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越狱》扶游

19、天外飞锅

　　“所以你认为这次爆炸案是这次新招进来的那个炸弹狂魔以前的东家所为？”
　　太宰盘坐在转椅上，一边看着报告，一边伸出一只脚用力一蹬，转椅便飞快地转动起来。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种高速旋转的情况下看清字的。
　　但和绫还是体贴地将这份疑问压在了心底，继续一本正经地回应道：“不一定是他们直接下的手，但起码是有关联的。”

　　“梶井已经确认过，昨晚爆炸中被使用的正是他的柠檬炸弹，而且量很大，绝非偶然得来。
　　“据调查，他的柠檬炸弹一部分藏在他的实验室中，这些被我们收缴在了仓库里，我也让人清点过了，并没有缺失；剩下的，只有他的老东家才有如此大的批量。”

　　说完这些，和绫顿了顿，再补充道：“当然，也不排除是有人从他老东家处偷了这些炸弹进行嫁祸。”

　　乌越先生，对不起了，这口锅你就背好吧。
　　虽然只是提出了可能性，但港口黑手党可不是什么讲求证据的组织，况且乌越财团本身也早就被盯上了。

　　“所以，接下来是否要直接上门‘拜访’一番？”和绫一板一眼地请示道。

　　太宰却没有回应，一副玩转椅玩得很开心的样子，说起了其他的话题：“听说那种柠檬型的炸弹很特别，如果用它来自/杀会很快乐吗？”

　　和绫犹豫了一阵，谨慎答道：“虽然它的原料配比是独家的，但我更推荐圆球状的炸弹。梶井那个家伙根本不懂审美，经典款才是最好的。”
　　“而且，快不快乐的我不知道，但如果想要尝试的话，还请不要在港/黑的地盘上实践。毕竟您要是炸开了黏在地上是很难铲起来的，还请不要给您手下我以及后勤人员添麻烦。”
　　她说出这句话时是发自内心的诚恳。

　　太宰闻言鼓了股腮帮子，瘫倒抱怨道：“每次小和绫都会把我的自/杀兴致破坏得一干二净呢。”

　　和绫默然无语，觉得这话没法接，于是在衣兜里掏了掏，摸出了一个还新鲜热乎的玫瑰金球体，在袖子上蹭了蹭，然后依依不舍地递给眼前的上司。
　　“要么，您先来个试用装？”

　　对面人两手握拳双眼放光，睁着他亮晶晶的星星眼凑近：“这个是什么？！是美丽的新品种炸弹吗？”

　　和绫有些羞赧地点点头，还带着几分得意自满：“是我亲手改进的。我和梶井调查回来后，就炸弹的前沿发展方向和创意型先进研制技术进行了学术上的交流与研讨。除了在形制外观上发生了一点小小摩擦外，其他方面都合作愉快并颇有收获……”

　　不等和绫说完，太宰治就迫不及待地点燃了引线。

　　砰——
　　上下几层楼都震了震，警铃大作。

　　——

　　安抚了外面误以为是敌袭的同僚们之后，和绫回到太宰办公室并带上门，转头便对上一双充满哀怨与控诉的眼。

　　俊美的少年人被密集飘飞的面粉糊了一脸，此刻像极了戏台上插满flag的老将军，面庞上尽是厚涂的粉末。
　　原本浓密微卷的黑色头发爆炸分散开来，如〇国首相约翰〇那头秀发一般飘逸自由而无处安放。

　　“你——”
　　“我刚才还没介绍完呢，这一新品名为狂风粉尘炸弹，有迷惑对手，隐蔽身形之能。”
　　和绫抢答道。

　　“你刚才是建议找乌越集团谈谈？”
　　半晌后，太宰肘部搭在办公桌上，双手十指交叉搭作桥状，以一副无事发生的深沉模样发问。

　　“是的。”

　　“但是啊……”桌后的人拖长了语调，“乌越集团本身就是‘水星号’的幕后人。”
　　“这么说，果然还是因为用柠檬炸弹‘自/杀’太快乐了吧！连这么大一艘渡轮都无法摆脱这种快乐。”
　　他右手握拳敲上左手手心，点头确认道。

　　“什么？！”和绫佯作惊讶，“那位不肯露面的神秘富豪来自乌越集团？”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第二种猜测更加合理？还是说，集团内部有所分歧？具体如何，果然还是要上门‘拜访’一番……”
　　她可劲儿地摁住乌越井雄头上的那顶黑锅，把苗头掐死在锅里。

　　“啊，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去‘拜访’过那位‘水星号’主人了。”
　　太宰像是刚想起这件事一般，伸起左手食指，笑眯眯地说道。

　　和绫：……？
　　您不是去调查KK商会骨干谋杀案了吗？

　　似是看出了和绫眼神中的质疑，他出声解释：“我确实是去调查那件事了，虽然KK商会那群人又蠢又丑又弱又像苍蝇一样烦人……”
　　仿佛是不满于为此加班，太宰丝毫不停顿地吐出一大串贬义的形容词，随后深吸一口气，转折道：“但他们死得还挺有趣的。”

　　和绫：……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有趣？这怎么说？”红发少女头皮发麻，但还是尽职尽责地给上司捧场，充当上司的捧哏。

　　“动机不明，KK商会在这个时间点乘舟出海；犯人手法专业，线索被消抹得很干净，应该是职业杀手，并且我猜测是外来人；目的不明，船上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船上运送的那些乌越集团与KK商会的秘密往来资料被拿走了。
　　和绫垂眸思忖道。

　　“虽然看上去是一桩无头案，但我还是成功摸到了背后关联者。
　　“非常凑巧，线头的另一端，也是乌越集团。”

　　“KK商会的反常行动和乌越集团有关？”和绫虚心提问，并暗暗称赞自己这位上司的本事。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太宰突然一脸浮夸地望着她，“凶手啊！我是说凶手！”
　　“这件案子是乌越集团/派人干的，一般人都会这样认为吧。”
　　最后一句颇有深意。

　　和绫自知失言，但也没有在面上显出什么纰漏，而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是吗？您这是在夸我思维很特别？”

　　太宰治也没有揪着这一点不放，而是双手轻轻一拍：“要不要猜猜乌越先生的解释？他可是向我承认派人动手了呢。”

　　“乌越财团会插手，难道是因为KK商会先做了不利于他们的事？”
　　就算和绫隐隐猜到了缘由，也不可能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来。

　　她确实是刚知道动手的人是乌越集团这件事，不过也没有太过惊讶。
　　上一刻还是盟友，下一刻却翻脸不认人这种事再常见不过，遑论是在此时的横滨。

　　盟友KK商会答应带着资料出海，乌越井雄却未必会放心他们，也不可能把把柄交到他人手中。
　　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直接封口，回收资料。
　　恐怕在被找上门的那一刻，这位于黑白两道间游走多年的老人就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定，所以才顺水推舟，并将“撤离”路线设在了海上。

　　“哼哼。”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太宰嘴角弯了起来，“小和绫你知道吗？按乌越先生的说法，是因为KK商会炸了‘水星号’，还派人窃走了他们集团的机密数据，所以才请了一些‘朋友’帮他们追回内部资料。很有趣吧！”

　　？？
　　和绫实在没想到，乌越井雄无比自觉地给KK商会扣上了锅。也不管真相，直接把“水星号”爆炸算在了他们头上，反正那些人也已经没办法再说话。

　　随便你们了。
　　和绫叹了口气。
　　只要锅不在自己头上，在乌越井雄头上或KK商会头上都无所谓。
　　KK商会也行吧。

　　“看来还是您比较厉害，一次就将两边的案件都解决了，真让我们这些下属自惭形秽。”
　　还是吹上司更实际一些。

　　太宰没有应答地笑了笑，转而提到：“乌越先生还顺便告诉了我们，那些帮他‘清扫’的朋友名字。”

　　？？
　　这老头嘴也太不严了吧，自己朋友转头就卖？当他的朋友真可怜。

　　太宰治悠悠举起一张纸，上面是他的新作——一块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已融化的榛果巧克力幽灵。

　　“这是根据乌越先生交待的特征所描绘的画像。
　　“他说他的‘朋友们’的领头人
　　“——叫做五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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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和绫：呸，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