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乌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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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低沉的嗓音唤回伏黑惠的思绪。下意识遵循着对方的命令，乖乖把手机掏出递了过去。
接过手机打开通讯录，拇指灵活地摁着按键，然后把手机又丢了回去“这是我的电话。”手掌捋了捋头发，抓起外套，甚尔朝着公寓的门口走去“没有什么急事不要打给我。”
“你要去哪里。”看着还停留在联系人页面的手机屏幕，少年眨了眨眼睛。
......联系人界面上的名字只写着「甚尔」，这是有多讨厌禅院这个姓氏啊。
“工作。”言简意赅的回复，男人蹲下身子，提起鞋后跟，穿上方便运动的平底布鞋。
“你是咒术师么。”
“如果我说不是的话，你会怎么办呢。”转过头，某人深邃的暗色眸子没有多少起伏，静静望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小孩“对于我来说，无论是杀人类还是咒灵，都是一样的。”
“反正只是拿钱干事而已，你觉得这难以接受么？”注意到伏黑惠逐渐皱成一团的眉头“说到底，人类和咒灵并没有多少区别。”
“可是......”
“可是咒灵会残害人类，你是想说这个吗。”沉默了几秒，抬手摸着后脑勺，脸庞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果然还是小孩子啊。”竟然还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你觉得咒灵杀害的人多，还是人类自己呢？”缓缓地继续道：“......有些人可是比诅咒更加令人作呕啊。”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禅院甚尔咂了咂嘴。
被对方周身萦绕的阴郁气息所影响，不知道感觉到些许慌乱“......”伏黑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渐渐攥紧，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像是被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瞅着小孩沉闷的表情“被通缉的大多数都是诅咒师，或者是有污点的非正规咒术师。”长长叹了口气，黑发男人的语气不知为何带着几分妥协。
当然暗杀正规的咒术师自己也是会接手，如果给的价钱够多的话~
没有多少留恋，禅院甚尔大步走出公寓，反手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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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中的长刀插回刀鞘，塞进武器库咒灵虫的口中，懒洋洋地从窗口一跃而下，即便这边是六楼。
安然无恙、宛如猫一样轻巧地稳稳降落到地面，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男人顺着墙角离开案发现场，隐没在浓厚的夜色之中。
难得心情不错的查看着委托者发来的赏金，清算着账户内的余额。
然而这美好的心情被一声不会读气氛的电子音打破。
「限时任务：送伏黑惠上学（1/0）」
甚尔：“......”啊，完全忘了还有这小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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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细软的金色沙滩上，惠呆呆着看着盘旋在蓝色天空上的海鸥，楞楞地发起呆。
然而飘忽的思维还未发散多久，就被脸颊上传来的疼痛吸引注意。低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黑漆漆的螃蟹。
螃蟹用看起来巨大而坚硬的钳子狠狠夹住了自己的脸颊“......”然而伏黑惠刚准备抬起手，就被螃蟹发出的熟悉声音给吓到了。
“——喂，臭小子，赶紧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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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了。
脸颊上传来些许细微的疼痛。嘴角沾着点点晶莹的口水，双手交握着放在胸前，少年无神的眼眸直勾勾看着天花板，满脸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的迷茫。
“你今天不是要去上学么。”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七点半了。”
“啊。”像是才反应过来，大脑渐渐回身，清醒过来。某人急忙撑身起床，但是却忘了自己的脚上的伤，猛的站在地面，疼痛让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边倾倒。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地抓住小孩的胳膊将人拉住，避免了对方摔成狗吃屎的结局“你学校在哪里，我送你过去。”听不出喜怒、有些冷淡的话语融化在空气中。
“不.....不用了。”不知为何感觉心情有些复杂，上下张动的嘴唇犹豫半晌，伏黑惠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嘁。”没有说什么，某人只是用不爽的啧嘴代替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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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清晨还是有些微冷，一阵寒风刮过，衣服穿的不多的黑发少年像乌龟一样把脖子缩起，默默将手放进兜里“咳咳。”
“想吃什么。”后知后觉想起还没有吃早饭，男人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低头斜着眼询问“不回答就去我想吃的了。”
原本是不想说话的，但是听到对方后半段话，伏黑惠只好开口“乌冬面吧......”瞥到了街对面有一家装修看起来还不错的面店。
“哦。”顺着少年投过去的视线，甚尔也看到了那家店“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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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着热气的乌冬驱散了身上的寒气，让人感觉到温暖“我开动了。”双手合十，少年闭上眼睛小声嘟囔。
拿起筷子开始解决着食物，眼睛都余光却看到对面那碗迟迟未动的瓷碗。
好奇地悄悄抬起头，看着夹起面条、一动不动，像是在发呆的男人，惠稍微有些迷惑。
......他不喜欢吃乌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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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注意到对面小孩的观察，最后还是无奈张开了嘴，男人咬住面条，开始细细咀嚼着。然而仅仅只是吃了几口，就迅速拿起旁边的水杯，灌了一口凉水“咳。”
用纸巾擦掉鼻子上冒出的细密汗水，甚尔继续安静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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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原来是......
——怕烫啊。
内心得出了结论，惠微微瞪大了眼睛。
不知该作何评价，只好收回观察的视线，努力静下心来解决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心情有些......微妙？这个人竟然会有猫舌这种格格不入的属性。
——不过最后还是把食物都好好吃完了啊。而且吃饭竟然意外的安静，也没有吧唧嘴什么的......明明从外观上感觉会是很粗鲁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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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终于到达了学校门口。
“那个......我走了。”虽然想就这么直接离开，但是感觉这样什么也不说直接走好像有些不大礼貌。在内心纠结许久，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侧身抬起头对着身边高大的男人小声说道：“还有就是......”耳唇不受控制地泛起红色。
“谢谢。”黑发少年最后这声感谢细弱蚊声。
虽然很讨厌这个人，但是......他的确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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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一副无所谓的神色，禅院甚尔吊儿郎当地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些疲倦。
毕竟昨天为了「工作」自己可是一晚上没睡。
“......为什么这么小声也能听见啊。”自暴自弃地吐槽道，伏黑惠尴尬地走进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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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会，马上就要进入教学楼，突然停下了脚步。内心涌起的奇怪欲望让惠怀着忐忑忘身后看了一眼。
他应该已经走了吧。
然而那个远方的墨色身影还是稳稳立在原来的地方，让自己的心跳下意识漏了一拍。
视线中，那个小小的影子抬起了手，悠闲地摆了摆。
仿佛触电，迅速转回脑袋，像逃跑一般，少年一头拱进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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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系统久违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好奇询问道。
“还行吧。”嘴唇叼着烟，然后用手捂着打火机的火焰将其点燃。
看着远方那个小小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大楼内后，吐了一个烟圈，甚尔缓缓转身，悠闲地踱步离开“突然感觉，如果有条件的话。”
“看着他长大似乎也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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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只是这样想想而已。
如果这孩子真的跟着自己，估计是没有什么美好的生活吧。
“我可不适合去养孩子。”轻笑一声，将燃尽的烟头摁入垃圾桶中。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乌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