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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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表面和实际上都是家主，但因年幼以及其他各种原因，去和五条等家族交涉的仍然是春江银。
“这可真是太难为我了。”他一边抱怨着，一边露出公式化的微笑，“那群老不死的怎么有资格要求见家主大人呢。”
这里老不死的还是特指禅院家，他们太看重天赋，以至于迫切的想要拉拢春江家。
——更准确地说，是母体。春江家的产业和利益往来相对而言不过是个彩头。
“愚昧而腐朽的东西。”春江银对此这么评价道。
樱子为我换上绣有春江家纹的中振袖，又拿了木梳帮我束发。
“不想留姬发式了，发尾总是翘起来。”当我这么说的时候，上一刻还在喷洒毒液的春江银立刻本质暴露：“好耶！自然卷！”
他美滋滋的像是要换发型的人是自己一样：“双马尾怎么样？最近很火的萌点哦，如果是家主大人一定会比其他双马尾更加可爱，据说会有隐性萌点附加！要不要露额头呢？掩盖在公主切下白净的额头是幼子美好的白玉璧——”
“樱子，报警。”
“唉！？我又没有控制住音量吗？！！”
和喜欢口嗨的变态相处就是很容易心累，又吵又麻烦。声音小还好，至少我听不见，但这家伙兴奋起来总是控制不住音量，灌得人满耳朵都是垃圾废料。
这也是春江银和春江家其他两个咒术师都不能好好相处的重要原因之一。
早川辰也觉得这是个炼铜的人形垃圾，而春江蜜芽认为他的存在都是在污染母体呼吸的空气。明明她比春江银更强，却不能像他一样接近我。这是嫉妒。
具体原因，大概是因为同样是变态，春江蜜芽更趋向于行动派吧……不，她确实是行动派，所以被踢远去外出做各种远程任务了。
所以有些时候，行动力太强也不好。我摸了摸樱子卷翘的短发。
春江银看着，若有所思后又露出遗憾的表情。
常年保养下才勉强变得顺滑的直发一旦烫卷就会被打回原形，甚至有可能会变成更加糟糕的枯草断茎——分叉会缠手，还会断，看起来就让人觉得糟心。
所以还是算了吧。樱子这样优秀的发质是他羡慕不来的。
五条悟的短发比起银白，似乎更偏向于一种极浅的蓝，看起来有些扎手的样子，但摸起来很软。
心高气傲的小孩子一开始对于摸头发这种事还有些抗拒，但后来已经可以相当放松地枕在我的膝上，像只慵懒的猫崽一样休息了。
无下限的运行在我看来已经是物理意义上的烧脑，这种优秀的天赋在某种原因上可以称得上是负担了吧。
“至少在我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这样告诉他，“我不会让别人打扰悟的。”
于是，猫崽就变得更加黏人起来。
这个黏人也不是说黏黏糊糊的总是要腻在一起，而是从一些其他方面的……让人有一种‘好像被纳入领地范围’了的感觉。
在五条家庭院的某个角落里，回廊外有假山和鱼池，向下望去，就能看见水中摇曳而过的数尾锦鲤。在来到这里之前，五条家的佣人已经摆好了坐垫、矮桌和一些点心。
这一年的冬天比之前的要暖和，但我还是被披上了羽织，上面绣着红的腊梅，落在素色的布料上像是溅上的血迹。
“除了我以外的其他家伙都不用理会，在这里花树只要看着我就好。”穿着小纹和服的五条悟说，“这里平时不会有其他人过来，我们可以在这里呆一整个下午。”
他似乎忘记了，稍微离远些，我就会看不清。
我只好望着那个模糊的白与蓝色的男孩露出微笑：“生日快乐，悟。”
五条悟拉住我的手：“那……”
他刚出口的话却突然停住，笑容也收敛了，面无表情的扭过头去，看向某个地方。
我保持着微笑：？
向他看到的方向扭过头去，大概是在回廊拐角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片深灰色的色块。从模糊的轮廓看来，大概是一个成年男性，而且有着黑色的头发。
在我的视野中，他几乎与周边的阴翳融为一体。
“……切，我还以为这种地方会没什么人在，结果已经被捷足先登了。”片刻的沉默后，那人的声音同样有些模糊地传入耳朵里。
虽然看不清，但似乎能感觉到有视线在打量着我们，因为五条悟微微上前半步，将我挡在身后：“禅院家的不在前面待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啊，因为那些磨磨唧唧的老头子实在是太啰嗦了，这边清净。”那个禅院挠了挠头发，语气随意的说：“你这生日的主角不也不在现场吗，我当然在哪都无所谓。”
禅院的视线似乎在我的身上停顿了一会儿，他身量很高，但因为距离问题倒也不必要太用力的抬头。或许有些视线接触？实际上我连他的五官都看不见。
“去别的地方。”五条悟说，口吻冷冷淡淡的。
“我差点迷路，现在至少让我抽根烟。”禅院就在那边自顾自地坐下，“放心，我什么都看不见。”
这很奇怪，我想。禅院家原来有这样的人吗？为什么我看见的是一条即将脱笼的野狗？明明拥有力量，怎么会被弃之不顾？
他点了烟，没几口就抽完了，然后就像他说的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影干脆利落得让我几乎要以为那些隐晦的目光是错觉。
“天与咒缚？”我思考了片刻。
我被削弱的感官似乎也能算是天与咒缚的代价的一种，但相应地换来了什么，却不是很清楚。而那个禅院，应该是用咒力换取了超乎寻常的肉/体，但可惜他姓禅院，不管其他方面怎么强，没有咒力就是不行。
啧，这家族不行啊。浪费人才。
——
被看见了。禅院甚尔想。他稍微有些错愕感。
没有习以为常视若无睹的蔑视或者不屑之类的，只是发现了，然后再加上些因为被打扰了的不悦，就算是六眼也还是个小孩子，情绪很好懂。
但是旁边的那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红发女孩，眼神过于平静了。
禅院甚尔无意识地咬了咬嘴里的烟蒂。
不同于六眼带有攻击性的透彻，而是流转着星光一样的瑰艳，如果是宝石的话，一定是价值连城吧。他这样微妙的想。
被不带任何其他情绪，单纯地直视着。
那目光带有轻飘飘的朦胧感，很柔软的感觉，在看向自己和六眼的时候几乎没有变化。哈，一视同仁。
太软了，简直就像泡影和梦一样，连同那肢体一起，大概稍微一碰就会碎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