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即是黑白两道》十月末蝎

18、暗格里的那些事

　　在聂毓沨几个飞眼的暗示下，老鸨知情识趣地离开了。
　　“那个，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找小白？这么迂回，你不会是想要偷看吧？”我怀疑地望向聂毓沨，眼见他白嫩嫩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起了两朵可疑的红云。
　　“嗯哼，……我自然有我的用意。说给你听你也不会懂的，你等着看就好了。”聂毓沨的眼神分明透露出一种叫做心虚的信息。
　　这条暗道很窄，两边是一个一个隔开的暗格。但是隔音效果倒是不错，连自己怦怦的心跳声都听的很清楚。完全听不到——我期待已久的传说中的无比美妙的嗯 ……嗯啊……啊声。我还在四处打量的时候，聂毓沨已经挑了个隔档，拨开暗格观察起来。
　　五秒……十秒……十五秒……，我只能听见自己越发明显的心跳声，看到厥着屁股的聂毓沨动都没动过的造型。
　　“喂，”我被暗道里的回声吓了一跳，只好压低声音，蹑手蹑脚走到聂毓沨身后，“看到没有？是不是小白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聂毓沨啧啧出声，“真正是学海无涯啊！正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又所谓活到老，学到老。惭愧惭愧，久不操练，吾之所知，亦甚为有限乎！”
　　“什么，什么？你看到什么啦？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你？”聂毓沨极为不舍地拉上暗门，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这里程度太深，不适合你这种初学者。”
　　“切！好稀罕吗？不让我看这个，我去看别的。”我一扭身子，朝对面的暗格扒过去，正要拉开暗门，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挡住了机括。“你干什么啊？”我不满的叫道。
　　“不许你看！”
　　“凭什么呀？我从小到大都没看过，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我急了，使劲儿扳聂毓沨的手。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子？”
　　“女孩子又怎么了？你看我就能看。”我气鼓鼓地瞪着聂毓沨，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你，聂毓沨哎！从来最蔑视礼法的聂毓沨，居然会不许我看，你脑袋烧掉了吧？”
　　看到聂毓沨有点面色尴尬地呆立在那里，我半撒娇半开玩笑摇着他的胳膊道，“好哥哥，就让我看一眼吧！就一眼。我现在这样什么经验都没有，将来入洞房的时候，我夫君一定会嫌弃我的。”我粉无辜地冲聂毓沨眨着大眼扮委屈。
　　聂毓沨抽搐了，这是什么逻辑，哪个丈夫会因为妻子有这样的经验而感到自豪的？不由得闷闷来了一句，“我有不就行了，我会教你的嘛！”
　　“你说什么？”怎么突然声音那么低？
　　“没说什么，……反正就是不许你看！”聂毓沨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老子要是带自己老婆去看别的臭男人的裸体，老子的脑袋才是烧掉了。
　　“不许？”我一看这条路也行不通，不由得怒了，“你，凭，什么？”
　　“就凭你……”聂毓沨的脸色，一会儿尴尬，一会儿愤怒，一会儿纠结，最终定格在一种欲语还羞得境界上，吐出了几个我这一辈子也不敢相信会由腹黑阴沉的聂毓沨说出的字眼儿，“就凭你……打不过我，哎？怎么样？嘿！你打不过我？怎么样？”
　　破坏形象啊！我哆嗦了，这是无赖路人甲的专署台词啊！一般紧随而来的还有一拳一个熊猫眼外加直立倒地的高难度狗熊动作，您，男一号啊，再急，也不能抢他的台词儿啊！形象啊，形象，我扼腕痛泣啊！
　　在我张嘴呆望坚持了十秒钟之后，聂毓沨终于觉悟地停止了一跳一笑一摊手的无赖全套动作，干咳了两声，“要看也不是不行……不过得我现检视一，觉得可以的再让你看。”
　　聂毓沨随意踱到一个暗格前，一挥手，一伸脖子，“哇……太激烈！”
　　再踱之，挥之，伸之，望之，“呀……太惨痛！”
　　继续踱之，挥之，伸之，望之，“哦……太血腥！”
　　……
　　“好了没，找到能看的了吗？”
　　“嗯，这个可以，过来！”
　　我屁颠屁颠地小跑过去，怀着无比激动无比亢奋的情怀朝那个神秘的暗格一点点凑过去，我对自己说，要冷静！
　　终于，终于看到了！！！
　　我极度冷静地转过了头，“靠！请问这件房有看的吗？”
　　“有啊，有啊！” 聂毓沨忙不及地点头，“这件房装修新颖，用色大胆，尤其那张梨花木雕床，手工精细，选料上乘，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我要看人！”我磨着牙，恶狠狠地瞪着聂毓沨。
　　“哦，那你等一下噢！”
　　聂毓沨态度非常友好的开始继续那一套踱之，挥之，伸之，望之的动作。
　　“这边，这边！”
　　“有人？”
　　“有人，而且很多很多哟！滚在一起，闹在一起……”
　　我怀着虽不亢奋但还是很兴奋的情怀再次望过去。继而平静地转过身。
　　“确实很多人滚在一起！”我深吸了一口气，噼哩啪啦放起了五千响的鞭炮。“你给姑奶奶看澡堂子干什么？她们有的我哪一样没有？”
　　“有……么？”就知道他会借机用很怀疑的眼光扫描我的胸部附近。
　　“我那是要扮男装用布条捆的，捆的！”我一定是被他气疯了，竟然很大声地开始跟他讨论起这个问题。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
　　我拼命挤出一个笑脸，“聂毓沨，我想是我没有讲清楚。我要看，一间房里两个人，一男，一女，understand？够清楚明白了没？”
　　“清楚，清楚……”
　　“不会再弄错了，哦——？”
　　“不会，不会……哎？过来这边！”
　　“等一下，你叫我看的不会是老鸨和龟公在数钱吧？”
　　“男的，潇洒倜傥，女的，温柔多情！”
　　我勇敢地再次踏出坚定的步伐，朝暗格望去。
　　——是，小白！
　　那个背挺得笔直的身影，虽然背对着暗格，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正是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白展堂！
　　“姑娘，我还是先走了！”
　　小白正欲起身，一个青纱罗裙的窈窕身影柔弱无骨地靠了过去，一双芊芊玉手按着小白的肩膀又坐回了凳子上。
　　“公子，莫非是嫌弃奴家不够貌美？”女子的声音软软糯糯，自带一种惹人怜惜的味道。
　　“不！是在下来错了地方。”
　　“公子自早间就与琴娘相伴畅谈，如今已届黄昏，才说来错了地方？”
　　“我以为……罢了，在下还是就此告辞，实在家教甚严！”
　　“公子，……”丽人怕小白说着说着又想跑掉，干脆一个转身直接倒在小白怀中。
　　“怎么样？
　　“说话就说话，别靠那么近，弄得我脖子痒痒的。”
　　“人家也想看嘛！”
　　我打了个哆嗦，聂毓沨这个人，今天怎么怪里怪气的。
　　“别……”我一回头，没堤防聂毓沨正弯下了腰整个人挨在我脑袋旁边，嘴唇竟然贴着他的脸颊一侧滑过，只感觉温软一片……脑袋顿时“嗡”的一声，一时间，眼前放大的满是他惊愕之下带着笑意的双眸。脸上涨得难受，犹自机械地吐出刚刚未完的话语，“……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