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即是黑白两道》十月末蝎

54、绿林好汉

　　“我是老爷，你是少夫人，那不是公公和媳妇的关系。……扒灰？一一啊，没想到你喜欢玩口味这么重的啊？” 聂毓沨了然又暧昧地冲我眨眨眼，“那也行，你高兴就好，我反正生冷不忌的。”
　　“你？……”尽管知道聂毓沨不过是开个玩笑聊解旅途乏闷，我仍然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儿媳啊，我看你也乏了，就不必再赶路了……” 聂毓沨敏捷躲过我又一次横空射来的无影腿，“车夫——，找一个宽敞点的地方停下来吧，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宿。”
　　“好嘞！”
　　正巧，没走几步，看到一个挺大的火堆，旁边围了五、六个客商模样的人在喝酒聊天。车夫爱热闹，就地停了马车，跳下去跟人打了个招呼，就着火烤起了自带的干粮。
　　本来，车子的空间也算足够大。里间外间还有隔档，睡两个人完全不成问题。不过，聂毓沨既然自认是我公爹，那总不好影响儿媳妇的名声吧。所以，我把他踹出了车子。他只好去跟那些歇脚的客商挤作一堆。自己舒舒服服占了整个车厢，横着竖着折腾地不亦乐乎。
　　一个中年客商大约是听到了刚刚的动静，笑着打趣聂毓沨，
　　“怎么，给嫂子踹出来了？”
　　聂毓沨乐得有这个机会，忙装作很委屈地叹了口气，
　　“唉，家中恶妻实在凶猛如虎啊！”
　　“那还不是老兄你给宠的？”另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笑道，“想必嫂子一定貌美如花吧？我家中的老三也是骄纵得很，一个不高兴上来就乱发脾气。但我实在爱她那两道弯弯的柳叶眉和水蛇似的身段，舍不得委屈她，养得她性子是越来越刁。看你出门都不忘带同随行，就知道车子里的一定是位绝代佳人啦。”
　　聂毓沨装作很神秘地望了一眼马车的帘子，压低声音道摇头晃脑道，“不足为外人道也。”
　　那些歇脚客商一听，纷纷做了然状，神色暧昧地点点头。
　　刚刚的青年顿时来了兴趣，“就不知车内的到底是何等绝色佳人，可否让小弟也开开眼界？不是小弟狂妄，小弟的三妇也堪称月华之姿啊！三姬，出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青灰色马车车帘一动，一阵香风飘来，从车上走下一身姿窈窕轻纱蒙面的女子，袅袅婷婷走向火堆，等接近众人，行了个万福，
　　“三姬见过各位爷。”
　　声音是有些低沉，不过倒显得别具风情。
　　那青年哈哈一笑，将美人往身边一搂，无不自豪地扫视一周，
　　“各位，如何？我这个美妾还看得过眼吧？”
　　美人虽然轻纱蒙面，却也难掩天资国色。何况在一群久在外奔波的商人眼中，是母猪也能变貂蝉啊，当下，一个个面露痴迷之色，纷纷羡慕难言。
　　“不知美人可否取下轻纱，让我等也有幸一睹芳容呢？”
　　这声音轻佻浮夸，不是聂毓沨还会有谁？我当下气得差点没冲下去踹他一脚，顺便把他可恶的嘴巴睹上。这头，刚跟老娘表白过，那厢，就去调戏美貌少妇，还当着人家相公的面，这聂毓沨可真是恶趣味十足啊，或者，是色心不改啊……
　　美人闻言，微微一笑，便取下轻纱。
　　这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看，那媚眼儿抛的。他老公还在边上呢，就忙着跟聂毓沨眉目传情起来，那叫个风骚。
　　奸夫□□！！！
　　别笑了，花枝乱颤的，当心扭断你的水桶腰……
　　那个眼珠子，再瞪，要掉出来了，干脆挂在人身上当铃铛用吧……
　　气死我了！
　　“怎么样？老兄！不知你马车里的佳人……比起我这三姬，如何啊？”
　　比比比，一看就没得比啦。水桶腰扭得再欢，也是山鸡（三姬），我回头就改个名字叫凤凰。
　　“没得比，没得比啊！”果然，聂毓沨摇摇头。
　　我心头刚要一喜，只听聂毓沨又道，
　　“与三姬一比，她只是个酸得涩口的青苹果，如何能比？”
　　分手，绝交，我咬死他……
　　“哦？我不信，不如请娇客出来一见啊。”那个青年微笑摇头，“不是老兄舍不得吧？这可就不够意思喽！”
　　不知道是不是我隔得太远，总觉得那个青年商人在说这话时眼中精光一闪。
　　“那不如我们做个游戏，” 聂毓沨再次望向扭着水桶腰的佳人，含笑向他放了一波桃花电，又扭头看着说话的青年，不慌不忙地咂咂嘴道，“老弟的这位美人我是实在倾慕，如果老弟坚持对我车中佳人的兴趣，不妨我们做个交换。三姬归我，车中之人归你，倒时，你想怎么欣赏都没问题了。不过，这美人一旦交换，满意不满意可就是老弟的事了，我这里可是概不退货啊。怎么样，老弟够不够胆跟我赌这一局？”
　　这话一出，倒是让我冷静了下来。聂毓沨一时色迷心窍，看美人看迷了眼这我相信，但要说，拿我去换，他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我毕竟还是堂堂日月神教的大小姐，手下的兄弟可是不少。况且，他对我的心意……，我还是有这个自信的。想到这里，我仔细去看那个青年客商和他怀里的美人。那青年人目光如炬，肌肉紧实，就连坐在那里的姿态也相当的有爆发力，并不似一般商人。那个美人，虽然身姿婀娜，但皮肤较黑，轮廓偏硬，虽是柔弱无力倚在那里，却占据着最佳的地形，看样子，不但会武，功夫还不低。只是，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他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两人听了聂毓沨的话，交换了一下眼神。青年人突然一笑，
　　“老兄真是会开玩笑，哈哈哈……这三姬甚得我心，若要想换，我可是舍不得啊！”
　　围观的商人们都是一阵哄笑，并不知道这当中的暗流涌动。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聂毓沨显然是想避过我同这两人的照面，刚刚所做，也不过是想打消眼前这两人的疑虑罢了。想通这一节，我便老老实实躲在马车里睡起了大。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外间一阵喧哗，透过车帘望出去，像是火光印红了一大片。我揭开车帘一条小缝，向外看去。
　　只见那辆青灰色马车燃起了大火，布帘几乎已经烧没了。外头乱成一片，十几个络腮胡子的大汗骑着高头大马，将围着火堆休息的那群商人围了个密室。那些商人显然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抱着头蹲在包围圈里瑟瑟发抖，不敢出声，耳边尽是大汉们的调笑呼喝声。聂毓沨显是不想暴露会功夫的事，以致刚刚的一番作秀演戏的工夫白费，也老实地蹲在那群人中。那青年客商携着他的爱姬同样隐蔽在人群里。
　　第一个同聂毓沨打招呼的中年商人自觉里头自己的年纪最大，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
　　“各位好汉，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伤了我们的性命，家中还有老母弱子等着我们回去呢。”
　　“少说废话，我要你命干什么？只要钱财让我们满意，就立刻放你们走。”
　　“好好好，让我跟他们说和说和。只要不伤我等性命，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啊！”
　　原来，是遇上绿林好汉了。打劫而已，我松了口气。庆幸刚刚自己因为不习惯吵闹，找车夫将马车赶进了一旁相对隐蔽的密林，这才逃过了陪聂毓沨一起装熊的倒霉境遇。不过，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平日里，聂毓沨仗着自己武功了得，总是一副拽上天的样子，难得能看得他这样委屈求全的吃鳖。好好好，真是大快人心。我完全不理会聂毓沨正是为了掩护我的行踪这般煞费苦心，只是在一旁没心没肺地自己乐上了。

作者有话说

　　一会儿去面试,祝我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