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直播种田发家致富》乃由

5、第 5 章

　　南边有河，脚下土壤实质，风一吹，带不起什么沙，导致空气黏糊糊的。

　　顶着金灿灿的大太阳，走几步路就出一身汗，黏身上难受得紧。

　　卫春风熟悉完地形，和阿妈一起将床单往水质微清澈的上游地一铺，占地为家。E30944444447星的人都聚集到垃圾场附近去了，没人来和他们抢。

　　他们休息了半天。卫春风提铝桶去河里洗干净，打一桶水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准备擦身体。

　　机器人坐在大石头边，一瞬不挪地看她。

　　“你坐开去。我不吞你药，等我种出来就帮你美白。”卫春风说它。

　　这一路，机器人寸步不离跟着她，防得像她要逃债似的。两个月来，卫春风习惯了，但不代表洗澡时也习惯。

　　机器人不动，不知道它听懂没。它是个时灵时不灵的破机器。

　　卫春风没法，蹲在地上缩手缩脚地掀起衣裤擦身体。

　　衣服发馊了，没的换，捡垃圾时忘记捡衣服。九大爷送的衣服，她暂时不想兑换。

　　潦草擦完，卫春风皱着鼻子整理好衣服。

　　“走了。”她提桶回身，没看见机器人。

　　抬头一望，机器人蹲在河边，两手机械地往自己身上拂水，指头用力搓身上的斑点。金属摩擦，搓得“咔咔咔”。

　　“搓不掉，得用药才去得掉。”卫春风走过去，往河里打一桶水，上手帮它擦。

　　水流过身体，绿斑老老实实覆它身上。

　　“看吧，相信我。”卫春风擦干净它身上的水，提起桶，“走吧，回去了。”

　　一人一机器回到家时，天暗了。阿妈走了两个月，耗完了精力，躺在床单上，睡得很沉。阿爸坐在旁边，警惕数百米外的河里突然出现怪物。

　　“阿爸。”卫春风放下桶，轻轻靠过去，和阿爸说话，“你睡吧，我直播时长还不够，还得再播一会，今晚我守夜。”

　　阿爸依言躺下，睡得极浅。

　　卫春风打开直播，让机器人将几大袋垃圾提去稍远些的地方，倒地上。

　　烂铁片、缺角铝片、破金属中夹着些彩色的绳子。

　　全部分类排开，卫春风捡起一片男人两巴掌大的多边形铝片，铝片靠边缘有个洞。依着洞的大小，选出一根形状扭曲的铝棍。铝棍插进铝片的洞，还留着贴合不上的小缝隙，导致铝片松松垮垮。

　　卫春风拿彩绳搓了根小半指粗的绳子，将铝片和铝棍紧紧绑住。绑死了，凭空挥挥，很稳。

　　最近在卫家沟里吃好住好，又整日整日的徒步。卫春风瘦弱的身体变得有力起来，连气色都好了些，颊骨突出的蜡黄色脸逐渐莹润。

　　直播间的九大爷偶尔会不要脸地夸一句：“主播被爷养好了哟。”

　　卫春风举着自制的锄头，怎么看怎么欢喜。

　　她又挑挑拣拣，找了好几个大小合适的金属片和金属棍，做成锄头。

　　机器人看目不转睛，这些东西，在它的程序里是不存在的。见着一根金属棍比金属片上的洞略大，卫春风怎么都塞不进去。

　　它抬起手，一巴掌拍上去，“哐当”一声响，金属棍牢牢卡进去，和金属片契合无丝。牢固得卫春风站上去跳几百下都不会散架，把卫春风高兴坏了。

　　就这么乐着乐着，忙到了天亮。

　　卫春风做了五把锄头。

　　【这是什么哟？】九大爷金光闪闪地进入直播间。

　　卫春风很开心，愿意和他说说话：“锄头。”

　　【南宫九大爷：干嘛的？】

　　卫春风：“挖土。”

　　【？挖土？脑子有大病？】

　　【你喝河水了？喝不得！那水被污染了！爷就去别的直播间玩了两天，你就给爷自寻死路？爷养胖你容易吗？你胆敢有死的心思，爷第一个举报你。】

　　“没想死。”卫春风说完话，躺地上，闭上眼。

　　意识沉进卫家沟，到后院的储物楼里。

　　储物楼三层高，存放的全是新一年从地里收上来的粮，还有很多的种子和各种肥料，以及工具。

　　一楼靠墙的九十层货架，摆放纸包的、袋装的、瓶装的种子，整整齐齐排满整个货架。大部分是阿公阿婆自收和采购来的，少部分是卫春风这些天捡籽晒干的。

　　卫春风取下标签“大白萝卜”“空心菜”“生菜”“甘蔗”的瓶子，一样抓一把，分别用小块的布包好，揣进衣兜。这几样很适合这季节播种，其中属空心菜长得最快，一个月熟。那时候的太阳还算辣，可以将空心菜晒成腌菜。

　　E30944444447星没草没柴，能生吃的大白萝卜和生菜是最好的选择，再种些甘蔗，偶尔调调口味。

　　卫春风又装了胡杨、白蜡树、杨树和沙棘的种子。

　　喂了狗，吃了饭，去山上逛一圈。

　　出卫家沟时，天亮透了，直播间没人了。阿爸和阿妈醒来，正安静地守着她。

　　卫春风对他们笑，爬起来，拿起锄头骄傲地对他们说：“我做的锄头！用来翻土，翻完土我们就可以种菜啦。”

　　阿爸和阿妈还是不懂，甚至对这个东西完全不理解。但是他们不妨碍被卫春风感染得开心，他们发现她自从认识一个阿爷后，整个人都活跃了。

　　阿妈笑着问她：“我们怎么种呢？”

　　卫春风从衣兜里摸出小小的金属片，碰到了兜里的种子们，笑得特别愉快。

　　金属片在地上勾勒出南边的地图。

　　一条河横隔两岸。他们在河这岸，对面地形呈上升趋势，翻过山头不知道是什么。河有百米宽，他们过不去。

　　河这岸，面积广袤无垠，延绵至垃圾场。通往垃圾场的路上有条很明显的分界线——河水滋润的土壤实质、空气湿热。河水滋润不到的土壤，黄沙漫天飞，空气干热。

　　土壤是最好的分界线。

　　“我们承包这片地。”卫春风将整个被河水滋润的上游地段圈起来，面积很大，足有百十亩。

　　她把这百亩地分成一块一块，指着靠河的几块说：“我们先种这几块。”

　　阿爸阿妈好像听懂了，似乎又没有听懂，想说点什么，找出不合适的词语显得自己听懂了。

　　卫春风没想过他们靠听就能懂，起身带他们去河边。挥舞锄头，挖出一排半米深的沟，做排水沟。

　　“沿着这条线，一直挖，挖半米深就可以了。”卫春风在地上划出一块约半亩地大小的长方形，把锄头交给阿爸和阿妈，让他们来挖。

　　阿爸阿妈最初很生疏，多挖几下，渐渐熟练起来。

　　卫春风又沿这块地，往上划出两块地的范围。划好了，她兑换十支营养液交给阿妈，“挖土累，你们多喝点，不要省。我还有很多。”

　　“河水是污染水，不能喝。”卫春风再三强调后，扛起锄头，去分界线。

　　分界线很远，卫春风走过去时，太阳快要升到高空了。分界线这边没有河边湿，中午的风兜起界外的黄沙向她砸来。

　　卫春风捞起帽子盖住脸，衣领竖起来，漏一条眼缝。

　　几分钟的功夫，机器人被扑了一层灰。

　　卫春风抖抖衣服上的沙，扛起锄头沿着分界线挖坑。一个坑一个坑地挖好，从衣服里摸出三小包种子。

　　胡杨、白蜡树、杨树的种子分别撒进坑里，又翻土埋上。

　　沿着分界线，卫春风种了五排。她用指甲壳大小的金属片插在土里做标记。金属片左边是胡杨，右边是白蜡树，后边是杨树。

　　她又新开出很大一块面积的地，专种沙棘。

　　沙棘是好东西，耐旱，抗沙。果实能吃，极补维生素C，叶子能炒茶叶，沙棘油能愈合伤口。果汁、果酒、果酱、果脯、果冻都可以做成，沙棘简直是万能树。

　　一想到以后能收获好多好多好多食物，卫春风就精神亢奋。

　　她种了一亩地的沙棘。种累了，就躺在地上，意识沉进卫家沟，吃吃喝喝睡觉。养足精神睁开眼，外面才过去几分钟，抗起锄头继续干。

　　时间压缩到极致。

　　一整天下来，上游的分界线上种满了胡杨、白蜡树、杨树和沙棘。

　　卫春风心满意足地带着机器人回家。

　　阿妈和阿爸已经挖完排水沟，正焦急地眺望她。

　　“阿爸，阿妈。”卫春风扛着锄头过去，他们挖的排水沟仿佛比着她挖的，深度、宽窄，比齐。

　　借着天边最后一丝光，卫春风快速给三块地松土。

　　“春风。”阿妈提着锄头过去，“你阿爸说你昨晚没睡，你快去睡，阿妈来挖。”

　　阿爸也拿锄头过来。

　　卫春风不累，就热，浑身黏得难受。

　　“这样把土松一松，然后挖个小坑，半指深就好，每个坑隔两指远。”卫春风慢慢给他们示范，“一起翻吧，翻完早点睡觉。”

　　种菜比种树累。种树，挖坑，种子往里一丢，埋上就好。种菜得先松土翻土，以免将种子闷死。

　　卫春风松土到一半，觉得有哪不对劲。她回头，一眼瞅见机器人笔直地站在地边，一会儿垂眼看土，一会儿看他们。

　　那面无表情的神情，像极了下乡视察的领导。

　　卫春风：“？”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