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比火还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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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没有平息，化学实验设计竞赛将至，最近几次练习，华唇尹都没来。
这天，华唇尹找到李崇，说竞赛他没法参加了。
李崇：“为什么？”
华唇尹：“竞赛当天我有一个保送考试。”
李崇：“保送考试？”
华唇尹：“学校想的法子，一来可以有说辞，我最近在闭关保送考试，没顾上家里，我考上好的大学是老人的愿望，二来，保送的学校是我父母曾经想考的，可以打情怀牌，这件事就能下去，学校的教育风波也能平息。”
李崇看了他良久，道：“那你呢？”
华唇尹：“嗯？”
李崇：“你说了老人的愿望，父母的愿望，学校的愿望，那你的呢？华唇尹，这是你自己想去的地方吗？”
华唇尹不说话。
“我不能再让他们被打扰了。”
李崇：“那我们的约定呢，去天边。”
华唇尹：“对不……”
李崇打断：“别他妈跟我道歉，跟你自己道歉。”
华唇尹一顿，沉默良久：“李崇，我跟你不一样。”
“有时候，我觉得人的快乐是恒定的，这段时间多了，过段时间就得还回去，可能是前阵子过于快乐了，现在得还了，我宁愿它一辈子都是平均的，少一点，久一点，李崇，你是我生命里的意外。”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是它不会一直存在。”
李崇：“这怎么的，敢情你今天是来跟我绝交的？”
华唇尹：“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崇一时不知说什么，他想到，华唇尹在网上被诟病的事，大半都与他相关，他哪是意外，灾星还差不多。
他忽然伸手，做了个动作，隔空拍拍他，像那天在华唇尹家，大爷赶走记者后，想拍他又最终没落下的手。
华唇尹不明所以，李崇道：“你明白大爷那天想跟你说什么吗？”
华唇尹不说话。
李崇的手落下，拍在他肩上，像完成了大爷的未尽之事：“去，去做你自己的事，别管我们。”
华唇尹愣住。
李崇：“老人为什么会独自离开，是不是觉得拖累你了？你为他们牺牲的每一步，除了愉悦那些看戏的眼睛，一无是处，华唇尹，你不欠任何人，不要去还莫须有的债，不要把那些眼睛都贴到身上去，不要在痛苦地负重前行时还笑着说想去，不要合理化你的灾难，请你诚实一点，哪怕一次，把你还给自己。”
华唇尹沉默。
李崇：“我第一次见到做出了烟花箱的华唇尹，就知道你想去的地方，是天边。”
“直到上台的前一刻，我都会等着你。”
7月3日，市化学实验设计竞赛高中组比赛，阴天。
李崇等到发车，都没等来人，司机按了喇叭，化学老师在喊，李崇最后看了眼关闭的校门，上了车。
华唇尹背着书包，等在这所大学的教室外，半小时后，将开始本校的保送预考。
广播提示着：请考生检查自己的学生证和准考证。
车行进着，化学老师坐在旁边和他絮叨安全规则，李崇头靠着窗，始终看着外面，天和心情一样阴沉。
乌云压境，一道闪电后，开始下雨，转瞬就成了瓢泼大雨，浇在车窗上。
雷打下来了，轰隆一声。
李崇忽然起身：“停车，麻烦给我停车！”
华唇尹拿出笔袋和证件袋，准备进考场，还剩十分钟，外面下雨了，好大，他们的车应该快到竞赛场了吧。
身边人陆续地进教室了，华唇尹打开证件袋做检查。
进门前，忽然听到一声大喊，在安静的考场显得格外振聋发聩。
“华唇尹！”
身边的人都停了下来，考场老师出来了，华唇尹愣在原地。
“这是在叫谁？”
“不知道啊。”
一些人趴去了栏杆边，看下面那个疯了似的大喊的人。
“华唇尹！听到了吗？！”
华唇尹被其他人挤到了栏杆边，看到了那个浑身湿透，朝着各个方向，无头苍蝇似的大喊的人。
“华唇尹！你敢不敢！跟我走！”
“跟我去天边！”
其他人窃窃私语：“疯了吧这人，就快考试了，谁会跟他走？”
“华唇尹！你听到了吗？！下来！我带你走！去他的保送！”
考场老师通知保安了，远处，几个校园保安正在跑来。
“华唇尹！我知道你能听到！你下来啊！”
保安赶到了，可这小子滑溜得很，四处蹿，怎么都逮不住，边蹿还边喊，从上面看下去，滑稽极了。
考场老师严肃道：“别看了，要开考了，快进来。”
大家依依不舍地进去。
李崇几次堪堪要被抓住了，他急忙掏出一根烟花，烟花放出的瞬间，他被抓住了。
嘭的一声，烟花在雨中绽开，是一个唇印。
考场的学生又沸腾了，华唇尹仰头注视那雨中唇印，久久没能回神。
李崇正在跟保安纠缠，又甩开了他们，他焦急地四处蹿着，每个楼梯都看，没有人下来。
失望渐渐盖过，他不想逃了。
就在这时，东楼下来一个人，是华唇尹。
他慢慢走向他，从小步，到大步，跑到他身边，冷着脸道：“这里是能放烟花的地方吗？安全栓一天不在，你都能出事。”
李崇乐：“你真下来了。”
华唇尹：“我准考证没带，回去拿。”
李崇：“……？”
华唇尹笑，恍惚道：“可能，是故意没带的吧。”
保安们又追来了，李崇拽上华唇尹就开始跑。
华唇尹：“现在去哪？”
李崇：“天边！”
华唇尹：“还来得及吗？”
李崇：“来不及就坐烟花去！”
两人大笑着跑远了，雨声和笑声混在一起，像是烟花炸开的声音，阴天里，两个少年，比火还耀眼。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比火还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