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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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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江南好春景，集市上人群熙熙囔囔好不热闹。有摆茶摊的，卖糕点的，耍杂戏的，一时间各色各样的人都聚在一起，给这个集市更添了不少烟火气。
不过银鍠黥龙并不喜欢这人间的喜景，虽然他多年以来一直是跟着银鍠朱武在这人界游历，但他很清楚自己身为魔族与人类是对立的两个种族。朱武也知道自己儿子这点，所以平时也很少带他来这种人群多的地方，更多的时候是带着银鍠黥龙去往各处灵秀宝地修炼，有了天地精华的孕育和自身的努力，银鍠黥龙的实力也在一步步地增强。
这次他们会出现在集市上，是为了满足银鍠兰若的好奇心。
银鍠兰若一手与银鍠黥龙的手紧紧拉着，她看着这么多的人在自己面前有说有笑地走过心里有一点害怕，但更多的还是好奇与惊喜。
她以前听曾在人界执行过任务的魔将们说过人类渺小又懦弱，一遇到灾祸就会被击溃，一看到他们魔就会被吓得四散逃离，是一种很可笑又毫无骨气的种族。
长时间的耳濡目染让银鍠兰若也跟着对人类没什么好感，心里也很轻视人类。但这次出来看到这眼前的一切，银鍠兰若又觉得自己以前对人类的看法或许与现实有所出入。
“武叔！那个老人家扛着的是什么？武器吗？为什么上面插着那么多的红珠子？”银鍠黥龙指着眼前一个扛着冰糖葫芦的老人对朱武问道。
听了银鍠兰若的描述，朱武不禁觉得好笑：“哦，你说那个啊，那个叫冰糖葫芦，是一种小孩子喜欢的小吃。”
听到能吃，银鍠兰若眼里就亮了，舔了舔嘴唇抬起头来冲着银鍠朱武甜甜一笑：“武叔，我可以尝尝吗？”
就猜到她会那么说，银鍠朱武失笑地摇摇头，走过去拿出银钱向老人买了几串糖葫芦。
银鍠兰若接过朱武递过来的糖葫芦，瞧着上面透着光的糖衣包裹着一颗颗鲜艳的大红果，嘴里就已经开始在分泌唾液了。
她咽了咽口水，分出两串来递给一旁的银鍠黥龙：“黥龙哥哥你也吃！”银鍠黥龙没有接过：“我不用，兰若你吃吧。”
“诶……”银鍠兰若有些失望地看向朱武，朱武只是点头表示默认了。确实银鍠黥龙一向不爱吃人间的小吃，算是有一点抵触吧。
银鍠兰若于是想了想又转过来，高高举起手中的糖葫芦对银鍠黥龙喊道：“黥龙哥哥，一串，吃一串就好！兰若想和黥龙哥哥一起吃！”
银鍠黥龙本来想拒绝来着，但实在坳不过银鍠兰若，就伸手接过了一串糖葫芦。低头注视着手里那串糖葫芦，银鍠黥龙眼里本能地带着一丝反感。
他不喜欢人类，当然也同样包括人类创造的这种甜腻的食物。银鍠黥龙还是想拒绝，但在一对上银鍠兰若期待的眼神后他又犹豫了。
把糖葫芦凑近鼻尖闻了闻，发现就是普通的焦糖香气，掺杂着歇息山楂味。银鍠黥龙不觉得这样的东西会有多好吃，张嘴咬下一颗糖葫芦，外面包裹着的糖衣便也跟着清脆地碎掉，碎糖片和着山楂一起嚼在嘴里，又甜又酸，这种滋味还真是有点新奇。
银鍠黥龙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了，嗯，这个小吃确实味道不错。
看到银鍠黥龙吃下糖葫芦以后浅笑了一下，银鍠兰若心里更加欣喜起来，迫不及待地一口吃起手中的糖葫芦起来，一入嘴就是她在魔界从没体会过的专属于小孩子的乐趣。
好吃！银鍠兰若满心都是这个想法，忙对着朱武连声道谢：“谢谢武叔！这个糖葫芦真的好好吃啊！”
“哈哈哈，我家小兰若你喜欢就好。”银鍠朱武也欣慰地看着自家小侄女吃着糖葫芦一脸开心的样子。
这时银鍠黥龙却又放下了手里的糖葫芦，在看到银鍠兰若吃得那样欢喜以后，他嘴里因为糖葫芦带来的甜味慢慢变得苦涩起来。
回忆起昨夜后面发生的事，银鍠黥龙别开头去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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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野外过夜并不能睡得很舒服，但银鍠黥龙还是尽量给银鍠兰若铺了个还算比较属实的地铺，靠近着火堆，也不至于太过寒冷。
银鍠兰若也并不娇气，面对着这样有些恶劣的睡眠环境也没有挑剔，只是在睡下时央求着银鍠黥龙能递给她一只手握住就好。
银鍠黥龙照做了，看着银鍠兰若握住了他的手便安心地舒展了眉头，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朱武望着自家儿子眼含温柔地看着银鍠兰若睡下，忍不住打趣道：“我还真没想过原来你们感情这么好。”
“在魔界的时候，兰若就很亲我，我也把她看做亲妹妹一样。”银鍠黥龙回答道。
亲妹妹……银鍠朱武嘴角的笑慢慢凝固了，他想起来他的弟弟，也就是银鍠兰若的父亲银鍠玄影。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原来也很好，只是后来他执意离开以后，居然传出了他最亲的兄弟居然要和他最爱的女人成亲这个消息。
因为这一点，他始终对银鍠玄影心有芥蒂，甚至在两人大婚以前，他还私下去找了九祸并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虽然那件事只有他和九祸知道，但也因为那件事，银鍠朱武又对银鍠玄影多了一分愧疚的心情。
总之，他之所以迟迟不愿意回归魔界，除了他本人想要追求自由以外，还有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复杂的家事。
不过前代的恩怨是前代的恩怨，没有必要强加在下一代身上。银鍠朱武想到这点，又望了眼发出均匀呼吸声的银鍠兰若，脸上带了些长辈的慈爱笑容。
况且，他这小侄女确实也很讨他喜欢。
“爹亲。”银鍠黥龙突然开口，打断了朱武的思绪。
父子俩对视，朱武便明白了银鍠黥龙想说什么了。果然银鍠黥龙说道：“爹亲，兰若的病……”
“黥龙。”朱武突然打断了银鍠黥龙，只见他表情严肃地看着愣住的银鍠黥龙道：“实话说的话，我其实对此无能为力。”
银鍠黥龙一惊：“可您之前同意让兰若随我们一起出来。”银鍠朱武拾起一根树枝翻了翻火堆：“我只是想让这孩子在最后的时间里再多见识一些新的事物罢了。”
“可，可是……”银鍠黥龙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兰若的病不是病，是天生的残疾，但这种残疾与你的残疾不同，你的残疾只是脚疾，不会危害到你的性命。但兰若的残疾是魔元残缺，身为魔，没有魔元产生的魔能滋养，就会有性命之忧。这一点，我想你的叔父也是知道的。”银鍠朱武说到最后，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忍心打击银鍠黥龙，他也不想说出那么残酷的一个现实，可这却是他们以后都不得不面对的一件事。
提前让黥龙知道，也是让他做好这个准备。不过朱武还在犹豫该不该让银鍠兰若知道她自身这件事。
应该提早告诉她吗？可是在问到银鍠兰若对于未来的憧憬时，银鍠兰若眼里发出的光亮却是让他也不忍开口。
良久的沉默以后，银鍠黥龙才以一种悲痛的语气有些颤抖地开口道：“真的，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或许有吧。”但是朱武不知道那是什么办法，他只是看着银鍠兰若安恬的睡眼对银鍠黥龙道：“兰若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可能我们这一行上会让她撞上什么机遇吧……”
银鍠朱武是说法实在是太模棱两可了，也许他只是为了安慰银鍠黥龙才这么说的。银鍠黥龙低下头去，想起在他和银鍠兰若出发前，螣邪郎曾找上过他。
………
螣邪郎一直不怎么喜欢自己，这点银鍠黥龙是知道的。但这次螣邪郎找上他居然不是来嘲讽他居然想带着银鍠兰若离开，而是一上来就向他道歉了。
“之前那样叫你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以前的错误。”螣邪郎对着银鍠黥龙低头道歉。
银鍠黥龙有些愣愣地接受了道歉，他想不明白之前那样张扬的螣邪郎居然有一天会对他低头道歉。
“你的进步，我一直是知道的。我知道你以后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对手。我以前可能是因为嫉妒兰若对你比我这个亲哥哥还要亲昵吧。”螣邪郎苦笑了一下。
银鍠黥龙没有说话。
螣邪郎于是又走上前一步，与银鍠黥龙对视道：“我听说你要带着兰若外出求医了，但父王并不允许我和赦生前去送行。所以我只能提前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兰若。”
“吾答应你。”这次，银鍠黥龙很快地答应下来。他接着说：“吾会和父亲为兰若找到医治的方法的。”
这个时候银鍠黥龙突然发现螣邪郎脸上的苦笑更深了，对此，他不能理解。
“兰若一直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我希望你能让她在这外出期间能一直开开心心下去……”说到最后，螣邪郎又补上了一句——
“毕竟，我只有这一个妹妹，赦生也只有这一个姐姐。”
………
那个时候，银鍠黥龙还不能理解螣邪郎脸上的笑为什么那么苦涩，但在今天听了朱武的话以后。他终于能理解了，原来是因为螣邪郎已经先他一步知道兰若的病其实无药可医这个事实了吗？
所以才只是请求自己只要让银鍠兰若接下来的日子里过得开心就行了啊。
可是真的只做到这一步就行了吗？兰若，也是他的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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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思绪又因为嘴里的苦涩更甚而被拉了回来，周围一阵热闹的敲锣打鼓声也在银鍠黥龙的耳边响起。
“呀！那是什么怪兽！怎么里面还有人？！”银鍠兰若指着前面出现的舞狮大感新奇，她对此十分感兴趣，甚至还想要再凑近去看看。但其他人也是对舞狮充满兴趣，全都一窝蜂地朝舞狮涌去。
银鍠兰若本来拉着银鍠黥龙的手，可是因为银鍠黥龙分神没有跟着她一起，银鍠兰若又急着去看舞狮，两人就被人群给冲散了。感觉到手里一空，银鍠黥龙马上喊起银鍠兰若的名字来，生怕她不见了。
“兰若！兰若！”
但因为周围实在是太过嘈杂，再加上看舞狮心切，银鍠兰若也就没有听见银鍠黥龙叫她。就在她还想再靠近点看舞狮时，突然有个比她高出一个半头的白发少年和她撞在一起了，银鍠兰若手里的糖葫芦也全数粘上了那名少年的衣服上。
“啊！我的衣服！回去翠师兄一定会说我的！”少年看着衣服上粘上的糖渍懊恼道。
因为比对方身形小了不少，这么一撞直接让银鍠兰若被撞翻了，甚至还翻了个跟头，她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头，这时有一个人动作轻柔地扶着她起身，并用温和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关心道：“小妹妹，你没事吧？”
银鍠兰若放下手抬头去看那人，只见是名长相清俊的蓝衣男子，虽然对方很温柔，但是银鍠兰若在打量了他一会儿后，却是不领情地甩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充满敌意地望着蓝衣男子。
这个男人身上带着她讨厌的气息！
“墨师兄！”白发少年看到银鍠兰若拒绝了男子的好意后便跑过来帮着解释道：“小妹妹刚才是我不对，不该没看路就撞着你了。我们是玄宗弟子，所以你不用怕我们的。”
听到“玄宗”两个字以后，银鍠兰若对他们的敌意就变得更深了。啊啊，原来是臭道士们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