开始，常伯存就已经打定主意，在需要的时候，把叶岭丢出去当替罪羊。
　　现在只不过是时候到了。

　　虞穹的存在或许是个催化剂，但说到底，作用只不过是让叶岭当替罪羊当得心甘情愿一点，就算没有虞穹，叶岭该上路一样得上路，你看卫富理当时垂死挣扎得多凶猛，不一样说死就死了。

　　等一下！
　　羽风脑子里突然醍醐灌顶般闪过一个念头。他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卫飞白了。
　　在源市的墓园，卫飞白去祭拜的哥哥，就是卫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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