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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武林大会中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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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的武打斗争不停,未清狂带领一众手下杀到时,在场所有人眼里的情绪各有不同,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全场。
“魏清狂没了鬼令,竟还敢如此嚣张,属实不把我们一众人看这眼里。”
说话的人上次宁坚汕的寿宴他也在场,对比于之前,他说语间有所控制用词,想来是吸取了过往教训。
未清狂不会灭自己威风,就算要来那也不会是单枪匹马。
“本座如约而至,诸位也不必用那种眼神盯着本座,那些不知情的,还会以为是本座抢了武林大会的风头。”
“……”
未清狂没蓄意滋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其余人别开眼,晾他魏清狂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众多人里面,就属沈晏忱的眼睛还不移开,未清狂心里一阵别捏,但也没特意去理会对方。
沈晏忱垂眸半闭,他的脸上仿佛烙印般温度不减,他只能通过不断调整呼吸,来彰显自己的正常。
那天未清狂的“怪异”举动一直别在两人心里,在他们的中间划上临界线。
见对方无反应,沈晏忱心里难掩其不悦,就好像自己耿耿于怀的一切,背地里就自己在那自我困兽,而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还一脸坦荡,故作玩笑般的撩拨人心。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同沈晏忱一起而来的还有历烊,对面的历家众人在见到历烊时,眼里闪过不约而同的怪异,历烊直接回视过去,也不怕场面闹得难堪。
历烊见自家大姐眼皮一跳,险些当初冲过来,也是乐此不疲。
自他无故离家这么久以来,历家少不了在外打听,最关心他的大姐更是四处旁敲侧击,要不是有孕在身,她都想亲自去找。
历烊不想恩将仇报,离开历家……是他最好的归宿。
“本王看他们可都惦记着你,你不过去同他们打声招呼?”沈晏忱也非冷血之人,见他徘徊不定就顺手推了历烊一把。
“不必了……”历烊神色闪躲:“王爷比他们还需要我……”
沈晏忱听言,也只能随他去了。
历烊重情重义,表面不在意,心里却是口是心非,历家养育他多年,说没感情怎么可能,但他不想因自己,祸及这个百年世家。
……
宁沅魂不守舍,思绪又飞到九霄云外,易侯嫣见她又在恍恍惚惚,也不好将其打断。
“我有种感觉……总觉得他就在我的身边,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看着我。”
身边的丫鬟见自家小姐又在自言自语,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易侯嫣没再多言,好在这时不知哪来的风吹过,面前风沙尘土飞扬,宁沅眼里吹进了沙,丫鬟赶忙递出手帕。
堂下一众坐着的人里,那白衣男人突然起身,所幸边上没人注意到角落的他。
风沙还是不止,宁沅有所预感地抬头看去,一众人中就他一个站立,分外显眼。风沙席卷那人的帷帽被吹起一角,宁沅半眯着眼正好瞧个正着。
男子容貌清俊,眼尾那一抹红痣更是特殊,清晰消瘦的额角很是分明。宁沅捏着帕子的指尖一攥。
是他!
一定是他!宁沅在心里笃定。
她突然站起身来,踉跄着步伐想要离开。走时脑里还在不停回想着刚才那一幕,她看得真真的,绝不会出错。
“你怎么了?”
易侯嫣不解的问,但宁沅只是脚步匆匆,只字不言。
陆知衍熟悉的身影好似就在眼前,但当她想要靠近,即刻灰飞烟灭,痛苦折磨了她不知多久,如今那人的出现,又开始动摇她的心。
肯定是他错不了……
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他。
宁沅走后,换成了陆知衍坐立不安。
闻人逸情急之下一把摘下他的帷帽,嘴里小声告诫他:“你给我放松点,西琴可不像你那么唯唯诺诺。”
“你说过,我助你一臂之力,事成之后你还我自由……”
闻人逸思量片刻,玩笑道:“那是自然,但若是失败我们就要一起死,你也是死过之人,我想你知道那种感受。”
陆知衍最为清楚不过,那一瞬间死亡离他无比接近,身入漩涡头晕目眩之余,周身一片黑暗,灵魂出窍不知到了何地,要不是一只手从炼狱里即使将自己拉回,他早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能活下来,全因历烊那一剑偏离大动脉所至,但陆知衍清楚,若不是自己于他们有利,他就算活下来也会死于失血过多。
陆知衍的任务是假扮西琴,武林大会上协助闻人逸。
倘若有人向他问好,他也只需坐视不理,毕竟西琴的无理同傲慢不是一时,江湖上对他的偏见也多是说他不理人,实在猖狂至极。
两人正在交谈,身边人一个不注意险些摔倒,幸好陆知衍及时伸手扶住,陆知衍刚想劝她小心,那丫鬟把什么塞进他手里,就落荒而逃。
他一打开字条,映入眼帘的字体娟秀,陆知衍一看便知是谁。
……
女子靠在墙边,双手攥住一条白色的帕子来回揉捏,眉头皱起好似笼罩着一层阴云。宁沅时不时抬头四处看,那人却迟迟不来。
等了不知多久,他还是没有来,从丫鬟嘴里她才知那人把字条给扔了,宁沅心里一落千丈,顿为失落。
宁沅打发走丫鬟,一个人坐在凉亭上,心想难不成真是自己看花了眼?
而她看不到的角落,陆知衍靠在墙角,小心隐藏住自己。陆知衍眉目缱绻深情,他想光明正大同她相认,但如今还不是时候。
手里的字条捏得发皱,陆知衍心里盘算得明明白白,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不能没有宁沅!
只要沅妹不去武林大会现场,待他报了仇,恢复自由之身,他就找到沅妹,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从此不问世事。
怕闻人逸会四处找他,陆知衍只敢远远看一眼就离去。
……身后是他所爱之人,也是他所认定,如今这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
“你真觉得那人是他吗?”易侯嫣发问,她不理解宁沅是怎么想的,甚至怀疑宁沅真的有点失心疯了。
宁沅一开口就止不下来:“我不会看错的,肯定是他……,不,一定是他!”
“你真是疯了!要真是他,他早不来找你干嘛去了……”
易侯嫣说得振振有词,宁沅一时冲动直接脱口而出:“陆郎才不会,他肯定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他?”
宁沅闻言笑得更为癫狂:“凭什么我要跟你一样放下,你是不是希望谁都跟你一样……”
……
两人不约而同说不出话来。
易侯嫣那边没了动静,过了好一会宁沅才听她问:“你……什么意思?”
“周逸时大婚寮国举国同庆,你是不是希望谁都跟你一样……”
她还没说完,易侯嫣沉默已久,才冷不丁说道。
“你要这么想也罢,你既然认定那人是他,如今我说什么也不管用,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说了算。”
宁沅看不见对方的反应,但听语气她肯定是有所介怀。当初易侯嫣找到自己,两人约法三章,她身体借给对方,对方想办法让她同陆知衍见一面。
留在人间的时间越长,易侯嫣的魂体愈加虚弱。
她也是时候该走了……
“你!”
“宁沅……”两人同时出声,易侯嫣抬高语调随即又释然般,一声叹息。
脑海里易侯嫣的声音变弱,宁沅感觉到什么,不安问道:“你……”
“你说的对,他都成亲了就我还留在原地,我也该释怀了,你也是。”
易侯嫣的魂体慢慢剥离宁沅的体内,出现在她面前时原本血迹淋淋的铠甲也变成无色。
她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面容满是眷恋,到了这一刻她才是真的舍不得离开。
一直长存的执念维系着她,如今执念散了,易侯嫣自也留不得。
“若那人真是他,但愿你们能有个好结局,可别跟我一样……有始无终,若不是他……你也该释怀了,我要是在黄泉上见到他,我就替你传话。”
宁沅伸出的手什么都没摸着,她只见易侯嫣浅浅一笑,随即在空中化为虚有,空气只留下一句——
“再见……”
宁沅手足无措,手一时僵在空中,良久才慢慢放下。
那时候的易侯嫣非人非鬼,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侵她的脑海,她说出的交易让宁沅无法拒绝,从刚开始叫她滚出去,到现在默许对方的存在。
“我……”
宁沅抿紧唇心里一阵空荡,此刻,她仿佛感觉到自己被所有人抛弃。
仅存的意识消散成云烟,易侯嫣短暂的一生在脑里简单一过,下辈子,她再也不想为谁而活了……
武林大会的风波还没开始,魔教里却没半点安稳。应堂主手里长剑抛出,直接穿透那人心脏,应声拔出血溅当场。
魔教地形险峻,这些人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接连杀害教中好几个弟子,幸好被及时发现。
这些人看招式定为武林中人,武功高超同他们不相上下,打为平手。应堂主躲避不及那剑竟直接穿透他的肩,那人用功阴险,专挑命门。
想必也是有备而来,他们做好了万全准备,魔教虽然人多,但优势还是渐渐被对方拿捏在手里。
宁珏举手抬剑招招不露破绽,爹说的果然没错,魏清狂不在,魔教群龙无首此刻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机会!
“给我血洗魔教!”随着他一声令下,几个手下收割了几条人命,准备大杀四方!
应堂主不顾伤口,重新和宁珏血拼在一起:“好大的口气!”
剑柄抵住宁珏的胸口,发力将他震出老远,封好受伤部位的丹田,应堂主一声长喝魔教正式反击:“上!”
“还真是负隅顽抗……”
宁珏还真没见过如此顽抗之人,一次打飞他手里的长剑,支取应堂主的喉口而去。
应堂主双臂撑起,想要稍作抵御,可他并没感受到臆想之中的疼痛,睁眼看去却见宁珏捂住胸口,正离他老远。
女人尖锐之声拔高而来,话里话音都是不屑之意:“这才几年,教内竟连半点能用之人都没有了?”