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黑化病娇男主收尸可还行》剑者悟空

16、第16章：回宫

　　花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六天的黄昏。
　　她睁开眼睛，看到月魅就站在床前，身形消瘦，脸色苍白，仿佛清风一般轻薄。
　　她以为那是梦中的景象，睁着眼睛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她就醒来，那个人就消失了，就像这几天每次睡醒一样。
　　花叶眼睛睁得发酸，眼泪溢出来模糊了视线也不敢擦拭。
　　一双沁凉的手抚上她的面颊，大拇指轻柔地擦去了她的泪水。
　　触感是真实的，视线清晰了，月魅还在，花叶的嘴唇抖了抖，沙哑地喊出了在心中萦绕了千百遍的名字：“月魅？”
　　“嗯！”月魅望着她，轻轻地回应。
　　见到爱人在眼前，所有的坚强瞬间崩塌，委屈混着眼泪一起决堤，花叶抱着月魅的脖子，埋在他的怀中，“呜哇哇哇”地大哭了出来。什么见鬼的哲学问题，月魅在哪里，她的心就会偏向哪里。如果世界毁灭，她也要在世界的尽头和月魅在一起。
　　月魅满眼心疼，轻柔地抚着花叶的后背，不言不语。

　　门外，观看了一场情人重逢的戏码，欧阳无极不觉鼻子一酸，差点掉了泪珠子，一看旁边的怀筑梦一身活人勿扰的冷漠模样，硬把泪珠子憋了回去。
　　“你的小男宠呢？”欧阳无极左右看了看，都没发现小男宠的身影。
　　“走了。”
　　“走了？”欧阳无极一听，急得跳脚，“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吗，怎么能让人……”说到一半，欧阳无极在好友的刀子眼中瑟缩成了受到惊吓的兔子，硬生生地把那后半句咽了下去，舌头一转，换了一个话题，“这月宫主一天一夜就从千里之遥的月宫赶到这里，修罗红衣，果然名不虚传！”
　　“是一天！”
　　欧阳无极惊讶地看着他，“不可能！”
　　“我亲眼看到灵儿传信，亲眼看到信鸽飞走，亲眼看到快马启程，这一去一回，月宫主到达这里，最多只有一天的时间。”
　　欧阳无极惊恐地看向那个无声安慰着情人的消瘦人影，看他气息凝滞，断断续续，仿佛下一秒就会断了气。这样的重伤之身，一天就能远遁千里，那他欧阳无极30多年的生命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想的没错！”怀筑梦的声音轻飘飘地回答他。
　　欧阳无极恼羞成怒，“别忘了你我可是同一天生辰！”这个人不毒舌会死吗？难怪年纪一大把了还是单身！
　　怀筑梦原本嘲笑好友的脸又冷成了冰天雪地。
　　啥玩意儿？难道我把心里话说出口了？明明没有啊！欧阳无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欧阳无极就接到一张规规矩矩的拜帖。欧阳无极扶额，每次怀噩梦一来，他的欧阳世家就从人间乐土变成多事之地；每次怀噩梦一走，多事之地就被搜刮成了不毛之地，怀噩梦的称呼简直木有更贴切的。
　　怀着深深的怨念，欧阳无极起床看了拜帖——月宫飞鸾殿殿主月徘徊？啥玩意儿？哦，月宫宫主在这里，其属下赶来这里呈上拜帖也算合情合理。
　　只是，当他见到月徘徊的真人，看到那双精致剔透的熟悉眼睛，那双几乎脚不染尘的熟悉鞋子，简直想闭门谢客搞自闭去。
　　怀噩梦，这就是你说走了的小男宠？

　　临近中午，欧阳无极陪着怀筑梦陪着月徘徊（注意，这不是病句！）才等到月魅和花叶出了房门。
　　欧阳无极用自己日日观察火候和神兵利器练出的火眼金睛，仔细观察了一下，此时的花叶不若之前灵魂出窍一般，眼中溢满了掩不住的喜悦，整个脸都明亮了起来，这样看倒是颇有几分姿色。月魅的气息已经平顺了许多，不再像昨晚那随时会断气的样子。
　　“宫主，花叶姐！”月徘徊三步并作两步，如燕子投林一般扑了过去，“我正在这个方向搜寻，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还好你们没事，还好……”，说着说着，还掉了几颗泪珠子。
　　那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要不是昨日欧阳无极才见过怀筑梦的小男宠，差点就信了这小家伙的鬼话。
　　月魅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花叶抹去了他的泪珠子，“徘徊！”
　　“宫主！花叶姐！”对不起！
　　“行了，别哭了！”花叶轻轻拍了一下月徘徊的肩膀，“快去帮我弄点吃的，我快饿晕了。”
　　月徘徊灿烂一笑，“好嘞，我早就准备好了，都是花叶姐最爱吃的，快跟我去饭厅。”
　　欧阳无极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人转去了饭厅，天不亮就呈上拜帖害他早起，就是为了带个厨子准备这一顿早不早午不午的饭。说到这里，我这个主人还没来得及吃饭啊摔！等等我，一起！

　　巨斧帮二人组去看霹雳斧了，只有五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
　　欧阳无极第一次早餐，啊不，早午餐吃到这么多菜色。
　　他欧阳世家有世家之名，自然缺不了吃用，只是铸者本身追求的就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锻造出一把绝世神兵，所以欧阳家的艰苦朴素与月宫的低调奢华、飞花逐梦楼的骄奢淫逸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更重要的是，月徘徊这不知从哪弄来的厨子，做菜真的好吃。
　　欧阳无极发现，传闻中寡言少语的修罗血衣真的一句话都没有，昨天还是“吃米小鸡”的花叶今日的饭量赶上了饕餮巨兽，这已经是第三碗饭了吧。
　　怀筑梦看着小家伙忙了半天，不停地给花叶夹菜，自己倒没怎么吃，不禁一声冷哼。
　　月徘徊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顺手将筷子里准备夹给花叶的菜夹到怀筑梦碗里，“怀楼主，您也吃。”
　　因这无意间的一个动作，饭厅一瞬间静谧下来，只余花叶的咀嚼声。
　　所谓夹菜的动作虽小，却有许多门道，比如夫妻之间可以夹，亲子之间可以夹，兄弟姐妹之间可以夹，上级下属之间可以夹，好朋友之间可以夹，这理论上第一次见面的人之间，不能夹，尤其现在怀筑梦用的还是女装。
　　月魅迅速瞥了一眼月徘徊，看向怀筑梦。
　　怀筑梦看了一眼月徘徊，回视月魅。
　　月徘徊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看到怀筑梦和自家宫主对视，视线中噼里啪啦电闪雷鸣。他低头，悄悄踢了怀筑梦一脚。
　　欧阳无极心里喊道：小男宠喂，你不踢这一脚还好，踢了这一脚，不就此地无银三万两了吗？
　　果然，人精怀筑梦佯装闷哼一声，收了目光，低头吃饭。
　　月魅反而眉头一蹙，放下了给花叶夹菜的筷子。
　　“嗯？怎么了？”花叶只顾低头吃饭，没注意到这一场“翁婿”之间的暗潮汹涌。
　　“没事，花叶姐，这是你最爱吃的柳叶茄夹，快来尝尝欧阳家的大师傅做的好不好吃。”说着，月徘徊又在花叶碗里夹了一堆菜。
　　花叶只看出月魅不太高兴，给月魅推了推茶饮，月魅对花叶笑了笑，才算化解了这场尴尬。
　　欧阳无极这顿饭吃的呦，心里极为舒适。想想自家好友的情路必将极尽坎坷，人精又不一定打得过的岳父，迟钝又护犊子的岳母，还有一位素未谋面的大舅子，再加上年龄的差距（两人差了10岁），性别的阻隔（看月宫主的臭脸可知他必然清楚怀筑梦的性别秘密），想修成正果简直难上加难，雪上加霜，总结成5个字——几乎不可能。欧阳无极心里乐开了花，甚至乐得给自家好友夹了一块菜，被好友无情挑了出来也毫不介意笑意盈盈。
　　“欧阳家主这是怎么了？”月徘徊抬头看了欧阳无极一眼，被他笑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别理他，抽风！”怀筑梦随口回道。
　　“哦！”月徘徊顺口接道，低头接着给花叶夹菜。
　　月魅：……

　　吃完了饭，花叶捧着撑得鼓鼓的小肚子，拉着月魅要去散步消食。
　　情人间的饭后散步，你侬我侬，旁人自然不便跟随。
　　只是花叶说了一句，“去后院吧，我想去看看小怪兽。”
　　得！涉及到神兽，欧阳无极自然不敢大意地跟了上去，唯恐再出现什么意外。他跟上，月徘徊自然也跟上。月徘徊跟上，就少不了怀筑梦。
　　于是，月魅原本温柔的情人脸变成了老丈人看儿胥的仇家脸，变换不得不说快，不得不说自然，不得不说精彩。
　　就这样，五人奔着后山就去了。
　　月魅辨好了路，扫了怀筑梦一眼，带上自家娘子和儿子（划掉）手下就飞掠而去。怀筑梦自然轻功微提，紧紧跟了上去，开玩笑，老丈人带着俩人再跟不上，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只苦了轻功最差的欧阳无极，只能靠着两条腿倒腾，奔向后山。
　　待欧阳无极累个半死奔到崖上，只见花叶趴在瞭望台上往下看，瞭望台是巨石垒成，较为粗糙，压得花叶胃疼。老丈人，不，月魅看了一眼崖下，心中揣测了一下距离，将花叶抱在怀里，拉着月徘徊就跳了下去。
　　“不可——”欧阳无极来不及阻止，就不见了三人的身影。这峡谷虽然不高，轻功高绝的人跳下去未必就能摔死，只是这下面最大的危险是那只饕餮巨兽——都不用它择人而噬，一张口就能把人火化了。
　　欧阳无极爬到崖边往下看，只见月魅三人降落在饕餮巨兽的脊背上，利用饕餮肌肉的弹性，自己带着花叶弹到了饕餮的脑袋上，小吞金兽的旁边稳稳地站住，他家（儿子）手下月徘徊却弹了弹，从饕餮身上滚了下去，滚到饕餮身旁厚厚的饲石堆上，磕了个满脸花。
　　看到怀筑梦额上暴起的青筋，欧阳无极相信确信已经毫不怀疑地断言：那恶毒老丈人一定是故意的。
　　“筑梦，别冲动！”欧阳无极伸手要去拉怀筑梦，一个衣角都没有碰到，因为这人已经跳下去了。
　　欧阳无极赶紧去看，只见怀筑梦同样落在饕餮的脊背上，脚下使了个巧劲，弹到了月徘徊旁边，晃了晃才站稳，一把将还坐在饲石堆里的月徘徊拉了起来。
　　月徘徊愣了愣，“谢过怀楼主！”说完，便走去了另一边。
　　怀筑梦：……

　　崖上的看客感叹着好友的落花有意，小男宠的流水无情，刚唱了一句小曲，突然发现哪里不对？饕餮巨兽平日里见到生人不都是喷火以待吗？就连他这个饲主也不给面子，此时怎么如此安静？难道是因为今日有小兽在身边？平日里小兽在的时候，它可是只会对入侵者更加暴躁。
　　欧阳无极定睛一看，花叶陪着小兽在玩耍，怀筑梦和月徘徊站在下面，只有月魅站在饕餮脑袋上一动不动，而那个位置，正如人体的百会穴一般，是饕餮的命门死穴。只要饕餮稍有动作，只怕就要血溅三百丈，一命呜呼。
　　想到这里，月魅在欧阳无极心中的恶毒老丈人形象再度升华成为恶魔老丈人，欧阳无极不禁在心中为好友默默上了三炷香。

　　从中午一直玩到日暮时分，花叶玩累了，小兽也滚进巨兽的绒毛深处睡觉了。月魅抱起花叶，借着崖边的碎石凸起跃到崖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崖底只剩下月徘徊和怀筑梦。
　　怀筑梦见机，正想和月徘徊好好说几句话。
　　月徘徊却未曾迟疑，喊了一声“宫主”就一跃上了碎石堆，使了轻功往上攀爬。
　　被饕餮的暴躁怒吼驱赶的怀筑梦：……
　　过来叫吃饭的欧阳无极：……三炷香似乎不够，还是多点几炷吧！

　　就这样，花叶在欧阳世家吃吃玩玩了两三天，总算养回了一点膘，小脸上见了些肉肉。月魅身上的重伤更是养了个七七八八，让欧阳无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恢复能力如此变态的妖孽还是人吗？
　　此时，月魅得到月宫的传讯，向欧阳无极递了辞呈。
　　在好友的眼神威压下，欧阳无极对着月魅打着哈哈，“月宫主若有急事，在这里处理便可，欧阳家的书房密室随时可以借与月宫。月宫主这才住了两三天，就算住上两三个月，”被怀筑梦一瞪，立马改口，“两三年，二三十年，住一辈子也没有关系。”非常非常有关系！
　　月魅没有说话，示意了一下月徘徊。
　　欧阳无极眉头一跳，心中难免有了猜测。
　　月徘徊连忙上前，接道：“欧阳家主有所不知，月宫现在确有要事，非宫主亲自回去不可，连日来得欧阳家主盛情款待，月宫不胜感激。”
　　“哪里哪里！能将小神兽送回来，欧阳家也感激不尽。”说着，欧阳无极瞄了怀筑梦一眼：这指哪打哪的小狗腿是谁家的？快来领走！
　　怀筑梦正想说话，被月徘徊看了一眼，又吞了回去。
　　欧阳无极瞪大了眼珠子：眼前的人是自家的怀噩梦，怀恶魔？
　　不过，月徘徊话锋一转，“说到小神兽，想必花叶姐回去后，也会对小神兽倍加思念，如果欧阳家主将来有机会来月宫，不妨顺便带上小神兽。”
　　说完这话，月徘徊就感到两根芒刺扎在自己身上，前胸一根，后背一根。
　　月魅：你擅自邀请无关之人前往月宫，给月宫造成不便，可知罪？嗖嗖嗖！
　　怀筑梦：小灵儿邀请欧阳三急前往月宫，居然不邀请我？嗖嗖嗖！
　　欧阳无极顺口接道：“我潜心钻研铸造之术，平时里根本没时间……哎呦”被好友踢了一脚才转而道，“不过我的好友怀……楼主平时时间多的很，可以让他带着小神兽前往月宫，一解花叶姑娘的相思之苦。”说完这话，欧阳无极同样得到了两根芒刺，一根前胸，一根后背。
　　怀筑梦：你说谁平时里无所事事，时间多得很？嗖嗖嗖！
　　月魅：你说谁去了，就能一解谁的相思之苦？嗖嗖嗖！
　　两个难兄难弟的外交辞令已经说不下去了，说多错多，不如就此截止。两人一对眼神，后会无期已经传达到位。

　　月魅的专属的马车已经到了，“车夫”月影就位。
　　月魅和花叶上车后，月徘徊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在怀筑梦的殷切期待下，递给了欧阳无极，“宫主让我交给欧阳家主的，愿欧阳家主早日完成。”
　　欧阳无极：……
　　怀筑梦：……
　　马车启动时，月徘徊还是扭头对两人道了别：欧阳家主保重！怀楼主保重！
　　待马车转弯消失，怀筑梦一把抢过欧阳无极手中的信，拆开就看，“哼，本楼主倒要看看，修罗红衣给你留了什么言？”
　　欧阳无极怒，抢了两下抢不过，只好凑过去一起看。
　　看完信上的内容，两人齐齐呆住。
　　半晌，欧阳无极措了一下词，才道，“筑梦啊，月宫老丈人太过妖孽，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是换一棵采吧！”
　　怀筑梦扔了信，追着他一阵暴打。

　　说起月徘徊口中的急事，不大不小，又可大可小。
　　事情也简单，那天的拍卖会上，花105万两买一条消息的正是武林首富董家的少爷董炉雪。董炉雪去月宫分部，兑换到了月宫总部的具体方位，只身前往月宫。
　　可月宫周围布有许多阵法，这位少爷想了许多办法都难以寸进。他不急不燥，直接花钱在月宫的阵法外搭了茅草屋，每日里喝酒玩乐，等着月宫之人出来。
　　原本董炉雪住在那里不碍着月宫，住也就住了。奈何这位少爷不甘寂寞，每日亲朋好友，迎来送往，致使武林中已有多人得知月宫的大致位置，心思浮动。如果这么放任下去，事情只会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花叶听完月徘徊的介绍，想起那位圆乎乎醉醺醺的少年，觉得还挺有趣。“月魅，董炉雪一直惦记着凤尾酒，不喝到誓不罢休，我们让他进入月宫，喝到凤尾酒好不好。”
　　花叶这样说，月魅自然点了头。

　　马车回到月宫的时候，提前得到消息的月小蝶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宫主！花叶姑娘！”许久未见，月小蝶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和颤抖。
　　“小蝶！”出去这一趟，花叶经历了许多事，再见到月小蝶，真是恍如隔世。
　　“主仆”两人相见泪汪汪。
　　待两人诉说了一番相思之情，月魅才将二人隔开。
　　月小蝶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这才道，“宫主，小蝶已经照您的吩咐，请董公子暂歇在了蘅芜苑。”
　　月魅点头，带着花叶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
　　一直没有开口的月徘徊赶紧过来，“蝶姐姐，这是我给你带的若叶城特产，快看看喜不喜欢？”
　　月小蝶拆开一看，正是一面铜镜。用这铜镜照影，比自家用的还要清晰，铜镜后面的簪花仕女也格外生动妩媚。若叶城这么多铸师，除了铸造兵器，最爱干的就是铸造这些讨女人喜欢的小玩意。月小蝶拿着铜镜照了又照，看样子是分外喜欢。
　　“还有这一包，是花叶姐带给姐姐们的，请蝶姐姐分一分。还有一包是宫主带给哥哥们的，我去分一分。”月小蝶看看月徘徊，总觉得这孩子去了一趟若叶城，长大了几分，眼神更加坚定，思虑更加周到，越看越讨人喜欢。
　　月小蝶万万想不到，月徘徊的这些变化，正是怀筑梦悉心调教出来的，这些东西，也是怀筑梦硬塞给月徘徊送给月宫中人的。
　　怀筑梦想：搞不定老丈人，我还搞不定老丈人身边的人吗？

　　几天的舟车劳碌，让花叶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宫主呢？”这几日每日醒来都能见到月魅，这次没见到，有几分不习惯。
　　“宫主和徘徊殿主一大早去了书房。”一个清脆的声音回答。
　　花叶看了看，是小蝶手下的侍女莺儿，“小蝶呢？”
　　“刚才董公子那边有些情况，蝶姐姐去处理了。”莺儿说这话时，表情有些微妙。
　　“董公子？”花叶反应了一下，刚睡醒的小脑袋才想起这么个人物。“嗯，我去看看！”
　　走到蘅芜苑的花厅外，花叶就见董炉雪坐在桌边饮酒，旁边的小蝶围着他忙忙碌碌。董炉雪依然那身装扮，脖子上戴着金镶玉的锁子，头上发冠是成色极好的汉白玉。一双圆圆的大眼略带几分迷离，两颊有点婴儿肥，在如雪般晶莹剔透的肌肤上铺着酒后的红晕，唇边还有两个小小圆圆的酒窝，就像极为讨喜的年画娃娃。
　　“小蝶儿，本少爷的酒干了，快来帮本少爷再倒一杯。”
　　“哎，来了！”小蝶忙去调酒。董炉雪心中念念不忘的月宫凤尾酒，其实就是花叶当初教小蝶调配的鸡尾酒。因小蝶嫌弃鸡尾二字不雅，改成了凤尾。
　　“小蝶儿调的这酒味道丰富，外观好看，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哎，本少爷的背有点酸，快来帮本少爷捶捶背。”
　　“这就来。”小蝶忙去捶背。
　　“别捶了，影响本少爷喝酒，还是揉揉肩吧，用你滑嫩的小手给本少爷揉一揉。”
　　“是，董公子。”月小蝶又改成揉肩膀。
　　“真舒服，小蝶儿做的不错，给，赏钱。”
　　“谢谢董公子！”月小蝶拿到十两赏钱，脸上笑开了花，小心翼翼地揣到怀里，继续帮董炉雪揉肩膀。
　　“小蝶儿跟公子我客气什么，只要做的好，赏钱少不了你的。”董炉雪一副风流公子样，伸手摇了摇小蝶的下巴。
　　月小蝶顺从地摇摇头，又连连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欣喜和羞涩，“董公子尽管吩咐。”
　　董炉雪大腿一伸“肩膀舒服了，来帮本公子捶捶腿。”
　　“是，董公子。”月小蝶又坐在旁边的小凳上，给董炉雪捶腿。
　　“别叫董公子了，听着生份，叫少爷。”
　　“是，少爷。”
　　听了这一会儿，花叶看看莺儿，表情也微妙了，“多久了？”
　　“一上午了，”莺儿想了想，回道：“应该是昨日蝶姐姐把董公子带进来开始。”
　　花叶看了看里面忙得不亦乐乎的月小蝶，悄悄退走了。
　　既然月小蝶喜欢，就随她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