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吊桥效应》瓦豆鲁迪

5、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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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辰雪之有理由怀疑迹部景吾是在暗示她可以喜欢他并且去追他，不过她没有证据。
　　一直到回了教室，天辰雪之才意识到自己忘了跟迹部景吾说一声音乐社排练的事情。
　　学园祭很快就要开始了，音乐社的表演曲目也要迎来最终彩排了，到时候担任钢琴伴奏的迹部景吾自然是要出席的。
　　音乐社平时练习的时候迹部景吾自然不可能每次都到场，他总共就参与了三次而已，所以和其他伴奏者的默契程度还是个迷。
　　天辰雪之只好又找了个机会去跟迹部景吾说这件事情。
　　迹部景吾听天辰雪之说完后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气氛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天辰雪之带着一点点小失落回到原位，开始细究起这点小失落出现的原因，最后得到的结论是——人就是喜欢犯贱，于是她很快就释怀了。
　　要说天辰雪之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这种自我排解的能力，任何糟心事到了她面前，不出三分钟她就能化解，当然除了一些不可抗力，例如高空中的吊桥。
　　天辰雪之还是很感谢当时伸出援手的迹部景吾的，感谢到产生了莫名的情愫，至今无法消散。
　　所以结论是，她还是喜欢迹部景吾的。
　　天辰雪之无奈地接受了以上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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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社最后排练的时候，迹部景吾还是让天辰雪之惊叹了一把，他的琴声很和谐地融入了其他的乐器，完全不需要耗费过多时间去磨合。
　　一轮排练结束后，社长十分激动地跑到迹部景吾身边，吹了一堆彩虹屁，迹部景吾不为所动，淡淡看了他一眼说：“这是最后一次。”
　　天辰雪之看到了社长立刻就垮了下来的脸，活像个表白失败后垂头丧气的小年轻。她刚刚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笑容还未完全展露，就被迹部景吾忽然移过来的视线打断了。
　　迹部景吾只是看着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天辰雪之读不懂他的眼神，分辨不出他这一眼的目的，在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后，迹部景吾终于挪开了视线。
　　天辰雪之又想起第一次见迹部景吾的时候，那时他是蒙着面纱的山中精灵，此刻他也仍然神秘无解。
　　直到此时，天辰雪之才突然意识到视线被吸引的原因，她只是想驱散那些神秘，看看面纱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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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排练的时候，学园祭的所有节目表演者都聚集到了大礼堂。
　　音乐社的节目排在最后，也就是说，要等到所以其他节目都走一遍流程才能轮到音乐社。
　　天辰雪之不太想挤在一群人中间，挑了一个靠后的位子坐了下来。
　　迹部景吾姗姗来迟，匆忙走进大礼堂后直奔第一排，经过天辰雪之所在的那一排时，他停下了脚步，朝她望去。
　　此时大礼堂的灯都还亮着，天辰雪之清楚地看到迹部景吾皱了下眉，刚要开口时，被远远传来的一道声音止住：“迹部君终于来了！”
　　迹部景吾闻言，收回了视线，径直走到前排。
　　天辰雪之不认识那个人，只知道是学生会的。迹部景吾想和她说什么呢，天辰雪之有些好奇。

　　本以为坐在这个位置不会被别人打扰，却没想到还是有非常闲的人特意找了过来。
　　“天辰同学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觉得无聊吗？”
　　“不无聊啊，社长才无聊吧。”
　　“天辰同学要不要跟我到前面去？”
　　“不要，我觉得这里很好。”
　　“这样啊，有点可惜。”
　　天辰雪之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好可惜的，只能用微笑带走了社长。

　　彩排正式开始，主持人一个是漂亮妹妹，另一个是长得还不错的小哥，两人声音都很好听，特别是漂亮妹妹。
　　彩排并非单纯走个过场，每一组节目都需要完整地表演一遍，学生会的成员们会做出最后评判，如果表演得太烂很有可能会被直接砍掉。
　　天辰雪之很认真地坐在台下当观众，大部分节目都还是很有意思的，等待的时间并没有让她觉得太难熬。
　　终于等到倒数第二个节目了，天辰雪之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起身去了后台。
　　这过于严格的彩排竟然还要换上表演服，天辰雪之换衣服的时候忍不住吐槽。
　　音乐社的节目统一服装是白色礼服，非常好看，仙气逼人，就是穿起来有点麻烦，天辰雪之换好衣服时，台上的节目已经表演了快一半了。
　　天辰雪之和已经换好服装的乐手们打了声招呼，走到一旁拿出自己的吉他试了一下音，确认音准没有问题后就凑到舞台侧面观赏表演。
　　“天辰同学已经换好衣服了啊，我还想去叫你呢。”也是刚刚换好了一副的社长看到天辰雪之后就走了过来。
　　“社长，我还是很靠谱的，不用担心我会忘记要上台这件事。”
　　“没有没有，天辰同学不要误会，”社长挽起微笑，“天辰同学这一身，很漂亮。”
　　“谢谢。”天辰雪之笑着接受了他的话题转移，正想客套一下时，听到了一声低低的惊呼。
　　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刚从换衣间出来的人身上。
　　迹部景吾穿着与他们同色的白色西装，款式也与其他人的西装没有太多差别，但碍于自身条件太过优秀，所呈现出来的效果却天差地别。
　　天辰雪之突然觉得自己所谓的一见钟情大概率是见色起意的结果。
　　他永远都是众人目光聚集的焦点，无论穿成什么模样。
　　在天辰雪之看到迹部景吾的同时，迹部景吾也在音乐社社长身边看到了天辰雪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迹部景吾走近了他们，只是走到一半，音乐社社长立刻迎了上来。
　　“迹部君永远那么光彩夺目。”社长真情实感地夸赞。
　　天辰雪之闻言，忍不住开始怀疑他的真实性向，以及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他总是那一副爱迹部景吾爱得要死的样子。
　　迹部景吾不是很想理他，但挡不住他无穷无尽的热情。
　　“啊，我们的主唱大人也已经就绪了呢！”社长眼观四路，立刻发现了织田。
　　迹部景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美艳万分的织田。
　　织田向来如此风格，虽然好看但没那么多惊艳。
　　迹部景吾又朝天辰雪之看了一眼，打破了平日里文艺少女的模样，繁复的裙装让她像个城堡里出逃的公主，只是这个公主此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天辰雪之的视线被织田勾了过去，在美色中沉迷了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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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的节目表演完毕，主持人上台播报下一个节目时，工作人员纷纷上台搭好了音乐社所需要的舞台。
　　随着幕布升起，乐手们拿起了自己的乐器登上了舞台。
　　迹部景吾不经意间又看到了天辰雪之，手握吉他时的公主突然变成了举剑的骑士，捍卫所爱。

　　舞台中央是主唱织田的位置，稍稍后面一些是一架三角钢琴，再后侧是弦乐器的地方，钢琴的左后侧是吉他和其他弹奏类乐器，右后侧是鼓和其他打击类乐器。
　　三角钢琴奇妙地侧放着，天辰雪之恰好能看到迹部景吾。
　　礼堂里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只留下舞台上的光束。
　　第一个音符自钢琴而起，紧接着是弦乐，前奏过后人声响起，天辰雪之开始时不时地拨响吉他的弦。
　　天辰雪之头一次发现自己一心两用的能力超群，手上动作分毫不差，视线却完全集中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这并不是天辰雪之第一次见迹部景吾弹琴的模样，可不知为何，只有这一次被牢牢吸引，甚至在最后一个钢琴音落下之后，她突兀地脱口而出：“我果然还是很喜欢迹部君呢。”
　　音量不大，但也不小，天辰雪之周围一圈的人都能听清，包括迹部景吾。
　　“你知道吊桥效应吗？”
　　“吊桥效应吗？”天辰雪之笑了一下，“你说得对。”
　　吊桥效应——当你提心吊胆走过吊桥时你遇到了另一个人，你误以为心跳的突然加速来源于此人，你误以为你遇见了爱情。
　　并非没有可能。
　　天辰雪之这么想着。

　　这一小小插曲完全没有影响到彩排流程，音乐社成员们下台后，主持人进入了开始了最后的结束语。
　　天辰雪之换掉了演出服，在更衣室里，她才突然意识到迹部景吾那句话的隐含内容——他是记得的，山谷间的吊桥，踟蹰不前的天辰雪之，以及突然出现的“拯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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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那个突然的告白没过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冰帝，天辰雪之被迫成了校园名人。
　　“天，你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迹部君表白了，你太强了！”长岛得知后，如是感叹。
　　天辰雪之也觉得自己当时过于冲动了，“这不是情不自禁吗！”
　　“那吊桥效应又是怎么回事？”
　　天辰雪之想着这事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便如实和长岛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长岛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总觉得你对他态度很奇怪。”
　　“有很奇怪吗？”天辰雪之歪头问道。
　　“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奇怪。”
　　“好吧。”
　　长岛突然激动道：“不过迹部君竟然没有直接拒绝你，我觉得你有机会！”
　　“这就叫有机会了吗？”
　　“是啊，毕竟之前迹部君拒绝别人的时候可是十分果断的，”长岛拍了拍天辰雪之的肩膀以示鼓励，“虽然基本上也没什么人敢直接了当地表白。”
　　天辰雪之怨念地看了一眼长岛，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安慰。
　　“真的不是吊桥效应吗？”长岛又问。
　　“这两天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天辰雪之微微扬起了嘴角，“我觉得不是。”
　　就算当时确实产生了吊桥效应，但对象如果不是迹部景吾的话，大概率的情况下她会立刻停止心动，但迹部景吾不一样，他会时不时地就来踢一下她的心脏，即使是无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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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天辰雪之对待感情看似十分佛系，经常无法让人感受到她的喜欢，但实际上她还是挺在意的。
　　迹部景吾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天辰雪之生出了试探的心思，既然他不表明态度，那么就由她来证实。

　　天辰雪之又一次被长岛指使去派发作业本，发到最后两本时，很巧地出现了迹部景吾的名字。天辰雪之将其他本子都送回了主人手中，才终于来到迹部景吾桌边。
　　迹部景吾正低着头在看书，天辰雪之伸手敲了敲他的桌子，在他抬起头后，将本子递到他面前。
　　迹部景吾接过后随意放下，手刚离开本子就突然被天辰雪之握住，然后他的掌心被摊开，手腕被扣住的同时一颗球状物体落在了他的手中。
　　天辰雪之的动作很快，迹部景吾猝不及防。
　　她迅速收回了手，目光紧紧锁定在迹部景吾脸上，笑着说：“巧克力，请你吃。”
　　迹部景吾面无表情。
　　天辰雪之颇感遗憾地离开。
　　迹部景吾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球状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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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结果的试探，迹部景吾未免太面瘫了。天辰雪之有些忧伤，一时间不知道该进还是退，只是她仍然觉得，至少迹部景吾并不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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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园祭除了晚会之外，白天还有各种其他活动，每个班都卯足了劲变着法子吸引顾客。
　　天辰雪之所在的A组很老土地搞了个咖啡屋，有女仆，也有男仆，任由客人挑选。
　　本来天辰雪之是不想成为女仆中的一员的，但在长岛的撒娇卖萌之下，无奈地上任了。
　　天辰雪之借口上厕所离开了摊位，绕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又伸手扯掉了女仆头饰。
　　一直站着真是太累了。
　　天辰雪之深觉自己就是个废物，就算是弹三分钟的曲子，她都会想坐着，更不要说连站个几小时了。
　　啊，还有这女仆装，她真的爱不起来。
　　双重攻击让她光荣地成为了一个逃兵。

　　林荫道此刻安静得很，人群都集中在教学楼和摊位边，几乎不会有人到这里闲逛，天辰雪之觉得自己十分安全。
　　十分钟后，她被打脸了。
　　她坐在树下的长椅上，闭着眼睛，微微仰头，享受着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脸上的感觉，以及不被打扰的安宁。
　　“跑到这里来偷懒，你很会找地方。”
　　安宁被无情打破，天辰雪之睁眼朝声源望去。
　　迹部景吾远远地走过来，同样也看着她。
　　一阵微风拂过，天辰雪之忍不住捞了一把被吹得乱飞的头发，而树上枝叶晃动，落在她脸上的光点也随风而动。
　　“太累了，我不适合干这一行。”天辰雪之随口解释。
　　迹部景吾走到她面前，“你该跟店长去解释。”
　　“店长会理解我的。”天辰雪之想长岛一定会体谅她的。
　　迹部景吾轻笑了一声，不明意味。
　　“坐吧，迹部君。”天辰雪之拍了拍长椅上空着的地方，说。
　　迹部景吾依言在她身旁坐下。
　　天辰雪之忍不住感慨了一下，“真羡慕迹部君不用当跑腿的。”
　　迹部景吾稍稍侧头就能看到她，“你可以来学生会。”
　　“那还是不要了。”天辰雪之怕麻烦，学生会必然是更麻烦的选项。
　　闲聊了几句后，天辰雪之突然感到有些困倦，掩嘴打了个呵欠后说：“好困啊，我休息一下，迹部君你自便。”
　　迹部景吾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天辰雪之背靠足了长椅闭上了眼睛。
　　天辰雪之就这么睡着了，毫无防备的，在迹部景吾身边。
　　迹部景吾忽然在意了起来，她到底是对谁都如此，还是只对他这样。然而他还没有得出结论，就感到肩上一重。
　　天辰雪之睡着睡着身子歪到了一边，恰到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迹部景吾肩上。
　　隔着薄薄的衣衫，迹部景吾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脸颊的温度。
　　他应该推开她的，但他没有。理智落了下风，他此刻被本能驱动着。

　　天辰雪之没有睡太久，过了十来分钟左右悠悠转醒。她直起了身子，转头看向迹部景吾，“迹部君还没走啊。”
　　迹部景吾顿时一句话都不想说。
　　天辰雪之嘴角挂着的笑逐渐消失，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靠着的不怎么柔软但暖意十足的是什么。
　　“啊，真是麻烦迹部君了。”天辰雪之很难得地感到了一丝窘迫。
　　迹部景吾站起身，扔下了一句“这一次先欠着”后就离开了。
　　天辰雪之终于扫空了所有的不清醒，感受到了迹部景吾的纵容。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迹部景吾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