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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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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戒神长老，兰若的病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医治了吗？”
“吾说过，主君你女儿的那不是病，是先天发育不足从而导致体内魔元残缺。”
“这……”
“唉，从公主出生时主君你不就知道这件事了吗？当初若不是主君你不顾自己身体，执意为公主输送魔能这才延长了公主的寿命，公主也得以成长至今。但，这也只是暂缓之计。随着公主年岁渐长，体内所需供来身体成长的魔能也越来越多。虽然主君当年输送了自己一半的魔能给公主，可因为公主自己本身魔元产能极少，因此这么多年来，主君输送的魔能一直在消耗，也因此，公主的身体才变得越来越差。”
“咳咳……那吾再便为兰若输送一次。”
“主君，切莫不可！输送魔能一事本就只是暂缓之计，而无法根治，现在就算输送了魔能也只是能再暂时延长公主的寿命而已，而且且输送一次魔能对主君你的身体也是危害极大！还请主君三思！”
“……身为人父，便尽其责。难道汝要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在眼前死去吗？”
…………
这是银鍠兰若在几年前第一次因为咳血晕倒事件发生后，在一次昏睡中迷迷糊糊听到的有关自己父王和戒神老者的对话。后面戒神老者说了什么，她父王说了什么她都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在她苏醒后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戴上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金铃环，同时她也发现赶来探视自己的父亲脸色又苍白了许多。
银鍠兰若扑到银鍠玄影怀里紧紧抱住他，银鍠玄影也是笑着摸摸她的头，不时咳嗽几声。
他说:“兰若乖，兰若永远都是吾最爱的乖女儿。”
银鍠兰若也回答道:“兰若一辈子都会是父王的乖女儿。”
父女两人都希望彼此陪伴的时间能够更长久……
现在银鍠兰若正趴在螣邪郎的肩上，那曾经遗忘的疼痛又尽数回到她身上来。银鍠兰若每张开嘴喘一口气，口中就是腻死人的铁锈味。这时的她深深觉得恐怕她终究还是不能完成和银鍠玄影的那个约定了。
“阿，阿兄……”银鍠兰若艰难地说了两个字。
“闭嘴，别说话！”螣邪郎皱眉喝止，他很清楚自己妹妹现在只要一张口就已经很困难了。虽然背着银鍠兰若一路急行，但螣邪郎步履平实，几乎没有让银鍠兰若感到颠簸。
“我…这次…可能真的要走了……”银鍠兰若发现自己意识渐渐模糊了。
“臭丫头你今天真的说了很多疯话啊……”螣邪郎强忍住自己没吼出来，心里却是越来越慌。
“不想离开你们……”
“兰若！”螣邪郎心里一跳，忙喊着银鍠兰若名字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他害怕了，他不敢回头去看银鍠兰若，也不敢停下来，现在他只能加快速度，等待那个人来救他的妹妹。没错，也只能由那个人来救银鍠兰若了，前两次都是他救的她，这次一定也会没事的！
螣邪郎坚信着这点，脚下速度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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螣邪郎其实一开始并不喜欢他的双胞胎妹妹，甚至一度很嫌弃她。
嫌弃她在两人都是婴孩时，银鍠兰若总是趁着他午睡时嗦着他的尖耳睡着。然后他每次醒来，耳朵上满满都是银鍠兰若的口水。
嫌弃她在他带着赦生练武时，银鍠兰总是若躲在一边偷看，不时朝着这边傻笑，吸引赦生注意力。
嫌弃她在自己又成功习得伏婴师所教的新阵法时，银鍠兰若总是跑过来大声给自己鼓掌，然后一把抱住他，抬起头望着他继续傻笑着说:“阿兄好厉害！我也要变得和阿兄一样厉害然后为魔界出战！”
这样的日常点点滴滴地过去，慢慢的，螣邪郎发现自己其实也没那么嫌弃，或者说是早就不嫌弃银鍠兰若了。
有个妹妹或许也不错，他想。至少比那个总是不搭理自己的小弟好多了，但是他那个小弟明显更亲他姐姐。
螣邪郎本来以为日子会就那样平常下去，直到银鍠兰若又一次抱着他的大腿请求自己教她新术法。
往日里螣邪郎都没有答应，因为他知道银鍠兰若身体不好，还有变得越来越差的趋势，所以他们的父亲很早就不许银鍠兰若继续练功了。
但银鍠兰若并不肯就此罢休，时常缠着他和赦生把新学的东西教她。赦生心软，有时会教些她新的战斗技巧。螣邪郎就不一样了，他还是很有原则的。一直都没答应下来，还看着赦生也不准再教银鍠兰若了。只要和赦生讲明这样对银鍠兰若不好就行了。
不过他没想到银鍠兰若还会躲在他后边偷学。那天，他正在练习一个新术法，这个术法起式便要先提起体内魔气，他念着步骤跟着一起做的同时听到后面传来银鍠兰若的一声惨叫。
急忙往那边赶去查看情况时，就是看到银鍠兰若魔气四散，七窍流血，倒在地上剧烈咳嗽着。那惨烈的一幕始终萦绕在螣邪郎的脑海里，久久没有散去。
那起事件之后便更加坚定了螣邪郎绝对不教银鍠兰若任何东西的想法，也不再给她可以偷学的机会。可能对一心想要能为魔界有所作为的银鍠兰若有点残忍，但螣邪郎知道，若不能狠下心来拒绝，那天的惨剧就会重现。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
他们这对兄妹是一母同胎，单从血缘上来讲是要更为亲近的，可为什么很多时候在银鍠兰若因为被拒绝而落寞离去的身影里，有很多感情他却读不懂呢？
好吧，读不懂就读不懂吧，女儿家的心思他也确实不懂。现在，他就只有一个想法——让他的妹妹活下去。
……所以，螣邪郎守在外殿，时不时地往内宫的方向看去担心银鍠兰若的安危。与他同在的，还有赦生和他的继母九祸以及狼主补剑缺。
“螣邪郎，事情经由狼主已向吾说明了，你先和赦生下去吧，这里有吾与你父王在。”九祸上前，两只手分别轻按在兄弟的肩头，示意他们安心。
“但……”螣邪郎正欲开口，一个威严且带有不容忤逆的声音从内宫里传出:“出去。”
螣邪郎低下头，落下一滴冷汗:“父王。”
“我不走。”一直未出声的赦生此时说出了与他平时乖巧顺从外表下不符的话。“我要等阿姐醒来。”赦生对着内宫方向坚定道。
但里面的人并没有任何回应，就在气氛陷入一片死寂时，还是九祸出声了:“兰若已无事，只是仍在昏睡，现今她需要清净，不便有旁人在。你们兄弟二人先下去，吾随后有话对你们说。”
关系到银鍠兰若的休养，赦生也不再坚持了，与螣邪郎对视一眼后，两兄弟相继出去了。
狼主也起身告退，只是在这之前又对里面那人道:“玄影，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没必要把气撒在自己儿子身上。至于你家丫头的情况……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狼主摇了摇头，推着自己的墨镜也跟着出去了。
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九祸一人。只见她来到内宫，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个穿着玄色王袍的男人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紧闭着双眼的女儿不语。
九祸见此心里轻叹，轻轻走上前去，搭上银鍠玄影的左肩安慰道:“玄影，兰若现在已经没事了。”
银鍠玄影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吾可以为兰若输送魔能。”九祸说出这个她之前就想好的决定:“吾知道你已为兰若输送了两次的魔能，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再为兰若输送了，所以这次换吾来吧。”九祸收回手，也坐在床边看着银鍠兰若道。
“九娘你……”银鍠玄影听了九祸这番话感到有些意外，但也有些触容。
九祸伸手轻轻握住了银鍠兰若的一只手，银鍠兰若的手苍白得毫无血色，又冰得吓人。九祸怜惜地又把那只小手轻轻放下。
“虽不是亲生孩子，但兰若也是吾疼爱的继女。况且……吾也对她有所亏欠。”说到这里，九祸又想起来多年前的那一晚，就在她交换自己与碧女的儿子时，被当时还是婴孩的银鍠兰若看见的一幕。
虽然很讶异刚出生的孩子怎么能突然睁眼了，但好在毕竟也只是婴孩，对于当时的记忆，九祸在多次暗探下确认银鍠兰若的确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毫无印象。
九祸言真意切，确实想要为银鍠兰若输送魔能以保再延长她的寿命，但银鍠玄影思虑过后还是拒绝了。
“不必了。”
“……为什么？”
“因为吾不忍再看到兰若遭逢这种痛苦第三次了。”银鍠玄影强忍心痛地别开头去，戒神老者对他的劝告他都还记着，还记着……
“而且，只能由同样身为纯正鬼族的亲属才能为其输送，所以……还是多谢你的好意了。”银鍠玄影继续补充道。
“吾明白了。”九祸又看了还在昏睡的银鍠兰若一样，又对银鍠玄影道:“那吾先出去了，你就在此处好好陪伴兰若吧。”
银鍠玄影嗯了一声。
待九祸也出去之后，终于这里只剩下了父女两人。银鍠玄影这才忍不住，用袖子捂住嘴小声闷咳了几声怕吵到银鍠兰若。
等到体内气顺后，银鍠玄影又伸手替银鍠兰若拨开了额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吾本来以为，至少能看到你平安长大。没想到，连这也成了吾的一个奢望了吗……”说出这句话，银鍠玄影只觉得堵在自己的心口的那股闷气越来越重，压得他快不能呼吸。
他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对王位的眷恋，后悔没有对发妻关注，后悔那晚与九祸做下了这个交易。
他知道螣邪郎不是自己的儿子，因为那晚他亲眼目睹了真相。他也知道赦生不是自己的儿子，因为他从没有碰过九祸，他们两人并没有夫妻之实。
他的亲生孩子，就只有那早早被九祸转交给在外一直不肯原谅他所作所为的银鍠朱武所抚养的银鍠黥龙以及银鍠兰若。
鬼族其实很重视亲情，但银鍠黥龙已经成为他名义上的侄子，他们可能永远无法相认。所以银鍠玄影给了唯一陪在自己身边的孩子银鍠兰若双倍的宠爱。
尽管处处备受宠爱，但银鍠兰若一直很乖，并没有养成与孤月一样的嚣张跋扈，相反很是能体谅人心。银鍠玄影真的很喜爱自己的这个女儿，为此，就是为了他而损耗自己的大量精力也在所不惜。但他还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留不住这唯一的女儿。
就在银鍠玄影望着银鍠兰若暗自神伤时，外面有人禀报:“主君，有人求见。”
“不见。”
“是……黥龙殿下。”
听到自己儿子名字，银鍠玄影顿住了，想了一下还是同意让他进来了。
又给银鍠兰若掖了掖被子，银鍠玄影起身往外殿走去，见到了恭恭敬敬低头半跪在地上的银鍠黥龙。
黥龙……长大了。银鍠玄影有点欣慰地看着银鍠黥龙向他行礼:“黥龙见过叔父。”
“黥龙，汝不必多礼，坐下吧。”银鍠玄影坐下来，示意银鍠黥龙也跟着坐下。银鍠黥龙没有起身，只是抬起头又望着上面的银鍠玄影抱拳请示道:“兰若的情况，黥龙已听狼叔告知，所以黥龙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叔父能同意。”
银鍠玄影眯了眯眼:“是什么请求？”
银鍠黥龙眼神坚定:“请叔父同意兰若随吾与父亲一同离开魔界寻求能医治兰若的方法。”
银鍠玄影端茶的手抖了一下，一整杯茶全砸在地上，发出响亮的一声。而这时的气氛，也变得逐渐诡异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设定自己乱设定的，毕竟正剧没有。写得不好见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