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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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瀮第二天起来，还是觉得浑身酸软乏力。脊椎有点疼，是那种自上而下的疼。
反正今天是周六，再睡会吧。于是又闭上了眼。
迷糊间有人摸了他的头发，还给他盖了被子。他以为是赵女士，翻了个身又睡了。睡着睡着发现事情不太对，赵女士今天不是出差了吗？怎么会在家？自家老父亲？也不对，他平时忙得不见人影，这会估计在飞机上呢。
他马上不困了。
厨房传来做饭的声音。谢瀮心想：这是哪门子的贼，进人家里偷东西还给人盖被子，居然还顺便做个早餐？
悄悄走近厨房，谢瀮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厨房忙碌着。
“祁翊？”
祁翊转过身，手里还拿着个锅。“醒了？”
“不是，你怎么在我家？”谢瀮有点懵，“不对啊，你怎么进来的？”
“难不成你翻窗进来的？这可是十七楼啊。”
“不是。”祁翊把煎蛋铲起来，放到盘子里。“是你的母亲，赵女士拜托我照顾你一个星期的。”
“先去洗漱。等会吃早餐。”
谢瀮就乖乖地去洗漱了。再出来时，一股香气环绕着他。
他忍不住凑上去看，却被祁翊给拦住了。“你等会就知道了。”
“有什么好保密的……”谢瀮一边嘟囔着，一边坐到了餐桌前。
祁翊没有让谢瀮等太久。
“谢大少，今日的早餐可还满意？”谢瀮面前是一碗馄饨，没有加葱没有加香菜。
“满不满意尝了才知道。”
谢瀮舀起一个馄饨送进口里，不紧不慢地嚼着。他觉得挺好吃，馄饨的馅儿是猪肉，他讨厌的软骨都挑干净了，也没有腥味。并且最重要的一点，祁翊没有放葱，也没放香菜。只要放了香菜和葱，无论多好吃的东西，谢瀮全都不吃。
“还不错。”谢瀮夸了一句。
祁翊跟他做了两年同桌兼室友，知道他这句话是在说“好吃”。
“少爷真难伺候。”
“那是当然。”谢瀮看到旁边有个蛋糕，是草莓奶油的。
“怎么还有个蛋糕？”
“你快分化了，我怕你难受，馄饨吃不下。”祁翊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而且你不是喜欢这个么？”
祁翊会做蛋糕，他不奇怪，毕竟祁翊每个周末都来向赵女士学做小甜点，顺便陪赵女士研发新甜品。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草莓奶油蛋糕？
大概是自己无意间说过吧。
谢瀮把小蛋糕移过来。
他记得以前也有那么一个人给他做过这种蛋糕。不过卖相没那么好而已。
“蛋糕怎么样？”
“嗯。”
蛋糕很好吃，但是谢瀮觉得没有那个蛋糕那么好吃。
换一个说法，他在想那个给他送蛋糕的人。
那时候是初一。他刚下舞蹈课，就看见自己的包旁边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盒。上边有张纸条：蛋糕是我自己做的，一份心意。署名是一个“。”
谢瀮不知道是谁做的，也不敢下口，就丢了。
此后每天，那个“。”每天都给他送草莓奶油蛋糕，谢瀮渐渐放松警惕，尝了那个蛋糕。自家老母亲曾是高级甜点师的谢瀮当然不觉得这个蛋糕有多好吃。但他觉得，蛋糕不好吃没关系，这个“。”的心意很让人感动。
谢瀮初中在校外的培训机构练舞，从初一到初三，他每次去上课都能收到那么一个蛋糕。
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原来自己也会被某个人喜欢那么久啊。
再后来，谢瀮去了一中，一中有专门的老师给艺术生上课，他也不去那个机构练舞了。他没有再收到过蛋糕了。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祁翊看谢瀮一直在沉默，问道：“是蛋糕不好吃？”
“不是，很好吃。让我想起了一些事而已。”
祁翊松了口气。“好吃就行，你要是不吃东西，瘦了，你妈估计饶不了我。”
“不会的。”谢瀮笑起来，他笑起来时眼尾也勾起来，格外勾人。
“吃蛋糕。”祁翊看着他那双勾人的眼睛，语气平静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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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时候，谢瀮更加不舒服了。但他还是坚持着要去学校。
“瀮哥，你说你分化反应咋那么大呢。”黄皓嘉回过头说。
“是啊。”旁边一个叫“喻言”的女生附和着。
“你分化反应挺大的，今天就不应该来学校。”
谢瀮脸是白的。分明是九月，教室里的空调关了，风扇也没开，但谢瀮的手却像是冰块。
“谁想到呢……早上明明还没有那么难受的……”
“你分化时间晚，反应大是正常的。”祁翊差点就忘了谢瀮从没认真上过生理卫生课这回事，只好义务做一回生理卫生老师。
谢瀮的脊椎从腺体往下都酸痛不已，内脏在腹腔内搅着，一阵一阵的。
“那我一个人在家，被疼死了也没人知道……嘶……”谢瀮觉得一说话，就变得格外难受。
“觉得疼就别说话了。睡觉。”
祁翊摘下眼镜，揉了揉睛明穴。
谢瀮睡得迷迷糊糊，有人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
“……老祁？”手心传来温度，是个热水袋。
“你不去上体育吗？”
“不能弃同桌不顾。”祁翊回答得很简单，意思就是要留下来看着谢瀮了。
大概是请假了吧……嘶，疼啊……
终于熬到放学，谢瀮连舞蹈课也请了假，他和祁翊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双腿软得像没有骨头，半倚半靠在祁翊身上，脸颊烧得厉害。
疼痛又比刚才剧烈了许多。饶是谢瀮这样能忍痛的人，也不禁疼出了声。
“很疼吗？再坚持一下，快到家了。”
谢瀮没有答他的话，头疼得厉害，在路边蹲下来缓了片刻，内脏也在不停搅动着，直搅得他不能动弹。
谢瀮的分化过程简直是百般的不适，比普通人剧烈得多。
谢瀮甩甩头，觉得眼前模糊不清。他疲惫不堪，说：“没事，我回家睡一觉就好了。”说着勉力站起身。
站起来的一瞬间，眼前忽的信号中断，世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四周天旋地转，仿佛世界末日如狂风过境般降临了。
“谢瀮！”
“没有什么问题。大龄omega分化反应比较剧烈，好好休息，过段时间就会恢复。今晚留院观察一晚，明天就能出院。”医生手拿着病历本，脸色淡定得仿佛现在有颗炸弹在他面前爆炸，他也能保持这种淡定的表情。
祁翊舒了口气：“谢谢您了。慢走。”
谢瀮还没醒，嘴巴动了两下，脸上露出有些痛苦的神情。
祁翊以为他醒了，俯身去听谢瀮的话。“……别走。”他明白过来：人还没醒呢。于是便轻声安慰道：“乖，我不走，我就在这。”
谢瀮仿佛听懂了，紧锁的眉头慢慢松开，把祁翊放在床边的手抓住了，似乎不放心，怕祁翊走掉。
祁翊轻轻地笑着。
睡着的时候最可爱了。
谢瀮的睡相像个软糯糯的团子，所有的坚强都被卸下，只剩下柔软。
他抓着祁翊的手还不老实，干脆把人手臂整个揽着，把祁翊当成了人形抱枕。
祁翊奈何不了谢瀮，手臂上传来软软的触感，让他不禁想掐一掐谢瀮的脸。
祁翊放出信息素，又怕谢瀮不喜欢，不敢多放，尽量控制着浓度。
淡淡的柠檬香气环绕着谢瀮，安抚着他血液里的燥郁。
谢瀮睡得更香更舒服了。这段时间他虽然嗜睡，但睡眠中仍不免被分化的痛苦所侵蚀，睡得并不好。这下被祁翊的信息素安抚着，整个人都镇静下来，血液里的暴躁因子也得到了极好的安抚。
丝丝缕缕的清淡香气悄悄蔓延，趁祁翊在安抚谢瀮时围住了他。
这香气很淡，仔细了闻又有些甜，当疲惫的祁翊终于注意到时，这香气已经铺天盖地的充斥着整个病房。
他仔细闻着氤氲的香气，低声对谢瀮说：“原来是鸢尾花……”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