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明婆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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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曙光渐现，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
今日是陆岚烟学习礼仪的第一天，陆岚烟拗不过映冬要帮她精心打扮的要求。
梳妆台前，映冬站在陆岚烟身后帮她梳头，灵巧地编了两条辫子，并在两边发尾处各点缀上了珍珠发饰。随后，她又从衣橱里取了一件淡黄色的复古纱裙叫陆岚烟换上。陆岚烟全程像木偶一样呆滞着任由映冬摆布。
映冬一边整理陆岚烟的衣裙，一边满意地夸赞道：“小姐绝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女孩。”
陆岚烟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眼前打扮俏丽的小女孩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在涅亲王府的半年来，为了训练方便，陆岚烟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映冬所准备的衣服一直未能派上用场，为此她埋怨了好久。
映冬紧张兮兮地道：“小姐，我打听到了，亲王殿下找来的老师是曾经皇宫里面的女官，不知道会不会很严厉呢。”
陆岚烟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映冬，我可聪明着呢。”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一位穿着华服的老妇人走进了含烟轩，她身后还跟着两位王府侍女。
陆岚烟和映冬早已在院内等候着，陆岚烟默默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老妇人。老妇人左手握着一串红珊瑚珠串，右手拄着拐杖。她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保养得极好，脸色红润，双目有神，依稀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位美人。
老妇人对身后的两位侍女轻声说道：“你们回去跟康管家禀报吧，不必跟着我。”
“是。”两名侍女低着头离开了。
陆岚烟往前一步走到老妇人的面前，刚想行礼，却被老妇人的左手一把托住阻止了。老妇人温和地说道：“小姐不必给我这个糟老婆子行礼。”
陆岚烟暗自惊讶，眼前的老妇人看似柔弱，手劲却极大。陆岚烟暗自使力竟然挣脱不开老妇人的手。要知道，经过半年柳老体能训练的陆岚烟已经能比得上正常体型的少年了。
老妇人莞尔一笑，放开了手，道：“外面风大，来，我们进屋说话。”
陆岚烟和老妇人一同进入屋里，坐在茶桌旁。映冬很有眼力见，早已准备好了茶具和温度适当的开水，捧杯沏茶。顷刻，茶香四溢，清香悠然。
陆岚烟问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小姐叫我明婆婆就好。明是我夫家的姓，我自己的名字早就忘了。”
“明婆婆，请喝茶。”
明婆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随后叹道：“果然只有涅亲王府上才有如此醇厚的雾山毛尖，我记得亲王殿下最喜欢喝这种茶了。”
明婆婆举止优雅，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像是难相处的人。陆岚烟从明婆婆提起雪涅亲王的语气中推断，她与雪涅亲王是旧交。
明婆婆仿佛能看清陆岚烟所想，道：“亲王殿下还住在皇宫的时候，我曾经有幸担任过殿下的管事宫女，都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我刚才第一眼看见小姐，就知道小姐和亲王殿下的关系了。”明婆婆目不转睛地看着陆岚烟，好似透过她在回忆些什么，“小姐和殿下小时候长得真像。我记得殿下小时候也跟小姐现在一样，眉清目朗。”
陆岚烟被明婆婆直勾勾地盯着有些许不自在，好在明婆婆很快收回了目光。
明婆婆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好了，我这老婆子就不多嘴了。我们的时间只有三个月，现在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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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三个月里，陆岚烟上午跟着明婆婆学习礼仪，下午跟着柳老训练，晚上的时间她自行分配。
本以为学习礼仪会很枯燥乏味，但是在明婆婆温柔耐心的指导下，陆岚烟学习得很快。因为重活一世的关系，陆岚烟要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原本预计三个月的初级礼仪课程，陆岚烟两个月就学完了。
明婆婆教授给陆岚烟的初级礼仪课程来自天斗帝国贵族礼仪学院－—梓院。陆岚烟后来才知道，明婆婆是梓院的名誉副校长。作为天斗城唯一的贵族礼仪学院，能进入梓院学习，单单凭借财富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一定的爵位和官衔。
当然，由于涅亲王并没有在明面上认回陆岚烟，陆岚烟是没有资格进入梓院学习的。对于陆岚烟而言，梓院毕业的头衔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学到的东西。这所学院教授的不仅仅是贵族礼仪，还有语言的艺术，驭权之道。因此，梓院与其说是培养上层贵族之所，不如说是培育新一代天斗帝国政治家的温床。
剩下的一个月里，明婆婆没有继续给陆岚烟上中级礼仪的课程，而是一一介绍天斗帝国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并要求陆岚烟把他们的名字背景和对应的画像都背下来。
陆岚烟暗自在心中勾勒出了天斗帝国政局。
雪晟大帝膝下共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均为辛宛皇后所生。雪晟大帝并未立储，大皇子雪澄空今年十五岁，二皇子雪祁沧今年十二岁，公主雪柔今年四岁。
天斗帝国权分四处，宰相辛德执掌财权，觉醒殿总殿主卡特统管分配魂师，平彦侯萧承安掌管边境兵权，雪晟大帝自己掌控天斗城精兵队，又称其为皇家骑士团。
值得一提的是，辛德的女儿是天斗皇后辛宛，萧承安的女儿竟然是涅亲王府已过世的亲王妃萧鸢。一位无权亲王与手握兵权的平彦侯结为亲家，本应是引起帝王警惕的大事。但是据说萧承安并不同意萧鸢嫁给雪涅亲王，在萧鸢的一意孤行下与其断绝了关系，此后两家并无往来。甚至连萧鸢的丧葬礼，平彦侯府都没有派人来吊唁。
此外，天斗帝国附属王国经过不断分划又合并后，现存共有五大王国。分别为纳河王国、浦格王国、蒙尔利王国、达图王国和帕蒂斯王国。对于几大王国之间的明争暗斗，天斗帝国也不加制止，甚至有暗地鼓励之嫌。
这五大王国的掌权者不仅仅有皇室雪家后裔，还有当初随着雪元洲成立天斗帝国元老们的后裔。正是天斗帝国几千年来不断分封土地造成王国势力壮大，天斗帝王不再给亲王分封可以世袭的领地。雪涅亲王的封地仁城，只是一个在北方接壤蒙尔利王国的弹丸小城。
***
三个月期限已至，含烟轩院内。
看着身前面容精致的小女孩，明婆婆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称赞之色，作为梓院的名誉副校长，她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带过学生了。陆岚烟并不是她教过的最聪慧的学生，却是最耐得住性子的学生。
明婆婆有些担忧地想，或许和陆岚烟前几年的经历有关。唉，若是她能从小平安地在涅亲王府长大，或许能有一个十分快乐的童年，而不是……
可惜，没有如果。
“明婆婆，您怎么了？”注意到了明婆婆明显流露出了异样的情感，陆岚烟问道。
犹豫了半天，明婆婆还是开口道：“孩子，这些话本不该我开口。但是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亲王殿下也不能做主。殿下他……以前过得同样不顺利。”
明婆婆握住陆岚烟的双手，继续说道：“当时老亲王和老亲王妃一日之内莫名暴毙，亲王殿下当时的年纪比你还要小一点，独自一人被先帝接进了皇宫里。”
“皇宫地方大，人又多，先帝很快就遗忘了宫中还有殿下的存在。一个双亲亡故，没有人撑腰的世子，难免受到宫人冷落。我那时丈夫刚逝，进入皇宫不小心得罪了宫令女官，这才被分配到了亲王殿下住的曲璟阁。”
“冬天最冷的时候，天宫府送上来的炭火稀少。亲王殿下身子都冻僵了，但是他就是强忍着，不吭一声，直到被我发现了。后来还是殿下舍身在冰湖里救了太子，也就是现在的陛下。与太子交好后，曲璟阁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明婆婆不由唏嘘道：“我说出这些，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希望你们父女不要生出间隙，亲王殿下没有让你立刻恢复身份，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在三个月的相处中，陆岚烟能感受到，明婆婆对于她不仅仅是出于老师的职责，也有如同长辈一般的关爱。这种关爱是纯粹的，明婆婆一生无子，又看着雪涅亲王长大，对待陆岚烟就像对待自己的孙女一样。
刚才的一番话，陆岚烟也并未听出恶意。只是有些余悸，明婆婆能感受到她对雪涅亲王的感情并没有表面上的真挚，那么雪涅亲王呢？在跟着明婆婆学习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先前的伪装是多么的稚嫩。
雪涅亲王愿意让明婆婆来教导她这些，他对于她又是何种情感？陆岚烟不知道，事实上，她和雪涅亲王并没有相处过多久。
面对眼前慈祥老人的期许，陆岚烟笑言道：“明婆婆，您在说什么呢。我和爸爸血浓于水，自然是一条心。”
“你啊。”明婆婆轻轻捏了一下陆岚烟脸上的婴儿肥，没有点破她的小心思，“我该走了，记住明年六月我会再来，到时候要是被我发现你把我教导过的礼仪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有你好果子吃。”
“啊，还来？”陆岚烟面露苦涩地说道。她时常觉得，学习礼仪有的时候比在柳老那的魔鬼训练还要可怕。
“当然，别忘了，还有中级礼仪课程和高级礼仪课程，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看着一向淡定的陆岚烟吃瘪，明婆婆脸上流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送走了明婆婆后，陆岚烟回到屋内马不停蹄地开始修炼。她能感觉到，自己离突破十级不远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明婆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